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進度還行
現在大同的街道遠沒有後世那麽多,城市麵積隻是圍繞著代王府向外擴散修建。
紅布的代王帶領人馬從城北的大同文廟,也就是現在的魁星樓出發。
藍布的陪練從南城方向的鼓樓進軍,兩支軍隊人數均是數十人,卻已經將這條原本該是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給攪得雞飛狗跳,麵目瘡痍。
“駕!兒郎們!韃子膽敢犯我大同,隨本王將他們斬於馬下!”代王嗷嗷直叫,卻原來就是一場演習啊。
身後將士不敢不從,一個個都是卯足了勁,也不知道上了戰場能不能有這麽勇猛。
雙方都是騎兵,在這短短的街道中很快便相遇,代王眼中出現嗜血光芒,鞘中長刀已經亮出雪白之色。
“殺!”
代王的一聲怒吼之後,雙方接觸,沒有想象中如做戲一樣的輕柔,到處是真刀真槍的拚殺,不過多是用刀背或者幹脆是用刀鞘“殺人”
隻是此地的主人代王就不一樣了,一口大刀不停在敵人身上留下鮮紅的印記。
那些王府指揮使司的將士不敢傷了王爺,往往都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將後背墊了數層然後用來硬接王爺的大刀,雖然看著血腥,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這樣的對戰,實在不是代王心中所要找的感覺,他要是的酣暢淋漓的戰鬥,是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小打小鬧始終不能讓他滿意。
“你們!你們是沒吃飯嗎!本王讓你們實戰,不是讓你們在這過家家的!再不打起精神來,本萬將你們全都砍了!
於旗!你這個千戶怎麽帶的兵?怎麽這點事都辦不好?”代王越說越氣,怒吼一聲,抬手向身邊的那個藍方千戶砍去。
於旗不敢不接,也不敢硬接,隻能是半推半就的滿上半拍,胳膊乒乒乓乓的被砸開一個口子,一道血溝在小臂上出現。
於旗痛呼一聲,兵器應聲而落,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低著頭不敢看代王的樣子。
要放在平常人身上,怎麽著也生不起氣來,隻是,這是代王,他看著於旗的樣子反而越來越氣,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將領,才使得將士如此的無能!本王怎能讓你毀了這大同的尚武之風?”
於旗心中一驚,一陣悚然之感襲來,身上汗毛倒豎。
他抬頭剛好迎上代王的大刀,隻是原本那一刀衝著頭頂方向,因他抬頭,致使刀鋒落在了他脖頸處的鎧甲上麵。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出現,然後被鎧甲的弧度導引,刀轉向了耳朵。
於旗雖沒有猶豫就要抽身退走,可有心算無心,他代王不講武德的偷襲還是成了全功。
一隻耳朵帶著半顆腦袋飛起,一片紅白之物飛散在空中,血腥味使得所有人都楞在當場,當然要除了代王。
“弟弟!”一聲哀嚎從王府方向而來,於啟攜威而來,所有的將士自發的給這位指揮使大人讓開了道路。
於啟從代王身邊擠過,跳下戰馬將已經沒了聲息的於旗抱在胸口,“弟弟!啊!為什麽?
王爺!他才二十多歲,這花一樣的年紀,您怎麽能如此狠心呢!他也是來保護您的將士啊!”
“你是在質問本王嗎?”代王冷哼一聲。
雖覺現場氣氛有些奇怪,可長久以來形成的高傲和高貴身份給他帶來的底氣,讓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低頭。
代王睥睨所有王府指揮使司將士,“本王的將士,不能是這種連血都見不得的人。
你這個指揮使更是難辭其咎,若不是看在你侍奉的份上,本王也連你一並殺了!哼!今天真是掃興!回府!”
眾人看了看於啟,看看代王,最後再看了看於啟這才跟著代王走了。
街道兩邊的商戶聽見打鬥聲音消失,逐漸從家中露出頭來,見王爺果然離開,終於是歡天喜地的打開大門歡迎四方來客的光臨。
離於啟兄弟二人近的,都認出了這人是王府指揮使,卻沒有幾個同情的,一個個神色淡漠的從於啟身上劃過。
甚至還有人暗自叫好。
“死的好!平常就知道禍害我們老百姓,這下好了,跟著王爺吃香的喝辣的弄不成了吧!該!讓你們助紂為虐!”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吧,那代王爺那個樣子你怪他們有什麽用?都是陪著王爺玩的將士,嘴裏多積點德吧!”
“哎!要是別人,我說不得也得過去照看照看幫幫忙收斂屍身。
可你看看那是誰?那可是王府指揮使!手下人無奈,他一個大官也無奈?
現在藩王哪還有什麽權利,不都是這些人給助長了代王的囂張氣焰!”
於啟抓著弟弟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他眼中似有血光閃爍,怒視著那些說風涼話的百姓。
“看什麽看!你們跟著代王給我們禍害成什麽樣了?還有臉瞪我!
看看你們身上的這身官服!你們對的起我們交的稅,對得起朝廷嗎?”
於啟不看還好,一看那些早就深受代王恐怖統治之苦的百姓,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怒色,甚至有人更進一步上前叫罵。
“你隻死了一個兄弟,我們呢!我一家九口,父慈子孝,家中高堂本是安享晚年的年紀,遇見了什麽王爺。
他一個不高興,將我家人殺了幹淨,連一個幾歲的娃娃都不放過,我當時要去報仇,是你們擋在我麵前。
現在怎麽,才死一個就受不了了?哈哈!報應啊!”
“對!死的好!”
一時間群情激憤,在孤家寡人的於啟麵前肆意的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你穿著官服,你是王爺的手下,那你就是他的幫凶!
於啟原本的憤怒不見,他看了看懷中的於旗再看看那些百姓,他們跟自己又有什麽不同?
“你們說什麽呢!不是指揮使大人說不定現在要多死多少人!
你們不知道感恩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裏指責他,你剛才說王爺殺了你全家,不是我們攔著你,你也得死在當場!
都是受了錐心之痛的苦難人,心裏怎麽這麽沒有個數?再不滾,小心爺爺的刀不長眼睛!”
穀玉山擠開了圍觀眾人,臉上就如同塗了鮮血一般的紅。
他大聲怒斥著圍觀百姓,身後的將士默默將於旗的屍身收殮,攙起癱坐的於啟,一行人迅速離開。
“呸!什麽東西……”
身後的謾罵依舊沒有消失,猶如以惡製惡的這個場麵,深深刺激了百姓心中最真實的渴望。
穀玉山將於啟帶回了他的家中,於旗的妻子見到丈夫殘破的腦袋,驚呼一聲便暈倒在地上。
於啟臉色慘白,不理妻子的呼喚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內,任外麵之人怎麽叫喊,也始終沒有說話。
紫禁城乾清宮
朱祁鈺拘謹的坐在暖閣中,等待朱祁鎮看完奏疏。
“嗯,不錯,王文那邊將寧夏的事情處理的不錯,倒是可以放心了!”朱祁鎮放下奏折,很是滿意的點頭說道。
朱祁鈺見狀趕緊繃緊了身子,果然,朱祁鎮的注意力馬上就來到朱祁鈺身上。
“祁鈺,天津港建造的如何了?船廠什麽時候能夠開始製造大船?”朱祁鎮問道。
“稟皇兄,天津港口匠人日夜趕工,在司禮監的督促以及高出市麵的工錢的激勵下,短短一個月已經初具規模,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夠滿足航海大船的要求了!”
朱祁鈺頓了頓繼續說:“至於船廠因為要求高,數千畝的土地改造時間耗費不短,現在也隻是將地基剛剛打好。
若是要造船下水,尤其是製造寶船那等巨物,恐怕沒有數月難以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