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公堂飲宴
在改造床弩這件事上，左武衛也算是打了一場好配合。因為殷元需要一個試驗的場地，還需要經曆過戰火的人來評判成功與否。所以，他找牛進達，從左武衛借了很多人。
牛進達時常來看看殷元的試驗，有時候會投入很大的興趣。事實上說明，像牛進達這樣的老兵，的確是擁有豐富的經驗，而且堪稱是兵械行家。
牛進達看殷元的床弩長久以來都沒有任何的進步，估計殷元心裏有些鬱悶，於是去城外硬生生的找到了地方買到了牛肉，然後拎著幾斤酒就來找殷元了。
殷元看著牛進達，心裏特別的驚訝。以牛進達的財力，他不想是能這麽大方的人，如果自己沒看錯，他拎的是黃牛腿肉，那可是不常見的好東西。
好東西不能自己一個人獨享，這個道理殷元是懂的。這條黃牛腿，應該找幾個人一起分享分享，找誰呢，反正蔣文睿這樣的呆子是不行的。可是，誰才是最有趣的人呢！
有趣的人實在很多，但是找起來卻比較複雜，於是兩個人也不忍著了，趕緊吃喝起來。
閻立本本來呆的好好的，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要是酒香就算了，畢竟殷元喝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牛肉的味道，多多少少有點過分了。
閻立本進去的時候，牛肉在熱油下煎得發出一股濃濃的香味，惹得人實在是發饞。
殷元笑道:“老閻啊，來的真巧，這裏可有牛將軍上好的黃牛腿，嚐一嚐吧，這可是不常見的美味呀！”
閻立本笑道:“哎呀，原來是牛將軍來了。這將作監本來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本來應該我們做東才是，沒想到還讓牛將軍破費了。不過說真的，這牛肉可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美味，見到之後就不容錯過呀！”
牛進達看了看閻立本道:“我聽說讀書的人裏麵有好多敗類，喜歡做事拐彎抹角，可我沒想到你這個畫畫的居然也是這種人既然你饞蟲都犯了，那就一起來吧。”
閻立本看著桌上的牛肉道:“我這個人，就是有這麽個不爭氣的愛好啊！”
牛進達很鄙視給自己找借口的閻立本，嫌棄的給閻立本讓了個座。
過了不久，蔣文睿走了進來道:“老師，外麵有人來找你。”
殷元吃得滿嘴油，看著蔣文睿道:“誰找我都沒用，今天我們不營業。乖，你也進來吃點。”
蔣文睿道:“是柴駙馬來了，說是來感謝您的，而且他帶來了一些禮物。”
殷元笑道:“喲，這是知道自己錯了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還是請人家進來好好的款待才是。”
蔣文睿請了柴令武進來，柴令武隻一眼就鬱悶起來了。這將作監白日裏搞這種宴會，將朝廷的國法置於何地呀！
畢竟是來道歉的，不能太橫。柴令武行禮道:“鄖國公，在下前幾日唐突，今日特來賠禮道歉。”
殷元根本就沒有擺出應該是迎接別人的態度，繼續吃肉喝酒，毫不在意的道:“不要誤了事情就好，來了就吃點喝點。”
柴令武道:“不了，今日專門為登門道歉而來。雖然在將作監裏來賠禮再送禮有些不好，但是您向來是不拘小節，也就沒那麽多約束了。”
殷元笑道:“吃點喝點，你說話才能中氣更足，別太那麽死板。柴駙馬，你太拘謹了。你看這裏有一位左武衛將軍，兩位將作監少匠，雖然地方簡陋，可是請你做客還行吧！”
柴令武無奈道:“難道，我今天非得加入進來才行嗎？”
殷元點頭道:“都誤會了我了，而且到最後還是遮遮掩掩，柴駙馬，吃不吃隨你，可是你要是不肯說實話，那還是吃了比較好，我比較容易消氣。”
柴令武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從牛進達的手裏得到了一杯酒，看了看桌上的牛肉道:“我鼻子不好，可你們也別想糊弄我，這肉分明就是牛肉。我看你們這是想嚐嚐國法的味道，不是牛肉吧！”
牛進達道:“柴駙馬誤會了，這是老牛我從城外人家買來的。這是一頭老牛，不殺不行啊，窮人家隻能宰殺了，可沒有餘糧留著給老牛養老送終。”
提及老牛這兩個字，殷元看了看牛進達道:“沒事，給老牛養老送終這種事情，我會一直盯著，要是你家裏那幾個兄弟沒這個打算，一口棺材我也是願意送的。”
牛進達啃著塊牛肉，大約十幾秒後終於反應了過來道:“你說的不是牛，是我？”
閻立本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道:“倘若我不會先你而死，我也會幫你盯著點，畢竟是同僚一場，還一起吃過牛啊！”
牛進達咬牙切齒道:“請你說清楚，是牛肉不是牛。”
閻立本沒有搭理他，但是柴令武饒有興趣道:“吃牛，難道不就是吃牛肉嗎？”
牛進達無語的歎了一口氣道:“怎麽能來這種玩笑，我老牛也算是幾十歲的人了呀！”
玩笑歸玩笑，殷元當然沒有惡意。而且柴令武從殷元身上看出了一種很莫名的氣質。天真赤子，待人至誠至性，真是個讓人很難不喜歡的人。他也不明白，像殷元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被人惦記，為什麽有人會和殷元這樣的人過不去。因為柴令武認為，殷元不會輕易和別人過不去就是了。就算是被人誤會，殷元也不會較真的去逼迫自己說出實話。
五個人歡天喜地，吃光了一條牛腿，然後喝光了牛進達的酒，這才罷休。
柴令武倒是不討人厭，年紀輕輕的當了駙馬，自然是一個穩重的人，但是隻要他不端架子，殷元覺得還是個可以交的好朋友。
喝了酒什麽發愁的事情也都扔在腦後去了，今天喝的是劍南燒春，很好喝，喝的也不少。
殷元和蔣文睿往家裏走，走著走著殷元突然停了下來道:“文睿，勞煩你回一趟將作監，我桌上有一本筆記幫我拿回來。”
蔣文睿知道殷元有做筆記的喜歡，而且很多時候筆記上的靈光乍現會成為成事的關鍵，所以蔣文睿不疑有他，立刻去回了將作監。
等蔣文睿走後，殷元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住牆頭爬了上去。
一個身穿一身黑色的男子，雙手手裏攥著一根很粗的竹子，竹子裏藏的是一把刀。
突然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殷元在牆頭出現，看著對方道:“跟了很久了，可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至少應該離得遠一些，手更鬆一些，這樣才會不這麽容易露餡。”
殷元實在是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有人打自己的主意，而且是這種送人頭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