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懸疑推理名家 · 一人一本成名作(共40冊)

第四十八回 悲劫運幻影凜晶球

斥黨爭讜言嚴斧鉞

話說紅雲老祖,好容易避去了那騎驢漢子的歪纏,不禁深深地噓上了一口氣,好像釋去了身上的一種重負似的。但當他偶向前麵望上一眼時,不料又見有一頭高大的驢子,驢子上仍是這麽平伏著一個人,緩緩地在街道上行走著,而和先前的那一人一驢,看去又頗有幾分相似,這倒又把他怔住了。一壁兀自想道:“奇怪,難道那廝倒又到了我的前麵去了麽?但是,我剛才也曾屢屢地回頭向馬後望著,隻見把他那頭驢子拋得很遠很遠,漸漸地至於不能再瞧見。怎麽,在一轉眼之間,又趕到我這匹馬的前麵去了呢?這恐怕是不會有的事情吧。也罷,且不管他是怎樣,更不管究竟是那廝不是那廝,好在現在我是在後麵,不是在前麵了。隻要我不把這馬趕上去,總是保持著這麽的一個距離,大概也就不會再有什麽麻煩找到我的身上來了。”可是紅雲老祖,雖是定下了這麽一個很老到的主意,誰知這匹馬倒又不由得他做起主來,任他怎樣地把那韁繩緊緊地扣住,不讓它跑得太快,卻已是發了野性似的,一點兒也扣它不住,依舊飛快地向著前麵跑了去。

這一來,紅雲老祖不免在心中暗暗地叫著苦,並怪自己今天怎麽如此的不濟事,這一匹馬都駕禦不下來了。而就在這扣不住韁兒的中間,早已到了那頭驢子的後麵,猛然地把一個馬頭,撞下了驢子的屁股上麵去。這一撞,真不尋常,竟把伏在上麵的那個人撞下了驢背來。幸而還好,那個人的一腳,還勾在驢背上,方始免去傾跌到地上來。

當他重行爬上驢背之際,也就回過頭來望上一望。紅雲老祖一瞧見他的麵貌,倒不免暗吃一驚道:“果真就是那廝麽?這倒真有些兒奇怪了,他的那頭驢子,明明是拋落得很遠在我的後麵的,怎麽在一轉眼間,就又會趕到了我的前麵去了呢,難道他是抄上了什麽一條小路嗎?”那漢子似也已瞧到了紅雲老祖,那種吃驚的樣子,便笑著向他問道:“這在前麵走著的又是我,大概是你所萬萬料想不到的麽?這就叫作‘人生何處不相逢’了。不過,你這麽地把我撞上一下,未免撞得太厲害了一點,不是我剛才也曾連一接二地把你撞上兩撞的,我真要大大地和你辦上一個交涉呢。現在是一報還一報,還有什麽話講啊?罷,罷,罷!仍再是大家走了開來吧。”他說完這番話後,又接上一陣哈哈大笑,即將兩腿緊緊地一夾,那驢子又飛也似的向前跑去了。

在這裏,紅雲老祖免不得要對那漢子,大大地注意了起來,覺得那漢子今天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歪纏著,決不是什麽偶然的事。而且,除了向他歪纏之外,還發現了許多奇異的事情,像那拋在後麵的驢子,為什麽會超到了前麵去?或者還可說那漢子是抄著一條小路麽,且不去說他,但自己的這匹馬,又為什麽會無端地拉都拉不住,向著前麵狂奔了起來,竟撞在那頭驢子的屁股上麵。等到這麽的一撞以後,倒又安靜下來了?這中間很是有上一點蹊蹺,好像是那漢子,在暗中使著一個什麽法的一般,而他自己在事前卻一點沒有防備到。照此看來,莫非那漢子是有意要找著他尋釁麽?隻為了他的態度很是謙和,不曾怎樣地計較得,所以至今尚沒有什麽事故鬧出。然那漢子既是有意地要向他尋釁,不把目的達到,恐怕不見得就肯罷手,看來正有不少的花樣錦在著下麵呢。照理,他當然不會懼怕那漢子,然而他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何苦失去身份,和這種妄人去纏個不休?還不如想個法子,避去了那漢子,不要同在這一條道上行走吧。

紅雲老祖這麽地一想時,也就從馬上走了下來。把這馬係在樹上以後,即駕起一片雲來,向著天空中飛了去。心中卻覺得十分得意道:“好小子,算你是有本領,竟這麽一再地找著了我,但現在我已駕起雲來,不在道上行走著了,看你還不有什麽方法來找我?”正在想時,忽聽得有一個大聲起於他的耳畔道:“駕雲打什麽緊,這當然仍是有方法的。”同時,又覺得有一個人,從他的身背後撞了來。至是,紅雲老祖心中倒也有些明白,知道大概不是別人,定又是那廝找了來了。回過臉去一瞧時,果然不出所料,不是那漢子,又是什麽人。這時候,他也不把那漢子當作什麽尋常的人物了,也不再顧到自己是如何的一個身份了。覺得避既是避不了,怕當然是大可不必的,還不如爽爽快快地和那漢子鬥上一鬥吧。隻要鬥得那漢子吃不住逃跑了,這事情不是就結了麽?於是把眼一鼓,惡狠狠地望著那漢子,大有馬上就動手的一個意思。

那漢子卻隻是笑嘻嘻地說道:“啊呀,原來是你閣下,想不到又在這裏見麵了。剛才我說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現在我可要說一句‘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道這句詩說得對不對呀?”紅雲老祖聽了,卻更是顯出一派憎厭他的神氣道:“咄!不要多說這些個閑話了。我且問你,你這般地跟著了我,究竟是一個什麽意思?不妨向我明說了出來。”那漢子這才露出一副十分正經的麵孔來道:“哦,這一句話可把我提醒了,我確是為了一樁很正經的事情,要找著了你談上一談呢。現在,請你跟著我走吧。”他說完這話,隻見他輕輕地向前一聳身,他足下所踏的那一片雲,早已越過了紅雲老祖的那一片雲,浮向前麵去了。

這時候,紅雲老祖的心中,卻是好生的有氣,想這東西不但是十分的混賬,那架子也未免太是大了一點了。我和他是素不相識的,就是到了如今,他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他是誰,哪裏會有什麽正經事要談?就是真有什麽正經事要談,也該向我說明一句,所要談的是一件什麽事,又到哪個地方去談,看我究竟願意不願意。怎樣他如今既不說明一切,也不求得我的同意,就好像上司命令下屬似的,教我跟著了他就走呢?照這般的一個情形,未免太使我難堪了一點吧?

紅雲老祖一想到了這裏,也就上了脾氣,不能像以前這麽的有涵養功夫了,決計不跟著了那漢子一起走,也不願和那漢子談什麽話。隻要那漢子真是有本領的,盡管來找著他就是了。可是,紅雲老祖的心中,雖已是有上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但不知怎樣的,今日的一樁樁的事情,都不能由他做得一分半分的主。當他要把自己足下的那一片雲掉了過來,換上一個方向浮去時,卻總是把他掉不過頭來,並好像已和那漢子的一片雲,二片雲連成為了一起似的,盡自跟著了前麵的一片雲,一直地浮了去,再也沒有什麽方法可想。

在這裏,紅雲老祖不免老大的著急了,知道自己今天已落入了人家的掌握之中,人家的法術要比自己大得多了呢。因為講到了法術的這一件事,最是不可思議的。譬如現有二個人都同是會上法術的,倘然這一個人的法術,竟是大過了那個人,把那個人的法術蓋過了,那麽,那個人隻能乖乖地聽著這個人的擺布,不能有一點兒的反抗。如欲報上這一個仇,至少須待之十年八年之後,當他已學會了比這個人更大的一種法術,否則是無能為力的了。

紅雲老祖是懂得這個情形的。當下落得裝出一種很漂亮的神氣,一點兒的反抗都不有,即跟在那漢子的後麵,直向前方而進。不一會兒,到了一所屋子之前,那漢子把雲降下,紅雲老祖也跟著把雲降下,隨又跟著了那漢子,走進了那所屋子中。瞧那樣子,一半果然是出於自動,一半也有些不得不然之勢。相將就座以後,那漢子笑著說道:“紅雲道友,你對於今天的這樁事,不覺得太是奇怪了一點麽?又我的舉動,不也嫌太是冒昧了一點麽?然而,你要知道,你紅雲老祖是具有何等廣大神通的一個人,我倘然不是如此的辦法,又怎能把你請到這所屋子中來?如今,居然能把你請到,我江南酒俠的這個麵子,可真是不小,實在是萬分榮幸的一樁事情啊。”

紅雲老祖至是,方知那漢子,便是最近在江湖上活動得十分厲害的那個江南酒俠,以前卻是默默無聞的。不禁暗叫一聲:“晦氣,想不到像我這麽威名赫赫的一個人,今天竟會跌入了這個酒醉鬼的手掌之中,並竟會一點兒也展布不開呢?”一壁卻仍裝出一種十分漂亮的神氣,也笑著說道:“我想這些個話請你都可不必講了吧。你盡可老老實實地說,為了什麽事情,你把我弄了到這裏來的?其實,再要痛快一些,你連這話都不說也使得。因為,你就是不說,誰又不知道,你是受上了昆侖派之托,來做上一個說客,要勸我退出局外,不去幫助崆峒派的呢。你道我這話說得對不對?”

江南酒俠見紅雲老祖,竟是這般從容不迫地說了起來,倒也暗暗地有些心折,覺得這紅雲老祖果然是名下無虛,不愧為一個頭兒尖兒的人物,在如此窘迫的一個境地之中,詞鋒還能如此的犀利呢。至於他的話講得對講不對,卻又是另外的一個問題了。於是,他在哈哈一笑之後,方又說道:“你這番話然而不然,說我要勸你退出局外,那是對的;說我是受了昆侖派之托,來做什麽說客,卻是不對。然而,這尚是次要的一個問題,不妨隨後再談。我的所以請你到這裏來,卻還有上一個主要的問題呢。現在,請瞧這裏吧。”說時,便伸出一個指頭,向著對麵指去。

真是奇怪,這時候紅雲老祖好像已是受了他的法術似的,便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了他所指之處,把一雙眼睛望了過去。卻見在對麵的一張桌子上麵,放上了很大很大的一個水晶球,球上卻有一個個的幻象,陸續地映現了出來。這些個幻象,不但是十分的顯明,還是十分的生動,倘然連續地看了起來,定要疑心到已是置身在真實的情境之中,不會再當他們是什麽幻象的了。

在這當兒,更使紅雲老祖吃上一驚的,恰恰在這球上,又赫然地現出了一個人來。一瞧之下,不是他的二徒弟方振藻,又是什麽人呢?再一看,從那麵又走來了一個人,卻正是他的小徒弟歐陽後成。師兄弟倆驟然一見麵之下,好似不勝驚喜的樣子,即密密切切地談了起來。但是談不上一會兒,大家都各向後麵退上一步,並握拳透爪地各把自己的一個拳頭舉起,向著對方揚上一揚,大有武力解決的一個意思。顯然地是談到了一樁什麽事,大家談得不大投機,已是翻了腔了。至是,那圖上的幻象忽一閃而滅,又把另一幅的幻象換了上來。那是二派的人馬在對壘,一派的首領正是方振藻,一派的首領也正是歐陽後成。他們在比武之外,還又在鬥著法,直廝殺得一個烏煙瘴氣。到後來,還不是兩敗俱傷,每一方都是死傷了不少人。再下去,又另換了一種情形,卻是有不知多少國的夷兵殺了進來了,大炮轟處,排槍放處,正不知有幾千幾萬個百姓,給他犧牲了去,直至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傷心慘目,有非言語所能形容的了。最後的一幅,卻是一個烈焰飛騰的大火坑,那些夷兵,都立在高山之上,一點沒有惻隱之心的,把一個個鮮活靈跳的人,遠遠地向著那火坑中擲了去,那最後的一個,麵目特別地顯得清晰,卻就是紅雲老祖自己。

紅雲老祖瞧到了這裏,忽聽江南酒俠大聲問道:“在這球上所現出來一幅幅的東西,你都已瞧到了麽?這是空前未有的一個大劫,不久就要實現了,想來你也是早有所知的。不過,據我想來,你是這個事件中最有關係的一個人,憑著你的這種力量,倘能在事前努力上一下,或者能挽回這個劫運,而把一切都消滅於無形,你也有意幹這一件大功德麽?”

紅雲老祖聽了,連連把頭搖著道:“太難,太難!這是注定了的一個大劫,又豈是人力所能挽回的?就是我,也正是應劫而生的,一待在火中化去,算是轉了一劫,倒又可幹上一番事業了。”江南酒俠把眉峰緊緊地一蹙道:“這個我也知道,如此一個大劫,哪裏是人力所能挽回?不過這一來,無辜的小民未免犧牲得太多了,豈真是個個都在劫數之中的?我們總得在事前想上一個方法,能多救出一條性命,就多救出一條性命,也是好的。”紅雲老祖道:“這件事我們或者還能辦得到。不過歐陽後成已不是我的徒弟,現在轉入了銅腳道人的門下了,我還得和銅腳道人去商量一下。隻有一句話可以預先奉告的,我們如有一分力量,就盡著這一分力量,切切實實地幹了去,不使你怎樣的失望就是了。”

江南酒俠聽他說得如此的懇切,不覺又露出了幾分喜色來,忙走了過來,和他握一握手道:“如此,我替數百萬生靈,在此向你請命,向你致謝的了。好,如今這一個主要問題,總算已得到了一個答案,我們再來討論那個次要問題。不過,要討論那個次要問題,就得把昆侖、崆峒二派的領袖,都請到這裏來了。”說著,在一聲口嘯之下,就有二隻仙鶴,翩然飛到庭中停下。江南酒俠走向前去,向他們輕輕地吩咐了幾句話。這二隻鶴便又舉翮飛去,一轉眼間,已負了二個人來了。這二個人,一個正是昆侖派的領袖金羅漢,一個正是崆峒派的領袖楊讚化。

這時候,他們臉上都露上了一種錯愕的神氣,怎麽糊裏糊塗地一來,已是到了這個地方,並有紅雲老祖在座,似乎連他們自己都有些不明不白的。而金羅漢是認得江南酒俠的,一見又有他在這裏,更預料到這不是什麽一樁好事情了。

江南酒俠請他們就座後,便臉色一正,說道:“我的請你們到這裏來,並不為別的事情,隻是請你們從今年起,永遠不要再打趙家坪了。須知道平江、瀏陽二縣農民的年年打趙家坪,已是極無聊的一樁事,你們以極不相幹的人,更從而助甲助乙,也年年地幫著他們打趙家坪,這更是大無聊而特無聊的了。你們隻要細細地一想時,大概也要啞然失笑吧?現在,請你們瞧看這裏。”他說時,一雙眼睛,即向著水晶球上望了去。

這二派領袖同著紅雲老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各把眼睛都向水晶球上望了去。江南酒俠卻又在說道:“在每一年的打趙家坪中,平江、瀏陽二縣的農民,不知要死傷去多少人。打敗的,這一年的倒黴,可不必說起;就是打勝的,雖是在這一年之中,得占趙家坪為己有,然終覺得是得不償失呢。”

這時候,水晶球上,也便現出一幅傷心慘目的寫真來,在這些農村中,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有受傷的人躺著了在那裏。江南酒俠複說道:“便在你們二派之中,也何嚐不有死傷者?試想修道是何等艱苦的一樁事,不料經上了不少年苦苦的修煉,卻為了這麽一件不相幹的事,而受下了傷,甚而至於死了去,這又是何苦值得呢?”這時候,水晶球上卻沒有什麽幻象映現出來,隻有上觸目驚心的十二個大字,那是“多年修煉,毀於一旦,何苦何苦?”

江南酒俠卻依舊又說了下去道:“再講到你們的所以要幫著他們打趙家坪,無非為了你們二派,私下也積下了不少的嫌隙,借此就可以見上一個高下,彼此都可泄上一下憤。然而,照我看來,這多少年來,你們積下仇怨的時候果然很多很多,攜手合作的時候也未嚐沒有。如今隻把這一樁樁的小仇怨,牢牢地記住,卻把攜手合作的舊曆史忘了去,這恐怕也是我們修道人所不應該有的一樁事情吧?”這時候,在這水晶球上,卻又像翻看陳年賬簿似的,一幅幅地把他們所有攜手合作的舊曆史,都映現出來了。

至是江南酒俠,卻又把他注在水晶球上的眼光收了回來,總結上一句道:“所以從各方麵講來,你們幫著打趙家坪,都是大不應該的。現在,你們也肯接受下我的這個請求,永遠停止了這樁事情麽?”一壁說,一壁又把眼光向著他們掃射了一下。

不料金羅漢和著楊讚化,竟是不約而同地回答道:“這些個情形,我們哪裏會不知道,何煩你來說得!而且你又是什麽人,配來幹涉我們的事,配來說什麽應該不應該?哼,這真太豈有此理了。”紅雲老祖在旁雖沒有說什麽,卻也很有點讚成他們這番話的意思。於是,江南酒俠也冷笑一聲道:“好,不幹涉你們的事,就不幹涉你們的事。不過你們現在的第一樁事,就是要出得這所屋子,倘然是不能的話,便永遠軟禁著在這裏了,還說什麽打趙家坪不打趙家坪呢?”

這幾句話一說,可把他們三人激怒起來了,也就老實不客氣地立起身來,各自覓尋出路。可是盡他們用盡了種種的法術,在無形中,總好像有一種什麽東西擋著在那裏,不能任他自由出走,方知江南酒俠的法力,實是要高出他們數倍,也隻好頹然坐下了。

江南酒俠方又笑嘻嘻地問道:“現在如何,也肯接受下我的這個請求麽?”他們沒有方法可想,隻好把頭點點。江南酒俠便又露出十分高興的樣子道:“如此,我不揣冒昧,就替你們把這打趙家坪的事件,結束上一下吧。在這個事件中,細一追究,他為什麽會如此地擴大起來,那楊天池的暗放梅花針,和著常德慶的煽惑瀏陽人,都不能說是沒有幾分關係的。所以他們二人要算得是罪魁禍首。現在依我的意思,且讓他們在趙家坪跪上三日三夜,以謝曆年來為了這件事而受到犧牲的許多人吧。”說時突然地伸出手來,向著水晶球一指。果在球上,又赫然地映現出一幅寫真來,卻是楊天池和著常德慶,直挺挺地跪在趙家坪的那塊坪地之上了。大概這時候趙家坪的坪地上,這二人果真是這麽地跪著吧。於是,他們三個人也默默然沒有什麽話可說,實在是江南酒俠的法力,太是高過於他們了。

而打趙家坪,原是本書中最重要的一個關目。現在這打趙家坪的事件,既已是有上了一個結束,那平江、瀏陽二縣的農民,就是再要一年一度地繼續地打著,但既沒有昆侖、崆峒二派的劍俠參加其間,便不會再有什麽好看的花樣錦鬧出來。本書借此機會,也就結束了下來,不再枝枝節節地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