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天日昭昭
佘青蟠、佘綠螭帶人搜查武館,盜挖了關家的墓地,狙殺前來阻止其的關家子弟。
關家忍辱偷生,請出了兩代皇帝賜予的金牌,更是多人自戕,以血震懾佘綠螭,佘綠螭得了庫艾伯慶呈上的赤泉寶石,便揚長而去。
舂陵劉家,無病好奇赤泉的神秘,自行服用,不想身體出了狀況,幸好外宇宙的那能量聚合體生命雲清給無病喂了一顆黑泉石,無病這才轉危為安。
無病與弟弟妹妹一道邊練武邊遊戲,寓教於樂。
樊氏暗暗吐露心聲,不想被關必惠聽了去,關必惠悄悄隱身而去,樊氏覺著有人,扭頭一看,隻見著一個玲瓏背影消失在門廳,不是關必惠還是誰,一時臉龐發燒。
關必惠返回自己臥房,悶悶不樂,合衣躺下,“昨夜雨疏風驟,噩夢驚入,試問天上人,卻道不如去也。哎,夢到青山連綿、落日吐血,又夢到祖父的住房坍塌,驟然失火,叔伯被砸死砸傷,哥哥們命喪火海,本就是個噩夢,不是好兆頭。而樊姐姐隻說蒼山如海、殘陽如血,卻與夢境相合。
三聖母常言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關家被朝廷被王家打壓誤解多年,關家隻想報效家國,怎麽就這麽難。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關家何時才能自由自在的施展自己的抱負啊!”
驟然間,院中嘈雜起來,傳來男女的驚恐尖叫。
關必惠翻身坐起,摘下牆上的佩劍,如狸貓一般竄了出去。
隻見劉家小院裏,騎士林立,麵容凶惡,馬匹不停打著響鼻。樊氏瞪著眼睛,張著胳膊,護著劉霹、劉靂,無病本就天不怕、都不怕,竟然站在樊氏身前半步,仰頭看著這些目光不善的騎士。
關必惠上下打量,青衣騎士腰間的布帶上繡著兩條紫色絲線。紫衣衛!
關必惠眼睛收縮,衝了過去,一把將無病拽在身後,“你們是什麽人?天日昭昭,竟然擅闖民宅?”
佘青蟠嗬嗬一笑,“天日昭昭,嗯,好詞語,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我等是皇帝親衛紫衣衛,縱橫大漢,小小的劉欽宅院,我還不能進來嗎?”
劉演正在屋裏磨劍,當今拔劍衝了出來,劉仲緊隨其後,劉欽伸手攔住,“給我回去,有我呢!”
“爹,這幫人是紫衣衛,王家的爪牙,他們上門來欺負咱們了!”
“天日昭昭,我行的正,走得直,何懼之有!你給我好好在屋裏待著,不管發生什麽不要出來。”
劉演氣呼呼地,劉欽冷喝一聲,“別記吃不記打,你忘了你被關進大牢兩回了。咱們可有言在於,你和你的賓客好友經營你的希賢居,我不管。同樣你在家好好讀書,在外不好勇鬥狠,這可是君子之約!你製怒、練氣、修身、養性,怎麽還真麽魯莽!”
劉演壓著怒火,返回臥房,劉仲尷尬笑著,“爹,別生氣,我回去看著大哥。”
劉演舉劍劈砍桌案,“製怒、練氣、修身、養性。”
劉欽搖搖頭,“劉仲,不要出來,樊梨,你來守著他們。”
樊梨答應一聲,抱著劉秞、劉伯姬進了裏屋,守著劉演、劉仲。
劉演更氣了,“製怒、練氣、修身、養性。”
佘青蟠出言不遜,樊氏笑笑,“自然可以去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可是家裏女眷、孩童多,你們就是來劉家,也得守禮不是嗎?”
佘綠螭冷哼一聲,“哥,你跟這個老婆子廢話作甚!”
樊氏羞怒,旋即展顏,“我已年滿四旬,確實年老了。”
這時劉欽抱拳朗聲走來,“諸位,我是劉欽,有失遠迎!來來來,下馬,進屋喝茶。”
佘綠螭提著馬韁繩,斜眼看著關必惠,“進屋喝茶就不必了,我倒是想喝這位小夫人的口水!這小夫人倒是與關家的老婆子有幾分相似,皮膚太白了,不類漢種,而且這眉眼嫵媚,渾身清香,比胡旋觀的舞姬更有風情。
這皮膚看上去很嫩很嫩,像極了我愛吃的鹽水拌豆腐,不知道摸上一把,像不像豆腐那樣,一掐都是水,到底滑不滑呢!哈哈哈!”
關必惠臉色一紅,按著劍柄咬著銀牙,心想,“我是戳瞎他的眼還是割了他的舌頭?”
劉欽壓著怒氣,“我先來自報家門,我乃漢室宗親劉欽。”
“得得得,不用廢話,高皇帝的血脈,我們都知道,這舂陵劉氏都是龍子龍孫,可我們是皇帝身邊的鷹犬,聽聞舂陵有異寶,皇帝要我等來索取。”
劉欽陪著笑臉,“舂陵異寶便是劉氏親族拳拳報效皇帝的心意......”
“少廢話!我說舂陵有寶貝,它就有寶貝,而且就在劉欽家。東野飛,你來說說劉家都有什麽?”
一個青衣武士低頭走了出來,猛然抬頭,“劉欽,久違了!”
劉欽眉頭微皺,“閣下是誰,我不認識,還請提示。”
“哈哈,你自然不認得我,而我是伍家的仆人。五年前,伍家毀於大火,魏家覆滅,曹家不存於世,而隻有劉家仗著皇室宗親的身份,勾連悍匪幽穀響,毀滅了三家,侵吞了三家的財富。
我來便是伸張正義,討還公道,這三家豪強不在了,那他們的財寶也該歸屬於大漢,歸屬於皇帝和大司馬!”
劉欽氣極反笑,“真是荒謬,混淆是非曲直,此案劉家才是受害者,況且此案是南陽太守陳鹹使君親自督辦,早有定論,至於三家的財富除了補償相關人員損失外,都存到了鮑家的錢莊,錢生錢,救濟四麵八鄉的親民,資助貧困流浪之人.......”
“閉嘴!”佘青蟠跳下馬來,一把薅住劉欽衣襟領子,“陳鹹犯了大罪,五年前已被處死,他辦的案子能公平?能公正?秀在這裏信口雌黃,東野飛與我有舊,從不說謊騙人,他說得事必然是真的,東野飛在舂陵生活多年,你們劉家的作為,他最有發言權!”
無病咬著牙,輕輕抽出腰裏的純鐵劍,樊氏見狀,連忙把無病摟在懷裏,將鐵劍按回劍鞘,樊氏心道,“八歲的孩子怎麽總想著行凶鬥狠?隨誰啊!”
樊氏伸手拽拽關必惠衣襟,關必惠右手已經攥著劍柄,不知何時就拔劍了,遠處瞭望的紫衣衛騎士冷笑盯著關必惠的動作,軍弩已經端了起來,對著樊氏、關必惠和院裏的孩子們、仆人。
樊氏壓低嗓音,“必惠,別動手,快把霹靂兄妹抱進屋裏去。”
關必惠壓抑怒氣,長劍背在身後,攏著霹靂兄妹疾走幾步,這對兄妹瞪著大大的眼睛,很討厭那個揪著父親衣領的壞人。
佘綠螭提著馬韁繩,“駕!”大馬橫在關必惠身前,馬前後搖晃,佘綠螭抱著肩膀,“小夫人的口水還沒品嚐呢!請留步!”
關必惠氣得胸脯起伏,佘綠螭端坐馬鞍橋,搖搖晃晃,“哎呀,是胸脯在晃還是我在晃?”
關必惠咬著嘴唇,攏著孩子退後幾步,那劉霹撅著嘴,小手緊緊攥著金鐧,瞪著佘綠螭。
隻聽東野飛笑道,“對,當初劉欽的大兒子還要奸騙伍夫人東野杏呢!我常年侍候伍夫人,自然知曉劉演的無賴嘴臉。”
一道銀光倏忽飄來,佘青蟠隻覺得是刀光劍影,慌忙撒手後退數步,這佘姓兄弟雖則無賴流氓出身,可機靈勤奮,短短幾年,就學會了黃朗教授的格鬥術、潛行術和擒拿術,二人好勇鬥狠,不怕受傷,更是與眾多拳腳高手切磋,那是實戰喂出來的本領。
未央宮的武術宗師門先生也對佘姓兄弟多有指導,而那黃朗師從王莽,王莽和關再興都是這格鬥術的修習者,這格鬥術融合了幾千年格鬥技術的大成,是故佘姓兄弟武藝很高強,並不弱於關必惠。
無病本想收拾佘青蟠,可被樊氏摟在懷裏,實在難以動作。
佘青蟠反應快,抽刀橫劈,一番鋼鐵交加的聲響,佘青蟠定睛一看,一隻銀灰色長身瘦腰的獵犬,齜著牙瞪著佘青蟠。這銀灰色獵犬,銀光彩彩,個頭高大,好似一隻凶悍的雪豹子。
佘青蟠大怒,挺刀直刺,那獵犬竄起來,張開了大嘴,佘青蟠哈哈冷笑,“傻狗,你給我在這吧!”
刀光一閃,鋼刀插入了獵犬的嘴裏,然而預想的鮮血沒有飛濺,那鋼刀反倒被獵犬咬了個粉碎,這是姬麓瑤留下保護劉家人的天犬。
這時劉家的院牆上,一個狼首人身的怪物站在牆頭,聲音顫抖著,“你們這些惡人又來劉家搗亂,真該讓你們天打五雷轟!”
佘青蟠和佘綠螭齊齊驚著了,“邪門!”“怪異!”
東野飛尖叫,“果真有奇獸靈異守衛劉家啊!這是天狗下凡不成,那狼人是伍子胥的忠狗吧,怪不得貅老大沒殺成他們。”
無病聞聽貅老大三個字,眼睛一亮,“原來是魏貅安排在伍橫身邊的眼線啊!”
佘青蟠和佘綠螭瞪著東野飛,“你隱瞞了什麽?這劉家怎麽這麽古怪!這獵狗咬碎了鋼刀,牆上的狼人哪裏來的?”
東野飛獰笑著,“我不信。”說著抽出短弩,抬弩就是一箭,無病驚慌,那箭飛了過去,隻見陽光下,紅點一閃,箭被磕飛了!
無病扭頭,關必惠對著無病眨眨眼睛,攥著拳頭。
狼人蹲在院牆一動不動,一個淒厲的女聲嘶喊起來,“竟敢射箭,來人,郡兵何在,抓住他們,不然我要給大漢降下災禍。”
東野飛大笑,“假的,牆上的分明是個孩子,院牆外有個女人藏著。”
佘青蟠和佘綠螭將信將疑,這時腳步鏗鏘,大隊的郡兵湧進了劉家的院子,當即分列兩側,將紫衣衛和劉欽家人阻隔,持刀挺盾,大黃弩上箭,目光吧不善,站成人牆,與紫衣衛對著,軍弩在陽光下,閃著幽藍的寒光。
院外武剛車推了進來,眨眼間將紫衣衛圍了起來,數不清的長鈹搭在了車板上,像一隻隻刺蝟,瞪著垓心的紫衣衛。
紫衣衛幾時遇到過這個情況,平時隻有欺負人的份,這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眾人愣神之際,舂陵縣令賈珍和舂陵侯劉敞聯袂走了進來,賈珍笑道,“沒想到大司馬的親兵來了舂陵,有失遠迎!還請二位使君到縣衙喝酒,品嚐舂陵美食。”
劉敞打開一個小木櫝,近前幾步,“舂陵沒有什麽奇珍異寶,隻有這些上不了台麵的珍珠寶石,取自南洋、西域,舂陵劉氏禱告九九八十一天,又請得道的道家大賢加持了祝福,以保佑皇帝陛下萬壽無疆,打算這兩日送到未央宮的,正巧二位使君蒞臨舂陵,還請二位使君代為轉呈皇帝陛下。這裏還有一袋珠玉,價值百萬錢,勞煩二位使君辛苦呈送了。”
賈珍扭頭麵色一寒,“舉著軍弩做什麽?還不快放下!天日昭昭,你們眼瞎了嗎?這是皇帝的親衛,紫衣衛!”
一個軍候抱拳,目光如刀,“啟稟縣令,據劉演檢舉,這東野飛和當年的悍匪幽穀響是一夥的,偷偷逃了性命,對劉家懷恨在心,縣衙一直保存著這些悍匪的圖像,我看這些人都是山賊悍匪,冒充紫衣衛來舂陵打劫來了。”
賈珍扭頭看著佘姓兄弟,“原來是這樣啊,那這些悍匪便可當場擊殺了。”
話音剛落,東野飛慘叫一聲,捂著喉嚨倒在地上,佘綠螭啐了一口唾沫,“原來是個山賊潛入了紫衣衛的隊伍,多謝賈縣令提醒。”
佘青蟠哈哈大笑,從武剛車的車底爬了出來,像一條鑽洞的狗,佘青蟠拍拍膝蓋的塵土,接過劉敞的小木櫝和一個錦囊,“這就是皇帝要的舂陵異寶,要是侯爺早早送來,我們也不會來劉欽家了解情況,原來是我們來錯了地方,剛才劉欽,哦,劉公還和我一道商議去侯爺家取東西呢,然後一起喝茶來著。”
佘綠螭將匕首擦幹血跡,“大中午的,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回長安,就不叨擾各位了。”
賈珍抱拳笑道,“如此就不遠送了。”
武剛車被推到了一邊,大隊的紫衣衛走出了劉家院子,郡兵們舉著長鈹護送著包圍著紫衣衛,佘姓兄弟被故意留在了隊伍外,二人心中有數,這就是人質啊,二人笑嘻嘻地上了馬,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撲了上來,噗嗤一身刺入了佘青蟠的小腿。
佘青蟠大叫一聲,“小混蛋,敢紮我!”說罷馬蹄揚起,踏了下去。
關必惠飛一般撲了上來,將劉霹抱到了一邊,劉霹叫著,手裏晃著金鐧,鐧尖端鮮血刺目,“妹妹,紮那個壞人,他欺負娘了。”
劉靂舉著銀鐧小跑過來,劉欽連忙一把抱起劉靂,“使君,見笑了,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樊氏連忙摟著無病退後數步,“他們都是孩子啊!”
佘姓兄弟咬緊牙關,賈珍大喊一聲,“預備!”
嘎嘣嘣一聲聲軍弩機括的聲響,劉敞又掏出一個小錦囊來,“這是一些馬蹄金,請二位使君笑納,小孩子不懂事,平時調皮慣了。”
佘綠螭笑笑,“沒事沒事,都是小傷,不知道劉家狗牙齒這麽鋒利,哦,這位是關家嫁來的小夫人啊,聽說關家昨夜死了很多人啊,怎麽你沒去奔喪呢!”
說著佘綠螭晃了晃兩塊玉佩,關必惠看得真切,那是關華紅和關華如的玉佩,血跡猶存。
關必惠眼前一黑,心中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佘青蟠端著小巧的手中弩,對著劉霹,“劉欽啊,我勸你多替兒女家人想想,吃點虧、丟些錢,沒什麽,搭上命就不值了,以後的路還很長。劉欽你跪下,給我磕個頭,跟我說聲你錯了。這樣你這小兒子紮我這一下,我就不計較了,不然我就開了這一弩,要了你兒子的命,即使你們亂箭射死我,皇帝和大司馬也要辦你們藐視皇權的大罪。”
氣氛凝固起來,隻有輕輕的風聲和鳥叫,劉欽眼皮抖動,嘴角抽搐,突然哈哈一笑,撩起衣袍,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使君,我錯了,劉欽教子無方,給你認錯了,還請使君饒了我兒的罪過。”
佘青蟠哈哈大笑,“好,饒你們的狗命,劉家人又如何,照樣給我磕頭。弟弟,咱們走!”
紫衣衛退了,劉欽站起身來,對著劉敞和賈珍連連道謝,關必惠近前,拉著劉欽的手,“夫君受委屈了,都怪我!”
“不算什麽,是我無能,讓惠兒受委屈了。”
關必惠笑笑,“賈縣令,令郎賈複天資聰穎,我看他是個練武的好材料,聽聞賈縣令有意送令郎到武館學藝,苦於無人引薦,我樂意為賈縣令引薦。”
賈珍大喜,連連道謝。劉欽道,“來,進屋,咱們吃頓便飯,也讓諸位兄弟們好好喝一頓。”
賈珍笑笑,“劉公深明大義,我作為縣令,有責任保護舂陵所有人的平安,這紫衣衛風評不佳,敲詐勒索,百姓敢怒不敢言。哼,今日我教訓了他們,著實為百姓出了口惡氣。”
劉敞抱拳,“縣令威武!隻怕日後紫衣衛找縣令的麻煩!”
“我怕什麽,我脖子硬、早就厭煩了這黑暗的大漢吏製,要不是秉承造福一方,我早就掛冠而去了,豈會為這幾鬥米,與他們同流合汙!”
劉敞、劉欽齊齊抱拳,“佩服,佩服!”
這時劉秞扔掉狼皮,跳下了院牆,大叫一聲,“嚇死我了。”
側門打開,樊梨領著劉演、劉仲、劉伯姬走了進來,原來這五個人合作演了一出戲,蒙騙了紫衣衛。
一場風波終於平靜下來。夜深人靜,無病輕輕下了床,無病憋屈了一天,他要做兩件大事,一是想辦法去趟宛城,看看關家的情況,二是追上紫衣衛,出一口惡氣。
無病剛剛來到院子,隻見關必惠站在院中,“你要做什麽去?”
“娘,我心裏難受,看你們受辱,我恨不得當場拎刀子跟他們大戰!”
關必惠笑笑,“人生之路,多有波折,豈可凡事便是暴力解決,我自然支持你風風火火闖天下,該出手時就出手。可你痛快了,難道就不考慮父母家人的安危嗎?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後再做決定。
戰國時期魏國人聶政,原居軹地深井,年青俠義,因除害殺人,帶領老母逃難避居齊國都城臨淄,後來又到韓國都城平陽,以屠宰為業。
當時,韓國大臣嚴仲子與國相俠累有仇,嚴仲子四處遊訪俠士,得知聶政之名,便常常登門拜訪,敬獻禮物、備辦酒席款待聶政及其家人,更是用黃金百鎰為聶政老母祝壽。
聶政明白嚴仲子的目的,回絕道,“我生而為人,要奉養老母,頤享天年,母親在世,我不敢以死報答恩公的器重。”
後來聶政的老母亡故,聶政守孝三年後才報效嚴仲子的知遇之恩,擊殺了嚴仲子的仇敵俠累,而後自戕毀容、壯烈赴死。其姊聶荌在韓市尋到弟屍,伏屍痛哭,言明聶政威名,撞死在聶政屍前。”
“無病,殺仇人容易,可保全自己的家人很難很難。你爹,多麽自尊自強的一個人,為了劉霹,硬是折腰磕頭,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能敬天敬地、拜父母和皇帝,你知道你爹下了多大的決心和勇氣啊。”
無病長舒一口氣,“娘,我懂,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不殺了紫衣衛,我睡不著。”
關必惠笑笑,“戾氣太重了,我和我師父姑姑教你一身武藝,就是為了讓你好勇鬥狠嗎?練武的目的是什麽?是精忠報國,保衛大漢!”
“娘,你曾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如今要是不殺侮辱父母之人,便沒有保護家人,何來精忠報國,保衛大漢!”
“我說不過你,你我多時未切磋了,我看你手腳有些滯澀,我來試試你的武藝。”
說著關必惠挺劍攻了上來,無病喊道,“娘,你不是我對手!”
無病左躲右閃,關必惠一味搶攻,“別廢話,陪我練習。”
無病隻得認真應對,二人交手二十回合,關必惠收劍立定,“你功力怎麽突然下降了?動作慢了很多!”
無病有些沮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打今早,我被娘喚醒,心腹內發涼,總覺得氣息不暢。”
關必惠摸著無病的脈搏,良久,“你體內多了一股陰氣,壓製著經脈,不過不是壞事,這就相當於背了百斤的石頭,你隻能慢慢化解,以後功力更上一層樓。”
“娘,你怎麽哭了?我聽你的,我知道你怕我被紫衣衛傷著,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了。”
關必惠笑笑,“哎,我明天要回關家看看,關家一定出了大事。”
無病張口猶豫,他多想也去關家看看啊,可怎麽開口呢?
“無病,你還不能去關家,我和師父姑姑的心血都在你的身上,關家得罪了紫衣衛,被朝廷盯著,你一旦露麵,隻會讓皇帝和大司馬誤以為關家和舂陵劉氏有勾結,那樣更加嫉恨關家和舂陵劉氏了,關家已經有了危難,豈可再牽連劉家?”
“那幹脆殺了王莽,一了百了。”
“談何容易,紫衣衛高手眾多,紫衣衛那幾個頭目不知道學得什麽路數的功夫,據說大內的門先生是大漢頂尖的高手,隻怕比我師父姑姑的本領還高上一籌,自打王鳳亡故,王家便請了門先生的幾個閹人高徒做保鏢啊,依我看來,關家無人是他們的對手。”
“天日昭昭,何處辨明是非啊!”
“再造一個天日昭昭吧!”
“嗯,娘說得對,再造一個郎朗乾坤!”
關必惠、無病相視而笑,莫逆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