第一百零八章 得失之間
袁森隻覺得眼前一片灰暗，癱軟在地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剛才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麽會想起對大長老動手，而這一切還被袁飛抓了個正著。現在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何況本身自己心中就起了別樣的心思。
看著散發著強大威懾力的袁飛，袁森隻能閉目等死。
遲遲不見有人動手，袁森不安的睜開了雙眼，看到周圍的人群已經消失不見。袁森的心中突然湧出了無限感激，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王這麽做都保住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閑雜人都已經走了，現在就我們幾個人了，說說吧，袁森，究竟因為什麽你要對大長老動手？”袁飛凝視著冷汗直流的袁森，滿臉的複雜之色。他以為就算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部落也一定會穩如泰山，誰知道剛一回來就發生這種令他痛心的事情。難道部落的內鬥已經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刻了嗎？
“袁森知道錯了，無話可說，隻求王可以給我一個痛快。”袁森跪倒在地，以頭觸地。他的心中有悔恨，然而更多的可能是不甘。
“王……不如放過袁森這一回吧，他雖然起了別樣的心思，但是一直沒有什麽真正的行動，這些年對部落也是盡心盡力。剛才如果不是老朽一時間得以忘形，說出了他內心中的隱秘，他也不會對我出手。”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老猿猴突然開口，所說的話大出袁森的意料。
“大長老……”袁森心中激蕩，語氣有些哽咽。剛剛自己還想致他於死地，現在反過來，卻替自己求情，這叫他情何以堪。袁森不由得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好了，都不要說了，袁森你給我過來。”袁飛的多少有些欣慰，事情並不是不可挽回，袁森已經有了翻悔之意。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吧。但是必須要讓所有人記住他的威嚴不容冒犯，立下一個規矩勢在必行。
“所有族人聽令！我袁飛，你們的王在此立下規矩，如果未來有任何人可以打敗我，那麽我自動退下王位，但是在此期間，任何族人不得自相殘殺，違者……殺！殺!殺!”袁飛深吸了口氣，所說的話清晰的傳入部落中的每一個人耳朵裏。最後三個殺字，仿佛蘊含實質的殺氣，牢牢的印刻在每一個人的心裏。沒有異心的猿猴神色淡然，可是那些有了不該有的想法的人卻是冷汗不停的冒下來。
這聲音自然也同樣傳入了精靈一族耳中。
黛絲緹妮作為精靈一族的大長老，見識可不是普通的精靈可以比擬的。作為經曆過滅國之戰的她，對於半神強者並不陌生。而袁飛所表現出來的威壓甚至還要高出那些半神強者不少，莫非這猿王已經成為真神的存在？
但是這怎麽可能？在黛絲緹妮出關的時候，已經向精靈族人打聽清楚了袁飛所表現的實力最多不過無限接近傳奇，這才多少年不到，就成長為如此可怕的存在。
黛絲緹妮現在隻是在祈求著蜜藍貝兒快些回來，想必他們呆在一起十幾年，關係應該不錯。否則那猿王表現的如此的凶悍，一旦知道了自己曾經打過魔力之樹的主意，恐怕自己不好交代了。
“我現在就站在這裏，有誰不同意可以當麵向我發起挑戰。”袁飛的聲音如滾滾的天雷，一聲聲的震撼到整個部落。袁林等人心中有些無語，打量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百米大小的袁飛，王這是**裸的霸權主義，就算是有什麽不同的意見也憋回去了。
“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袁林你卸去三統領的之位，對這處罰可有異議？”袁飛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這話隻有在場的幾個人可以聽清楚。
“謝王慈悲。”袁森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起來，這時候他也說不出來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隻是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袁飛，這是真的嗎？”蜜藍貝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出來，驚喜之意怎麽也掩飾不了。
“嗯，不錯。我們確實回到了部落之中。”袁飛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家醜不可外揚，盡管這個事情不可能瞞過蜜藍貝兒，但是也不願意讓她現在就看熱鬧。揮揮手，示意袁木將袁森帶下去，這個事情就此完結。
“咦，你怎麽變得這麽大了？”蜜藍貝兒嬌小的身軀仰望著龐大無比的袁飛，不由得驚異的問道。
“嗯，我突破了傳奇境界，現在縮小身軀有些不太習慣。”袁飛運轉秘法，身軀不停的縮小，好半天才變得和常人一般大小，但是一身澎湃的能量不停得散發出去，就連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感受到袁飛的強大。
蜜藍貝兒的神情一呆，隨即露出了無盡的狂喜，袁飛的突破代表著自己的目標快要接近了，隻要他成為真正的神邸，就算奪不回失去的國土，那些命運悲慘的族人也可以重新獲得自由。一個神邸的存在，足可以震懾所有有異心的家夥。
“這，這真是太好了。”蜜藍貝兒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話，聲音微微的發顫，心情極為的激動，竟然比袁飛本人還要高興幾分。
“嗬嗬，你先回部落去吧。想必這麽長時間沒回去，心中的思念也是不少。”袁飛笑著點點頭。
“嗯，我先回部落了，過一會兒我再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你幫忙。”蜜藍貝兒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高興的點點頭。
袁飛最終沒有降下雷霆之怒，讓所有的人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
“大長老，抱歉。我還來的有些晚了，你的身體恐怕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的。”袁飛心情有些黯然，看著一臉嫣紅的老猿猴。這次真的是回光返照，老猿猴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本就無法承受大喜大悲，袁飛的出現讓他的心情過於激動，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潛力。
“王，能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你我就已經滿足了，我別無所有。”老猿猴再清楚不過自己的身體，反倒是看的很開，無比灑脫的笑了笑。
“你是我的第一個聖徒，將永遠與我同在。”袁飛鄭重的點了點頭，一大片金光的灑落在他的身上，老猿猴的臉上露出解脫的神色。
天地間突然降下了大片的七彩蓮花，陣陣梵音在這片天地之間響了起來。天地的各種能量似乎同時歡呼起來，似乎在為聖徒的出現而喝彩。無盡的元素湧入到老猿猴破敗無比的身體身體，一道潔白的光門出現在天空之上，乳白色的光帶直接延伸到老猿猴的腳下。
老猿猴的身體已經柔弱無力的倒下，他的孫女小月月還來不及悲痛，就被眼前的變故所驚呆。一個金光閃閃的虛影在出現在老猿猴的身體之上，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所措。
袁飛也有些驚訝著這片天地的變化，那光門正是自己的半位麵所在，但是半位麵之門根本就不是自己召喚打開的，仿佛有什麽神秘的規則突然的降臨，來慶賀老猿猴成為真正的聖徒。袁飛自然不會浪費這個大好的機會來宣傳信仰自己。
“大長老，信仰吾，吾將賜予你無盡的榮耀以及永恒的生命，神國之門為你打開，從此之後我們將同在！”袁飛的身體突然放出無盡的威壓，原本收縮起的身體高高的浮空而起，一臉的莊重之色。
老猿猴的身體漸漸的凝成了實質，茫然的神色清醒了過來，衝著袁飛鞠了一躬，轉身朝著半位麵的方向飛了過去。
“爺爺！”小月月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乖孫女，信仰吾王吧，神國之中爺爺在等待著你。”老猿猴的身體一頓，衝著小月月笑了笑，毫不遲疑的繼續向著半位麵的光門所在飛去。世間的一切都已經不放在他的心上，自己的親人有了王的庇護，他沒有絲毫的擔心。
袁飛看著酷似笨妞的小月月，心中又想起了多年以前埋在心底的那份記憶。自己現在已經到了半神的境界，不知道可不可以救活笨妞。袁飛的實力提高，眼力自然也有所增加，更加明白救活一個死人的難度。可是不論如何，自己哪怕是去看一看也好。
老猿猴飛升的陣勢絲毫不弱於袁飛出現的威勢，本來已經四散而出的猿猴再次全部出動，一臉震驚的看著身體緩緩飄向高中的大長老。他們忽然想起來了大長老曾經的諄諄教導，多次讓他們對著袁飛所留下的木雕進行叩拜，那時候有著太多的不解。很多猿猴後來都找各種這樣的理由進行逃避，而現在看到大長老成為永恒的存在。心中有祝福，又羨慕，但是更多的卻是悔恨。永生是任何生命都渴望的念頭，即便是心思相對簡單的猿猴也毫不例外。
那木質的雕像突然放出柔和的光亮，數不清的乳白色光芒圍繞著它不停的旋轉。哢嚓，這木質的雕像終於破裂，似乎承受不住如此濃鬱的信仰之力，破碎開來。這一瞬間，猿猴們的信仰飆升，連雕塑都無法承受。
袁飛大手一揮，那些想要四散的信仰之力匯聚到他的手上，大地不停的顫抖，無數的泥土和各色的礦石漂浮起來。猿猴們剛剛想要**，就發現這些泥土突然開始高速旋轉，漸漸的一個活靈活現的袁飛雕像出現在巨樹的旁邊。
木質的雕像不過是當年自己隨手製作，現在毀壞毫不稀奇。現在凝聚一個新的神像在部落之中很有必要。
“族人們，想要成為大長老一般的存在，就努力的信仰我吧，我將賜予你們永恒的生命。”袁飛做完了這一切，看了一眼周圍夾雜著崇拜與畏懼的目光，心中一歎。得到什麽就會失去什麽，在得到族人們的信仰之力的同時，袁飛再也不可能和他們打成一片嬉笑玩耍。
這世間的一切都很公平，有得有失相當的正常。
唳！
禿禿相對於其他猿猴的畏懼，反而和袁飛更加的親熱，站在袁飛的一側臂膀之上高聲唳嘯，仿佛袁飛的威勢讓它也充滿了光彩一般。
袁飛微微一笑，禿禿更加簡單的心思還是跟自己如此的親熱，自己還不是孤家寡人。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在留下，身上的白光一閃，連同禿禿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女皇，難道說他已經成為了偉大的神明？”黛絲緹妮看到袁飛的離去，才下意識的開口問道，袁飛給人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大了。剛才袁飛在的時候，黛絲緹妮甚至都不敢大口喘氣，生怕驚動了天上那恐怖的存在。
“沒有，他現在是半神的存在。”
“半神，這不可能！他遠比那些我見過的半神要可怕的多。”黛絲緹妮一臉的不可置信。
“嗬嗬，估計他距離神明恐怕也不遠了。”說出這話，蜜藍貝兒的臉上不自然的笑了笑，這話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大的境界就是一個天塹，多少的絕世天才耗費了無數時間，才有可能抓住那一絲突破的契機，而這往往還是以失敗而告終。袁飛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就走到了這一步，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女皇，我們已經失去了自然女神的庇護很長時間了。”大長老忽然一臉鄭重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現在正是精靈一族開始信奉這大猿王的好機會，不知道女皇意下如何。”大長老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之色，如果可以獲得一名神明的支持，哪怕僅僅是偽神，精靈的處境也會比現在要好上了許多。
“這個事情我再考慮一下。”蜜藍貝兒的臉上突然充滿了疲憊，按道理來說她應該高興，可是她的心中總覺得空落落的。
“女皇，這個事情還需要考慮什麽？難道女皇你忘記了我們精靈一族的榮光了嗎？”黛絲緹妮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這事情本是順理成章，剛剛袁飛那無邊的威勢深深震撼了整個精靈一族，順勢改變信仰根本毫無困難。自然女神已經拋棄他們很長的時間了，這些年來精靈一族的凝聚力在不停的下降，仿佛沒有主心骨一般。在這個充滿神明的世界，沒有神明的庇護種族最終隻有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再無其他的可能。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辦吧。”蜜藍貝兒閉上了一雙妙目，一滴淚水悄然滑落。從今以後就是神人永隔，就算自己貴為一個種族的領袖，可是對方將成為自己種族信奉的神明，身份的差距不可能有所改變。
“是，女皇。我這就去辦。”一臉興奮的大長老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家女皇的異狀，興衝衝的走出去，心中不停的盤算如何將這件事辦得隆重而盛大。對渴望庇護的精靈一族來說，袁飛的出現實在是太及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