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

第200章 烈火烹油

“你沒個孩子,不知那小東西煩著呢。。更新好快。”水沐背著手說道。

賈璉笑道:“下臣雖沒孩子,卻也是從孩子過來的。知道這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幾年錯過了,日後再尋不回來了。”說完,又行了大禮。

“起來吧,今晚上吃了宴席,明兒個再出宮吧。”

賈璉咳嗽兩聲,說道:“病了那麽久,耽擱下許多事來,下臣心中惶恐,懇請立時出宮。”

水沐思量一番,點頭應允了。

賈璉於是又向外退出去,重新去了內閣,將行李收拾了,見有轎子來接他,就上了轎子,到了內宮‘門’處下了轎子,換了榮國府的轎子坐上去。

半路上,就聽趙天梁在外頭說:“二爺最好想好怎麽跟‘奶’‘奶’說話,‘奶’‘奶’在家裏又傷心又著急,尋了一堆人問二爺是怎麽中毒的,問來問去,到底問到自己身上,大年裏也不見有個笑臉。”

“跟她說破了嗎?”

趙天梁笑道:“哪個敢說破?鴛鴦說,三番兩次要跟‘奶’‘奶’說二爺沒有內傷,又怕誤了二爺的事,不敢提呢。”

賈璉咳嗽兩聲,點了點頭,隨著轎子進了榮國府,先去見過賈母,隨後上了後樓‘床’上躺著,就將在內閣收攏來的邸報一一看了一遭。

才看到一半,就聽見有人故意將樓梯踩得山響地上來,這才放下邸報看過去。

“這邊空‘蕩’‘蕩’的,又透風,怎麽保養身子?還不隨著我向前頭屋裏去。”許青珩白著臉說道。

“這邊透風,才好將‘藥’味都散出去。”

“你到底是怎麽病的?”許青珩哽咽一聲,在‘床’邊坐下,“都說是長年累月中毒,那毒從哪裏來?”

“告訴過你是‘藥’三分毒,且又不許我碰葷腥,不吃‘肉’哪裏來的力氣?沒有力氣,邪氣入骨也不意外。”

“又是歪理。”許青珩忽然抱住賈璉脖子,輕聲問,“你可是故意的?”

賈璉笑道:“誰會故意做這事?”

“有人呢,你前腳病倒,後腳就打聽到房娘娘也病倒了。這可不巧?難不成是你們齊心協力,要想法子一起在宮裏過元宵?”許青珩又心疼又氣憤地說道。

賈璉靠在枕頭上,手在她脖頸上摩挲著,笑說道:“你成日裏胡言‘亂’語說這些,就不怕我被拉去殺頭?”

許青珩忙呸了一聲,“算了,以後也不吃‘藥’也不吃齋了。她房娘娘能領著皇長孫自娛自樂,難道我就找不到其他孩子領來玩笑?”

賈璉笑道:“‘春’恨秋悲皆自惹,早想明白豈不好?”難得地掀開被子,叫她脫了鞋子鑽進來,又問:“過年時家裏可有事?”

許青珩笑說道:“大事沒有,小事一籮筐。今天是賢德妃生辰,宮裏頭可熱鬧?”

“能不熱鬧嗎?滿京城怕都知道今日是她生日了,我在內閣就聽人抱怨說,隻怕以後宮裏都不過正月十五,隻過正月二十一了。”

許青珩在賈璉耳邊說道:“如此,你不替你那紅粉佳人擔心?”

賈璉拿著手將許青珩耳邊碎發撩起來,笑說道:“我可沒什麽紅粉佳人。”在許青珩耳朵上親了一下,忽然又咳嗽了兩聲。

許青珩忙給他順著後背,見他氣息平和了一些,又因計家來人要去見,就對來傳話的鴛鴦說:“管是誰來,打發了他走。”等鴛鴦走了,就靜靜地躺在賈璉懷中一動不動,好半天問他:“若房妃果然是為你病了一場,你可會為之動容?”

賈璉笑說道:“這大抵是她眼中契約的一步,為之動容倒不至於,卻也會堅持契約。”

“呸,我就輸在身子骨結實上,大年三十晚上吹了一夜風,也不見有個頭疼腦熱。”

“身子骨結實才有福氣。”賈璉笑說道,見許青珩還要說話,就捂住她的嘴,“安靜地陪著我躺一會子。”

許青珩眼睛眨了一眨,就不動彈了。

雖不言語,但賈璉很是體貼地叫許青珩在後樓上留了一夜,到天亮時,許青珩要處置府裏的家務事,就留下賈璉一人睡著。

將近午時,許青珩親自捧了粳米粥上了樓來,推醒賈璉,服‘侍’他洗漱後,見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粥,這才說:“薛大‘奶’‘奶’來了,正在老太太那眉飛‘色’舞地說賢德妃生辰怎樣熱鬧呢。”

賈璉握著銀湯匙,盯著裏頭晶瑩的米粒望了一望,笑說道:“她可是宜將剩勇追窮寇,她家娘娘風光無二,她還緊趕著落井下石。”

“怎麽回事?”許青珩問。

賈璉咳嗽兩聲,就端了清水來喝,“昨天恰瞧見房妃領著皇長孫從大明宮裏出來,怕薛大‘奶’‘奶’來,說的就是這樣的事。”

許青珩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麽?”

許青珩搖著頭說道:“笑你被兩個紅粉知己夾擊,左右為難呢。”

“仔細叫蟠兒聽了去。”賈璉嗤了一聲,就裹著件銀狐大襖,趁著日頭正好向外頭走動,先還叫許青珩陪著,隨後聽說後頭賈赦生事,就叫許青珩的去瞧著。

果然正在院子裏遛彎,就見王熙鳳疊著手笑‘吟’‘吟’地在拐角梅‘花’樹下站著。

“璉二爺好‘精’神。”王熙鳳笑說著,就向賈璉這邊走來。

賈璉微微咳嗽兩聲,就扶著身邊桃‘花’樹看她,“大‘奶’‘奶’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麽事?”

王熙鳳笑道:“自然是好事了,昨兒個賢德妃賞賜下許多東西,我們家用不上,這不,一大早,我就巴巴地給你們府上送來了。”

“是什麽?”賈璉問。

王熙鳳笑說道:“自然都是好東西。”見賈璉咳嗽兩聲後,麵泛桃‘花’,就歎道:“你也該好生保養身子。”於是反客為主地請賈璉向‘花’棚裏頭坐,待他坐下後,就說道:“昨晚上宮裏那排場你沒瞧見,宴席擺了幾十桌,各家王公伯爵都派了人去。煙‘花’放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才了。”

“說要緊的事吧。”賈璉催促一聲。

王熙鳳眼皮子一跳,隨後笑說道:“你不知,皇後不在,又沒了貴妃娘娘。宮裏頭‘亂’得不成樣子呢,尤其是房娘娘,年前不顧龍體安危,以病體接近今上,就被太後罰了閉‘門’思過;誰知出了十五,她越發張狂了。賢德妃生辰,她有意砸了琉璃燈不說,還敢往大明宮裏闖;還敢叫皇長孫拿了朱筆在奏章上胡描‘亂’畫。據說還很不自重地叫皇長孫喊她‘奶’‘奶’。”

賈璉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她計較?”

“有道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後宮總要尋個穩妥人掌管才好。”王熙鳳含笑說。

“我病在家裏,有什麽能用得上我的?”賈璉又直截了當地問。

“我就愛聽你說痛快話!”王熙鳳笑了一笑,“林姑父雖不在了,但蘭台寺裏的大夫們,多少要給你一些薄麵,不如,你請人上折子說一說此事?”

“後宮的事,該叫宮裏頭的人說,叫外頭的爺們摻和,算是什麽事?”賈璉笑道。

王熙鳳柳眉一掃,“你這是不答應了?”

賈璉笑了笑,說道:“我想答應,也難出一次‘門’,莫忘了,珠大哥就是逞能出去,才年輕輕就沒了。”

賈璉用這話堵著王熙鳳的嘴,王熙鳳思量再三,又不肯得罪了他,於是訕笑了一聲,絮叨些旁的事,就告辭向外去。

恰遇上賈芸求娶紅‘玉’,王熙鳳點頭應允了,依舊上了她的八寶車,在車上不免怨懟賈璉不肯拔刀相助,於是就對帶路的小廝說:“向神武將軍家尋大爺去。”

“是。”

馬車離了榮國府,又轉著軲轆向馮紫英家裏去。

恰將薛蟠堵住在前院客房裏,王熙鳳袖著手將這客房裏樸素擺設望了一望,就問一副事不關己神‘色’的薛蟠,“你肯不肯叫你那好兄弟幫幫忙?”

薛蟠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擺‘弄’一個鼻煙壺,喪聲喪氣地說道:“他原本就不肯叫寶釵進宮,也不愛惹那些事,又麻煩他做什麽?”

“是妹妹要緊,還是兄弟要緊?”王熙鳳‘逼’問了一句,“莫忘了妹妹那孩子是怎樣生下來的,他能知道宮裏的消息,會是沒能耐的?”

“既然知道妹妹那孩子是怎樣生下來的,難道不該感‘激’房娘娘麽?連兩個貴妃都沒保住孩子,人家替妹妹保住孩子,就算是救命恩人了。”

“什麽救命恩人,誰知道她藏了什麽心思。九皇子就在她宮裏頭,她引著皇上跟皇長孫玩,提都不提一句九皇子,這是做給誰看呢?”

薛蟠隻覺薛寶釵此時風光無二,不該主動挑事,於是甕聲甕氣地不肯答應。

“沒種,難怪連家都不敢回!”王熙鳳冷笑了一聲,當即又起身向外去,思忖著凡事種種,都需要她自己來做了,於是回了家中,就打發人向各禦史家送禮,又買了些院子丫頭贈給宮裏有頭有臉的太監,又向各家太妃請安時,將房文慧沒上沒下的舉動說了一說。

果然有願意為賢德妃自告奮勇的,立時向太後向皇帝上了勸諫的折子。

於是二月裏,先是太後罰了房文慧閉‘門’思過,隨後就在三月裏,領著房文慧、皇長孫向五台山禮佛去了。

雖不知太後領著皇長孫同去是個什麽緣故,但王熙鳳隻道這事是她一番籌謀的緣故,於是待太後、房文慧離了京,就又打發人好生酬謝了拔刀相助的人等,待逢十五進宮請安時,就含笑站在邊上看薛寶釵教九皇子玩旗子。

“這事千萬不能有了差錯。”王熙鳳叮囑道。

先前王熙鳳轄製薛蟠,薛寶釵覺得她十分可憎,此時見識到王熙鳳的能耐,就也不覺她轄製薛蟠有何不妥,因說道:“計惠妃推辭不肯照管後宮,太後又不在,這些事隻能推到我身上,如今也隻有偶爾閑暇了,能教導他一二了。”

“正所謂能者多勞——再者說,跟主上回話的時候,也能叫主上多瞧瞧九皇子。”王熙鳳笑說道。

薛寶釵搖頭說道:“有道是隔輩親,主上見了皇長孫笑得合不攏嘴,見了皇子,就冷著臉不敢玩笑。”蹙著眉頭,待要提起一事來,忽然就聽鶯兒來說:“太上皇龍體欠安,已經請了太醫,如今皇上已經向偏宮去了,娘娘是不是也要去瞧一瞧?”

薛寶釵不曾遇上這事,於是問鶯兒:“先前計、房二妃是如何處置的?”

鶯兒說道:“先前太後也在,她們都是隨著太後去探望太上皇。”

薛寶釵聞言,就覺不該緊跟著皇上去探望。

王熙鳳卻忍不住慫恿著說:“娘娘快去吧,有人敢跟皇上自稱爺爺‘奶’‘奶’一對,難道娘娘就沒膽量與皇上夫唱‘婦’隨?”

薛寶釵心知王熙鳳是要她代了皇後之責,沉‘吟’一番,待不肯出那風頭,又覺既然到了這份上,也不該退讓,於是說道:“嫂子自己回了吧。”於是就領著鶯兒等人向偏宮裏去,走在路上,又請人邀請計惠妃同去,見計惠妃推辭不肯,就又獨自向偏宮去。

進了偏宮,薛寶釵察覺此處宮人個個屏氣斂息,暗道莫非太上皇有個什麽急症不成?又領著鶯兒向太上皇寢宮去,待進去了,望見太上皇躺在‘床’上,皇帝木著臉坐在椅子上,幾個太醫正小心翼翼地給太上皇把脈。

“賢德妃怎麽來了?”水沐問道。

薛寶釵請安後,擔憂地說道:“因聽說太上皇欠安,是以特來探望。也來請示主上,是否將太後追回來?”

“不必。”水沐含笑望著‘床’上的太上皇。

薛寶釵頭皮一麻,忽然後悔聽了王熙鳳的話向這邊來了,果然那幾個太醫把完了脈,就逃也似的向外去。

薛寶釵忽然聽見外頭腳步聲,忙攙扶著鶯兒向外看,卻見青天白日裏,這偏宮莫名其妙地多了許多‘侍’衛。

“娘娘——”鶯兒嚇得臉‘色’煞白。

薛寶釵也是麵無血‘色’,偏又想起該護駕,於是忙護在水沐前頭。

水沐將她輕輕地推開,對著‘床’上的太上皇笑說道:“父皇就隻剩下這麽些人了?”

太上皇見皇帝這樣鎮定從容,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兵不在多,在於‘精’。”

水沐掩麵笑了一笑,心道太上皇這是垂死掙紮呢。

太上皇冷笑道:“你笑什麽?”又將眼睛往薛寶釵身上一瞥,“今日,朕令你禪位給九皇子,你肯還是不肯?”說完,一拍手,就見幾個人手裏拿著長槍衝了進來。

“主上。”薛寶釵不料太上皇將這事扯到九皇子身上,登時嚇得臉‘色’慘白。

“不說要禪位給八皇子嗎?怎麽又忽然改成了九皇子?”水沐冷笑著說。

“你知道!”太上皇虎軀一震,“是誰通風報信?”須臾,又說:“你莫虛張聲勢,宮外頭八皇子外祖家已經……”

“他家早將所有話都說給朕聽了。”水沐接著說。

太上皇怔怔地一笑,擺了擺手,叫拿著長槍的‘侍’衛退了出去,好似沒有方才那一出一樣,笑說道:“快派了人送我向五台山去吧,你母後在那等著呢。”

薛寶釵心道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水沐笑說道:“多謝父皇提醒,兒臣已經知道忠順王府還藏有許多親信,日後定會小心謹慎行事。”

太上皇點了點頭,於是就叫水沐攙扶著他向外去,等著常升再來攙扶他,就上了轎子。

薛寶釵臉上慢慢有了血‘色’,不免狐疑地向水沐看來。

水沐瞅了她一眼,笑說道:“太上皇恨不得忠順王爺早死,是以唱了這出引蛇出‘洞’的戲,明著告訴忠順王他要‘逼’著朕禪位,暗中卻是引著忠順王調動人馬。”

薛寶釵不料水沐說給她聽,心道妃嬪不得擅議前朝政史,於是裝作不明白。

水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免想果然有膽量殺魚的走了,剩下的都是賢惠人了,於是一笑,就出了這偏宮,送了太上皇一路,又令戴權暗中叮囑賈璉看牢了忠順王爺。

且說薛寶釵在太上皇這受了驚嚇,待回了宮就平複了心情,雖要掌管後宮諸事,但她樣樣事依著先例來,處處不肯破例,又樂意借著王熙鳳送來的錢財做個好人。

於是掌管後宮不過數月,後宮眾人就沒有說她不好的。不但宮內,宮外她也但求事事周全,五月裏,榮國府迎‘春’、寶郡王府探‘春’雙雙添下男丁,於是她從宮裏賞賜下去,又叫王熙鳳親自向那兩府上道賀;八月初三,賈母生辰,又有禮物賞賜下來。

待到八月十六那一日,九皇子周歲時,一大早進宮的薛姨媽、王熙鳳,就幫著薛寶釵照料九皇子。

到了吉時,雖因太後、太上皇不在,有些許缺憾,但毓秀宮裏來了幾十位誥命。

就連嫌少出‘門’的賈母,也隨著許青珩過來瞧熱鬧。

一道簾子隔開,簾子後的‘女’眷們將眼睛全盯在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身上;簾子前,水沐領著一眾水家親王、郡王,也將眼睛放在九皇子身上。

隻見那穿著紅衣的小兒在布置得叫人眼‘花’繚‘亂’的桌上緩緩地爬著,手上將鑲嵌著珠‘玉’的寶劍‘摸’一‘摸’放下了,又將書本子拿在手裏翻了一翻,最後忽然抱起一隻西洋帆船,將帆船放在懷中後,就拔了船上旗幟,嘴裏呀呀地叫著,就扭頭向簾子後揮舞旗幟。

“哎呦,這算抓了個什麽?”西寧郡王疑‘惑’地問。

眾人紛紛在心裏想著吉祥話,忽然就見戴權連滾帶爬地進來說道:“主上,南安老王爺、馮老將軍旗開得勝!”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笑說道:“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北靜王、寶郡王含笑不語,忠順王爺因太上皇去了五台山,也不敢輕舉妄動說話。

於是乎,南安郡王、西寧郡王紛紛開口說道:“好兆頭,好兆頭!”

水沐笑了一笑,開口說了一個賞字,就親自抱著九皇子,領著群臣向禦‘花’園宴樂。

薛寶釵在簾子後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聽著後宮妃嬪並各家太妃、王妃拍馬聲,含笑應付了,心知這是賈璉功勞,於是有意親切地陪著賈母、許青珩說話。

賈母看了一會子,就覺疲乏,不好擅自告退,隻能勉力支撐著,過了午時,就叫許青珩陪著她回榮國府。

許青珩回了家,見柳湘蓮向神機營去了、賈璉又去了戶部,於是就向迎‘春’房裏去,坐在迎‘春’‘床’上將那額頭上還長著些許容貌的哥兒抱在懷中,笑說道:“咱們源哥兒將來抓周,萬萬不能使那些鬼心思,不然,抓了也沒意思。”

迎‘春’隻用帕子裹著頭發,身上穿著件杏‘色’褙子,伸手掖了掖孩子包被,笑說道:“一個‘毛’孩子,能用什麽心思?”

許青珩笑說道:“你要是去了,就明白了,九皇子抓了東西就回頭找他母妃,這裏頭還能沒有鬼?”抱了一抱,待聽說賈璉回來了,於是就抱著孩子向外去,在角‘門’上等了一等,果然見賈璉像早前一樣慢吞吞地進來。

“怎麽那麽遲才回來?”許青珩問道。

賈璉笑說道:“遇上好事了。”

“什麽好事?”

“因提前半年就說叫我進戶部,多虧了北靜王、老尚書還有幾位兄弟奔走,如今一進戶部,就掌管山西清吏司,這樣的好事,旁人不知要求多少年呢。”賈璉走近了,輕輕咳嗽一聲,就從許青珩懷中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手中輕輕搖了一搖,“跟隻猴子一樣。”又塞回許青珩手上。

“仔細叫迎‘春’聽見了。”許青珩抱著孩子不撒手,緊跟著賈璉進了後樓,看他翻看書架上的帖子,就說道:“九皇子那事,跟你可有關係?”

“沒關係。”

“當真?他們家哪有那麽大的能耐,說來好事,就來好事?”許青珩輕哼一聲,見源哥兒睜眼看她,就‘弄’出嘖嘖聲引逗他。

“他們家的有沒有能耐,我哪裏知道?”賈璉嗤笑一聲,又坐在書桌邊拿著算盤將賬目算了一通。因先前耽擱了一些功夫,有許多賬目沒算明白,於是這一算就到了天黑,待次日從戶部回來了,回了家依舊陪著哄孩子的許青珩算賬。

正算賬,忽然就見鴛鴦進來說道:“二爺,薛家大喜,方才戴公公親自向薛家宣旨,賢德妃如今是賢德貴妃了。”

“喲,這麽快?”許青珩事不關己地說了一句,將臉頰在懷中源哥兒臉上貼了一貼,見他粉嫩的小嘴咕噥著,似乎是餓了,就叫五兒給迎‘春’抱回去。

賈璉也沒事人一樣地說:“趕不上修建省親別院的熱鬧嘍。”

鴛鴦笑說道:“你們別隻說這些,趕緊說一說,要送什麽去道賀?”

賈璉思量一番,就說道:“瞧著旁人家送了什麽,就也送了東西過去。”又想著王熙鳳要“道謝”,興許又會給榮國府送了東西來,就說,“薛家要送什麽東西來,隻管收下。”

“哎。”鴛鴦答應著,才要向外去,忽然想起一事來,就又問:“隔壁胡家哥兒中了頭幾名,又要送什麽去道賀?”

“依著老規矩吧。”許青珩將手撐著書案上說。

鴛鴦又答應著,就去了,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回來,果然帶回來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說道:“薛大‘奶’‘奶’說,多謝璉二爺指點,日後還望璉二爺不吝賜教。”

許青珩正坐在賈璉身邊寫字,瞧見那麽些銀兩,就笑說道:“當真是買賣人,有借有還的。”數了一數,就對鴛鴦說,“送去叫迎‘春’給源哥兒收著吧。”

鴛鴦答應著,又問:“薛家擺宴席,二位去不去?”

“不去。”許青珩說。

賈璉略想了一想,就說道:“備下轎子,我隨後就去。”

“哎。”鴛鴦答應著就去了。

許青珩詫異地說道:“怎麽又要去了呢?”

“去瞧瞧什麽叫做烈火烹油、鮮‘花’著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