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美人有難,無病出戰。
天氣回暖,春雷始鳴,驚醒蟄伏於地下種種蠹蟲、蟊蟲。九嶷山山賊設伏於桃花穀,劉秞、劉嘉分頭逃竄,潛入二龍洞,最終逃亡成功。
可熊家千金熊嫵膽大,有些狂妄無知,偷偷脫離隊伍,返身回去與山賊搏鬥,技不如人,被山賊生擒綁架。熊嫵小心應對,伺機逃離魔掌,一會兒示弱,一會兒鬥智鬥勇,然而一遇惡狼,二遇山賊回巢穴,熊嫵時運不濟,兩次逃脫失敗,幸好天黑山賊困倦,沒有生起其他心思,可熊嫵吊在山賊老窩摩雲洞的大樹下。
熊嫵父親熊先生召集起護衛,救女心切,直撲桃花穀,熊先生經曆的風浪很多了,要麽就是求財的,要麽就是要搶奪熊家產業的,不由再次將熊嫵被綁架一事聯想到了競爭對手身上。
熊先生騎在馬上,心在商場,到底是誰要以熊家千金威脅熊家?長安的王家,西北的竇家,還是河北的彭家?
東野鵬在劉家氣急敗壞,顏麵盡失的場景一閃而逝,熊先生搖搖頭,“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雖說平時頑皮孟浪了些!”
春雷炸響,細雨如酥,熊先生的心裏就如這天空的烏雲,越來越陰沉了,女兒就是他的心尖肉啊,青春年少,嬌媚動人,每耽擱一分就不知道那些山賊會做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來。
促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
茅草屋矗立在靜靜地深夜裏,草木發芽,舒展身形,王常追蹤無病,欲要協助。
王常追得累了,扶著樹幹休息,黑影一閃,王常驚懼,本能地舉起了長刀。
“常大哥,你來做什麽?”
王常連忙收刀,“無病兄弟,我來協助你。”
王常輕輕抬頭,隻見五尺高的無病,豐神俊逸,可眼神煞氣,陰沉似井,王常心中一顫,抱拳道,“特來協助小哥,哪怕給打打下手。”
無病擠出一點笑容,“常大哥,你還是回去吧,我睡不著,隨便看看。”
王常抱拳,“事情危急,劉演大哥已經帶著賓客同熊先生去了九嶷山,可他們人數眾多,隻怕壞人不敢輕易露麵。”
無病不發一語,王常躬身等待無病答複。王常不自知,他從心裏已經將無病看成了一個大人,甚至地位高過了劉演。劉演對王常有收留之恩,多年來推心置腹,讓王常生活富足,老父老母在老家得以得到贍養,家中兄妹生活無憂。
王常習慣了與劉家人相處,雖說已知道自己並沒有命案在身,可對舂陵已經有了感情,劉家將天生麗質、露腰、刀劍笑、希賢居四家日進鬥金的生意交給自己打理,這份器重和信任讓王常對劉家一直心懷感念。
而無病卻救過王常的命,而且不隻一次,王常見無病不說話,再次說道,“近年,某熟讀孔孟典籍、春秋三傳、戰國策,某深知士為知己者死的道理,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
某分得清,看得明,讓我有機會報效劉家對我的恩德吧,當年我無處棲身,是劉演大哥信任我,收留我,讓我有蔽身之所,又得小哥救命,救命之恩山高水長,小哥又器重信賴,讓我管理店鋪,衣綾羅,乘車馬,顯名於鄉裏。
無病小哥身懷絕技,我聽聞坊間傳說,更聽劉演大哥提點,小哥絕非等閑之輩,想必有了破解之法,特來相助。哪怕讓我變易姓名,漆身吞炭,也要報效劉家。”
無病嗬嗬一笑,“我不是中行氏智伯,常大哥也不要做豫讓。”
王常抬起頭來,眼內憂傷,無病笑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常大哥,我要做大鵬,而你要做大鯤。
人之一生,努力自強,無論攀爬到哪層台階,階下有人在仰望你,階上亦有人在俯視你,抬頭會覺得自卑,名望不如人。低頭就有些沾沾自喜,嘲笑他人困頓。然而眾生平等,不以位高而鄙人,不以位卑而拜人。唯有平視,做真正自己,無愧於心,無愧於才學,以身報國。
我要做鍾子期,常大哥可做俞伯牙嗎?我願做左伯桃,常大哥要做羊角哀!”
王常心中感動,“不不不,我做左伯桃,劉家做羊角哀。”
羊左舍命之交,戰國時代,左伯桃與羊角哀相交莫逆,結伴去楚國求見楚莊王,途中遇到了暴風雪,二人一道忍饑挨餓,缺衣少食,二人難以俱活。左伯桃為了讓羊角哀到楚國,便自殺而死,羊角哀到了楚國做了大官,奉養左伯桃父母。
無病哈哈大笑,“寒來雪一尺,人去途千裏。長途苦雪寒,何況囊無米?並糧一人生,同行兩人死。兩死誠何益?一生尚有恃。賢哉左伯桃!隕命成人美。我們都要活得好好的,人生精彩,一道分享。常大哥,我們一起去山裏救人。”
王常大喜,得到了劉家內定的家主無病的認可,王常心花怒放,“但憑差遣!”。
無病搖搖頭,“我沒有辦法,我隻是想去看看,再做計較。”
“我常在山間打獵,躡蹤尚可,而且女娃被劫,不及時搭救,隻怕凶多吉少,隻能盡快搭救。”
無病點點頭,“讓你的影子衛出來吧。”
王常大笑,“什麽都瞞不住小哥,不過你放心,那事她不知曉。”
無病知道指的是店鋪托管的事,“小心些好,你可是隱藏的南陽第一首富呢。”
“哪啊,都是劉家器重。”
王常拍拍手,一個黑衣人從遠處走了過來,聲音嬌媚,“小女女貞,拜見劉公子。”
無病看看王常,王常臉色小紅,“女人忠心,一生相隨。我家老宅有兩棵樹,一為古柏、一為山茶,可古柏已枯死多年,軀幹中長出一棵女貞來,與山茶長在一起,紅綠相交,蔚為壯觀。那年老母收養了一個孤女,苗裔嬌女,忠貞為懷,精通苗家武技。老母便為這孤女取名為女貞,古木交柯,忠貞不渝,而女貞與我相好,情投意合,必結為連理,一生相伴。”
無病笑笑,抱拳行禮,“拜見嫂夫人。”
女貞不敢怠慢,連忙回禮,“劉家大恩,王家沒齒不忘。”
三人一道並行,紮入了深山中。
天黑路遠,熊先生走錯了路,無病和王常後發,卻率先趕到了桃花穀。
桃花依舊笑春風,穀外寒風料峭,穀內熏蒸如陽。
無病徑直走開,王常跟了過去,戰場狼藉,十幾具死屍相疊,血染溪岸,無病扒開看看,四處轉轉,女貞心道,“此子冷靜如此,果然不是凡人。”
無病轉到了山坡,隻見灌木淩亂,明顯被利器劈砍,“這是二龍洞,我和哥哥們常來這裏玩。”
“我們進去看看?”
“不,嘉哥和三哥已經平安回了舂陵,所以他們通過這個洞逃匿了山賊追捕。”
無病撿起一縷紅色絲線,天光黑暗,誰能看得見絲線。
王常不由瞪大了眼睛,“怎麽發現的?”
女貞心內歎服,“夫君效忠的男人,果然與眾不同。”
無病撚了一下,“這是熊嫵衣服上的,白日裏,隻有熊嫵穿了一身紅。這裏浮土上還有些小腳印,與別的小腳印相錯,當是熊嫵鑽入了灌木叢,故意躲開了三哥。”
“我想不明白!”
“熊嫵姑娘眼高手低,覺得自己學過武技,逞強去了。”
無病鑽入旁邊的灌木叢,王常、女貞緊緊跟了上去,果然這裏紅色絲線多了一些,順著絲線轉過了灌木叢,順著小腳印,竟然又轉回了桃花穀,這裏腳步淩亂,再難以辨認。
“熊嫵一定是在這裏被抓的。常大哥,你覺得他們去了什麽方向了。”
王常趕緊轉轉看看,“想必進了山裏。”
女貞左右查看,“我們沿著溪水逆行,就能找到了。”
“沒錯!”
無病在前,王常、女貞在後,無病不時抖動著鼻翼,走了一裏路,無病停下腳步,輕輕撥開草叢,翻出一個香囊來。
王常心道,“狗鼻子也不過如此啊。”
無病四處看看,“該往哪處?”
王常轉轉,“該往右。”
無病笑笑,“為何?”
王常沉聲,“我看到一段紅色絲線。”
女貞出言道,“可左側草叢淩亂,倒像他們離去的方向。”
王常想想,抬頭查看,正巧無病也抬頭,二人看到了一節斷的樹枝,無病道,“想必熊嫵偷偷離遠了隊伍,被山賊及時發現,又拽了回來,熊嫵匆忙中,折斷了這段樹枝。”
王常點頭,“向左走是必然了。”
無病道,“嫂夫人,勞煩您找到我大哥,天快亮了,他們一定在山中了,您快知會大哥來這,準備惡戰,路上我會沿著樹幹留下箭頭指示。”
女貞點點頭,“夫君小心。”女貞扭身飛跑,好似捷豹一般。
無病高喊,“嫂夫人,不要讓大哥知道我在這,大哥知道了,母親也就知道了,就要擔心了。
“放心,我分得清。”
無病王常二人向左,又走了約五裏路,看到了野狼和兩具山賊的屍體,二人轉了一圈,辨認好方向,再次前行。
無病突然停下腳步,指指灌木叢,二人悄悄鑽了進去。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山賊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天一洞的事,老大為什麽不信呢,非要我們帶回去寶石,他才相信。”
“老大肯定信,他一定是害怕那隻古怪的狗,哪有狗能咬碎鋼刀的。”
“你們就瞎扯吧,你們幾個撒謊成性,換我,我也不信。”
“哼,不信你怎麽帶著長矛。”
“我是怕墮了我摩雲洞的名聲。”
“愛信不信,山中有精怪啊,那箱子自己吐露兵器,那盆子自己生長寶石,不是神仙的寶貝,還是什麽?兵貴神速,趁著神仙回來前,多拿點神兵珠寶。”
王常聽著,不由看向無病,他耳聞過一些神乎其神的傳言,心道,“無病小哥不簡單啊,在大山裏待了五年,突然現世,師父關夏瑰返老還童,師父關必惠容顏似少女,那關家本身就是神仙血脈。”
山賊的身音漸漸遠了,無病道,“去摩雲洞,估計不遠了。”
王常點點頭,抓緊了長刀,二人行進七八裏地,太陽爬到了肩膀,陽光耀目。
穿過樹林,立時開朗,怪石林立,遠處一裏外,大山洞邊刻著摩雲洞三個大字。
一顆迎客鬆,伸展著長大的樹枝,吊著一個大魚網,隱約有女童聲傳來。
無病和王常悄悄轉了過去,隻聽一個女聲,“諸位大哥,我爹爹有很多錢的,你們給熊家送個信,要多少都行,我夜裏也不是想逃,人有三急,我要找地方方便。諸位大哥都是江湖之人,最講義氣,放了我吧,我爹爹一定重謝你們的。”
一個男聲響起,“別廢話了,我們再留你一夜,今天就送信去找你爹了,你呀別鬧了,本來隻想抓劉家的孩子,以此要挾進而毀了劉家,為我們兄弟報仇,同時為主顧出口氣。可誰讓劉家人他們都跑了,不抓你沒法交差,不過主顧覺得抓了你也行,你有了閃失,熊家和劉家就鬧僵了,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你放心,你在這住幾天,我們拿你換個劉家的孩子,劉家熊家徹底鬧掰,我們也得了金錢,再拿劉家人開刀,十全十美。”
熊嫵道,“太好了,我跟劉家也不對付,他家的劉香劉無病總欺負我,既然不想抓我,那快送我回去吧,我讓我爹爹不和劉家做生意了,同時一定重金酬謝你們。”
又一個男聲喝道,“老五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瞎說什麽?少動你的惻隱之心,小丫頭機靈著呢,剛才我就被套了話,現在一個字也不許說。”
老五道聲諾,灰溜溜去了一邊。
熊嫵急了,帶著哭音,“求求你大哥,我沒有套話,你們說的我不懂,你放我下來,我被吊了一夜了,我手腳都麻了,我肯定不逃跑。”
眾山賊再無一聲,太陽升到了頭頂,熊嫵口幹舌燥,也不再說話了。
山洞中,又走出一夥山賊,領頭的瞎了一隻眼,站在陽光下伸展著腰肢,無病眯起了眼睛,“魏鑊!”
王常壓低嗓音,“魏家人陰魂不散啊,總針對劉家,小哥,我見熊小姐此刻無恙,我在這盯著,如歹徒作惡,我想方設法也要搭救,小哥,你快回去請劉演大哥帶人馬增援。”
無病嘿嘿咧嘴,“常大哥,怕嗎?你我二人,賊寇十五。”
“可山洞裏還有多少山賊不清楚啊,這是敵眾我寡的死局,不可強取。”
這時熊嫵喊了起來,“我要方便,我要方便。”
一個山賊**笑著,“你解開衣裙就能方便了,我好好看看是不是少女撒尿一條線!”
又一個山賊笑著,“那有什麽好看的,白屁股才有意思,天上太陽,眼前有白月亮,日月同輝。”
熊嫵大叫,“我要拉屎,憋不住了,昨天受涼,要竄稀!”
山賊瞥瞥嘴,“真惡心。”
一個黃衣服山賊站起身來,“真麻煩。”
一邊走一邊看自己的老大,魏鑊啐了一口,坐到了一邊,小弟送上了烤豬腿,一點點片下肉片,魏鑊一口肉一口酒,享受著美好的日光。
魏鑊不發話,剛才那黃衣服山賊就走到了熊嫵身前,“我帶你去,忍著點。”
山賊放下吊網,扛起熊嫵就走,小聲道,“小丫頭,憋住了,你要是現在拉了,我把你扒光了幹死。”
熊嫵心中頓覺不妙,“大哥們,這壞人要幹死我,我死了,我爹就把你們摩雲洞鏟平了。”
那叫老五的山賊湊到魏鑊身前,“大哥,老八最是好色,你不管管,這丫頭真有閃失,我們可惹不起熊家啊。”
魏鑊笑笑,“老八不是要她的命,就嚇唬嚇唬。再者,老八每次都衝在最前,最為勇猛,一個小女娃讓他泄瀉火又如何,明早就送女孩上路,死前給老八,也不虧了她。”
老五歎氣,“熊家惹不起啊。”
魏鑊笑笑,“老五啊,熊家已經得罪了,死一個熊家千金,也是為了讓熊家知道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畢竟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熊家的兒女可不少啊。何況咱們的主顧也不喜歡這熊家女,隻說給點顏色教訓一下,可我就是要給個死人灰,再放出聲,讓主顧和這熊家鬥去吧,咱們就安穩無憂了。
老五啊,你呢,也不是個賊料啊,沒有膽色,你那點力氣也不能出戰,要不是你救過我的命,我能照顧你隻管做飯看家嗎?咱們是賊,做不了老實百姓了。”
王常聽得皺眉,無病冷笑,掏出了斧子,“王常大哥,我要動手了,你去搬救兵吧。”
無病貓腰走了。王常臉色變動,隻聽的女聲傳來,“你要幹嘛,救命,別扯我衣服。”
“小妹妹,你這衣服髒了,我給你換一換。”
接著布帛撕裂聲,又一個耳光響起,男聲喝道,“不識抬舉,不過你這女娃是壺烈酒,我很喜歡。”
咚的一聲響,接著女娃啊的大叫一聲,接著發出來了嗚嗚聲。
魏鑊嘬牙,山賊老五撇著嘴,“這麽重的拳頭,還不把女娃打死。”
聲音漸漸安靜了,魏鑊吃著肉,停了下來,“不對,女人怎麽能不出聲呢?黑子,你去看看。”
王常心中擔心熊嫵,悄悄鑽了過去。
叫黑子的山賊拎著刀走了過去,剛剛轉過石頭,一道白光竄了上來,便失去了知覺。
魏鑊大叫,“黑子,黑子!”魏鑊把肉扔掉,“抄家夥,被人摸上來了。”
王常親眼看見無病袖中飛出一道光,純鐵劍,自下刺入了那黑子的下頜,劍尖從百會穴竄出一節,紅白二色,芍藥花開。
王常眉毛抖動,無病眼皮都不帶眨的,抽出劍,一腳踢飛了山賊屍首。熊嫵裙子碎了一半,大腿露在空中,上衣沒了,隻有一件抱腹,披著無病的外袍,熊嫵捂著嘴巴,驚恐極了。
王常扭頭一看,那叫老八的山賊衣服齊整,倒在血泊裏,後腦勺上有個大窟窿,血仍舊慢慢冒著。
原來無病悄悄貓了過去,一斧子砸了老八的後腦勺,適才咚了一聲,而熊嫵看到是認識的無病,歡呼起來,被無病捂住了嘴。
無病把熊嫵拉到一邊,“藏到草叢裏,不管聽到什麽,不要出去,等人來救你。”
熊嫵拉著無病的手,聲音有些抖,“無病哥哥,你別走,我害怕。”
無病咧嘴,“咦,我可比你小。”
熊嫵挑了挑眉毛,“你救我一命,保住了我的名節,我還不應該叫你哥哥嗎,難道讓我以身相許麽,人家還小啊。”
無病摸摸熊嫵的腦袋,言語微微,“長得真像熊姨娘啊,該我保護你了。以後叫我哥哥。”
熊嫵目露疑惑,不懂無病說什麽,這時那黑子走了過來。
無病藏在山石之後,偷襲殺了黑子。
魏鑊領著山賊撲了上來,無病轉身,拿了山賊的刀走了出去。
“什麽人,哪裏來的娃娃!”噗的一聲,一個山賊被飛斧看中了脖子。
魏鑊揉揉眼睛,“哎呀!”頓覺腿肚子轉筋,他怕極了無病。
山賊驚慌,各拿兵器,無病縱身跳了過去,一刀劈死一個山賊,一個山賊喝道,“這小子紮手。”
話音剛落,一顆石子砸中眉心,倒地而亡,魏鑊倒吸冷氣,“好大的力氣。”輕輕往後挪腳步,“兄弟們,砍死他。”
兩個山賊呐喊著衝過去,無病迎敵,突然矮身,一刀撩陰,從山賊褲襠下鑽過去,反手立起,砍了另一個盜賊的後腦。
王常看得發呆咋舌,“太快太狠。”
無病一個照麵,就殺了四賊,餘者膽寒,拎刀後退,再也不敢小覷,緊接著又是一聲暴喝,王常持刀從高處跳下,手刃一人,踹倒一人,那山賊滾到無病身前,無病挺刀直刺,結果了這山賊。
無病、王常齊齊撲了上去,左砍右殺,此刻山賊隻剩了八人,兩人重傷躺在一邊,隻有六個山賊還有戰鬥力。
“常大哥,身手不錯啊!”
“不及小哥。”
“這六個,我要四個,給你兩個。”
“可以,小哥本事高,給我兩個也是高看我了。”
二人爽朗大笑,視山賊為無物,神態俾睨,談笑間,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