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養成史

第279章 交易

第279章 交易

龍泰一聲長歎,道:“皇上於我有知遇之恩,我卻無力報效,靖王狼子野心,隻恐對皇上不利,一旦內戰,皇上手上兵力空虛,則皇上何以應對?蕭家手上有兵,我知你們蕭家有心助皇上一臂之力,可皇上對蕭家又有嫌隙,擔心你們乘亂作反——”

如此大逆不道之話,在場聽到的人不免都變了變色。

龍泰又繼續說道:“為此,我隻好借貴府小公子蠱毒向蕭大人求下禁軍的蒼鷹令牌,到時我再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皇上定會對蕭家消除嫌隙,且靖王若發難,皇上手上有兵,也能應付,此實為一全兩美之策。”

龍泰說完,彎腰恭敬的行了三個禮。

“我看你還真是瘋了!怎能將禁軍的蒼鷹令牌給予你!”蕭於遠怒斥道。

不說禁軍一直是蕭家在統領不可能給他,更甚者,禁軍中一大部分兵力實際都是蕭家培養出來的,所以他們對蕭家忠貞不二,甚至在有些時候隻聽蕭家的命令。

蒼鷹令牌不同於禁軍普通的令牌,普通的令牌,隻能作於常用,就是說即使有人拿了令牌也不會指揮得動禁軍。

就比如上次汲墨要淩向月拿的蕭奕澈那個玉扳指上的圖案,實際也就是蕭奕澈平日和樞密院來往的印章而已,對禁軍的調動可以說一無是處。

卻不知這龍泰是從何得知的蒼鷹令牌?

這世上怕沒幾人知曉蒼鷹令牌的存在。

蒼鷹令牌交予別人,就是指將整個禁軍都交予了別人。

蒼鷹令牌極為神秘。這是禁軍的隱秘。

從易水天閔那裏知曉的?可據他所知,易水天閔是沒這個腦子的。

若真開戰,爾虞我詐,禁軍隻聽令擁有蒼鷹令牌的人。

蕭奕澈把蒼鷹令牌交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將十萬禁軍的擁兵權和調遣權交出。

龍泰微歎,正待再說,蕭奕澈卻凝眉一笑,站了起來打斷他:“我原以為龍太傅所求必是私欲,倒不曾想太傅對皇上如此忠心可嘉,這樣吧。我稍做考慮再通知你。你且先行離開。”

“那我就靜候蕭大人佳音。”龍泰眼神微亮,唇角一盈,作揖準備離開。

他出得書房的門,又返身憂慮的說道:“蕭大人。令郎的身子。我著實擔憂。望蕭大人盡快作決定,我好帶藥過來給令郎服用。”

書房門尚未關上,蕭於遠冷冷的看著他的背影離開。

“皇上實在卑鄙之極。往日我還小看了他!”蕭於遠大怒,緊緊捏了拳:“蒼鷹令牌,想也別想!”

淩霜想了想,上前說道:“龍太傅將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屬下看他卻是在威脅和炫耀。”

一個剛進帝都沒多久的人,卻能深知這麽多的內幕和詳盡,不得不說易水天閔真的對他很器重。

而且這種器重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就因為他救了皇上一命?

他真的是那個皇上從鄉村鄙野帶來的柴夫?

蕭於遠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管他炫耀還是威脅,我還不能辦了他?”

抑或是給他一個假的蒼鷹令牌,他能知曉什麽?

他不信真的令牌他還見過!

就是蕭於遠,他也隻是知道蒼鷹令牌的存在,卻並沒有見過。

“倒真不成,他便是算準了這點。”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奕澈淡淡出聲道:“即使他把布煜治好,我們殺了他也不行,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蕭於遠頓住,皺眉。

“他算準了時機出手,再說,這人背後還有人。”

“最重要的是——”蕭奕澈輕輕一笑,眼瞳慢慢收縮。

眾人不知道蕭奕澈要說的那句最重要的是什麽,他一直沒有說。

但誰都明白,現在對蕭家來說,最重要的是選擇。

一邊是蕭布煜,一邊可算作是蕭家的半壁江山。

他有責任。

蕭於遠深蹙著眉,想起蕭布煜小小的臉龐,心裏劃過一絲不忍。

這個時候,朝中正是幾大勢力對持的時候,將十萬禁軍的擁兵權交出去,對蕭家來說必然是少了極大的依仗。

在皇城內駐兵,隻有禁軍有這個權力。

比如上次易水天閔消失的那段時期,雖然蕭家和靖王也派了兵,但都是在京城內外而已。

若一旦進入皇城,必是謀反。

為了蕭布煜,將十萬禁軍交出去——

蕭於遠為難起來。

他撚了撚眉心,頓感全身的疲憊。

淩霜朝蕭奕澈看去,以他跟隨大人多年的經曆來看,大人應該在剛剛和龍太傅對話的時候,已經作好了選擇。

他一向不是猶豫不決,拖泥帶水的人。

……

淩向月小憩了一會,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

她睡得極不安穩,老是夢見蕭布煜在搖手喊她。

一聲聲:“娘!”

就跟那時生他的時候一樣,他那樣揚著粉粉嫩嫩的臉頰喊她——

下了床~,兩天來沒怎麽休息,渾身無力,腿腳也顫抖得厲害。

抬頭時卻見蕭奕澈站在床前,他沒有說話,眸光裏盡是她的影子。

淩向月不知所措的站起來,拉住他的胳膊問道:“孩子怎麽樣了?”

一邊問一邊已經放開了他,獨自朝嬰兒房跌撞的跑去——

心裏有絲不安,她茫然的回過頭,蕭奕澈仍在原地深深的凝著她。

很少看到他這個樣子,淩向月眉心一蹙,心口疼痛起來。

……

“澈兒,你已經決定了嗎?”蕭若藍臉色凝重。

他剛聽到是龍泰的時候吃了一驚。

誰也沒想到是那個皇上身邊最近的紅人。所以這是皇上幹的?

之前皇上命他為太傅的時候遭到過很多人的反對。

易水天閔力排眾議,一意孤行,以龍泰救了天子一命為由,將他任命為東宮太傅。

太子尚沒有立,東宮太傅實際是個閑置。

如此,眾官吏反對之下也就默認了。

沒想到竟然是他!

“嗯,在龍太傅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我便決定了。”蕭奕澈淡淡的道:“我不過是一直在想,沒了禁軍,蕭家當如何應付。”

龍泰一直沒有遠離。所以在蕭家找他的時候他很快主動上門了。

“蕭大人。考慮清楚了?皇上正等著我回去回複。”龍泰恭敬的作了作揖,態度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

此時已經傍晚,方婉容傳來消息,蕭布煜身體機能幾乎喪失。氣息幾不可見。恐怕再晚。就是解藥來了也無力回天。

他不單單是饑餓這麽簡單,而是纏蠱在體內逐步吸納他的精血,最後會破體而出——

……

蕭奕澈將解藥塞入蕭布煜的嘴裏含住。

龍泰說這解藥會逐漸融化流入體內。纏蠱自會消滅。

淩向月在旁緊張的看著——

其他人也提了一顆心。

蒼鷹令牌已經交給了龍泰,若這時候龍泰給一粒假的解藥——

不過細想,龍泰,或者應該說皇上定不會那麽愚蠢,若給一粒假的,必是在逼蕭家造反。

對任何人來說,除了報複蕭家,對別人絕不是好事。

這種損人損己的做法,沒人會做。

他的身子還很弱小,蕭奕澈根本不敢給他輸內力緩解,不然身體會爆炸。

方婉容查看蕭布煜的身體,鬆了一口氣。

那是真的解藥。

眾人看她神情,已經知曉蕭布煜應該沒事了。

淩向月忙給他又喂了一些牛奶和溫水。

但是蕭布煜的身體還是很弱,氣息也弱弱的,淩向月無比心痛的看著,生怕他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自己。

她一邊用勺子給他喂,一邊眼淚掉了下來——

“令牌的事,你們別告訴夫人。”

蕭奕澈當時下了令,所以眾人都沒有告訴她。

淩向月不知道蕭奕澈哪裏去找的解藥,但她猜想,定是費了一定的力氣。

蕭於遠定定的看著她,心裏不知什麽滋味。

難道這是他當年滅了方家的報應嗎?

現在方紫興的後代來找他要債來了?

可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滅了他滿門!

十萬士兵!

他方紫興欠他的不光是如今的十萬禁軍!

不對,禁軍十萬,是他蕭家拿來換的蕭布煜的命,不關他方紫興的任何事。

纏蠱一祛除,方婉容便有法子施針了。

隻見她蓮手輕動,便在蕭布煜的頭顱上紮了幾根銀針下去。

眾人看得又是心中一緊。

方婉容頓了頓,回頭對他們說道:“你們先下去吧,你們在這裏會妨礙我。”

蕭:“……”

幾人再看了看**小小的嬰兒,蕭若藍開口:“如此,便有勞親家了。”

方婉容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說道:“應該的。”

幾人出了嬰兒房,隻留了幾名奴婢和淩向月在房裏幫忙。

書房。

蕭奕北趕緊道:“大哥,那個龍泰那兒,我們該怎麽辦?”

淩霜凝神向前沉聲說道:“我今晚就潛入皇宮將蒼鷹令牌拿回來。”

自己兒子命在旦夕,這種時候,蕭奕澈自沒有時間給龍泰一個假的蒼鷹令。

他給的,是真的。

蕭奕澈揚唇一笑,目光迫人,微微緊了眉,問十一:“你說那位死去的奶娘是如何死的?”

十一伏地,恭敬的回道:“胸口開了一個血洞,無聲無息的就死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