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雖然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但我和師父決定去驗證滕佳繼提供的線索,畢竟,這是我上個月三分之一的工資換來的。
我們先去了保安室,當要求保安調取一周前的樓層監控和大門監控時,負責人說,那段時間的監控出了問題,並沒有被保存下來。
還真是巧合,越想要看到的監控越出問題。
師父看了看時間,距離拜訪吳海文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他決定再去一次,驗證滕佳繼的話。
對於我們的再次拜訪,吳海文很意外。
師父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吳海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師父說那就不打擾了,我起身的時候,突然佯裝滑倒,向吳海文撲了過去,他本能地攙住我,我左手故意按住他腹部,他慘叫一聲,跪在地上。
他的腹部迅速氤氳出一片血漬,我抬眼看看師父,看來滕佳繼所言非虛,吳海文確實受了傷。
我迅速攙起吳海文:“你受傷了?”
他隨手抽了幾張紙巾捂在了腹部:“小傷而已。”
師父客套地說要送他去醫院,他說沒事,我本以為師父會繼續追問,沒想到師父卻帶我離開了。
我問他為什麽,師父說:“首先,他不是嫌疑人,我們沒權力追問得那麽詳細,其次,就算我們問了,他可以隨便找借口搪塞,再者,我們依據的隻是滕佳繼的話,沒有任何實質證據證明吳雨珊回來過,並傷害了吳海文,最後,繼續追問,隻會暴露滕佳繼,到時候反倒得不償失。”
消失的監控和吳海文的受傷,更加印證了滕佳繼所言屬實。
師父從口袋裏摸出那幾張濕漉漉的,染了血漬的紙巾,我一臉嫌棄地說:“你口味夠重的,還有收集這種東西的癖好。”
師父狠拍了我的後腦:“你小子還記得老遲在給殘缺女屍進行屍檢時,她指甲裏有汙泥和血肉殘存嗎,當時老遲說並不是受害者的,懷疑是嫌疑人的。”
我一愣:“你不會懷疑那殘缺女屍是吳雨珊吧?”
師父說:“大膽懷疑,小心論證。”
我說:“你已經超出大膽懷疑的範疇了,你這是腦洞大開!”
隨後,師父便給老遲打了電話,對於這個猜想,老遲也感覺很有趣。
經DNA比對,檢驗結果讓人驚詫,殘缺女屍指甲裏殘存的血肉和師父采集的吳海文的血汙係同一人。
這個結果更加驗證了滕佳繼的說法。
那天午夜吳雨珊確實回到了家裏,她捅傷吳海文後,二人發生肢體衝突,在這個過程中,吳雨珊很可能抓傷了吳海文,造成皮膚組織和血漬在指甲中殘存。
隨後,師父請求當地公安局進行協助,結果就在我們找到吳海文之時,他竟縱身一躍,從十七樓跳了下去,身體直接炸開了肉花。
這當然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案子稍稍有些進展,吳海文就跳樓自殺了。他為什麽自殺?
這其中又隱藏了什麽秘密?
他的自殺和空白的人有關聯嗎?
茶壺說:“人選擇自殺,大致有三個可能:第一,疾病原因;第二,有無法想通或解決的事情;第三,有無法消除的罪惡。”
師父點了一根煙,煙圈嫋嫋:“我們再梳理一下案情,六年前,吳海文稱吳雨珊考試後未歸,繼而確定失蹤,六年後,吳雨珊突然出現,捅傷吳海文,我一直很好奇,她為什麽要捅傷自己的父親呢?”
我說:“她隨身攜帶刀子,說明她很可能就是抱著殺人的想法來的。”
大龍說:“會不會是憎恨當年吳海文沒有好好保護她呢?”
茶壺說:“如果她真因為這個憎恨吳海文,也不應該一見麵就動刀子。”
師父說:“就算她因此想要殺害吳海文,吳海文也應該先製伏女兒,再考慮報警或求助,但他沒這麽做,反倒請來了空白的人,他是認識那兩個人的,否則不會讓他們進門,吳雨珊很可能就是被他們裝箱帶走的,繼而慘死。”
我說:“吳海文應該很清楚一旦女兒被空白的人帶走,會麵臨怎樣的結局,但還是那麽做了。”
師父說:“既然吳海文讓空白的人帶走女兒,那說明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女兒在空白的人手中了。”
茶壺說:“會不會六年前,吳雨珊根本沒有失蹤,而是落入空白的人手中,吳海文是知情的?”
大龍說:“既然知道女兒在空白的人手中,為什麽不去報警,請求警察的幫助呢?”
茶壺說:“或許他有不得已的原因。”
大龍說:“什麽原因會讓他明知道女兒的處境,卻不設法營救呢?”
我說:“除非,他也是空白的人!”
師父說:“還有一個問題值得考慮,如果這六年間吳雨珊一直在空白的人手中,那說明她一直處在嚴格的看管之下,為什麽這一次她能突然逃出來呢?”
我忽然想到,對我們來說,吳雨珊失蹤的這六年,也是一片空白。
這更加讓我對空白的人充滿好奇,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