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犯規的遊戲·重啟

第2章 重大發現(2)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劉雲飛身上,他臉色大變。柏雷望著他說道:“是的,劉雲飛的塔羅牌是‘隱者’,盒子上畫的是一個全身披著黑袍,看不到麵孔的神秘人。他對應的,正是隱藏在眾人中的‘狼人’!”

劉雲飛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憑什麽說我是‘狼人’?就因為我的塔羅牌是隱者?這也太牽強了吧!”

“不,一點都不牽強。因為除了‘圖案相似’這一點之外,還有一個決定性的證據,那就是——每個人盒子裏的道具,跟狼人殺裏麵對應的能力是完全一樣的!比如:狼人殺裏,‘魔術師’(桃子)的能力是‘可以交換任意2個人的號碼牌,整局遊戲隻能交換一次’;‘法官’(賀亞軍)的能力是‘可以發動所有人進行投票’;‘騎士’(揚羽)的能力是‘投票之前,隨時翻牌除自己以外的任意一位玩家’,跟‘吐真劑’,幾乎是異曲同工;‘獵人’(陳念)的能力是‘可以指定槍殺一名玩家’,所以他失竊的道具,一定是一把手槍!‘女巫’(雙葉)的能力是‘同時擁有毒藥和解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雙葉的盒子裏,除了有醫療用品之外,還有一瓶毒藥!”

眾人望向了雙葉。她張著嘴思考了片刻,說道:“我的盒子裏的確有一個裝著某種**的小瓶子,瓶身上什麽都沒寫。也許這個瓶子裏裝的,就是一瓶毒藥吧。”

“你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嗎?”王喜問。

“沒有,我隻是覺得有些可疑。別的藥品都有名字,為什麽這瓶藥沒有標注呢?現在想起來,真的有可能是一瓶毒藥。”

“還好你沒有胡亂使用在我們身上。”王喜吐著舌頭說。

賀亞軍思索著說:“如果真是柏雷說的這樣,那些直到現在都沒有公布自己道具和能力的人,就可以通過他們在狼人殺中的身份,猜到他們盒子裏的道具是什麽了!”

現在還沒有公布道具的,隻有蘭小雲、宋倫、烏鴉、真琴和柏雷五個人了。烏鴉知道無法再回避這個問題,說道:“你們都分析得這麽透徹了,我也就不用藏著掖著了。雖然我沒玩過什麽狼人殺,但柏雷剛才說,我對應的角色是‘盜賊’,哼,我的道具,還真是跟這個有關係!”

說著,他打開了自己的盒子,從裏麵拿出一串鑰匙,說道:“我的道具是,所有人房間的鑰匙。一共14把,每把鑰匙的匙柄上,寫著1到14的數字,分別對應每個房間。”

“這麽說,你可以趁大家睡著的時候,悄悄打開我們的房門,溜進來行凶,或者偷走我們的道具?”賀亞軍駭然道。

“主辦者把這道具給我,也許就是想讓我做這樣的事情。老實說,我也想過要不要這樣幹,最後還是作罷了。因為我這人生性逆反,不喜歡被人擺布。所以這串鑰匙,一次都沒有用過。”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烏鴉說的應該是實話。宋倫歎了口氣:“既然烏鴉都說了,我也公開吧。之前一直不願意說,是怕你們知道後,全都盯著我這個道具——那我就不知道該用在誰身上了。”

“到底是什麽呀?”流風好奇地問。

宋倫打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塊金色的牌子和一張卡片,說道:“柏雷剛才不是說,我的角色是狼人殺裏的‘守衛’嗎?我的能力,確實跟‘守護’有關。這張卡片上寫了:持有這塊牌子,可以讓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一個人免於一死。”

“等於說,這是一塊‘免死金牌’?淘汰之夜的時候,如果你要保某個人的話,亮出這塊牌子,那人就可以免於一死嗎?”

“也許吧。”

“那之前桃子和陳念被淘汰的時候……”

宋倫再次歎氣,羞愧地說:“沒錯,如果我亮出牌子的話,也許就能救他們。但我總是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他們多加防範,就能躲過一劫……況且這牌子隻有一塊,就算救了他們倆當中的一個,後麵也還是有人會出局。所以我就想留到最後,到關鍵的時候再用。”

流風點頭表示理解,他望向柏雷:“你呢,柏雷,現在還不能告訴我們嗎?”

柏雷想了想,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打開自己的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像圓盾一樣的徽章,說道:“我的角色是‘警長’,所以我盒子裏裝的道具是:一個警徽。”

“這警徽有什麽作用?”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盒子裏並沒有附一張卡片,說明這枚警徽有什麽作用。”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願公開這個道具?這又不是什麽危險的東西,讓我們知道了又有什麽關係?”流風不解地問道。

柏雷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願多作解釋:“是否公開,或者選擇什麽時候公開,是我的自由——現在我不就告訴你們了嗎?”

“但我懷疑,你說的是不是實話。”賀亞軍說。

“什麽意思?”柏雷問。

“這枚警徽,真的沒有具體的作用嗎?該不會是你有所隱瞞,打算等到某個關鍵時刻才使用吧?”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隨便你相不相信吧。”

賀亞軍在柏雷這兒碰過釘子,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了,轉向問蘭小雲:“你呢,還是不願公布自己的道具嗎?”

“是的,原因我之前解釋過了。”蘭小雲說。

“按柏雷的說法,你在狼人殺中的身份牌是‘暗戀者’,能力是‘選擇一名其他玩家成為自己的暗戀對象,獲勝條件與暗戀對象一致’——還真是讓人費解呀,這樣的能力,會對應怎樣的道具呢?”

“別猜了,你們猜不到的。”蘭小雲岔開了話題,“對了,我想知道,王喜盒子裏裝的那個小男孩布偶,代表什麽意思呢?”

“我也想知道。”王喜說。

“小男孩代表單純,象征著‘白癡’的能力——‘明麵上的好人’。”柏雷說,“現在我知道,主辦者為什麽要放一條蛇來咬王喜了,就是為了證明,他絕對不會是主辦者,側麵印證了他的‘白癡’身份,隻可惜過了這麽多天,我們才反應過來。”

“原來放蛇咬我,是出於這個目的……”王喜驚愕不已。

“是的,主辦者有一種智力上的優越感,時刻都在提醒或者暗示我們,就看我們在遊戲結束之前,能不能反應過來。還好,在遊戲還有兩天結束的時候,我發現了這一點!”柏雷說。

“那麽,我的塔羅牌‘世界’和空無一物的盒子,又代表什麽呢?”流風問。

“你的盒子上畫的,是一個**的女人。這跟塔羅牌裏的‘世界’的圖案,是完全一樣的。而赤身**代表‘什麽都沒有’,跟空無一物的盒子相對應。也就是說,你在狼人殺裏是沒有身份的‘平民’。”柏雷說。

“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平民’,我明白了。”流風說。

“同樣的,‘狼人’也隻有唯一的一個,那就是擁有‘殺人’能力的劉雲飛。所以你盒子裏的道具,是一把尖刀!”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也許真是如此!但我是‘狼人’,不等同於我就是主辦者!而且我也沒有用這把刀殺死任何人!”劉雲飛說。

“是的,你說的對,‘狼人’不一定就是主辦者——這道終極謎題,沒那麽簡單。”柏雷說,“主辦者賦予我們這些身份和道具,也許隻是為了讓我們陷入迷局,增加彼此間的不信任感,以及讓我們用這些道具來‘互殺’罷了。”

劉雲飛鬆了口氣。這時,霧島發現一個問題,對柏雷說:“有一個人,為什麽你一直沒有提到呢?”

柏雷淡然一笑,說道:“因為我通過這個人的表情,以及她完全不敢開腔這一點,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她的身份和能力是什麽了。”

說完這句話,他望向了真琴。其他人的目光也隨之望去,他們看到的,是一張僵硬而慘白的臉。

“真琴姐,難道你……”蘭小雲驚愕不已。

“沒有記錯的話,真琴的塔羅牌是‘力量’,盒子上畫的,是勝利女神彎著腰,正在撫摸一頭獅子,試圖讓它安靜地入眠。熟悉狼人殺的人,應該知道這幅圖,代表的是哪張身份牌了吧?”柏雷說。

“‘攝夢人’?能力是可以讓一名玩家睡著,讓此人有一定幾率出局。”雙葉說了出來。

“正是如此。”柏雷說,“所以,真琴盒子裏的道具,肯定是一瓶安眠藥。而且這瓶藥,她已經使用過了。”

“什麽?!悄悄讓我服下安眠藥的人,竟然是你?”烏鴉站了起來,瞪視著真琴。

真琴的嘴唇顫抖著,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從辯駁了。因為她不可能從盒子裏拿出另一樣道具來證明柏雷說錯了。麵對眾人審視的目光,她艱難地承認道:“是的……是我做的。”

“按照我們之前的推理,射殺流風和陷害烏鴉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陳念的道具——那把槍,也是被你偷走的,對吧?”柏雷說。

“正是如此。”說話的同時,真琴像變戲法一般,從長裙裏掏出一把手槍。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真琴舉著這把槍,說道:“陳念死後,我尋找機會,悄悄進入他的房間,偷走了他盒子裏的道具。然後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使用這把槍,以及對誰使用。昨天晚上,流風得了95分,大家都說,這個分數幾乎無法被超過了。而我意識到,用我的道具再配合這把手槍,我是有機會成為第一名的。所以,我這樣做了。

“昨天夜裏,我在自己的房間裏計算好了射擊的大概位置,然後來到流風的房間前,隔著門開槍。我猜到很快就會有人聽到槍聲後衝出來,而我是來不及跑回自己的7號房間的。所以,我朝樓梯口跑去,暫時躲在了樓梯拐角處。等好幾個人出來,並且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槍擊的流風身上時,我悄悄進入了烏鴉的房間,把一小瓶安眠藥,全部倒在了放在他床頭的一瓶礦泉水裏。然後,我才假裝從房間裏出來,跟眾人融合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為了避免晚上口渴,我會在房間裏備一瓶水。你趁著大家關注受傷的流風時,溜到我房間裏去下藥了!”烏鴉一邊吼叫,一邊回憶道,“不過這瓶水,我昨天晚上沒有喝,是今天早上喝的,然後就一直昏睡不醒!”

“是的,一切都在我的計算當中。流風的房間跟你隔得很近,你肯定會從房間裏出來,到11號房間去看個究竟。其他人亦是如此。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有人悄悄溜進了13號房間。”真琴說。

“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女人,結果這麽卑鄙!”烏鴉罵了起來。

“很顯然,你看走眼了。”真琴冷笑一聲,“為了獲勝,為了贏得那一億元,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因為,你是我們當中最需要錢的一個,對吧?”柏雷說,“對其他人而言,這筆錢能讓他們擺脫困境;對你而言,這是兩個孩子的救命錢。”

真琴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說道:“是的,為了我的一對兒女,就算變成地獄的惡鬼,我也在所不惜。”

說著,她舉起槍,瞄準了柏雷。眾人發出一聲驚呼,蘭小雲衝過去擋在了柏雷麵前,喊道:“不要呀,真琴姐!”

“你們倆站在一起,真是太好了——目前的第一名和第三名。如果一顆子彈能夠穿透你們倆,那就是一箭雙雕了。”真琴說。

“但是你開槍之後,旁邊的烏鴉、流風、賀亞軍會一擁而上,將你製服。你確定你能同時打死這麽多人嗎?”柏雷說。

真琴舉著槍,朝後麵退去,說道:“謝謝你提醒我,讓我跟他們保持一段距離。”

“喂,趁現在製服她吧!”賀亞軍對身邊的烏鴉說。

“別動!誰動我就打死誰!”真琴惡狠狠地說。

“真琴,我理解你想要救一對兒女的心情。但是我奉勸你,思考清楚再決定是不是要這樣做。如果你一對兒女的命,是建立在好幾條人命的基礎上,就算他們能活下來,也會背負永遠的血債。他們將無法直視自己的生命,以及帶給他們生命的母親。”柏雷說。

“你覺得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生命是建立在什麽基礎上的嗎?”

“不管你說不說,他們都會知道。因為你現在已經暴露了,而你顯然不可能殺死我們剩下的所有人。那你認為,你能成功帶走這一億元,且不受到法律的製裁嗎?”

真琴舉著手槍,沉默了足有一分鍾,大廳裏的空氣幾乎凝固成了冰。終於,兩行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滑落下來,她說道:

“這麽多天,你們從來沒聽到我說想念自己的兒女,對吧?那是因為,我每一分鍾都在思念著他們,但我不可能每一分鍾都說。我忍住閉口不提,是不想昭然若揭,讓你們知道我有多想贏。但是現在,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不可能贏了。或者說,就算贏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柏雷說的對,我不能讓我的兒女背負血債活一輩子。這樣的人生,是悲哀而痛苦的。所以,我隻能拜托這場遊戲最後的贏家一件事——也許是柏雷,也可能是另一個人——希望你們能從獲勝的獎金中拿出一小部分,用來救治我的兒女。我在這裏跟你們賠罪了。流風、烏鴉,我對不起你們。小雲,我也對不起你,因為我想過把你一起殺掉。我知道,現在說抱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就讓我以死謝罪吧!”

說著,真琴調轉手槍的方向,把它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真琴姐,不要!”蘭小雲大聲喊道,打算衝上前去製止她。然而,柏雷抓住蘭小雲的手腕,阻止了她。

這一刻,真琴扣動了扳機。

“哢噠”一聲,她的身體戰栗了一下,並沒有被子彈所擊倒。因為槍膛裏,並沒有射出子彈。真琴把手槍拿到眼前,懷疑地望著它。

“狼人殺中,‘獵人’的能力是‘隻能槍殺一名玩家’,也就是說,槍膛裏隻會有一顆子彈。”柏雷冷靜地說道。

蘭小雲這才明白,柏雷早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她衝到真琴身邊,從她手裏奪過手槍扔掉,抱著她說道:“我相信,不管誰勝出,都會救你的兒女的。”

真琴的嘴唇翕動著,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她抱著蘭小雲,放聲大哭。

看到這一幕,眾人也不好再責怪她了。揚羽說:“現在,幾乎每個人的道具都公布了,手槍裏也沒有子彈了,應該沒有人會再當襲擊者了吧?今天晚上,我們還用得著熬夜或者守夜嗎?”

“我覺得不必了。”宋倫說,“咱們彼此多一分信任,多保持一些精力,集體對抗主辦者吧。”

眾人紛紛點頭,朝樓上走去,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