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河間王，皇帝的心思
眾人散去，李世民讓高公公去把今天晚上的決定告訴李孝恭。
原本說讓李孝恭負責超度法會，現在蘇玉想參與進來，這是再好不過。
高公公領命，馬上出宮到了河間王府。
敲門進去，李孝恭正喝得微醺。
聽說高公公來了，倒履相迎。
“高公公，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李孝恭出門迎接。
按理說，一個老太監配不上他一個王爺這麽隆重的迎接。
但是李孝恭這個人聰明，對於皇帝身邊的人，他是從來不會得罪的。
高公公見李孝恭如此大禮，有些許受寵若驚了。
“我不過是個奴才，如何敢讓河間王如此大禮。”
高公公馬上拜道。
“公公客氣了，裏麵請。”
李孝恭拉著高公公的手進了正堂。
裏麵許多漂亮的女子正在歌舞。
高公公笑道：“河間王好自在啊。”
李孝恭拉高公公落座，然後讓歌舞出去。
仆人給高公公倒了酒。
李孝恭開口道：“公公深夜到此，肯定不是來喝酒的。”
這是玩笑話，也是真話。
高公公笑道：“河間王說笑了，老奴是來宣旨的。”
李孝恭馬上起身，恭敬地拜道：“微臣接旨。”
高公公裝模作樣，拱手說道：“皇上有旨，命河間王與蘇玉同辦中元節超度亡魂之事。”
就這麽一句話，這叫做皇帝的口諭，跟聖旨一樣的。
李孝恭拜道：“微臣接旨，萬歲萬萬歲。”
口諭說完了，高公公扶著李孝恭起來。
“河間王，請坐。”
李孝恭坐下來。
兩個人喝了一杯酒。
“高公公，不久前，皇上讓我全權辦理此事，為何中途又讓駙馬參與此事？”
“莫不是皇上覺得我辦不好？”
李孝恭問道。
皇帝的心意最難揣摩，也是臣子們最喜歡揣摩的。
高公公笑道：“河間王多慮了。”
“方才駙馬爺和皇上在立政殿用膳，說起了河間王操辦中元節法會的事情。”
“駙馬爺說想把中元節辦成一個好玩的節日。”
“皇上就讓駙馬爺和您老一起辦理。”
“當然了，駙馬爺的性格您是知道的，說是他來辦理，其實就是陳駙馬跟您這邊商議。”
高公公說了緣由，李孝恭這才放心。
他擔心李世民懷疑自己或者不信任。
不管是哪一條，對於臣子來說都是很致命的。
認為你能力不夠，或者認為你不忠心，都不行。
李孝恭說道：“中元節本來是悼念亡靈的，如何要把這個節日辦得好玩？”
李孝恭感覺有點不妥。
高公公笑道：“河間王，蘇駙馬的心思豈是我們能夠揣測的？”
李孝恭點頭。
蘇玉做事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搞不懂他想什麽。
就像上次給杜行敏求官，所有人都不知道蘇玉在想什麽。
他們隻能猜測，其中必有深意。
至於這個深意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不過，方才老奴倒是在旁邊聽說了一點。”
高公公低聲說了一句，但是又不全說。
李孝恭馬上讓房間裏的人退下。
人走了，隻剩下李孝恭和高公公。
這個老太監這才繼續說。
“方才蘇駙馬說，中元節日後會變成鬼節，怪嚇人的。”
“所以現在就把中元節搞得好玩點，日後不那麽嚇人。”
高公公說道。
這些話算不得什麽，但也是宮闈秘語，所以高公公不敢當著外人的麵說。
泄露宮闈秘語，這是死罪。
李孝恭想了想，說道：“這話有道理啊，本王聽說巴蜀之地已經把中元節搞成了祭祀惡鬼的節日。”
“武陵那邊也是如此，鬼節是地獄惡鬼上來找吃的，找替身。”
大唐如今已經有這個趨勢了。
巴蜀之地盛行巫蠱之術，武陵就是苗疆那邊，也喜歡搞這些。
高公公笑道：“河間王見多識廣，老奴就不知了。”
“此事河間王與陳駙馬合計著做便是。”
說完了正事，李孝恭想留高公公喝幾杯。
高公公喝了一杯酒便推辭道：“再不敢喝，皇上等著老奴回話呢。”
如此說了，李孝恭不便挽留。
送著高公公出門。
到了門口，李孝恭又拿著一個小錦盒遞給高公公。
“多謝公公跑一趟，一點心意。”
李孝恭嗬嗬笑道。
高公公推辭，說道：“哪裏敢接受河間王的賞賜。”
李孝恭的身份很高，推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公公不收，便是嫌我不留您老喝酒了。”
李孝恭笑道。
高公公這才收了，拜道：“多謝河間王賞賜。”
騎著馬，高公公回了宮。
進了寢殿，李世民還沒有睡下。
“皇上，口諭已經送到了河間王府。”
高公公輕聲說道。
李世民手裏拿著一卷書，翻了幾下，看不進去。
放下書，拿起今天永陽坊的賬本，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還是賺錢舒服。
“河間王在幹嘛？”
李世民手裏翻著賬本，看似無心地問道。
高公公連忙回道：“奴才去的時候，河間王正在喝酒看歌舞，真是是個逍遙自在的王爺。”
高公公低頭翻眼小心看李世民的反應。
李世民沒說什麽。
看完了賬本，笑道：“河間王這個人啊，就是沉迷酒色，朕都說他好幾回了。”
李世民看起來很滿意河間王的表現。
“睡吧，不早了。”
李世民說道。
高公公和兩個宮女一起伺候李世民睡下。
第二天中午，蘇玉懶洋洋起來。
皇後和長樂、小兕子、衡山公主四個人準備好了，就等蘇玉起床。
“蘇哥哥，每次都是你睡懶覺，然後我們就等你一個人。”
小兕子撅著嘴巴嘟噥道。
皇後笑道：“你們跟著他這麽久，還沒有習慣嗎？”
蘇玉喜歡賴床又不是頭一回。
長樂笑道：“是習慣了，不過還是要說上一嘴。”
衡山公主嘻嘻笑道：“姐夫，你如果在宮裏，可是要受責罰的。”
宮裏的規矩嚴格，皇子公主要養成好習慣，不許睡懶覺。
蘇玉笑道：“所以我才不喜歡住宮裏，在蘇家莊，想幾點起來就幾點起來。”
東西準備好了，一行人上了馬車，迢迢往蘇家莊去。
進了莊子，這裏果然比長安城涼快。
衡山公主頭一回來，小兕子帶著她到處野。
皇後一直說，不要讓小兕子把衡山公主帶野了。
蘇玉躺在椅子上，開始鹹魚的生活。
長安城，河間王府。
京兆府戶曹萬川進了李孝恭的書房。
“拜見王爺。”
萬川拜道。
李孝恭點點頭。
“昨夜皇上下旨，讓本王和蘇駙馬同辦中元節法會。”
“蘇駙馬那邊有些想法，具體的事情，你去找老陳，跟他商議如何做。”
戶曹萬川拜道：“為何突然這樣？”
李孝恭說道：“這是皇上的旨意，也是駙馬的想法，你不要多問，去找老陳商議便是。”
皇帝說話，沒有為什麽，做臣子的照做就是。
戶曹萬川拜道：“卑職遵命。”
萬川出了河間王府，騎著馬往永陽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