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二十六章:認罪吧

“伊王,你可認罪?”朱祁鎮問。

伊王還是那副表情,連看也沒看朱祁鎮。

“大膽嫌犯!你以為不說話就能逃脫罪責嗎?”年富怒問伊王。

伊王抬起眼皮看了眼年富,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嘲諷神色明顯。

“你!”年富胸膛劇烈起伏。

“皇上,我們朱家人,什麽時候輪到這種奴才指摘了?縱使你要削藩奪封,也不該讓本王在此受辱!本王是太祖子孫,他們沒權利審我。”伊王終於開口說話。

朱祁鎮自然不會跟他饒舌,安撫年富幾句後,對這件案子蓋棺定論。

“伊王放棄自辯,錢裕質控成立。過失殺人,故意傷害致殘,侵占民田。”

“李大仁,你可有話說?”朱祁鎮問。

李大仁抬起腦滿腸肥的腦袋,顫聲說:“臣冤枉!臣是一府長官,如何能管如此細致小事,都是下麵人瞞著我做的!請皇上還臣清白!”

這些話都在朱祁鎮意料之中,他昨晚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有錦衣衛在,想不招供的可能性不大。

“帶師爺。”

朱祁鎮一聲令下,長著八字胡的師爺就被帶上堂來,他蒼白無血的臉埋在胸口。

“師爺,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師爺虛弱開口:“回皇上話,府中伊王所開賭坊、妓院、煙館,伊王名下各處商鋪產業,都會定期向知府李大仁交月銀,美其名曰產業分紅。”

“你血口噴人!王二狗!”李大仁瘋一般衝向師爺王二狗。

方達手下錦衣衛手疾眼快出手阻攔,將李大仁死死按在地板上。

“可有證據?”朱祁鎮問師爺。

“有的,老爺的賬本我都抄了一份。”師爺說道。

“我對你這麽好,你竟然背後偷偷記我的帳?”李大仁被按在地上,也掙紮著嘶吼道。

師爺沒有看他,而是理所當然的說:“我不記賬,恐怕這些事就成我做的了。”

“李大仁你還有什麽話說嗎?”打斷了兩人兩人的嘴炮,朱祁鎮又問。

李大仁終於不再掙紮,認命一般趴在地上嗚嗚痛哭。

“帶黃春、潘五。”

再也沒有趾高氣揚的強大氣場,王府右長史黃春與潘五,都已經軟成一灘爛泥一般,被人拖上公堂。

“你們兩個有什麽話說嗎?”朱祁鎮問。

黃春好像抓住一條救命稻草一般,涕泗橫流的說:“皇上,都是王爺逼我做的啊!我都是被逼的!被逼的!”

“哦?那你強索民財,私自加租也是伊王逼的了?”朱祁鎮又問。

沒想到黃春竟真將這些事,全推到伊王身上,始終麵無表情的伊王,終於在這時露出了怒色。

“狗東西,我養你們兄弟二人十幾年,幫你們置地娶妻,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那是我們被你騙了,早知道你做的都是這種喪良心的事,我們也不會助紂為虐!皇上明鑒啊!”黃春一副被蒙蔽的大義凜然。

朱祁鎮不想再看狗咬狗,將黃春帶下去之後,又問潘五。

潘五還是那副模樣,連話都不會說,似乎已經被嚇傻。

朱祁鎮也不是非要讓人申辯,既然你放棄了這個機會,那就按認罪處置。

錢裕父子的案子已經審完,按說要輪到後麵伸冤的百姓了,可朱祁鎮不這麽想,一個個審自己審一年也審不完,其餘問題讓當地處置就可以了,相信有年富不會枉法,伊王一定要自己親自殺。

“安化,李大仁,你們是伊王的左膀右臂,一個負責綁架栽贓,一個負責彈壓民情。現在朕給你們倆一個機會,迷途知返願意戴罪立功的,朕將親自為你們減刑。”朱祁鎮問。

安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聽朱祁鎮此時發話,那還等的了,頭嘭嘭就在地上一陣磕,給自己頭都幹流血了才停下來。

“皇上聖明!罪臣受賊王脅迫,幹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罪臣願意戴罪立功,那本虎皮賬冊中所記,皆是罪臣親身經曆,罪臣以性命作保為真,請皇上明鑒。”

隨即有人將那張虎皮抬上公堂,攤開置於伊王麵前,伊王從剛才怒罵黃春的情緒中平複,又是一臉漠不關心的神態,賬本更是正眼也不瞧。

李大仁見到這賬本,掙紮著爬了上去,錦衣衛想阻攔,被方達眼神阻止。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蠢貨,卻沒想到我自己更蠢,安化,你很讓我驚訝。”李大仁喃喃自語。

他撫摸著麵前虎皮,就好像親手觸摸到了自己的過去。

有他剛剛高中進士的意氣風發;

有翰林院中與同僚針砭時弊的瀟灑,對朝局的不滿對王振的不屑;

有任主事對陋習的抗爭;

更有外放為河南府知府時的躊躇滿誌。

此時的他眼中滿是追憶,可接下來畫麵變化,漸漸沒了那份心安。

當自己第一次收下伊王所送文房清供,他想的是讀書人之間的交往,君子淡如白水;

年節時的名貴珍寶,他說那是朋友的饋贈,不應該拒人於千裏之外;

又是那尊金佛,隻是希望老邁父母可以受到保佑,健康長壽,一個孝子所為,哪裏有錯了?

但是賬本上那些虛幻麵目,卻一點一點的讓他感到陌生起來。

大概是是第一次為伊王解決“麻煩”開始,那是一個“盜賊”偷了王府千金,雖然口供內容多有出入,但是,王爺怎麽會冤枉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呢?

不會嗎?

李大仁眼前景象變幻,那一幕幕過往交替浮現,自己向往的一切都被後來的現實擊散。縱使他頑固的想抓住曾經也無濟於事,破滅之後隻剩自己這幅曾經厭棄的模樣,衝著自己微微一笑消失在賬本裏。

李大仁低聲抽泣著,嘶啞開口:“罪臣認罪,虎皮上所述俱是實情!請皇上懲處!”

朱祁鎮欣慰李大仁的轉變,但是伊王心防仍未打開,他微微沉吟片刻,終於將手中最後一個殺手鐧用了出來。

一道鐵鏈在地麵上滾動,世子諟釩自後堂進入,憔悴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手腳被刑具摩擦出了道道血痕。

諟釩向著朱祁鎮跪拜行禮,然後轉而跪向他的父王,許久之後才直起身子。

“爹,認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