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他唯一所願,是沈長寧永遠被愛
容冥說著,將寫好的和離書認真地塞進一個信封當中,然後指尖輕輕顫抖著將和離書封起來,然後遞給顧少卿。
“本王死後,替本王轉交給沈長寧。”容冥終究還是維持不住唇邊的笑意,唇角緊緊抿起,“不過至少在本王生前,讓本王繼續跟沈長寧多做幾日夫妻。”
顧少卿視線掃過信封,冷冷地道,“你既明白王妃為何而氣,又是怎麽能夠拿得出這封和離書的!”
王妃氣王爺不知道愛惜自己,氣他不夠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正是因為王妃的心本就因王爺而動!
王妃縱然跟王爺說了一些氣話,但她深愛王爺,又怎麽可能願意要容冥給的這份自由?
“來去,皆由她來抉擇。”容冥捏著信封的手背青筋暴起,深吸氣地道,“本王,隻願她一輩子幸福。”
“容冥!”
顧少卿雖然是容冥請到王府當中的,但是平日裏對容冥也是頗為尊敬,嫌少有這種連名帶姓喊他的時候。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講過的話!”顧少卿湊上前,一把拽住容冥的衣襟,眼睛發紅,“倘若你再負沈長寧,舉顧家之力,我都要跟你搶一搶她!”
容冥忽然笑了,他盯著顧少卿,眸光閃爍,語氣帶著幽寒和淩厲,“顧少卿,這輩子,本王隻有這麽一個女人。”
“如果你有本事讓她愛你,那你好好對她。”容冥一字一句地道,“如果她不願愛你,你敢強迫她,本王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容冥自幼不曾嚐過愛,隻有沈長寧愛過他,他也第一次嚐到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愛,是很幸福的感覺,所以縱然他有千萬般不願,也希望沈長寧永遠被愛。
沉浸在他這樣不堪之人死後的傷痛中,不值得。
“你...”顧少卿聞言,指尖忽然一顫,眼底忽然滿是諷刺。
讓沈長寧愛他?光這點,就是他傾盡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
顧少卿正想開口,結果抬眸間,恰好瞧見容冥紅若鮮血欲滴的眼眶,泛著水霧。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容冥這樣踏著屍山血海,握著皚皚白骨的人,有要哭的衝動。
就像是孩童失去摯愛之物時的模樣。
顧少卿忍不住一怔,嗤嗤地道,“既如此不舍,還要假裝大方,容冥啊容冥,你可真是...挺叫人火大的!”
說完,他鬆開容冥,一把扯過容冥手中的和離書,淡淡地道,“你放心,你死後,我一定把和離書轉交給沈長寧。”
“到時候沈長寧恢複自由身,我再追求她,早晚有一天,她會忘了你!”
聽見這話,容冥忽然整個人驟然一顫。
“想想能給你的兒子當後爹,我倒還有點激動。”顧少卿冷笑一聲,轉身毫不猶豫地出了房間,隻留下一句不摻雜絲毫感情的話。
“你給老子好自為之!”
容冥唇角泛起一抹自嘲,失魂落魄地撐著身子重新坐回桌案前,就這夜裏燃起的燭火,正在翻看一本冊子。
他曾經跟沈長寧商量過,未出世的孩子可以由他來取表字。
不知道...現在他還有沒有這個資格。
顧少卿透過窗欞瞧見容冥這樣,低頭掃了眼手裏的和離書,站在那宛若不會動的木偶一般。
良久,他才挪動腳步,邁進夜色當中。
隻不過顧少卿沒有回自己的院落當中睡覺,跟容冥鬧這麽一出,他注定無眠。
顧少卿索性到攝政王府的馬廄當中牽來一匹馬,然後翻身上馬打算直接出府明月藥鋪附近的府邸一趟。
深夜當中,帝京大街極其空曠。
沒過多久,顧少卿就看到沈長寧所住的府邸門口。
恰時,忽然從街巷裏迎麵衝出來另外一名身穿白色勁裝的纖細身影。
顧少卿下意識勒韁繩,結果這馬不知怎的,竟然有點不聽使喚。
“讓開!”他麵色大變,喊道,“快讓開!”
要是尋常,以李禎的身手,躲過這匹馬還是輕而易舉。
可這今兒剛剛下過雪,本來周遭的視線就不是很清晰,又是夜裏,等李禎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蹄子幾乎已經快到眼前了。
“啊!”李禎驚呼一聲,一時間竟然沒來得及反應。
顧少卿見狀,冷不丁腳在馬鐙上一踩,急急地躍下馬,抱著李禎往旁邊滾兩圈。
“你在幹嘛?!”顧少卿怒罵地道,“你不是會武功嗎?站在那等著被踩死?”
李禎本來是受沈長寧的邀請過來的,結果差點沒馬踩不說,明明就是這顧少卿馬技不好差點傷到她,反而對她一頭罵。
她本來也不是好惹的性子,立刻就火了,“你有沒有大病?不會騎馬你就別騎啊,上街你謀殺嗎!”
今兒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本來沈長寧就有點睡不著,一直在院子裏待著。
此時聽到外頭的動靜,就想出來看看,結果門打開的那一刹那。
顧少卿和李禎滾在雪地裏的場景直衝沈長寧的眼簾。
“你們倆...”沈長寧瞪大眼睛,驚訝地道,“什麽時候的事兒?”
“哈?”李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跟顧少卿姿勢不對勁,羞惱地道,“你丫的個登徒子,抱夠沒有?還不快給老娘鬆開!”
顧少卿:“...”
他忙觸電般地鬆手,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跡,急急地跟沈長寧解釋地道,“王妃,不是你想的那樣,剛剛那是意外!”
“我跟李二小姐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
李禎瞧著顧少卿這麽一副恨不得跳黃河洗清冤屈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確實是意外,不然誰想抱這個弱不禁風的臭男人!”
“李二姑娘,你這就有點過分了!”顧少卿看向李禎,咬牙切齒地道。
李禎雙手懷抱在胸前,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沈長寧看看他們,再看看那匹發癲亂嚎的馬匹,也算是明白過來怎麽一回事。
她指尖一翻,摸出一根銀針甩向那匹馬。
“嗷!”馬仰天吼了一聲,然後四腿一彎,倒在地上。
沈長寧走到馬匹前,瞧著它前腳蹄子處紮著的一根釘子,不斷往外冒血。
李禎看著沈長寧打開袖口中的工具包給馬取出釘子的時候,都默默吞咽一口口水,“怪不得這馬瘋了,這麽長一根釘子紮肉裏,得疼死它。”
“喂,呆子,你眼神不好?”李禎叉腰朝顧少卿地道,“這麽大一根釘子,在地上你看不見?由著馬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