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鬥爭

“我當然沒這麽好心。”李辰如實說道：“剛才咱們不是達成約定，隻要我贏了你，你就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樓伯應該還記得吧？”

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畢竟好不好喝，其實是很主觀的問題，樓伯如果非要咬著說，這酒沒他的酒好喝，那李辰也無可奈何。

他賭的就是樓伯愛酒之心，就看自己想問的事情，在他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了。

樓伯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將碗遞給李辰，“這酒還有嗎？”

李辰笑了起來，“當然還有，你稍等一會兒。”

他回到廚房，很快將酒灌滿了一個葫蘆，出來遞給樓伯道：“你放開了喝，要是不夠，回頭我把秘方都交給你。”

樓伯拿起葫蘆，仰脖呷了一口，“你想知道什麽？”

李辰深吸一口氣，“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你口中的他們，又是些什麽人？”

“這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地方。”樓伯目光複雜，指著遙遙遠處道：“在那片地方，有一處結界，外麵的人隻能用特殊的方式才能夠進來，至於怎麽出去，除了符族那些人之外，沒人知道。”

“符族？”李辰心中劇震，脫口而出道：“這就是符族族地？”

樓伯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你知道符族？這家族已經沒落很多年，我還以為世人都已經忘記了。”

的確沒落了很多年，如果不是姬芮提起，李辰幾乎沒有聽說過以前還有這麽一個家族。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曾經這片土地上，世家大族實在太多，再加上很多都是隱世家族，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湮沒在曆史的長河中，又有誰能夠知道呢？

但李辰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找了這麽久的地方，入口竟然會在樓蘭王宮！

可如果是這樣，當年鄯善宮裏的人，難道沒有發現？又或者符族和鄯善王室，本身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李辰忍不住又問道：“符族既然在這樣一片與世隔絕的地方，能夠自給自足，又怎麽會突然沒落？”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樓伯搖搖頭，緩步走進大廳，李辰跟在他身後，看他坐到搖椅上，一晃一晃的，聽他追思道：“符族本是道家分支，從春秋時期開始算，距今已經存在了一千多年，當時有成百上千的諸侯國，符族的老祖宗夜觀天象，知道今後數百年天下都將戰火不斷，心灰意懶，便帶著族人和一些朋友找到這個地方，並定居下來。”

“這裏本是身處大漠的一片綠洲，因為地處隱秘，竟沒被人發現，隻是當時的西域諸國，他不想這世間最後一片淨土再被戰火紛擾，於是聯合族人，在此布下結節，從此偏居一隅。”

李辰有點意外，這個過程，倒是和桃花源記載的事情查不到，他甚至有點懷疑，陶淵明是不是來過這樣一個地方，回去之後才將其編成一個故事？

同時又有些感慨，那位符族老祖宗的修為一定達到了通天徹地的程度，自己已經是天人之境，但結界這種東西，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符族老祖宗帶人來到這裏之後，從此與世隔絕，在此地繁衍生息，符族也漸漸壯大起來。直到後來，符族老祖宗坐化，族內漸漸有了不一樣的聲音，有的年輕人覺得，不能一直偏居一隅，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的，總想著出去看看，族內的老人當然嚴令禁止，後來老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所有人都隻在族譜描述中，對外麵的世界略微了解。”樓伯忽然歎口氣道：“人嘛，總是有好奇心的，一代又一代，想去外麵看看的聲音越來越強烈，直到兩百年前，族內終於爆發了一次大的內鬥。”

“當時族內分成了兩派，一部分是保守派，堅持不能出去，這裏麵以老人為主，更多的是新銳派，覺得一直留在這個地方，無異於坐井觀天，兩派的爭執之勢到了白熱化，最後打了起來，那一戰，當真是驚天動地。”

李辰見到樓伯的神色，不知道怎的，脫口而出問道：“你見過那一戰？”

他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對，現在樓伯看上去不過花甲之年，200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他怎麽會見到過？

剛才看樓伯的神色，卻總感覺他親眼見過一樣。

樓伯歎息一聲，點頭道：“我見過，隻是那時候還小，再加上過去那麽久，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這下李辰就不由變了臉色，咽了咽口水問道：“那樓伯你今年...”

“我兩百七十五歲了，很意外是吧？”樓伯搖頭笑道：“其實在這個地方，兩百多歲並不稀奇，據說當年的符族老祖宗，可是有三百多年的高壽啊。”

三百多歲....

李辰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的概念中，人能活一百多歲，就已經極為難得了，像彭祖那種八百歲的，幾乎是在傳說中，根本沒人相信，有記載的，也就孫思邈，活了一百四十多歲。

可樓伯動不動就兩三百歲，難不成這個地方，真是什麽風水寶地？

李辰深吸一口氣，撇開這些念頭，繼續問道：“那後來又怎麽樣了？”

“後來？”樓伯感慨道：“後來自然是派都受到重創，隻是保守派已經無力再阻攔新銳派，隻能任由他們離開，從那以後，這裏就剩下些老家夥，符族日益凋零，現在也沒幾個人了。”

李辰皺起眉頭，“那些離開的人，在這兩百多年裏，都沒有再回來過嗎？”

算算時間，兩百多年前正值兩晉時期，緊接著迎來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後來的南北朝也並不平靜，大地生靈塗炭，那些年輕人出去看到這一幕，應該也會很失望吧。

“自然是有的。”樓伯搖頭道：“隻是留守在這裏的人，早就已經將這些人踢出了祖籍，如何答應讓他們回來？”

那就難怪了，留在這裏的人，沒有新鮮血液，又不讓外麵的人進來，符族日漸沒落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