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一百零一章新步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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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當!

門發出聲響,晃動了起來。

我反射性抱緊石苓人,屏住氣息。

沒問題的,隻要不出聲,他應該不會發現我們躲在這個辦公室裏。冷汗滑過我的背。

喀當喀當——有人穿過校醫院走廊,筆直著朝向這裏走來。

門板劇烈搖晃,聲音不斷回響著。

我隻能維持祈禱般的姿勢,等他通過這個房間。

門晃動的聲音終於停止。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然後逐漸遠離,最後遠到聽不見聲音了。

我把方才屏住的氣一口氣吐出來。

再來,隻要告訴於祖佳我們在哪裏就好。

小默姐一定也跟他在一起,應該會有辦法吧。我從口袋拿出手機撥號。

但——腳步聲卻再度接近。

毛玻璃上映出人影,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拉住石苓人的手,躲到床下。、

在千鈞一發之際,門被拉開了。

我盯著那雙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的腳,恐懼和緊張使心臓跳得快飛出來了。他的腳在床前麵停了下來。

——拜托,不要發現我們。

我的願望沒有實現,他將手伸過來抓住床,直接把床整個翻過來。

"為什麽你們老是要妨礙我呢?"

站在那裏的人是馬副院長,他臉頰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

曾經是一臉嚴肅的他露出扭曲的微笑,不如說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右手拿著手術刀,左手把一串鑰匙扔在地上。

"小老鼠抓到了,居然破壞我的名聲,實在是不可饒恕。"

我挺身而出擋在石苓人前麵護著他。

"馬副院長,醫生應該治病救人,不要一錯再錯。"

"今天我非得好好地給你們動手術。"——馬副院長輪流看著我和石苓人。

他臉上的冷笑猶如永遠不會融化的凍土。

我感覺到這個人全都是空的,裏麵什麽也沒有——所以令人如此害怕。

在這種情況之下根本無處可逃,石苓人用力握住我的手,雖然無法說話,但透過皮膚可以感覺到他的顫抖和恐懼。他很害怕吧,其實我也很怕。如果不是握著石苓人的手,我早就哭出來了。

我得保護他才行——我回握石苓人,小心翼翼不被馬副院長察覺,用腳把掉在地上的鑰匙環勾過來。

馬副院長慢慢逼近,快走到我們兩人身邊的時候,高舉起右手那隻手上握著手術刀。

就是現在!

我迅速彎下身體抓起鑰匙串往上揮,用力打在馬副院長的要害上。

啪嘰。

好像塑膠容器碎裂的聲音。

"噢!"

馬副院長如野獸般咆哮著,壓住腹部蹲了下來。這一擊的效果超乎預期,我受到震撼鬆開手,鑰匙串掉到地上。

"石苓人,快跑!"我握起石苓人的手轉身跑了出去,穿過馬副院長的身邊,逃出辦公室。

從另外一個門跑到走廊上。

回頭一看,馬副院長已經從身後追了上來。

於祖佳馬上就會來了,一定要撐到他來為止——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一切要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雖然我一再堅持,但石苓人和薑雪芹都堅持認為我因為貝杜蘭的死亡受到了嚴重刺激,所以要我去大醫院檢查。

僵持不下的結果,是我同意石苓人陪著我去校醫院檢查。而薑雪芹則做出勝利的手勢,一溜煙沒影了。

當我們站在那間校醫院前麵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一時間,無論是變得老舊的歐美風建築物,還是牆上布滿的長春藤,都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譎氣氛。

像是以前我曾經看過類似的建築物,好像是某部叫做《夜勤病棟》的恐怖片。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管他呢。

走在連接大門、磚塊鋪設的走道上,站在旋轉門的前麵。

明明不是節假日,但校醫院門前冷冷清清。

"現在真的是上班時間嗎?"我將腦袋歪向石苓人。

“大概是受了那些匿名信的影響吧。”石苓人解釋著。

那些雪花般飛向專案組的匿名信,比起十年動亂時期的大字報算不了什麽。雖然上麵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話,在平時哪個部門都不會受理,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不但首都大學的校領導通過不同渠道做出解釋,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各位教授導師也表現得更賣力,以前學生們開假條、泡病號的舉動被一掃而空,甚至輕傷不下火線,也難怪校醫院門可羅雀了。

石苓人顯然做了不少功課,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順便一提,他也把這所醫院現任的副院長從頭到尾調查了一遍,馬千禾,現年四十歲。出身杏林世家,因故淪落至此。

不過有件事我仍舊想不通。"馬副院長的雙親也是中醫師吧?"

馬家的醫術是由上一代代代相傳下來的,馬副院長理應繼承了父母的醫術,卻成為了外科大夫。

我直接把疑問說出口。

"沒錯。"

"這麽說來,他們應該會發現兒子離經叛道之舉吧。"

"應該知道吧。"

石苓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既然知道,為什麽讓他……?"

"還不都是生活所迫。中醫學早就沒落了,誰還顧得上麵子問題。唉,反正馬副院長的雙親早就過世了,根本無從確認。"

"是這樣嗎?"

"等你當上父母的時候自然會懂啦。"

石苓人尷尬地摸了摸平頭。“說起來馬副院長也是倒黴,明明學兼中西,才華橫溢,卻因為一起失敗的手術而名聲掃地,也被軍區醫院掃地出門。”

"是嗎……"

我做出模棱兩可的答覆,腦海中浮現報紙上看過的臉龐。

隻是一起普通的預約流產手術罷了。然而,產婦不幸引發了血崩,撒手人寰。

更鬱悶的是,當預定的主刀大夫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對不起。

根據報道,遲到的馬副院長對著躺在病**,蓋上被單的產婦,用顫抖的聲音道歉。

業內人士都說他一點錯也沒有,隻是運氣不好遇到天子腳下例行公事的堵車而已,所以根本沒必要道歉。

可是,身為女性的我沒辦法把話說出口,隻能默默點頭。做女人,總要經過苦難才能摒棄一切幻想啊。

"怎麽了?"

石苓人窺探我陷入沉默的臉龐。

"沒什麽。剛走神了,走吧。"

我宛如斬斷負麵思考般帶頭打先鋒,打開附有裝飾的門扉。

我按下電梯按鍵。但是卻毫無反應。石苓人提醒我,電梯旁的柱子上掛了個"維修中"的牌子。

隻好轉樓梯了。石苓人向我報告之後,離開大門繞到建築物的側麵。

"他應該在裏麵吧。"

我再次按下門鈴,把耳朵貼在門上。

裏麵傳出"匡啷"的物品碰撞聲響——

然後是人跑過去的腳步聲——

可是馬副院長辦公室的門依舊緊閉。

有股淡淡的燒焦味傳了出來。

——狀況不對勁。

"我們繞到後麵看看。"

從麵對牆壁的通風管冒出一縷白煙。

"不會吧!"

我跑到附近的窗戶旁邊。

"該死!"

因為是毛玻璃的窗戶,所以看不清楚裏麵的模樣,但也看得到紅色火焰搖晃著,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我不由得將身體向後仰。

——居然有這種事。

根本不用說明,石苓人看到現場的瞬間立刻了解整個狀況,石苓人讓我退開去呼叫消防車,自己用手肘把玻璃窗撞破。

雖然噴出煙霧,火焰還沒有延燒到這裏。

——行得通。

玻璃碎裂的同時,香氣連同煙霧一起形成漩渦噴了出來。

石苓人命令我去打火警電話,然後帶路。

我一個人有辦法做得來嗎——不,我怎麽可以丟下他在火場

我搶在石苓人前麵,用手肘撞碎了另一扇後麵的窗戶。把手伸進裏麵打開鎖,拉開窗戶跳進室內。

"怎麽了!"

有人聽到聲響衝了過來。

人影搖動著,煙霧蒙蔽了視線,根本看不清。

我隨手抓了旁邊的紗布遮掩口鼻,視線開始向四周掃射。

然後發現煙霧朦朧的房間入口附近,有個動來動去的人影。

那是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八成就是馬副院長吧。

"是馬副院長吧?"

石苓人說出口的同時,踹倒好幾張凳子,"快逃到外麵去。"

另一邊,我用手打信號要他過來自己這邊。

但是馬副院長仿佛人偶似地楞在那裏動也不動。

——起火啦,他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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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你們呢,現在的學生,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我們隻是在煮咖啡而已!”

"啊,沒有啦。那是……"

麵前咖啡散發著浸人心脾的香氣,上好的咖啡豆磨製,書桌左邊深處的音響輕輕傳來舒緩柔和的音樂,右前方則有盞桌燈,是房裏唯一的光源。椅子的右後方擺著電暖器,調整過的角度讓熱風不會直接吹在訪客身上。

就像前次一樣,我們僵硬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我因為闖禍而惴惴不安。側眼看去,石苓人也是用手帕擦拭因不安而冒汗的額頭,以指尖扶正眼鏡,不過顯然依舊無法靜下心來。

辦公室裏麵不僅有主人馬副院長,還有另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人。

方才暫時離席的她端著咖啡回來了。

朱琦。

她一臉笑容可掬地迎接我們。

"歡迎你來,水月還有石老師。咖啡煮好了,讓你們久等了。"

我像彈簧似的彈跳起身,深深低頭致意。

"請你不要這麽拘束。"

雖然朱琦麵帶笑容如此說,但是我也隻得無奈地起身。

同時石苓人也依舊戒懼謹慎地在沙發上坐下,沒辦法從緊繃的狀態立刻放鬆。

都怪石苓人跟我說那些話,害我站在門前打算敲門的時候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稍微歎了一口氣。這時候——

"——放心吧,我既沒有受傷、也沒有在生氣啦。"

從房裏傳來這句夾雜著笑聲的話。

"因為今天沒有預約門診,所以放鬆成這樣,真是不好意思。"

如此說著的馬副院長在正對麵坐了下來。不同於之前穩重的裝扮,他今天身穿白色上衣搭配牛仔褲,一派輕鬆的模樣。

“馬副院長看起來像大學生一樣呢!”

朱琦動作緩慢且柔軟地以指尖夾著香煙,用銀色的打火機點燃,從豐厚的雙唇吐出一縷輕煙。

或許她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魅力。不愧是許多緋聞的中心人物。

"我嗎……老頭子一個罷了。"馬副院長微笑著,沒有沾沾自喜。

"我想請教的問題是——上次您有談到要改變用藥的事,請問後來結果如何了?"

"啊啊,那個不用擔心。因為您丈夫的身體看起來沒有問題,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維持現狀。"

"可是老劉說他最近都不會作夢耶——這不是藥效太強的安眠藥造成的副作用嗎?"

"不,可以說剛好相反。正因為劉總現在都睡得很熟,所以就不必太仰賴藥物了。他目前的精神狀態會這麽穩定都是你的功勞喔,劉夫人。"

"欸……那個……"

"有什麽問題?"

"我隻是有點好奇啦……為什麽這間大學的人都用劉夫人這個稱呼來叫我呢?"朱琦露出了兼具熟女風情和少女天真的笑容。

沐浴在那抹笑容下——我……有些結巴說不出話來。

那是我熟悉不過的光景,也是我已經熟悉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每次見到朱琦都有一種新鮮感。

啊啊……

那是很不可思議的感覺。熟悉、安祥與愜意自得的氛圍和第一次發現受騙上當的激昂交融在一起,感覺非常的——

"你很在意妻以夫榮嗎?"

"應該說,反而是覺得大家對我太溫柔了。"

馬副院長聽朱琦這麽說,笑了出來。

"哈哈哈,事實剛好跟你想的相反喔。大家對於直呼你的名子多少會感到惶恐。畢竟在首都大學這裏工作的個個都是精英,沒有那種不知道職場女同事所代表意思的孤陋寡聞者吧。"

"不,我的待人接物也沒您說的那麽高不可攀啦……"

朱琦開口想要反駁,可是馬副院長卻搖頭岔開了話題。

"總之,就讓大家這麽叫吧。再說你長得很溫柔嫻淑,大家都覺得劉夫人這個稱呼很適合你唷。我也這麽認為。"

有種被人敷衍的感覺。馬副院長對著耿耿於懷的朱琦說道:

"唉——我是無所謂啦。"

"好了,你今天應該還沒跟細君見麵吧?居然先跑來找我,搞不好她現在開始鬧起別扭了也說不定喔,快點去找她吧。"

怎麽劉細君也在這裏工作嗎?還以為她是十指不沾泥的大小姐呢。

我走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就劉細君在校醫院的工作交談了起來。"後來啊——就是……"

看起來沒我們什麽事了,我開口打算告辭,不過朱琦出聲製止了我。

"水月,你還是先喝個開水或咖啡吧。今天這麽熱,來到了醫院後,我看那個不懂得體貼的馬副院長也沒倒杯茶給你喝吧?"

"嗯、嗯——謝謝。"

我順應朱琦的建議喝下了咖啡,適度的酸澀味為喉嚨帶來一股舒暢。喝下咖啡後,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喉嚨有多麽幹渴。

"啊啊——好好喝喔。"石苓人也發出了不文雅的聲音。

"那就好。"朱琦微笑,嬌柔的皮膚,性感的身段,正坐在沙發上,露出美腿的姿勢。在看到她的那刻,我的心跳直線上升,還覺得臉部發熱。

雖然有些魚尾紋,但是她卻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精致感,與想象中的豪門貴婦濃妝豔抹的姿態不同,雖然容貌客觀來說的確是絕色的搭配。但是她給人一種特意抹消了性別特質的中性感,氣質上更像是銀行家或律師。然乍看之下很男性化的正裝,穿在她身上就散發出緋色的氛圍,真是不可思議。

上衣的鈕扣隻扣到胸前,底下的薄薄地透出來。

對暴露毫無免疫能力的我而言,這種剌激實在太過強烈,根本不知道眼睛要往哪裏看才好,隻好死盯著放在眼前的咖啡杯。

"請問你還好嗎?"

朱琦伸手碰觸我的手腕,窺探我的臉說道。一股甜美的香氣飄散而來。

"沒事的,我很好。"

我靠上椅背,和朱琦拉開距離。

真的太糟了,不知道為什麽一麵對這個人,腦袋就會一片空白。

"還以為今天又隻有你一個人呀。"

朱琦用纖長睫毛深處的鳳眼,定睛凝視著我。

"是的,石苓人本該去忙別的事情,可硬要跟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聽說原則上偵探是兩人一組共同行動的,比如福爾摩斯和華生,好像影視劇裏麵一定是這樣呢。"

誠如朱琦所言,原則上是兩人一起行動沒錯。但是,石苓人向來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今天是例外,他隻是擔心我吧,否則他平常實在抽不出空來。——忙著睡懶覺。

不知為何,我連珠炮地解釋著,如果她向校方呈報就糟糕了,首都大學對師生戀查的很嚴呢。

"是這樣的嗎……那麽,今天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朱琦話音剛落,我立刻慌張地要從口套裏拿出病曆,卻忙腳亂衝掉在地上了。

"沒什麽,其實是想來說明目前已經查明的事實。"

我趕緊從地上撿起病曆。

"你沒事吧?"

"不好意思,其實我想向醫師請教一下關於心理健康的意見……"

"水月,請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煩惱呢?"

朱琦出聲蓋過了我的問話。

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要看著朱琦直望過來的雙眼,意識就會變得朦朧不清。

"看、看起來是這樣的嗎?我並沒有什麽煩惱……"

朱琦的指尖碰觸了我因緊張而緊握的拳頭,我的身體好像電流竄過一般不停顫動。

"我是你們的老師,有著傳道授業解惑的使命,請你不要勉強自已。"

"不、不是啦,沒有那種事。"

我的額頭漸漸滲出汗水。

對我而言,還是第一次和她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在我鬆一口氣之前,朱琦始終以安祥的眼神注視著我。

"請問你是不是在學業上太勉強自己了?"

"不,沒有啦……"

誠如朱琦所言,我確實很勉強自己。用盡全力拚命想要追上記憶中的穆彤彤——卻總是一直失敗。

自我厭惡的情感不禁湧上心頭。

"沒有必要隱藏你的心情。"

朱琦的掌心搭上了我的肩頭。猶如冰雪融化般,她的體溫使我緊繃的雙肩逐漸放鬆。

"水月,你今天好像一直抬頭往上看耶——是不是有什麽新奇的東西在天上飛呀?從我這裏都看不到呢。"

"沒有啦,我那時候是在——"

本來想說朱琦的身影才是我在尋找的目標,可是因為最後沒能找到——所以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講出來。不多會兒,我便覺得眼皮變得沉重,思維漸漸變得不屬於自己。一些極其虛幻的場景畫麵不斷在腦海裏輪翻出場,它們像老式黑白片,膠片因為時間久遠而沾上了些斑駁的痕跡,顯得灰暗而滄桑。

"你好像時常在觀看著我看不見的事物呢,水月。"

朱琦溫柔的嗓音讓我心頭為之一驚。

一如侯門深似海,朱琦被關在豪門裏,貧窮、磨難、背叛,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事物她都無緣體驗到。

可是,剛剛那句話似乎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非常的感性,因此總是能輕易掌握到別人無法發現的真理呢。"

"又、又來了——你很討厭耶。"老師們一向愛講這種莫名其妙的心靈雞湯來逗學生。

"不、不談那個了——我最近在收集筒子樓事件的資料喔。你不是很有興趣嗎?我們來交換吧。"

"咦?什麽東西的資料?"

對於朱琦唐突的話語,我一時摸不著頭緒。

"我先提出的,禮尚往來。上次見麵時你不是也有大概提到,我兒子劉耀勇墜樓到街上的事件嗎?這回給我說說唄,別用春秋筆法,我有事先做好調查呢。"

"是嗎——"

朱琦微微瞇起眼睛,然後我下意識點點頭。

"——那你願意從頭開始,依序為我作說明囉?"

"那當然了,交給我吧。"

我開玩笑似的挺起了胸膛。朱琦也十分配合,藉由輕輕拍手來表達鼓勵之意。

於是,我便從事件最初被目擊到的狀況開始詳細作說明。

"——就剛好在通動人潮緩和下來的時段。換句話說,就是相較之下來往行人變少的時間點啦。根據目擊者的形容,劉耀勇在這個時候以輕飄飄的感覺從上麵飄了下來。"

"從當時行人減少這一點來看,似乎並不是為了引人注目才從空中掉下來的呢。"

"咦?"

"沒事,我隻是想說或許也有這種可能性吧,沒什麽特別的意思。"

"——呃,然後是有人發現到,接著大家才一起抬頭往天空看——"

"也就是說看得十分清楚囉——至於誰是第一個目擊者則不確定對吧?"

"雖然隻有一個人報案,但好像是這樣沒錯。畢竟現在願意站出來的人太少——"

"附近小區應該也有不少人用監控錄像拍下來吧,說不定還以衝擊性畫麵為噱頭來作介紹?"

"對啊。的確有不少人利用數字攝影功能拍下照片和影片——

我也有看到監控錄像,可是——"

"完全看不出來凶手是誰對不對?"

"嗯。當然照得太小以至於分辨不出來也是原因之一啦,不過感覺真的是——輕飄飄的。那個劉耀勇就在九層平台飄動。聽說當他卡到邊緣時就直接摔下去了——可是並沒有這部分的畫麵。"不過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早就做了確認。

"等看到地上的殘體時,才發現他已經摔下來嗎——幸好沒有粉身碎骨!"

朱琦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恐怖的話。

"……平台聽說有出現裂痕,毀壞的情況或許挺嚴重的,可是還不到消除痕跡的程度。"

"水月果然很細心呢。就連這種蛛絲馬跡也沒放過。“

“哪裏,是石苓人告訴我……”

咦?為什麽石苓人一直沒說話?

他在哪裏,他不是和我一起來了嗎?

馬副院長又在哪裏?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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