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香煙嫋嫋
昨夜一場細雨,滿街的樹木被洗刷的幹淨,綠綠的葉子好似翡翠一般晶瑩。
劉仲與容蘭手拉手說著情話,樊梨跟在後邊低頭淺笑,“年輕真好啊,能談情說愛。”
轉過牆角,傳來一聲低呼,容蘭的聲音,樊梨緊張,無病警覺。
樊梨抱著無病急急跑了過去,轉過牆角,隻見劉仲壓在容蘭身上,容蘭後背緊緊貼著牆壁,閉著眼睛在與劉仲鬥嘴呢。
樊梨放心下來,低頭徑直走開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大膽啊。劉仲,早點回家。”
樊梨抱著無病走過兩個街口,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樊梨被嚇得一跳,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樊姑娘,長得真標致啊。”
樊梨扭頭,身後來了兩個人,有些眼熟,那人說道,“剛分開,就不認識了嗎?”
樊梨瞪大了眼睛,“是你們。”
這是魏寶的手下,樹上跳下的人喝道,“魏家主請樊姑娘到魏家一續。”
“有什麽好說的,不去。”
那人冷笑,“那就得罪了。”說著衝了上來。
樊梨突然覺得胸口一痛,失去了知覺。
劉演正在房中哄著馬翠翠,突然一個飛鏢飛進了房內,當的一聲撞在了木柱子上,劉演大喝一聲,“什麽人。”
等了片刻,並無動靜,劉演拿下飛鏢,展開紙條,大驚失色。
劉演慌忙竄了出去,“馬勝、侯軍、朱彪,快快隨我去救人。”
馬翠翠撿起紙條,一行大字,“曹德遇襲、曹姬被辱,忠狗書。”
劉演收拾妥當,拎刀開門,馬翠翠急了,撲過去摟著劉演的腰,“你不許去,你要救你來日的嶽父老泰山和媳婦嗎?”
劉演怒了,“馬翠翠,你別不懂事。”
“我就不懂事了,今日有曹姬就沒我,你選誰?”
“不可理喻。”劉演掰開馬翠翠的手,隨手一揚。
馬翠翠後退數步,摔了屁股墩,劉演衝下樓梯,馬翠翠心中又怒又悲,哭鬧起來。
劉演帶著人衝到大街上,侯軍馬勝最為積極,幾人沿著大街一路狂奔,不多時隻見魏寶帶著人圍毆曹德,曹姬曹夫人被四個壯漢包圍著,**笑不斷,魏寶扯掉了曹姬的上衣,曹姬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侯軍氣得目眥盡裂,抽刀衝了上去,馬勝啊啊哦哦叫著,“敢欺負我媳婦,你們納命來。”
劉演最恨欺負女人的惡徒,腳下飛快,攀上牆頭,一溜小跑,跑到曹姬身前,飛起一腳,踹在魏寶臉上,兩顆門牙飛起,魏寶哎呦叫著摔在了地上。
劉演護著曹姬“曹姬別怕,我來了。”曹姬嚇得哆嗦,拉著劉演胳膊不鬆開,於是劉演不便攻擊魏寶了。
魏寶眾人一見劉演等人滿臉煞氣,侯軍更是吃人的眼神,魏寶高呼,“我們錯了,一時蒙了心。”也不等劉演回話,一幫人你拉我拽慌忙逃離了。
曹德趴在地上,鼻青臉腫,“魏貔,魏貔,你個老夯貨,一定是你指使的,光天化日就想綁我,勒索錢財,又欺辱妻女,我跟你沒完。”
曹夫人衣著倒還整齊,嚇得抹淚不止,曹姬花容失色,轉頭撲在了劉演懷裏,劉演尷尬,雙臂幹巴巴舉著,“二弟,三弟,我沒抱她。”
馬勝、侯軍麵色不好,侯軍一把拉過曹姬來,“你沒事吧。”
曹姬點點頭,不敢看侯軍,轉身扶起了曹德,“爹,你沒有受傷吧。”
“沒事,沒事,謝謝各位英雄。請到府中一敘,給諸位道謝。”
劉演哈哈大笑,“不了,不了。”劉演不敢看馬勝、侯軍不滿的神色,帶著賓客離去了。
劉演心道,“曹姬的皮膚可真滑啊,身材真好,平時穿著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哎,劉演你真不是人,想什麽呢,兄弟妻不可戲,我有馬翠翠就知足了。馬翠翠才最乖,讓怎麽樣就怎麽樣,曹姬一看便是外柔內剛,自己主意大的人。她呀,凡事要自己做主的,或躺或臥,都得她來定。哎,你又瞎想了,罪過罪過。”
劉欽家。
樊梨終於醒了過來,劉欽坐在一邊,高興起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樊梨立即翻身坐了起來,“無病呢?無病呢?”
樊氏拉著樊梨的手,“劉黃哄著睡覺去了,沒事沒事。”
樊梨長舒一口氣,“我真沒用,竟然暈了,還好無病平安。”
劉仲立在一邊,“姨娘,誰救了你們啊?我趕到的時候,地上躺著三具屍體,無病在那哇哇哭。”
樊梨搖頭,“我不知道呢。”
“劉仲,你去哄容蘭玩去吧,先去給耿家兄弟道謝,我稍後設宴款待。”劉仲點頭走了。
劉欽道,“官府已經定案了,其中一人是陳寶祠的乞丐劉一,那日幽穀響一夥都逃了,沒想到他們又來報複了。還有兩人偷襲劉仲,被耿家兄弟搭救。劉一這三人是為了爭奪樊梨起了內訌,互相殺死了對方,刀口、力道、攻擊方向完全吻合。”
劉欽歎氣一聲,“怪事太多了。”說著看著隔壁房間,好似穿過牆壁,看到了劉黃抱著的無病。
樊氏領著小丫鬟進屋,小丫鬟熟練的點著一根紅色熏香,“梨兒,這是安神的春雲香,加了龍涎,芳香四溢。你好好睡一覺。夫君,你們喝點安神茶,今晚你留下,好好陪陪樊梨。”
樊梨立時臉紅了,劉欽接過茶來,喝了一口,幹笑,“都兒,你把這紅澄澄的春雨茶改名叫安神茶啊。”
樊氏嫵媚一笑,“哄好了樊梨才能安神。”
春雲春雨,雲雨連春。房內香煙嫋嫋,茶香氤氳。劉欽與樊梨,四目相接,目光火熱,眼神交織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濺。
劉演執意搭救曹德和曹姬,徹底惹惱了馬翠翠,二人大吵一架,馬翠翠哭著離開了希賢居。
劉演心情煩悶,避開了眾人,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閑逛散心,心中依舊對馬翠翠憤憤難平。
劉演正走著,一個仆人攔著劉演去路,“劉公子留步,我是曹家人,我家主人請您上樓喝茶。”
劉演搖搖頭,“不了,多謝曹家主美意,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劉演推開仆人,徑直走開。
“劉大哥,留步。是我請您上樓,小聚道謝。”
劉演抬頭,不是曹姬又是哪個,曹姬明眸皓齒,笑靨如花,臉色微紅,劉演眼神暗淡下來,又要拒絕。
曹姬似有所覺,“劉大哥,隻是喝杯茶而已。這麽多人看著呢。”
劉演轉頭四下看看,路人不時張望這裏,“帶路。”
劉演到了二樓雅間,房內坐著曹姬、魏瓔,二女齊齊站起來行禮。劉演立在門口,“我就不進屋了,上來就是為了和曹姑娘說句話, 白天的事真不是什麽大事。我還有事,娘讓我回家,有急事。”
曹姬笑了,滿屋子好似增添了光亮,“劉大哥正人君子,妾敬佩萬分,可劉家明明在東邊,劉大哥卻來了這西邊,劉大哥這借口太拙劣了。”
劉演抱拳,正欲作答,曹姬已經走到近前,“劉大哥,請您上來,也是有事請您幫忙。朱彪和魏瓔兩小無猜,而朱彪和李雲相識便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兩人感情日漸親密。”
劉演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想請我作說客,讓朱彪選魏瓔而拒李雲嗎?”
魏瓔被說中心事,臉色一紅,“家父和劉大哥有些誤解,我這代家父說幾句,魏家雖有意洽談購買釀酒配方,可也不會這麽大費周章,至劉家於死地。”
劉演打斷,“不必說了,幽穀響逃離牢獄,無人指證,前日之仇又查無實證,可種種跡象表明和魏家脫不了幹係。況且魏貔以巫蠱禍事陷害劉家,舂陵皆知,劉魏之仇不可調和了,他不惹我,我也要找他的麻煩。”
魏瓔抿嘴,不知如何是好。
曹姬幹笑,“劉大哥,這樣吧,一會李雲就來了。魏瓔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見他多年的情郎被人搶了去。朱彪、李雲、魏瓔三人之間的事,我調和一下。聽說李雲家在雲中郡,是騎馬射箭的好手,言語激烈之時,隻怕她惱羞成怒,動起手來,我可打不過她,你就在這保護我,可以嗎?”雙手輕輕搖晃劉演的胳膊,撒嬌嬌笑。
劉演被搖得心旌搖曳,“好吧,說好了,我可不打女人。”
曹姬嬌笑,“你想打,也不行呢。”
劉演喃喃低語,“你怎麽知我不行,馬翠翠每次都說自己不行了,要死了呢,我龍精虎猛,一次兩刻鍾。”
曹姬、魏瓔齊齊臉紅,劉演自覺失言,喝茶遮掩,三人共居一桌,各懷心事,互不交談。
居室簡單,一長桌、一邊桌、一屏風、一銅鶴、一臘梅盆景、一叢細竹。邊桌上,一尊銅鶴,嘴裏燃著一根紅色檀香,香煙嫋嫋。
屏風上,美姬出浴圖,美背畢露,浴袍齊腰,眼神魅惑,回眸一笑百媚生。
常言道,燈下美人,豔比花嬌。劉演左邊是牡丹般的曹姬,右邊是薔薇似的魏瓔,左邊有淡淡的處子的清香,右側有雅致的蘭花清香,劉演不敢多看,低著頭,喝著茶,腦海裏想起來了床榻上搖擺身姿的馬翠翠。
曹姬站起身來,“我去去就來。”
一時房內隻剩下了劉演和魏瓔,魏瓔為劉演斟滿一盞茶,手指不小心擦了劉演的手背,劉演將手撤回,放在雙膝上。
魏瓔正身坐好,劉演才端起茶盞來,一飲而盡,“咦,你們的茶水色如黃金,而我的茶水怎麽豔如桃花?”
魏瓔眉毛一挑,“我不也豔如桃花嗎?”
劉演低頭,“這話不當對我講的。”
魏瓔呼吸一滯,“我不會看上你的,你想多了。我和朱彪感情很深,很深。”
劉演喃喃,“很深,感情深好。”目光掃了掃魏瓔玲瓏的曲線,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