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軍團

第一百零二章 無恥三人組 (三)

冷,真他娘的冷,冷到骨髓都要結冰了!

我冷得幾乎無法呼吸,小廣西更慘,差不多要休克過去了。不是我們弱,而是這鬼天氣實在是殺人不眨眼,零下二十幾度,又在河水裏泡得跟個落湯雞似的,誰他媽的受得了!丁香和山東將我們拖進一個廢棄的涵洞裏,將我們身上**的衣服扒掉,冒著暴露的危險用無煙燃料生起火來給我們烤,還用雪使勁的擦我們的身體,直到皮膚發紅。無煙燃料像香皂那麽大的一塊,以動物油脂為主配製而成,燃燒時沒有一絲煙霧,而且燃燒充份、均勻,小小一塊就能煮熟一頓飯,是野戰部隊必備的物資,特別是在高原作戰,作用更是不容輕視————如果你用柴火做飯,冒起的煙幾公裏外都看得到,隻怕飯還沒有熟,子彈先飛過來了。它沒有煙,相對安全些,但是我們的對手必然裝備了紅外掃描係統,直升機從頭頂一掠而過,下麵有隻剛煮熟的雞蛋都能迅速定位!因此此時生火是極其危險的,但是為了救我們兩個,危險也要做了。

幸運的是,雪越下越大,因陀羅陸軍航空兵的直升機始終找不到出動的機會,我們暫時還安全。丁香從我的背包裏拿出一包湯料撕開,加入雪水中煮了兩份熱湯給我和小廣西灌下去,有點熱乎乎的東西墊肚子,我們總算緩過一口氣來,但是仍然冷得渾身發抖。真的是太冷了,我們裹著行軍毯烤著火仍然冷得栗栗發抖,要命,真的很要命!

丁香呷了一口熱水,呼出一口白氣,說:“這次真的是死裏逃生啊!”

山東說:“謝天謝地,沒有人受傷,倒是差點冷死了兩個

。”

小廣西嘴唇直哆嗦,說:“我······我受傷了,屁股被木刺紮了個大洞。”

丁香一塊壓縮餅幹塞過過塞住他的嘴巴:“閉嘴!找打是吧?”

小廣西扮了個怪相,猛啃餅幹。

我接過丁香遞過來的飯盒,喝了一口熱水,咂咂嘴說:“看樣子,這次我們禍闖大了,阿三跟瘋了一樣沒命的追殺我們,這次能逃脫算我們運氣好,下一次就不見得有這樣的運氣啦!”

小廣西滿嘴的餅幹渣子,眉飛色舞連說帶比劃:“這說明我們把他們打得很慘啊,要不然他們才不會這麽恨我們!嗯,我們得再接再厲,千萬不要讓阿三失望。”

我和山東同時翻了個白眼。

丁香皺著眉頭說:“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必須設法跟上級取得聯係,請求支援,否則在對方數量眾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

特種部隊的輪番追殺下,我們就算是有通天本事,最終也難逃一死!”

我苦笑:“怎麽跟上級取得聯係啊,我們的通信距離最遠不過五十公裏,這是極限了,再遠,再遠就得抓瞎,除非我們能搞到一部電台吧。”拿出全球衛星定位係統點開,說:“幸運的是它還沒有壞,要不然就算沒有敵人追殺,我們也得迷失在這迷宮似的的山區裏,最終冷死、餓死!”

小廣西從口袋裏掏出一隻吱吱亂叫的小白鼠,苦著臉說:“我的軍鼠死得隻剩下一隻了。唉,以後想要重新訓練一批同樣聰明的軍鼠,不知道得花費多少心血啦。”

山東說:“掌上無人小飛機也隻剩下一架了,就連電池也隻剩下一節。”

我們相視苦笑。彈藥什麽的還好說,可以設法從敵人手裏繳獲,但是這些特種裝備可沒法子補充的。沒有了這些裝備,我們的戰鬥力將會大幅削弱。

丁香要過衛星定位係統拉開幾個頁麵,一一閱讀,忽然展顏一笑,說:“這裏,三十公裏外就有一個因陀羅人的哨所,一般來說,這類哨所都會配備電台,但是沒有幾個人防守的,我們可以前去襲擊那個哨所,從他們手裏繳獲電台

。”

這下我們可來了勁,要過來一看,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座可愛的哨所。有哨所就意味著有電台,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隻不過路途相當的遙遠,全是山路,頂風冒雪疾行幾十公裏是個不小的挑戰。小廣西撇撇嘴,說:“見了鬼了,我們可是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啊,居然要為了一部破電台煞費苦心,真是諷刺!”

丁香說:“要是你覺得去搶電台丟臉的話,可以不去的。”

小廣西把頭一縮,不吱聲了。

軍鼠突然吱吱怪叫,我說:“敵人來了!”抄起了步槍,山東在第一時間撲滅餘火,涵洞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我們屏住呼吸,隱約可以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給人的感覺像是貓在向老鼠慢慢接近。我們慢慢往涵洞深處退去。好在這個涵洞廢棄已經有十幾年,雜草叢生,要不是碰巧,真的很難發現,敵人一時間沒能發現入口,隻是在附近轉悠,我們暫時還算安全。但是敵人很有耐心,再加上我們可能留下了一絲痕跡,他們在附近反複搜索,甚至拉來了軍犬,那一聲聲犬吠讓我們的心都揪緊了。半晌,一切重歸寂靜,腳步聲,犬吠聲什麽的全都消失了————敵人似乎走了,但是我們仍然不打算動。他們這一手心理戰玩得是漂亮是高明,但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們會把軍鼠帶在身邊—

———膽小如鼠這個成語是他媽白叫的嗎?隻要有軍鼠在,就沒有人能伏擊我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軍鼠從小廣西口袋裏鑽了出來,爬上他的肩膀要糖豆吃,我們鬆了一口氣————警報解除了。接下來山東放哨,我們三個裹著行軍毯呼呼大睡,為今晚的行動養精蓄銳。涵洞裏冷得要命,我們隻有依偎成一團,靠彼此的體溫取暖,要不然準會被凍傷。

入夜後,我起來替代山東放哨,讓他去休息。離行動還有四個小時,他還能好好的睡一覺。我打開後羿式自動步槍上的偵測係統,整個世界頓時變成了墨綠的一片,偶爾有幾個小紅點在活動,鬼才知道那是前來追殺我們的敵人還是出來覓食的小動物。沒有發現敵人,這是個好兆頭。

一雙冰涼的手從後麵伸來,捂住了我的眼睛。我笑:“怎麽不多睡一會?”

丁香說:“睡足了,睡不著了。”鬆開手,在我身邊坐下,輕聲問:“有沒有發現敵人?”

我說:“暫時還沒有

。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就在這一帶等著我們。”

丁香說:“是啊,他們都瘋了,為了一支隻有四個人的小部隊,竟然出動了近十支精銳的特種部隊,數百名特種兵拉開天羅地網,非將我們一網打盡不可······小許,謝謝你不顧一切的留下來救我。”

我笑:“幹嘛搞得這麽見外?如果我陷入險境,你還不是一樣會拚上性命來救我?”

她調皮的說:“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心情不好,才不管你死活呢!”往我身上靠了靠,望著天空中飛舞的雪花,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露出一絲難言的憂傷。

我心一緊,問:“怎麽啦?”

她說:“唐山現在應該也在下雪了吧?都八年沒有回過家了,有時真的很想家,很想。”

我默然。真正讓她如此憂傷的,恐怕是因為她想家,卻沒有家了吧。

她搓著手掌說:“入伍以來就沒有空閑過,不是訓練就是執行任務,連透一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好不容易盼到一個長假,可以自由支配了,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地方好去,連回家一趟都不行······是不是後悔跟我在一起了?認識都有六年了,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恐怕還不到六個星期呢。”

我說:“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相反還感激上天讓我遇到了你,真的。”

她眼睛亮亮的,問:“真的?”

我說:“真的。不過

我們相聚的時間是少了一點······要不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了,我讓上頭申請一個長假,我們去旅遊?”

她快樂得跟個孩子似的:“去旅遊?好呀好呀,去哪裏旅遊?”

我說:“新加坡,吉隆坡,曼穀,雅加達,哪裏好玩去哪裏,反正我們的衣食住行國家都包了,每年拿著幾萬塊的補貼也沒地方花,幹脆**一把,一次性揮霍幹淨算了。”

她小聲說:“還是要留一點點······”

我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好吧,留著三分之一好了

。”

小廣西懶洋洋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去旅遊啊,我也想去。”一回頭,這小子正裹著行軍毯吸著凍得通紅的鼻子站在後麵,不知道偷聽了多久。

丁香臉頰緋紅,怒衝衝的說:“以後把你這隻死猴子賣到剛果去好了,剛果人最喜歡吃猴子!”

小廣西一伸舌頭:“老大不會讓你這樣做的,我可是他的好兄弟啊!對吧,老大。”

我皮笑肉不笑:“好兄弟不敢當,以後你少當一次電燈泡我就感激涕零了。”

小廣西轉身就走:“我不就是過來提醒你們,行動時間馬上就到了嗎,這樣也不行?好吧,你們繼續,我回去睡覺了,你們愛怎麽聊怎麽聊,就算你們上床我都當沒看見———哎喲,媽呀!”話都還沒有說完,一枚手雷就從丁香手裏飛了出去,在他腦袋上砸出個大包來······謝天謝地,沒有拉弦的,可即使是這樣,也差點把這隻猴子給嚇尿了。別說他,就連我也出了一身冷汗,惹火了她,真的不是好玩的!

現在是晚上十點,風雪交加,別說直升機無法出動,就連全球衛星定位係統也受到不小的幹擾,這倒是好事。下大雪就意味著因陀羅空軍無法飛到我們頭頂拉屎,因陀羅的偵察直升機無法出動對我們實施不間斷的追蹤,就連因陀羅的特種部隊的通訊也會遇到不小的麻煩!怎麽算情況都對我們有利,隻不過這天氣,夠嗆的。在不影響行動的前提下,我們玩命的往身上穿衣服,一個個穿得跟河馬一樣的臃腫,不讓哪怕一寸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再放下護目鏡,將刺骨寒風徹底隔絕了。再整理一下裝備,一切準備停當,好吧,我數了個一二三,我們四個一起衝出了涵洞————要是慢慢走出來的話,準會冷得縮回去。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寒冷的空氣像無形的利刀,切割著天地萬物。克什米爾山區靜悄悄的,隻有風在徘徊,雲

在發呆,還有樹木在咯咯作響······被生生凍裂了。我們冒著漫天風雪朝三十公裏外的哨所走去,大雪很快就掩埋了我們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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