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春

247.童言無忌

舂陵流寇圍困的危機解除,舂陵劉氏獲得了朝廷的封賞,難能可貴的是,朝廷準許劉氏經營產業了。

劉演、無病家的小吃店和化妝品店順勢開起來了,規模慢慢擴大,但有王莽剝奪產業的惡名在前,劉演、無病做事低調了許多,隻想著悶聲發大財罷了。

可產品好評如潮,宛城的熊家主動來合作,劉演頭腦一熱,便高高興興地擴大了廠坊規模。

夫美女者,追求者必眾。夫勝景者,遊曆者多。夫金玉者,珍藏者繁。

於是劉家好產品名聲不脛而走,傳遍了南陽,一些想合作的家族見被熊家拔了頭籌,便歎息後悔去了,可偏偏有的家族絕不會輕易放棄。

一個華服少年,領著仆從護衛,耀武揚威,來到了劉家。

仆從、護衛守著院門,少年一步三顫,施施然,目中無人走進劉家大廳,門口偶遇樊梨擋路,出言不遜,樊梨平白挨了人罵,心中不悅,可知道這是上門的生意,劉家生活剛剛好轉,便淡淡笑笑不以為意,扭身離開了。

劉演不滿,要發脾氣了,樊梨知道劉演的秉性,瞪了劉演一眼,目色示意,劉演隻得忍耐,壓抑著怒氣。

熊先生端坐品茶呢,“如來茶,天下第一美茶也。”

那少年堂而皇之坐在了一邊,“熊伯父,你也來了。”

熊先生心道是誰這麽狂妄,抬眼一看認識,是宛城的東野家少公子,東野鵬。

東野家曆來做藥材生意,得知舂陵劉家持有花圃和草藥園子,經營的洗護用品皂白名聲大躁,當初天生麗質店售賣多種化妝品,任何一款都風靡美人圈,雖說天生麗質店被王常奪了,可劉家有配方,這不新的產品就出來了。

東野家看重了化妝品背後的潛在財富,便前來探風,一則收購劉家的花圃和草藥園子,二是洽談化妝品的合作,要攫取這高額的利潤。

畢竟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男人賺的錢不是討好美人,便是培養了孩子。

東野家野心甚大,東野家所做的一切,實為壟斷藥材生意,成就藥材帝國。

東野鵬,身為東野家少公子,想著談好一筆生意,坐穩自己少家主的位置。東野家,不速之客,前來分一杯羹。

東野鵬年輕氣盛,對人無禮,與熊先生打了招呼,便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提出要收購劉家的花圃和草藥園子,那傲慢的態度,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

此刻東野鵬這幅德行,劉演自然沒有好氣,嗬嗬冷笑,“不賣!”學著東野鵬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翹著腿,鼻孔看著對方。

東野鵬愣住了,本覺得收購落魄皇室的園子是個小事,自己辦起來信手捏來,已經對父親東野昶誇下了海口。本來東野昶不覺得東野鵬有什麽才幹,課禁不住東野鵬的央求,便委派東野鵬來了舂陵。

東野鵬年輕氣盛,趾高氣揚,當下咬著嘴,“你開個價!你說多少,我都認可,我就看中了你家的園子。”

劉演本著和氣生財,對東野鵬已經諸多忍耐,剛剛東野鵬對樊梨出言不遜,劉演就要抬腿踹他,被樊梨以眼色製止。聞聽東野鵬如此狂妄,劉演冷笑,“多少錢也不賣!”

“一千萬錢如何?我打聽了,這園子一年盈利也就一百萬錢,誰讓我喜歡花卉和藥材呢!”

劉演看都不看一眼。

東野鵬拍著大腿,“一千五百萬錢,如何?”

劉演冷笑不語,熊先生輕咳一聲,“東野賢侄,你這是明搶生意啊,你不知道,熊家與劉家在這化妝品一事上已經合作許久了嗎?”

東野鵬站起身來,冷哼,“誰定的規矩,你們熊家占了先,就一直占著不成?誰不知道,東野家百年來,都做藥材生意,我倒覺得是熊家的熊掌伸得有點長了吧!”

熊先生麵色不虞,“不與你小輩一般見識。”

東野鵬鼻孔出氣,“我也不不跟你見識,叫你一聲伯父,就夠給你麵子了。”

熊先生嗬嗬一笑,自顧自喝茶。

東野鵬抬手一指院子,“二千萬,買個園子,再加上院子裏那個小女婢給我,如何?”

劉演扭頭一看,指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劉伯姬。

劉演臉色陰沉,大廳內突然安靜下來,熊先生冷笑在心,“這東野家的混球混得沒邊了!”

劉演咬著後槽牙,抬起胳膊指著院門口,“劉家房子小,裝不下閣下的法身,還請另謀高房闊廳!”

東野鵬麵色難堪,心裏有些猶豫,“這要是空手回去,我就太丟人了,我可是跟爹爹誇下海口了。”

東野鵬暗道一聲,“學學勾踐,臥薪嚐膽。”

東野鵬坐直了身體,“劉大哥說得什麽話,我剛才有些孟浪了,都是戲言,我就想看看劉家的秉性風骨如何,今日我知道了,劉家不畏強權,鬥殺舂陵魏家、伍家和曹家三家。劉家大義無邊,賑濟災民,解了舂陵流寇的危急。大勇大智兼博愛無私,佩服佩服。劉家必定是優中之優的合作方。”

熊先生和劉演齊齊愣住了,這是賣的哪一葫蘆藥啊?

劉演上下打量東野鵬,“閣下尊姓大名?”

東野鵬笑笑,“是我魯莽了,我是宛城東野家的少家主,東野鵬。這是我的名剌。”

東野鵬拍拍手,一個婢女走近大廳,遞上一張金箔羊皮紙,劉演雙手接過,看了幾眼。

劉演思索片刻,搖搖頭,“東野公子抬愛了,劉家已與熊家合作,不能再另謀高就了。”

東野鵬笑笑,“這價錢可以談啊。”

“不是錢的事。”

東野鵬麵色一沉,“既不賣,也不合作,你們劉家要幹嘛?”

劉演笑笑,“劉家高攀不起。”

東野鵬瞪著劉演,劉演也瞪著東野鵬,氣氛凝固起來。

突然院子裏傳來一陣哭聲,東野鵬聽著熟悉,慌忙跑了出去,果然是自己的小妹妹在哭,身上衣服髒了,躺在地上,哇哇哭著。

東野鵬大怒起來,連忙抱起妹妹,“誰欺負我妹妹了,小妹,不是讓你在車裏待著,別來劉家這又髒又亂的院子嗎?遍地都是鳥糞、鳥毛,還有鳥人!”

劉伯姬雙手叉腰,“你們全家才是鳥人。她是你妹妹啊,那好辦了,她把那盆綠牡丹的花給揪掉了,我勸阻她,她還撓我一把,真沒禮貌,到別人家裏,隨意毀壞東西,那綠牡丹可貴了,價值一百萬呢。”

東野鵬豁然站起,“狗屁的一百萬,騙誰呢,所以你打了我妹妹。”

劉伯姬見東野鵬凶惡,不由後退半步,“我隻推搡她一把,是她自己摔倒的,再者誰讓她撓我!”

東野鵬道聲好,抬腿飛踹,哎喲一聲,東野鵬歪倒在地,無病拉著劉伯姬護在身後,“真是無恥無賴,一丘之貉。毀我家的花,撓我姐,又想打人!你們不知道王法二字嗎?”

東野鵬摔了個嘴啃泥,衣服沾滿了鳥糞,東野鵬陰沉著臉,“王法?我就是王法!來人,把劉家的院子給我砸了、燒了!劉家人,給我狠狠地打!”

無病冷笑,“那咱們就見見血!”說話間,無病抽出純鐵劍,竄到了東野鵬身前,一劍橫在東野鵬脖下,“再動就見血了,你動不動!”

東野鵬的護衛抽出了刀劍,四下圍著,不敢亂動,大聲嚷嚷著。

熊先生大叫起來,“幹嘛呢,幹嘛呢,都把兵器收齊了,這是舂陵,不是宛城,你們想不想活著回去?”

無病看了熊先生一眼,心中有些不自在,總覺得熊先生的話好像是在滅火,又像是在澆油。

“劉香啊,你個小孩子,幹嘛動刀動劍的,多大點事。各退一步,各退一步。”

無病笑笑,收起了純鐵劍,東野鵬擦擦脖子的冷汗,剛才真得嚇得心髒要跳出來了,這叫劉香的,身上竟然有殺氣,就跟一隻老虎站在了身前一般。

東野鵬後退幾步,“哼哼,你們劉家了不起,你們劉家有什麽資格跟東野家合作,你以為你們劉家真被我們看中了,想得美,知道為什麽生藥材價格比之十年前翻倍了嗎?

東野家有大司馬安漢公作保,承攬關中和南陽地區藥材經營,妥妥的金字招牌,誰能和東野家競爭,比如杜仲,你賣百錢一斤,我葉家就賣五十錢一斤,甚至虧本賣,我玩得起,我跟你們競爭上一年,你們就得賠死。

這個市場就是我的,買藥的隻能找我,市場就是我說了算,我說萬錢一斤也是它,十萬錢一斤也是它。你們讓我難堪,不給東野家麵子,我就讓你們的草藥園子連根草都不長!”

劉演摟著小聲哭泣的劉伯姬,“你們東野家就能一手遮天不成?想打架是吧,來來來,你拿刀劍,我空手,看我不揍你滿地找牙!”

東野鵬鵬哈哈大笑,“嗬嗬,君子鬥智不鬥力。用不了五年,整個大漢朝的藥材生意就都是我東野家的,東野家就是藥材領域的王。誰都得跪著求我家!到時候,你劉演得跪下喊我爹,求我跟你們做生意。”

劉演暴怒,推開劉伯姬,倉朗朗抽出了佩劍。

熊先生冷笑,走到近前,奪過劉演的劍,“行了,東野鵬少說幾句,我熊家和東野家有約在先,一道做藥材生意,一道發財,怎麽到你嘴裏,整個南陽的藥材都是你家的了?”

“熊先生,把劍還我,我要教訓教訓他!”

熊先生剛要說話,樊氏高喊起來,“劉演,做不到和氣生財,就別做生意,逞什麽口舌之利,好勇鬥狠,給我回屋裏待著。”

劉演冷哼一聲,氣鼓鼓回了房間,東野鵬冷哼,“那是我東野家讓著你們熊家,早晚讓你們熊家退出南陽的藥材市場。”

“看來,這是東野家的既定策略嘍,我要找東野昶好好聊聊,當初東野家和白家一道加入南陽商工,可不是這麽說得,互利互惠才是合作的基礎。”

東野鵬冷笑,“得了,算我嘴拙,後會無期。”其實東野鵬心裏有點害怕,劉家打架很出名的,那劉演可是剛封了春溪候,十萬流寇中,斬將奪旗的猛士呢。

這時樊氏走到東野窕近前,一個蝴蝶形的琉璃吊墜掛在了東野窕脖子上,“送你了,希望你喜歡。”

東野窕一把扯掉,扔在了地上,琉璃蝴蝶啪得碎了,樊氏嘴角一抽,“原來不喜歡啊,我家還有幾個,我拿來送你,你好好挑挑。”

東野鵬扭頭就走,熊家的小姐熊嫵從一旁跑了過來,拍著無病的肩膀,“好樣的,我也看東野窕不順眼,也就她姐姐東野窈跟我合得來。本來我看你黑不溜秋,瘦不拉幾,不願意跟你玩,既然你敢跟東野家掰腕子,我就拿你當朋友!早晚,熊家要把東野家收拾一通。”

童言無忌,可童言多半起源在父母。

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熊先生麵色有些尷尬,“熊嫵,你瞎說什麽!東野家可是咱們的好朋友呢!”

熊嫵不覺說錯了,欲要反駁,無病看出熊先生的焦慮,捂著熊嫵的嘴巴,“走啦,走啦,咱們玩水去。”

熊嫵嗚嗚亂叫,拉開無病的手,無病不敢用力,熊嫵隨手推了無病一把,“你敢摸我的嘴!嗚嗚嗚!”哭著跑了。

東野鵬拉著妹妹東野窕上了車,心中恨意連連,“好好好,熊家、劉家一道欺負我,此仇不報非君子。”

熊先生對樊氏賠禮道歉,“劉夫人,這東野鵬心眼小,可要小心些了。”

“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沒事的。”

樊氏豁達地回了房間,熊先生再次返回大廳,與劉演商談正事。

東野鵬坐在車裏,心中惱怒,東野窕冷哼,“不就是朵花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姐姐說得對,劉家沒好人。”

“沒錯,劉演最壞。”

“哥,反正來舂陵了,給姐姐出口氣怎麽樣!”

“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生意談成,那就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姐姐出氣,生意沒談成,那自然是現在就要解決的。”

東野鵬的姐姐,不是旁人,是當初與劉演有過節的東野杏,故去的伍橫的正房夫人,東野杏見劉演活得快活,心中恨意綿綿,一恨當初沒殺成,二恨劉演的幸福讓她顯得很醜陋。

熊嫵跑到了劉家後院,此刻坐在池塘邊,雖然是女娃,可畢竟是個美人胚子,美麗的倩影倒映在水中,另一邊還有個更迷人的婀娜身影。

劉黃摟著熊嫵,耐心開解,熊嫵已經不哭了,被劉黃哄好了,熊嫵笑笑,“嚇死我了,我娘說男孩摸了女孩的嘴巴,女孩就要生娃娃,就得嫁給男孩子,我可不想這麽早嫁人。可我娘為什麽騙我?”

劉黃笑笑,“臭男人最愛騙女人的身子,所以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

劉黃和熊嫵七嘴八舌交流起來。無病見熊嫵不跟他鬧了,摸摸被熊嫵拍紅的臉頰,心道,“真是個母老虎,小小年紀,抬手就抽人嘴巴子,好男不跟女鬥。”

劉黃哈哈大笑起來,熊嫵嘟著嘴,“我才不嫁劉香,我要嫁我爹爹那樣的。”

無病扭頭瞪了熊嫵一眼,“我已經摸了你的嘴,你已經懷了我的娃娃,你隻能嫁給我,不然我打你屁股。”

劉黃臉色一紅,“無病,你瞎說什麽,別調戲小女娃!你跟馬勝學壞了,是不?”

熊嫵瞪大眼睛,“我還要打你屁股呢。”熊嫵脾氣爆,已經站起身來,順手折斷一杆樹枝。

無病吐吐舌頭,“我最擅長竹筍煸肉,回頭挖些春筍,我做給你嚐嚐,春筍最鮮美的,你自己玩吧。”

劉黃臉色大紅,“快道歉!不然我告訴娘去。”

無病連忙跳起來,“大姐,你想多了,對不住了,熊嫵,我下次不氣你了,我走嘍。”

無病連忙撒丫子跑了。

劉黃搖著頭,“當你童言無忌吧。”

東野鵬的事就是一曲混亂的插曲,熊家和劉家恢複了洽談正事,打算推出新產品或者把皂白的品質再提升一下,誰也不提東野鵬的事。

快樂的日子總是很快的。熊先生在舂陵常駐一段時日,聯絡感情,考察著舂陵商機,隻待加深合作,多賺金錢。

無病有些想念自己的好友了,有人曾說,外出遊曆,和親友往來,生活瑣事和日常工作衝淡了人的思想。即使回憶起心動的邂逅,也難以調動情緒了。

一個人在無可奈何的時候,除了微笑也隻能微笑了。

無病很懷念卓嵐君的微笑,她的笑容很淺很淺,但好似穿過雲層的晨曦,雖然不夠耀眼,不夠那麽強烈,卻給人渾身暖暖洋洋的感覺的,慢慢的滲入到心底。

熊姝喜好花鳥魚蟲、書法繪畫,每日裏跟著劉秞、劉嘉和劉伯姬,遊山玩水,劉秞見得書畫多了,畢竟無病和卓嵐君最喜書畫,熊姝看著解憂店的畫作,嘖嘖驚歎。

劉秞笑道,“解憂店售賣南北士人的各種畫作,尤以山水和仕女圖最為受人歡迎,這仕女圖畫得精妙,運筆動人心弦,布局精致唯美。士人的技藝高超,功夫到家。

你看這仕女的造型精準,蘊藏畫者的深厚造詣。仕女之美 上天賜予,或張揚含蓄,或奔放安靜,或氣質優雅,盡顯美麗。或機理豐富,耐人尋味。仕女青絲三千,紅唇一點,梳頭的動作便是續起亙古的情絲,點胭脂的柔媚,便是揉碎殷紅的相思。

山水畫作,斑斕色彩,變化莫測,山水的氣質、靈魂在起起伏伏中精彩呈現,魅力無比,讓人讚美不已。你看這樹葉飄飄,花苞吐蕊,便是且聽風吟,靜待花開。”

熊姝眼前發亮,“大哥哥,懂得真多,真是天下第一大才子。”

“哈哈哈,一般一般。熊姝,咱們再去天生麗質店看看去。”

“好。”

熊姝玩得開心,熊嫵呢,隻喜好武術,當見識了劉家後院的各種練功器材後,大喜過望,得知無病武技卓越,便起了爭強好勝的心思。

無病坐在樹下沉思著這幾日的事情,東野家經營藥材,實力雄厚,而且還覬覦壟斷整個大漢的藥材市場,無病歎氣,“這豪族已經有了左右政治的資格了,如不給猛虎摔上鐵鏈子,早晚動搖國本。”

“聽關姨娘說,譚家的畜牧、樊家的糧食、熊家的兵器、萬家的鹽茶百貨,任何一項都占領了市場的大頭,怪不得朝廷打壓南陽商工,刻意拉攏一些家族,就是要南陽商工分家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熊嫵跳到無病身前,“劉香,想什麽呢,咱們來切磋武術,怎麽樣?”

無病抬頭看了一眼,“我不跟女人比武!”

“哼,小氣,關家武館,好多男弟子都樂意跟女弟子切磋武藝呢,畢竟女弟子天賦差些,不如男弟子學得快,你真小氣,男人就應該好好教女人學武,好好切磋。”

無病吐了吐舌頭,“你懂個屁,那是切磋到**去了,饞人家的身子。呸,武館怎麽變成了這樣,男女分別訓練的,男女切磋也要點到為止,隻比招式,不發生身體接觸,還要有師父在場盯著的。”

“哪年哪月的老黃曆了,女人就不是人了,憑什麽不能在武術上進步快些!好不好嘛,你陪陪我,練練武。我給你看看我的柔術。”

熊嫵站在一邊,當即一個後彎腰,腦袋從兩條大腿間伸了出來,“怎麽樣,你行嗎?”

無病冷笑,“我還以為什麽柔術呢!”

“你行你來啊!”

“來就來。”

無病依樣後彎腰,腦袋探出來的比熊嫵更靠前。

熊嫵笑了,“挺厲害嘛,來,看這個動作!”

這時熊嫵左腿著地,右腿直刺天空,而後熊嫵彎腰,右腳貼在後背上。

無病在熊嫵身子側後方,依樣學樣,右腳卻搭在了肩膀上。兩人僵持,比試耐力。

半刻鍾,熊嫵堅持不住了,複原身子,扭頭看看無病,輕聲說道:“好了,我輸了,服氣了。”

無病站好,一抱拳,“謝謝妹妹承讓。”

熊嫵哼了一聲,“我十二了,比你大一歲。”

“你怎麽比我矮!”

“用你管,明年身高就翻倍。”

“你以為是竹筍啊,一夜春雨澆灌,從細小變粗長,茁壯成長嗎?”

劉黃正巧來叫無病和熊嫵去吃飯,陡然臉紅,“無病,別調戲人家!”

“大姐,童言無忌,你想得多了。”

劉黃看著無病笑笑,“好,童言無忌,以後熊妹妹進了門,竹筍煸肉,你想怎麽煸就怎麽煸!”

無病長歎一聲,“你想得多了,真得是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