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隻是需要
王龑心中暗恨,可從小受盡欺辱的他知道,當你實力不足的時候,你的怒火在別人眼中隻能顯得可笑。
“段先生辛苦!京師事務繁忙,本少爺叨擾了。”王龑笑容燦爛。
饒是段雪鬆在京師的工作就是迎來送往打探消息,對人見的多了,自認為已經是水火不侵,沒有誰能讓自己心悸了。
可是看見這位二公子燦爛的笑容,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是有點發毛。
“咳咳,二少爺說的哪裏話,是老奴招待不周,怠慢了少爺,二少爺請坐!”段雪鬆終於起身,引王龑坐下。
“這房間中倒是安靜,下麵這麽亂,上麵好像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安靜。”王龑沒有著急說事,他要等對方先開口。
段雪鬆端著一杯茶送到王龑身前,嗬嗬笑道:“公子說的是,這天字號房中,光是樓板就比別的地方厚上許多,中間……”
“這段時間可有什麽大事發生?”王龑漫不經心的打斷了段雪鬆。
段雪鬆吃癟臉上表情依舊熱情說:“臨近年關,京師各衙門已經開始準備過年,倒是各處都風平浪靜。”
“沒問題?”王龑質問。
“二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您是懷疑老奴沒有盡忠職守?錯漏了什麽重要消息?”段雪鬆收起笑容。
王龑笑容依舊連連否認道:“不不不,段先生,你深得大哥信任,我自然不是懷疑大哥的眼光。不過漠北應該也是段先生負責吧?”
段雪鬆心裏一沉,暗叫一聲不好,這二公子明顯有備而來,難道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麽重要消息?
段雪鬆隻能硬著頭皮問:“我是奴才,或許是大公子看我忠心,在您的麵前誇過我,可我一個奴婢怎麽能入主子的眼呢,二公子說笑了。
不知道二公子您說的漠北消息,到底如何?這大大小小的消息每天都有,不知道公子說的是哪類。”
王龑端起茶杯吹了吹蒸騰的熱氣,悠哉開口:“我說的消息自然是足以改變局麵的大事。”
“哦!當然,這種消息自然早早地已經稟告了主人,您且放心!隻是有些機密,主人不說,我這個做奴才的也不敢私下談論,請二少爺諒解。”
“段雪鬆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公子問話你還敢有所隱瞞?”寬伯早就看不慣這段雪鬆高傲的樣子,當下怒斥道。
王龑手上青筋明顯,片刻後才恢複正常,喝了一口茶說:“熱乎,痛快!寬伯,既然段先生不便說,那就算了。”
王龑見段雪鬆嘴嚴,也不繞彎子了,問:“我爹最看重戰馬,不知道段先生今年可有收獲?我回去之前專門給我傳信,讓我帶個好消息回去過年。”
段雪鬆一聽戰馬,饒是他鍛煉的水火不侵的麵皮,也是微變。
“哎!不瞞二公子說,戰馬事宜如今進展確實緩慢,前幾個月的儲備還沒來得及運走,就被朝廷征用了,戰馬在我大明太稀缺了!”
“我本來想著自己找到一個路子,能讓爹高興高興,可現在看來,段先生這這麽大的差額,就算算上我手裏的這點戰馬,也不能讓我爹滿意。”王龑滿是遺憾。
段雪鬆驚愕的看著王龑,難以置信的問:“二公子,你說你手裏有戰馬?”
“是啊,隻不過轉運麻煩,剛去弄了一份寄養文書,可馬上過年了,我也不能真趕著馬回去,不吃年夜飯啊!”王龑左右為難道。
“我可以,老奴可以啊!二公子不用擔心,有老奴在,保管給您辦的妥妥帖帖的,您就放心吧!”段雪鬆情緒突然激動。
也不怪他失了分寸,實在是老家對戰馬格外看重,他已經幾年沒有完成過任務了,再不立點功,就怕大公子也保不住他。
段雪鬆回過神來,又追問道:“二公子說的戰馬,不是隻有幾匹吧?”
王龑看著這個老狐狸,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匹?”段雪鬆嘴角抽搐。
“是一百多匹。”王龑淡淡的聲音如炸雷一般在段雪鬆耳邊回響。
段雪鬆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驚愕的看著王龑,心裏隻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二公子,您沒說笑吧?”
“我為什麽要騙你?”王龑喝口茶說。
段雪鬆冷靜下來,沉吟片刻後問道:“二公子有什麽要老奴做的?”
王龑嘴角上揚說:“段先生掌管北方財權,正巧我最近缺錢,拿五十萬兩給我用用如何?到時就是你我配合,爹肯定會高興的。”
“這……”段雪鬆猶豫了,倒不是因為錢。
他是大公子的人,跟二公子合作了,難免大公子會多想。
王龑見此沒有催促,打開了房間內的窗戶,一低頭就能看到依舊在飛舞的紅色倩影。
這教坊司的格局獨特,從一樓樓梯上來,是二樓敞口的包房,過道就在舞台上麵。
而到了三樓就大不一樣了,樓道轉移到了牆邊,門也是向著牆壁開的,反而是窗戶對著舞台了。
王龑越看越入迷,按抹紅色倩影動作也越來越快,隨著琴聲落下,倩影驟然坐下,手中雙劍定格,俏臉正對自己剛才所站位置。
難道姑娘在找我?
王龑不由自戀起來,目光也順著水仙的方向看去。
“是他!”王龑瞬間臉色大變。
水仙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原以為心中的大英雄再也不能相見,可今天媽媽突然找自己說,皇上要來聽曲看舞。
皇上竟真的又出現在上次的位置,她多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仰慕,可也明白,自己一個風塵女子,怎麽也入不了皇家的眼,皇上也丟不起這個臉。
想到這裏水仙眼神變得哀怨,坐在舞台上沒了動作。
“公子,這花魁怎麽了?這個造型擺了有一會了,怎麽不動了?還一直看著這邊,不是給您認出來了,又想報上次的仇吧?”樊忠嘿嘿一笑。
朱祁鎮瞪了他一眼,心裏也有些發虛,已經提前給教坊司的奉鑾打過招呼了,不至於還抓著不放吧?
“咳咳,胡說什麽?這是舞台需要!”朱祁鎮微紅著臉說,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