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

第207章 神瑛侍者

“好二哥,親二哥!”陳也俊又喊了兩聲。-..-

賈璉瞅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麽能耐,都使出來吧。”

陳也俊忽然頹喪地坐在地上,嘟嚷道:“不愧是二哥,到如今這地步了,還麵不改‘色’,還能叫王爺斥責我用刑過重。二哥,王爺叫你寫信給馮紫英、柳湘蓮,給寧家、黎家的老爺,二哥,你就聽了王爺的話吧。”

賈璉躺在蒲團上一言不發,忽然聲音飄忽地說道:“不如你去……”

“去什麽?”陳也俊忙問道。

“去勸說馮紫英、柳湘蓮投奔過來。”賈璉笑了。

“二哥胡說什麽!”

“他們不知道你做了叛徒。”

陳也俊忙慌張地去堵賈璉的嘴,又看忠順王府的長史官已經去向忠順王爺傳話,登時顧不得賈璉,忙去追趕阻攔那長史官,不想已經遲了,待到了忠順王爺跟前,就見忠順王爺說道:“皇帝既然能派了賈璉過來,本王也能派了你去。先前馮紫英、薛蟠與你同謀,可見十分信賴你呢,你且去跟他們傳話,好生勸說他們莫助紂為虐——若勸說不了他們,就將琪官給本王帶回來。”

“王爺——”

“還不快去。”忠順王爺冷聲道。

陳也俊聽了,趕緊地就向外頭去,忽然想起抱琴、豆兒還留在京城,心道不管怎樣,且將他們帶出來,於是拐著彎又進了靈堂裏,見賈璉還跟先前一樣趴在蒲團上,就問道:“璉二哥,我要去見紫英、湘蓮,不知你有什麽話,要傳給他們聽?”

賈璉心知後半夜還不知南安郡王要過來怎樣折騰,於是並不理會陳也俊,眯著眼睛閉目養神,隻等著應付後半夜過來的南安郡王。

“哼。”陳也俊隻當賈璉是傲慢,冷哼一聲,就隨著忠順王府的人去了。

賈璉靜靜地躺在蒲團上,聆聽著內外的動靜,冥冥中,仿佛聽見了外頭的金戈鐵馬聲,醒來,又覺耳邊寂靜無聲。再次昏睡過去,夢中不覺夢見王熙鳳一隻腳踩在‘門’檻上嘲諷說:“璉二爺,你也有今天。”忽然又仿佛見著許青珩抱著源哥兒站在桃樹下笑道:“你不回來,這桃樹這屋子,就全歸源哥兒了。”

“夢見什麽了?“忽然有人問。

賈璉睜開眼睛,先瞧著立著自己不遠處搖曳的燭火,隨後就見燭火後,一隻大大的繡‘花’鞋上兩枚珍珠閃爍著‘迷’‘蒙’的光輝。

“醒了?“那人說著,就將賈璉攙扶起來,將他扶著背靠著棺材坐著,就端了一碗清水喂到他嘴邊。

賈璉眼睫‘毛’微微顫動,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隻瞧著麵前一人身著紅裝梳著發髻笑‘吟’‘吟’地看著他,倘若不是那人身形高大,兩肩甚寬,當真像是個俊俏‘女’子一樣。

“王爺……“賈璉笑了一下。

“認出我了?”南安郡王笑道,“虧得我三番兩次提醒你,你偏偏不肯來找我。“見賈璉疑‘惑’,就說道:”你祖母生辰,我托著粵海將軍送去的琉璃屏,你沒仔細瞧嗎?上頭的人做什麽,你沒仔細看?“見賈璉茫然不知,又說道,”你當初從金陵回來,我設計在平安州給你‘弄’了個巧宗,要引著你過去,你沒去,偏生那多事的賈珍打發個人過去了。“見賈璉依舊茫然,就歎道,“也罷,你跟姓許的‘女’人口口聲聲一輩子,唯獨忘了我的一輩子。”

“平安州——”賈璉眯著眼沉‘吟’起來,病中將眼前的事與書中的事‘弄’‘混’淆了,就問,“你要陷害我家老爺一樁‘私’‘交’外官的罪名?”

“你也太小瞧我了。”南安郡王拿著帕子沾著茶水,將賈璉的臉仔細擦幹淨,就與賈璉並肩在棺材邊坐著,將頭輕輕地抵在他肩膀上。

“平安州——”賈璉念叨著這三個,“有一樁機密的大事要辦……”

“你終於想起來了?因你不來,已經辦不得了。”南安郡王輕歎著說道。

賈璉忽然笑了起來,心道他一心攛掇著忠順王爺謀反,不想原本他就有一隻腳踩在謀反的事裏。

“你去了平安州該多好?這會子咱們都留在平安州裏,哪裏不比現在肆意?”

賈璉想起平安州盜賊四起,書中若不是柳湘蓮相助,薛蟠也要遭了罪,就說道:“平安州不平安,那裏的盜賊,也是王爺的人嗎?“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偏你這東風不來。“南安郡王歎息著,又問:”東安郡王那樣醜陋的男人,你看上他哪裏了?“

“她是‘女’人。“

南安郡王嗤笑了一聲,忽然站了起來,將兩隻繡滿‘花’朵的袖子綻開給賈璉看,“兵荒馬‘亂’,好容易買來的。”

賈璉含笑看他,“這會子再去平安州,還來得及嗎?“又想那衣裳雖好卻顯得小了一些。

“來不及了。”南安郡王黯然地說道,又看賈璉昏昏沉沉,就說道:“怕過了明兒個,你又要病倒不省人事。來,你我就當做是在平安州,且喝了這一杯合巹酒。”於是就向前頭擺著的貢品走去,須臾端了兩杯清酒過來,將一杯遞到賈璉手上。

賈璉接了酒杯,向那清澈的酒水看了一眼,又見南安郡王來挽住他的手臂,就對他一笑,將那杯酒水一飲而盡,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須臾又忍了下來。

南安郡王用帕子遮住嘴咳嗽兩聲,歪著頭笑道:“你好生保養身子,吃過了我的合巹酒,還要跟我妹妹拜堂呢。”見賈璉一直笑‘吟’‘吟’的,忽然又惱怒地說道:“不許笑。”待見賈璉果然不笑了,拿著手向他眼睛上‘摸’了一‘摸’,歎息地說道:“你招惹了我,負了我,死在我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說罷,便又慢慢地向外走去。

賈璉輕輕地咳嗽兩聲,支撐著棺材站了起來,兩隻手按在棺材上,就慢吞吞地依舊向蒲團上坐著,一邊在火盆裏燒著紙,一邊忽然又想起紅樓之夢中的大神來,於是默默地念叨著:“警幻姐姐保佑我升官發財。“

一連念叨了百來次,便十分疲乏地昏睡過去。

次日醒來,被人灌了米湯,賈璉依舊在這靈堂裏守著。

又渾渾噩噩地不知過了多少日,忽然忠順王府長史官叫人抬了桌椅,拿了紙墨筆硯過來,對他說道:“璉二爺,王爺叫你寫信給北靜王、馮紫英、柳湘蓮,勸說他們速速投降。”唯恐賈璉不肯,又說道,“璉二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知道了。”賈璉答應著,就坐在椅子上,提筆給北靜王、馮紫英、柳湘蓮各自寫下書信來。

忠順王府長史官見他那樣輕易地就寫了書信,又唯恐他在信裏做手腳,又說:“你勸說璉二‘奶’‘奶’給許家老爺們寫信吧。”

“知道了。“賈璉答應著,就叫個小太監攙扶著去找許青珩,望見許青珩正修改一件嫁衣,認出那嫁衣是先前南安郡王穿過的,心裏猜著南安郡王隻怕又來為難她了,於是‘摸’著椅子坐下,就說道:”給老太爺、老爺寫信吧,叫他們掂量著辦。“

“哎。“許青珩放下針線,忙去打量幾日不見的賈璉,看他臉‘色’蒼白,就如魂魄已經飛天隻剩下軀殼一般,心裏不禁擔憂起來,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見他額頭冰涼,苦笑道:”果然你要死在我前頭了,也好,不然叫我死了,你不掉眼淚,豈不是要叫人笑話我了?“說著話,就提筆寫下滿滿的簪‘花’小楷。

待寫過了信,許青珩才要再跟賈璉說上兩句,就見南安郡王過來說:“誰將我妹夫領到這邊來的?快將他帶走。“說罷,挑釁地看了許青珩一眼。

賈璉安撫地看著她,便又隨著南安郡王去了,依舊是在漫天白幡飛舞的靈堂裏,靜靜地聽著南安郡王抱怨賈璉害得他棋差一招,漸漸地,他覺察到南安郡王的話越來越多,小半個月後,已經是與賈璉無話不說了。

至此,賈璉也就獲悉了所有前緣,終於確定,先前種種,並非王熙鳳一廂情願,原來真的曾經青梅竹馬過。一日,見南安郡王拖著陳也俊來,就笑說道:“忠順王爺要兵敗了嗎?“

南安郡王笑說道:“那日是這廝對你用刑?”

“二哥,好二哥。”陳也俊慌張地喊了兩聲,不解怎地南安郡王忽然要替賈璉報仇了。

“你辦事不利?“賈璉問。

陳也俊忙落淚地說道:“京城這會子各處戒嚴,我哪進得去?要見紫英、湘蓮,比登天還難。”忽覺一柄劍擱在他脖頸上,登時又連聲地喊著二哥求饒。

“放過他吧,王爺一身布衣,莫非是要逃了?”賈璉笑問道。

“多謝二哥……”陳也俊忙道謝,忽覺身上一疼,捂住肚子一瞧,就見一柄劍從他身後穿過。

“走,去平安州。”南安郡王將劍‘抽’了出來,伸手將賈璉抓了起來。

“青珩——”賈璉念叨了一聲。

“待我殺了那‘女’人再走。”南安郡王發狠地說道。

“罷了,都已經寫了休書了,咱們走吧。”賈璉輕笑道。

南安郡王冷笑一聲,當即拉著賈璉向外去。

賈璉瞧見隻有十幾個‘侍’衛跟隨,暗道忠順王爺果然是兵敗如山倒嗎?被放上馬後,就依稀聽見外頭的馬蹄砸在石板路上的聲音,正待要走,忽然又見忠順王爺狼狽地提著劍與洪和隆擋在前路上。

“將賈璉‘交’出來,叫本王要將他碎屍萬段。“忠順王爺冷笑著說。

賈璉從馬上滑下來,笑看了忠順王爺一眼。

“快將姓許的‘女’人拉來,本王要叫他親眼瞧見本王送那‘女’人下地府。”忠順王爺又冷笑一聲。

賈璉站在馬邊,就笑說道:“王爺何必為難‘女’人?”

忠順王爺冷笑著說道:“賈璉,你給本王的名冊,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莫非這就是你的後招?能將本王‘逼’到如今這地步,叫本王腹背受敵,你也算是個能人了。”

賈璉將手按在馬上,忽然見洪二老爺跑到他身邊來,緊緊地將他護在懷中。

“老二,快過來。”洪和隆焦急地喊了一聲。

忠順王爺不耐煩地說道:“還沒將那‘女’人領來?“

“回王爺,陳也俊跑到那‘女’人房裏,將那‘女’人殺了。”忽然,長史官過來說道。

忠順王爺冷笑著說道:“賈璉,你老婆沒了。”

賈璉怔怔地呆住,回頭問南安郡王:“你沒將陳也俊‘弄’死?“

南安郡王卻忽然伸出手指來向賈璉臉上點去,隨後望著手指上的水痕,慢慢地領著部下向後一步步退去。

賈璉伸手向自己臉上‘摸’去,見竟不知何時已經落下淚來,見掉了眼淚,登時便又笑了起來。

“瘋瘋癲癲!“忠順王爺冷笑一聲,揮舞著劍就向賈璉砍來。

“王爺,不可傷了我二弟。“洪和隆忙擋在忠順王爺跟前。

“王爺,北靜王領著人過來了,王爺快走。“長史官又著急地說道。

洪和隆聞言,拉扯了兩下洪二老爺,見他不肯走,跺了跺腳,就用力托著忠順王爺上馬,帶著忠順王爺就向城外殺去。

“北靜王——“南安郡王念叨了一聲,忽然一笑,“好,陳也俊既然殺了姓許的‘女’人,我就殺了北靜王給你看!左右陳也俊說那北靜王待你很是不同,隻怕你們之間也不幹淨。”

“他是我妹夫。”

“你也是我妹夫。“

賈璉蹙了蹙眉,見洪二老爺還擋在他身邊,就說道:“去找個有吃的地方吃飯去吧。”

聽見一個吃字,洪二老爺眼前一亮,立時就向東街跑去。

南安郡王冷笑一聲,又揮手令部下將賈璉拖回靈堂內,叫人給他換上大紅的衣裳‘胸’前給他掛上紅‘花’,點了兩朱蠟燭,令部下向城外殺去,就靜靜埋伏在棺材後。

“你何必呢?”賈璉輕聲問,隻聽著外頭的廝殺聲越來越近了。

南安郡王收斂著呼吸聲,輕聲說道:“我已經是將死之人,多拉著一個人做墊背,我死得才舒坦。這都怪你,誰叫你不肯去平安州?”

又是平安州……賈璉在心裏歎息一聲,有氣無力地坐在靈堂前,忽然聽見外頭腳步聲傳來,於是向外看去,先瞧見了北靜王府的兵馬,聽有人連聲喊著“璉二爺在這“,就心知北靜王要過來了,果然,再抬頭,就見北靜王一身戎裝地大步走了進來。

“找了你好久。“北靜王說。

“小心。“賈璉喊了一聲。

水溶一怔,忽然見棺材後殺出一人,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出劍來,認出是南安郡王,冷笑著問道:“你還不束手就擒?老王爺有你這樣的兒子,一輩子的英名全毀了。”

南安郡王冷笑一聲,“還敢提我父王?”作勢要向賈璉砍去,見水溶出手相救,就冷笑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於是伸手抓了賈璉在身前做擋箭牌,見北靜王唯恐傷到賈璉連連後退,不禁冷笑連連,暗道果然叫他猜中了,瞅見北靜王躲閃中‘露’出破綻,就提著劍一劍刺了過去,誰知手上抓著賈璉奮力一‘挺’,橫著滾到劍上。

“你——“南安郡王不料賈璉竟會舍身去救北靜王,登時將劍向後撤去,見北靜王抱住賈璉,又見還有官兵過來,就忙提著劍向外奔去。

“你這是何苦?“水溶忙抱著賈璉跪在地上,見他腹上劃開一道傷痕,血如泉湧,待要去查看深淺,又怕碰到傷處,舉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說好了,背……黑鍋……你來,送死……,我去………“賈璉含笑說著,忽然想起許青珩沒了,不禁落寞起來,心想他賭贏了活過來又怎樣?依舊要應付著娶續弦,還要一麵費功夫對續弦情深似海一麵叫旁人知道他沒忘了許青珩,活著,太麻煩……想著就慢慢地閉上眼睛。

“二爺!二爺!”忽然有‘女’人奔過來呼喊。

賈璉‘精’神一振,向那看去,果然瞧見是許青珩,“……沒死?”

許青珩拉著一個人過來,將那個人丟在地上,哭道:“陳姐夫去救我,他跟長史官說已經將我殺了,叫我裝死。”哭著,就走到賈璉身邊,看他受傷,跪在一旁,就摟著他的頭痛哭起來。

賈璉餘光掃見陳也俊。

陳也俊捂著傷口,哆哆嗦嗦地說道:“二哥答應過的,要跟先前一樣待我。我救了嫂子,我立了功。”

賈璉笑著眨了眨眼睛,須臾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這會子醒來的時候,賈璉閉著眼睛,就聽見一陣陣清晰的呼吸聲,那呼吸聲中夾雜著偶爾的鼾聲。

“青珩——”賈璉膩煩地醒來,向邊上一推,誰知‘腿’上就挨了一腳,睜開眼,就見邊上躺著的不是許青珩,卻是酣睡中緊緊依偎著他的源哥兒。

賈璉蹙眉。

“才醒來,就生氣?”許青珩在‘床’邊笑著說道。

賈璉望了她一眼,見她穿著件水藍褙子坐在‘床’邊做針線,看那針線,似乎是一件小兒的‘褲’子;再看她鬢發間,幾縷銀絲,已經再遮不住。;眼角處,言笑時,也有淺淡如漣漪般的細紋‘露’出來。

五兒過來端了一碗水喂給賈璉喝。

賈璉因源哥兒的呼吸聲睡不著,就靠著枕頭躺在‘床’上,再三打量許青珩,見她麵容平靜,就問:“什麽時候了?“

“你這一病就是大半年。“許青珩整理著絲線。

“南安郡王……“

“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倒是忠順王爺、洪和隆被生擒了。還有,”許青珩頭向‘門’外一點,“洪二老爺還跟著你呢。”

賈璉咳嗽一聲,又問:“我的官……”

“才醒來就想著做官?放心,病好了,還去戶部做你的‘侍’郎去。”許青珩笑說道,又指著外頭說:“外頭‘亂’著呢,各地的老爺換了一茬又一茬,主上加開恩科,求賢若渴呢。”

“五皇子……”賈璉又想起一事。

“你是問寶郡王?他還做粵海將軍呢,可惜房王妃執意要投奔他去,半路上就病沒了;蟠兒如今還留在南邊,主上又加封他為鎮海總製,因馮老將軍年紀大了,叫紫英頂替了他。至於陳姐夫,北靜王也沒向上頭說他,他依舊躲在家裏逍遙自在呢。他在官運上不怎樣,偏生命大,一劍穿過,休養一兩月,又跟沒事人一樣。”許青珩說著話,忽然想起一事來,就問:“你先前跟北靜王說了什麽?”

“什麽?”賈璉疑‘惑’地問。

許青珩笑說道:“你病著,北靜王來府上跟老太太商議著迎娶林妹妹的事,順便來見你,聽你嘴裏含含糊糊地說什麽赤霞宮什麽媧皇什麽警幻姐姐,我們不曾聽清楚,源哥兒聽見了,他就跟北靜王說你是被媧皇選中補天的巨石因瞧不起神瑛‘侍’者在昌明隆盛之邦走一遭,卻隻流連兒‘女’‘私’情,於是求警幻仙子叫你下凡,保佑你升官發財,也叫神瑛‘侍’者學著如何享用人間繁華;我們聽了都是一笑,源哥兒調皮,又問你警幻仙子長什麽樣子,你就說嫋娜纖巧像是林妹妹,溫柔平和又像是宮裏的賢德貴妃。這會子清虛觀邊上,就有一座赤霞宮警幻娘娘廟,裏頭供著神像,各路要求升官發財的,都向警幻娘娘宮去,隻怕財神、魁星的活計,都叫警幻娘娘搶去了。”

賈璉聞言,隻覺病中的話當不得真,又想著掌管風月的警幻仙子成了主宰升官發財的神靈,就不禁笑了一聲。

忽然見他一聲笑驚動了源哥兒,源哥兒翻身就將他大半個膀子壓住。

許青珩忙在源哥兒後背上拍了一拍,見他安生睡下了,這才放心。

“他沒有爹娘嗎?”賈璉心裏不喜,暗道七歲不同‘床’,源哥兒多大的人了。仔細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連源哥兒生辰也不記得。

“小聲些,別吵醒了他,昨晚上淘到半夜,今早上跟你說了好半天話才睡著。”

“我什麽時候……”賈璉忽然想起定是自己‘迷’糊時說的夢話,瞅了許青珩一眼,心道如今他就成了源哥兒的大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