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宗族兄弟
殷元對於顏家,記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貞觀六年去世的殷懿姬。又是一場聯姻,但是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女子,嫁到顏家那樣的門第去,總會像是天作之合一樣,自己也會很幸福的樣子。
殷元不明白,這樣宗族聯姻的女子,除了婆家和自家的顏麵之外,還能剩下什麽。也許,都應該像殷懿姬一樣,懂的詩書,懂的書法,和夫家的人有共同話題,大家相互敬重就好。至於什麽生死契闊的恩愛,大概也會因為共同的愛好而培養出來。除此之外,殷元不知道聯姻的女子,還有什麽辦法能夠談得上幸福這兩個字
殷元覺得,如果誰要是敢說讓殷嬌去聯姻的話,殷元不看誰的麵子,立刻就會翻臉。
殷元休沐的時候,殷恕在家裏擺了一桌酒席,說是慶祝殷元劫後餘生。殷元這一遭出獄之後還是第一次擺宴席,自然也算是給了很大的麵子。
宴會被邀請的人有殷令名兄弟幾個,當然還有殷知樂,女兒都死了,自己還活的好好的,一生未曾入仕,但是日子過得最逍遙了。
殷家的親戚繞不來顏家,殷恕請了顏勤禮,至於他來不來,殷恕心裏可沒底。
其實,大家都在通化坊住著,很多時候都可以互相照應。把關係搞得這麽僵硬,不得不說這裏麵的確有殷元的錯處。
殷嬌看著擺了那麽多好吃的,恨不得關上大門自家人吃算了,但是這明顯不太現實。
殷元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裏,任由殷恕怎麽折騰了,反正就是懶得動。
過不久時,殷令言走了進來,殷元看到他之後還是站了起來。
殷元道:“別後經年,二兄真是風采依舊啊!”
殷令言笑道:“懷素,你我大可不必如此客氣,畢竟為兄跟你,也算是一起挨過老師的罵,算是共患難了。”
殷元和殷令言相差不到兩歲,自然是同齡人,關係也比殷令言要好一些。
殷令言記得,在殷元的小院裏,他們倆曾經藏了不少的秘密,有些是玩具,有些是小哥兩年幼時說過的傻話。
殷令言摸了摸旁邊的老樹道:“老樹扔在,你我已非孩提。念及年幼荒唐,竟也有幾分懷念啊!”
就算是殷元忘了別人,別人也未必會忘了他。他是一個複雜的人,別人卻隻知道他是殷元,在鄖國公府長大的殷元。
殷元看了看殷令言笑道:“癡話啊,都是癡話。流水能西,花落春歸,燕子回時你我已經不能回去了。但是你我兄弟,卻還是一樣。唯有故人再不見的,使人潸然淚下。”
殷令言知道殷元說得是自己離世的父親,如今斯人已逝,懷念卻也無濟於事了。
殷令言笑道:“懷素倒是說實話了,是我這人愚了一些。此次一回京就碰上你遭逢大難,兄弟諸人隻有幹著急的份,實在是有些汗顏啊!”
殷元笑道:“因我一人累及大家,著實是我的錯,本該登門拜謝的,可是這俗事實在是纏人。此次累及的人,還得先謝了外人,再向叔伯兄弟賠罪。”
正說話間,卻見殷令名抱著個孩子走了進來,殷元估摸著那孩子應該就是殷仲容了,又一個大書法家。
殷令名笑道:“聽說要開席恐怕還早,我們兄弟可不客氣,提前就來了。不然到了時候,恐怕人一多,還不好說話呢!”
殷令言道:“大哥,懷素是自己人,想說什麽話,那還不是你移步此處就行。也就百十來步,還怕你旅途勞頓不成?”
殷令名歎氣道:“就你是個沒心沒肺,我可是來道歉的,前幾日令威竟然和妹妹吵架,實在是沒有當兄長的氣度。”
殷元伸手要去抱一下未來的大書法家,聽了這話猛的驚醒道:“嬌嬌又幹啥了,這家夥最近,是不是我太忙沒管好啊!”
這種事情殷元既然不是裝糊塗,那他們倆也不好拆穿啊!畢竟,這也算是告黑狀了。
殷嬌聽說家裏來了個孩子,立刻跑了過來,好奇的看著殷元從殷令名手裏接過一個三歲的孩子。本來她挺高興的,但是當她看到殷元的臉色,突然一個靈機就像逃走。
殷元伸手抓住她道:“跑哪去,你今天是不是還要大發神威,跟你哥哥吵架呀!”
殷嬌哪裏敢跟殷元說自己幹了什麽好事,立刻在那裏叫喊起來。情急之下大叫道:“芳桃,救我啊,我哥哥要打我。”
芳桃聞訊而來,看了看殷令名兩兄弟,隻能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殷元道:“芳桃,嬌嬌這兩天幹什麽了?”
芳桃一向不對殷元撒謊,於是道:“她,和令威少爺吵架,還逼管家不要去給幾位叔伯送飯。不過,昨天我們發現了,還是送過去了。”
殷元盯著殷嬌,實在是想打一頓,但是在別人麵前,又有做戲之嫌。於是黑著臉,幾度咬牙。不為別的,他真怕把殷嬌慣壞了。
殷令名看了看殷元的神色道:“懷素,孩子之間胡來,你可不要生氣。嬌嬌雖然有錯,可是令威那孩子,也是個調皮搗蛋。”
殷元無奈道:“就算令威調皮搗蛋,那隻怕也是有限。我這妹妹,自小在家裏被寵,老祖母的心頭肉,誰都不敢說。到了長安之後,家母又是一番寵愛,加上府裏隻有她一個小孩,漸漸有點想上天了。也怪我一個人在外麵攬了好幾樁事情,疏於管教啊!”
殷令言道:“大哥在家姐教他們幾個讀書,懷素倒是可以讓嬌嬌過去。”
殷元恨不得有這種機會,可是他知道殷嬌的能耐,普通人恐怕鎮不住她。既然有人送上門來被禍害,而且是自家人,那應該禍害的不太嚴重的話,殷令名也不好意思趕回來。
殷元立刻笑道:“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就讓她去讀書。要是她胡來搗蛋,我隻一句話,棍棒之下出孝子,對女孩子也是適用的。”
殷嬌嚇得不輕,這一下子,恐怕到了別人家,殷令威報複自己,那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殷令名有一種惹了麻煩的感覺,但是現在推辭好像是晚了。而且,殷元這時候已經讓芳桃去給自己的兒子找一件見麵禮去了。
殷仲容說話不是很清楚,但已經能叫的出叔父來。殷元也是高興,在開席之前,先行招待了殷仲容。
殷令名和殷令言兩個人沒想到,殷元和想象中差別還是比較大的,比以前性格跳脫了很多,簡直是判若兩人。而且,殷元熱情好客,不管之前什麽事,都沒人相信殷元會忘了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