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會無好會
曹德夜宴劉演,隻字不提搭救樊氏之事,反倒歌舞酒樂不斷,曹德可是飲宴勸酒的高手老手了,憨厚的劉演哪裏是曹德的對手,不消一個時辰,直把劉演灌得醉意朦朧。
曹德趁機挑明,“我有意擇了良辰,將姬兒嫁與你,我今日救回樊氏,便提親可好?”
劉演搖頭不止,聲音囫圇,“不行,不行,曹姬是我兄弟的女人。”
曹德笑笑,“什麽渾話,我女兒完璧,待字閨中呢。”
曹德抬眼看看天色,月兒掛在中庭,“天色黑暗,已近子時,就將劉演留在內宅休息吧。”
曹德起身離去,仆人丫鬟近前,扶起劉演走向了後宅,劉演腳步虛浮,被丫鬟領去了一家雅致的院落,丫鬟服侍著,讓劉演靠坐在床榻邊,盡心給劉演喂了醒酒湯,這才躬身離去。
劉演目光迷離,轉眼環視,房內馨香,布局素雅,牆上有畫、桌上有字,架上有花,,扭頭一看,**有女人。
劉演隻覺得頭腦發熱,心跳加快,腹下腫脹難耐,看著**肩膀的美人,劉演連呼不妙,“走錯了房間,對不住,對不住。”
劉演忍著迷亂的心智,連忙站起,可腳步虛浮,一下子趴在了**,壓在了女子身上,劉演大叫“得罪,得罪。”胡亂揮著胳膊,坐了起來,爬到床下。
女子是曹姬,正在睡熟,劉演心熱眼熱,雙手難以自製,輕輕掀開了曹姬的被子,隻見曹姬未著片縷,光著,躺著,睡著。
劉演隻覺得腦袋裏好似打了個霹靂,灌進了木炭火,立時鼻下火熱,雙眼再也離不開曹姬的身子,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劉演咽了唾沫,近前兩步,腳下一頓,身子歪倒,撞在了木床立柱上,雙手壓在了嬌軀之上,頓覺一片酥麻從手指傳到了心底,**滌心魄。
劉演一抹額頭,磕碰了頭皮,淌了一些血,這一痛,劉演就清醒了些,“這可是馬勝和侯軍的意中人啊,雖說老曹有意撮合我和曹姬,可我不能接受啊。我怎麽就走錯了房間。”
劉演拍拍自己的臉蛋,扭頭離開了床榻,忍著火熱的心肺走到桌邊,將茶壺中的人澆在了臉上,涼水一激,精神了些,劉演走到房門打算離去,可怎麽開門都打不開,耽擱久了,酒意再次湧上頭,心中的火熱再次旺盛。
劉演眼睛迷離,回頭望去,曹姬安靜的躺在那裏,在無聲的呼喚著他。曹姬白瑩瑩躺在**,白嫩粉紅,橫在眼前,劉演雙目泛紅,隻想撲上去,這時曹姬好似坐了起來,招手呼喚,劉演又近前走了幾步,一切都朦朧起來。
一夜無話安寧,天光大亮,劉演醒了,閉著眼睛,胡亂裹著被子,頓覺手間一片滑膩,劉演睜眼再看,驚得坐了起來,曹姬遍體淤痕,閉眼躺在一邊,大腿上竟然有血跡。
劉演跳下床,隻見自己**,上下清涼,身下、床榻、被子都有血跡,劉演腦袋嗡嗡亂想,“如何對得起馬勝、侯軍啊。”
劉演回憶夜中場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喝酒太多了,這自己下身的血紅將發生的事情昭示的清清楚楚,劉演已與馬翠翠同床共枕,又常年在坊間廝混,與胡姬、瓦舍中的女閭、優伶接觸多了,男女之事明白許多。
劉演心中慌張,隻想速速逃離此地,劉演撿起自己的衣服,慌忙披上。
“女兒啊,怎麽還不起床,都日上三竿了。”
劉演急得團團轉,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曹德夫人領著丫鬟推門走了進來,“哎呀,劉演,你怎麽在這,你做了什麽?”曹夫人厲聲尖叫起來。
劉演窘迫,支吾著,用衣服遮住身體,曹夫人看看曹姬**,沉下臉來,“我曹家確實有意將曹姬嫁你,可你也不能私通啊,這傳出去,曹家臉麵何在?”
曹夫人走到曹姬身邊,“姬兒,別裝睡了,我都看見了,這麽**身體,不覺丟人嗎?你愛劉演多年,我們知道,咱們這就上劉欽家提親去。”
“哎,說話啊。”曹夫人推了曹姬一把,曹夫人愣住了,手背輕輕靠近曹姬鼻子。
曹夫人手哆嗦起來,笑著直起身子,“想必喝多了還沒有醒過來。鶯兒,隨我去取醒酒湯來。”曹夫人拉著丫鬟鶯兒便走。
劉演看著曹夫人麵色陰冷,舉止慌張,狐疑著靠近曹姬,探了鼻息,劉演大駭,曹姬已經沒有呼吸了。
劉演慌忙反身,摟著曹夫人拖了回來,“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還是誰,你個畜生。來人啊,殺人了。”
劉演大喊,“不是我不是我,你別喊。”使勁捂著曹夫人嘴巴鼻子,鶯兒害怕一溜煙跑了,曹夫人驚懼,隻覺著呼吸不暢,心中怕極了,“這劉演要殺人滅口不成。”
曹夫人反手掐撓劉演,劉演胳膊臉上一時布滿了血槽,劉演**,曹夫人保養極好,身材豐腴,二人爭執間,劉演的陳伯伯來看望他了。
曹夫人大怒,臉色通紅,支吾著,“你這個禽獸。”隻是口鼻被捂著,發音不清。
曹夫人不斷反抗,掐撓踢踹,劉演急了“你別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你沒有意思。”
二人爭鬥激烈,曹夫人的衣裙被扯開了,胸前露出一段白皙皮膚,曹夫人徹底發急了,拳打腳踢,這時門外人影重重。
曹德和護衛衝進屋裏,曹德大怒,氣得須發皆張,“劉演啊劉演,你怎麽行如此行徑,不是人啊。”
護衛連忙上前搭救曹夫人,劉演怕了,鬆開手,跳向一邊,奔著窗戶就過去了,哢嚓一聲響,劉演撞開了窗戶,剛剛落地,兩個護衛便用漁網罩住了劉演,齊齊拉胳膊拽大腿。
曹夫人嚶嚶哭泣,“女兒被劉演奸殺了。”
曹德大怒,變了臉色,喝罵起來,“你這個畜生、強盜,狼子野心、賊心賊肝的**賊。我器重你,曹姬也有意於你,你為何用強,還殺了她,你如何做這等的勾當!”
劉演癱坐在地上,沉默不語,曹德一聲吩咐,仆人、護衛對著劉演拳打腳踢起來。
劉演自知理虧,抱頭含胸,任憑毆打。打了多時,曹德大喊,“扭送官府,我要狀告劉欽教子無方之罪,殺人償命,劉演你納命來。”
曹夫人怒道,“這是個沒爹娘養的混蛋,他爹死得太對了,活著也得被他氣死。”
劉演沉默,“爹,我愧對你的教導,犯下錯事,我一力承擔,曹家主青睞於我,又把花枝的女兒許我,我卻做了奸殺的事,真是死有餘辜。”
丫鬟遞出一段綢緞來,曹德展開,“這是我女兒的血書啊。”
曹德且哭且讀,“小女曹氏,身出曹家德賢之所,心嫻閨訓。男德在義,女德在節。女而不節,與禽何別!劉演心惡,醉酒欺辱,不敢聲張,唯恐父愛之切,責備報複,隻怕劉演暴虐,一時拚命,殘殺家眷,禍及家人。妾心膽俱裂,浴淚彌夜,合夜曆遭強暴,衷懷未申。隻願幸遇明公,為我鳴冤,拔我名於風波之中。惟願皇天見憐,劉演諸奸貫滿,明正典刑,瀝血設享。”
曹德怒極,“來人,把劉演拉走,送到官府。”曹德大哭起來,“女兒啊,死得好慘,來人,置辦後事,我要將女兒風光厚葬。”
劉演高呼,“曹伯父,我自可抵命,敢問昨夜可查探到我娘的下落嗎?”
曹德大怒,“呸,你娘被幽穀響奸汙致死了。”
劉演羞怒,不複言語,被扭送到了官府。不多時,曹家掛滿了白布,請來殯儀送葬的人手,將曹姬收殮,操辦起曹姬的後事來,當天下午就將曹姬下葬在了野外。
劉演奸殺曹姬入獄,一時傳得滿城風雨,馬勝、侯軍得知後,又氣又急又苦,二人依舊到了大獄中,卻見馬勝姐姐馬翠翠,以及劉演的大姐劉黃、二弟劉仲無在一邊聲流淚,守著牢房內不發一語的劉演。
劉演結義兄弟六人,劉演老大,其下依次是馬勝、侯軍、朱彪、劉仲、劉稷。
朱彪重傷在家,守著魏瓔和李雲,劉稷不相信劉演奸殺曹姬,隻身一人到曹家大鬧,被曹家打斷了肋骨,此刻躺在家中。
馬翠翠越說越有氣,再也控製不住,打了劉演一個耳光,“你說你愛我,怎麽又去招惹曹姬,你對得起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嗎?”說話間,馬翠翠哀嚎著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聞者心酸。
劉演盤腿坐著,閉嘴不語。侯軍走到劉演近前,久久無語,淚眼婆娑,“大哥,你怎麽能這樣啊,你明明知道我和馬勝都喜歡曹姬啊?”
馬勝鼻涕眼淚一起流淌,“大哥,侯軍和我都深愛著曹姬,你要喜歡,可以明說,咱們公平競爭,曹姬選了你,我和侯軍半個不字都沒有,可你怎麽做出這樣的行徑?”
馬勝擦了一把臉,“我和你恩斷義絕。”馬勝轉身離去,劉黃心戀馬勝,隻覺得馬勝這一扭頭而去,就會永不相見,劉黃想拉住馬勝勸解,可伸著手,不敢再近一步,嘴巴張張,不知從何說起。
侯軍雙目失神,踉蹌著走開幾步,一邊是深愛的女人一邊是手足兄弟,心中艱難苦悶,侯軍慘叫一聲,頓足捶胸。
劉仲高喊起來,“馬二哥、候三哥,我大哥一定是冤枉的。你們要幫幫他,你們再不救他,大哥就死定了。”
侯軍搖搖頭,“不,曹姬死,我心已死。”侯軍佝僂著腰,腳步蹣跚,離開了大牢。
馬勝收住腳步,回頭哭了,姐姐馬翠翠哭得成了淚人,“劉二哥,你說怎麽辦,我來幫你,畢竟我也是大哥的小舅子啊,我也想辦法搭救他性命吧。”
患難見真心,那些在困境中不離不棄的人,才是此生最真摯的親友。馬勝就是如此不講道理、不分青紅皂白的袒護劉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