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銀鏡
殷元笑著看了看李恪道:“來吧，嚐一嚐點心。沒想到長安還有這樣的點心，藕粉放的恰到好處啊。”
李恪歎了一口氣，拿過一塊點心道:“世上沒有不露風的牆啊！”
殷元道:“但是世上對任何人、任何事的評價都可能是兩個極端，所以就看信哪種了。”
李恪點了點頭，他明白殷元的意思。要是事後楊譽敢亂說的話，以楊譽的風評很難有人相信，而且還會有人認為是楊譽故意給殷元潑髒水。
殷元這件事做得隻怕是大快人心，朝中估計沒有多少人喜歡楊譽，所以也沒什麽人會幫他。楊譽之所以被氣暈，大概也是他很清楚，自己樹敵太多，根本沒有人會幫自己。就算三司的官員知道這件事另有真相恐怕也不會費勁去查，畢竟他們又不是誣陷楊譽之人，隻不過按正常辦理罷了，也許膽子大的還敢推波助瀾。
李恪咬著一塊點心，突然眼睛往屏風一側看了看道:“啊！”
殷元回頭看了一眼，立馬拉了一把李恪，飛快的出門離開了。
出門之後，殷元從衣服裏麵掏出一塊點心來道:“見鬼，怎麽是這個女人？”
李恪道:“熟人豈不是更好，你跑什麽？”
殷元道:“因為是熟人，所以就不能見麵，見了麵就說不清楚了。我本來想事後嚇唬嚇唬，估計一般女子也不敢亂說，可若是你我的熟人，那最好別見，不然的話豈不是成了我們勾結，賊喊捉賊了。”
李恪一愣道:“那怎麽辦，我們和她認識，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知道。”
殷元道:“所以這個女人很聰明，我估計她是故意讓你看到的，畢竟他那個角度，趴在地上的那群人可是看不到的。”
李恪苦笑道:“世上怎麽這麽多的聰明人，我以前真是井底之蛙不成？”
殷元道:“玩弄陰謀，一些小聰明而已。你有的才能是有大用的，可不是玩這種把戲的。”
李恪道:“今天，我算是好幾年來最痛快的一天。隻是，也許有一天我會慢慢的變得壞起來。”
殷元道:“你也不是沒做過壞事，可總是左右為難，一個惡棍而已，就算是老丈人又怎麽樣。”
李恪道:“恐怕回家之後，也會雞犬不寧啊！”
殷元道:“你隻顧行的端走的正，讓她去鬧。事情關係到自己你依舊使用雷霆手段，免得有人說你縱容。這樣一來，你讓她鬧得越歡，她不懂事的事情就立得越穩。到時候你還是你，她就未必是她了。”
李恪饒有興趣的看著殷元道:“天下都在傳你允文允武，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一個這麽可怕的人。如果誰要是知道你有這個本事的話，不是想讓你死的，可能就是想拉攏的。”
殷元笑道:“所以以後你家的事最好自己解決，你我酒肉朋友而已。”
李恪道:“好，酒肉朋友，怕也是純粹的朋友吧！”
殷元道:“看這個樣子，酒肉朋友還真是難能可貴。”
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事後李恪擔心了好幾天，可是楊譽從哪之後特別的安靜，頗有些夾著尾巴做人的樣子。李恪差人帶著禮物去看了一次，他回話也很客氣。至於楊妃，無非就是一哭二鬧，還沒到上吊的地步。李恪聽了殷元的話，完全不理會，讓她鬧個夠。
世上確實沒有不露風的牆，李承乾的近衛就在楊譽府中打探到了消息。不過李承乾認為李恪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加上殷元也依舊不是，因為這個時候，他還是很得李世民的寵愛的。
殷元深深地感受到了玻璃這件東西是如何耗費巨大了，他花了很長時間和自己的兩個徒弟研究清楚，如何能夠燒出透明的玻璃，可是他們燒出來的都是小片或者是渣，根本就不能用。
殷元將實驗地點關了，然後搬到了城外，在自家的一片荒地裏開始作為了。這得感謝崔氏一時糊塗，買了一塊荒地，種糧食也很差勁。
殷元花了三天時間做好了窯，按照打聽來的方法就行設置，做成了他燒玻璃的整個廠房。地方不大，他準備能燒出來就是多少。
關中煤礦資源豐富，而且埋藏淺，開發難度小。但是這東西煙太大，唐人不喜歡。可是殷元卻喜歡，所以找人買了許多，盡數堆在挖好的窯裏麵。
深秋動工，莊戶人家不明白殷元要做什麽，但是殷元給的錢不少，所以一個個還是趨之若鶩。自從殷元能夠管事開始，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和周圍其他的農戶比起來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殷元整天往城外跑，弄得崔氏很是擔憂，看起來殷元好像都瘦了不少。
於是，崔氏夜裏帶了一碗補品來找殷元了。
崔氏一進門就看到殷元手裏拿著一把刀正在刻木頭，屋子裏一堆木匠工具，還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崔氏道:“你現在都快成了木匠了，殷家家大業大，何至於讓你這麽委屈自己。”
殷元道:“娘啊，我沒有折騰錢的事，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件東西，做成了之後一定能夠讓你高興一陣子。”
崔氏道:“你高興才好，你做的哪件事不是你高興的，哪怕能聽進去勸告，那也是好的。”
殷元生怕她再來世家那一套，立刻打斷她，拿起一片鏡子道:“娘，你看。”
崔氏望著玻璃鏡子裏麵的自己，吃驚道:“這是什麽東西？”
殷元道:“鏡子啊，隻是比銅鏡亮一些而已。這樣東西，乃是後麵有一層銀的，而且要不是現在做不出來，比銅鏡便宜。”
崔氏道:“你這孩子胡說，銀子豈能比銅還便宜。”
殷元把鏡子給她道:“隻有後麵薄薄的一層銀，前麵是玻璃，也就是沒有顏色的琉璃。隻是孩兒這製造琉璃的本事有限，能沒有孔，且能夠做成鏡子的，實屬難得。所以隻有這麽幾片，待我做好了就給大家用。”
崔氏摸著光滑的鏡麵道:“這樣的東西，隻怕是千金不換啊。”
殷元道:“也許有一天滿大街都是，不值錢了。”
崔氏一愣道:“為什麽？”
殷元道:“因為它隻是難做，材料並不貴，隻要是越來越容易做，大家都會了之後，那就沒有錢可以掙了。”
崔氏小心翼翼的道:“噢。那你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怎麽做，這樣我們家才能掙錢。”
看著崔氏一副有些市儈的臉，殷元才覺得這比較熟悉，是原來撫養自己長大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