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四十六章:我要告發你!

“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鬆下兩函經。

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

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雲嘯一聲”

朱祁鎮第一次知道這首詩還是在後世的一部劇裏,是現在的他的後人出場裝逼用的。

當時也沒看出個道道來,也隻是在劇評的小視頻裏知道了,這說的是當時朝廷裏的清流與嚴黨。

來到大明之後才知道這首詩的出處,是唐時山南東道節度使李翱,上山尋仙訪道時做的一首詩。

用在電視劇中是含沙射影,說官員就像水一樣,不管是在瓶裏還是在天上,它都是水,隻是容器不同導致了他們不一樣。

朱祁鎮的意思可能更大一些,這天下中人,說到底也都一樣,誰不會老不會死呢?

哪怕是傳說中的呂祖、張三豐也隻是聞聲不得見其人也。

“皇上,咱們這是要去哪啊?”金齊問道。

朱祁鎮下了早朝之後,連早飯都沒吃,就帶著他跟郭懋二人出了紫禁城,七拐八拐的到現在也沒走到正地方。

朱祁鎮雙手一攤指向兩邊的百姓,麵黃肌瘦可能有些過分了,可幾乎人人都蔫著看起來就沒什麽精神,手裏拿著一口口布袋,不知道是不是在京城中找一口糧食。

朱祁鎮指完百姓依舊沒有停步,他就是要出門看看外麵的百姓都如何了。

過去了這短短的時日,又有朝廷插手的“人禍”到底發展到什麽地步。

其實朝堂上早就有人提出來災民的稱呼了,是朱祁鎮不願意這麽說。

他覺得隻有遭了天災才能算是災民,即使是現在的情況也是人禍為主,又豈能稱呼百姓為災民?

這不是一個愛麵子的皇帝的倔強,是一個當權者對於這個情形的定性。

“郭懋。”朱祁鎮叫了一聲。

跟在後麵的郭懋趕緊亦步亦趨的跟上來,朱祁鎮問:“其他地方如何了?糧食還是運不進來麽?”

“皇上聖明,倒也不是運不進來,越往南走,糧價越平穩,畢竟有江南魚米之鄉,受影響還是小,就算頭兩天有個把人恐慌,看夏糧一收也就過去那股勁了。

主要還是過了秦嶺淮河之後,越靠北糧價就越貴。

商人逐利,轉運過來又有許多囤積,所以市麵上的糧價才越來越高。

至於黑市……臣已經查清楚了,主要是有金孟、石平等朝中大員之子,還有諸如廣德商行等商家富賈參與。”

“哦,那幾個主管衙門呢?”朱祁鎮不置可否又問。

“各個衙門都是‘秉公辦差’,隻有王賢一直追著不放,這才有零星口糧放出來,算是維持了一個相對平衡態勢。”

“好一個‘秉公辦差’啊,若是等江南糧食徹底進來,要到什麽時候?”

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這些人手裏掌握的糧食始終是有代價的。

他們的目的也是在逼迫自己這位皇帝的同時,趁勢賺上一筆。

南方糧食因為高價遠遠不斷地送進北方,遲早要平抑過高的糧價,在此之前他們自然會將利益最大化。

所以在南糧大量入京之前,糧荒必然先一步緩解。

而在這一個階段之前,也會有一個真正的“寒冬”出現,好將物價哄抬到最高。

“約莫要到七月中旬之後了。”郭懋聲音裏多了些不確定。

朱祁鎮點頭,可能是熊宗立養氣的藥起了作用,現在的朱祁鎮已經不像剛回京的時候,情緒波動那麽大了。

“礦司那怎麽樣了?前些天第一批糧食應該已經到了吧?”朱祁鎮轉而問向金齊。

“是皇上,前期的百萬石糧食已經進京,現存於司禮監府庫中,隨時可供皇上調配。

浙江、福建、四川等地私人礦脈開采權,多已經有人接觸,地處南方想來換到的糧食還能更多一些。”

“記住還是要守住底線,諸如銀、銅等礦,不可外包。”朱祁鎮提醒一句。

說這話三人已經來到了東郭家門口,原沒打算停步的朱祁鎮,卻不得不駐足。

因為此時的東郭家門外已經劍拔弩張,數十個手持布袋的百姓圍堵在門口,叫罵聲不絕於耳。

“為什麽不賣給我糧食?我是不給錢還是怎麽了?不是你們這些奸商,我們會沒有飯吃嗎?”

“就是!說什麽限量每家多少,你們自己吃的時候恐怕沒有一點限製吧?

怕不是一頓飯恨不得吃十斤都不夠,在這卻來說什麽好話!

什麽為了我們好,你要是為了我們好就將糧食都拿出來,讓我們一次買個夠!”

“說得對!我看他們要是真不賣,咱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不行就搶他們的!我看誰吃虧!”

“對!”

……

一邊是群情洶湧的百姓,若不是另外一邊也有數人站在門口阻攔,恐怕東郭家的糧鋪早就被人搶了。

原本賣肉的張經業手持菜刀一起攔在鬧事人前麵,見此情形,趕緊揮舞手裏的菜刀,逼得對麵人群往後退了數步。

“怎麽個意思?想來我們東華門大街上鬧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告訴你們,想吃口便宜糧食就乖乖的按規矩來。

要是不講規矩,我這菜刀也不長眼!看誰不是一條命就上來試試!”

劉嬸掐著腰也站了出來:“就是,這不光是便宜糧食,這是救命糧食,也是良心糧!

看看外麵都漲成什麽樣了?給你們平價買就不錯了,還在這說三道四的,我看你們就不像是來誠心買糧食的,就像是找茬的!”

此言一出,街坊四鄰附和聲一片,原是大家夥調笑取樂的那位張姓男子,更是手抓一把鋼叉對著對麵之人比劃起來。

“我這可是插糞用的,捅在人身上管保讓你們走的痛痛快快,不怕死的就過來!”

麵對如此悍勇的解放,那些個強買糧食的也有些不敢動手,被逼著一路向後退去。

老實巴交的東郭盛原被擋在眾人身後,人群一動就被露了出來,臉上已經是一青一紫兩片腫脹。

“還真有敢搶糧食的!真是刁民強盜!”金齊見此一幕已經義憤填膺。

郭懋並沒有說什麽,他的職責是保護朱祁鎮,隻要皇上的安全不受威脅,其他事他是不會管的。

看了一會朱祁鎮已經聽明白了怎麽回事,這幾個氣勢洶洶要打要搶的是其他街上的,因為不滿這個平價糧定量購買,所以在這鬧事。

正好金齊有這樣一問,朱祁鎮便接上話問道:“怎麽金齊覺得這些人真是普通的‘刁民’?”

“不是嗎公子?您看他們強買強賣的樣子,不是刁民是什麽?”金齊臉上還滿帶著不平之氣。

朱祁鎮輕輕搖頭:“真要是缺食少糧的百姓,見到有這麽個便宜的糧鋪怕不是要燒高香了,又怎麽會拿著一個限量作文章?

恐怕也是背後有人指使,目的也不是買糧而是砸鋪子。

隻是沒想到這個地方街坊四鄰這麽團結,這才沒能得逞。他們才不是普通百姓,他們就是我要找的蛀蟲。”

鬧事之人眼看街坊眾多便有了退走之意,領頭一人嘴硬道:“你們行啊,糧鋪雇人打人,我倒要去順天府告發你,治你個捂糧惜售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