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宗族宴會
殷令威來的時候是被殷令德拖著的,因為殷令威不敢見殷元。這事他幾個哥哥還不知道,今天要是穿幫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殷令德拖著殷令威走進來,向殷元行禮之後道:“弟前幾日未能麵見兄長,心中有些不好的念頭,這裏給兄長賠罪了。”
殷元見殷令德有什麽說什麽,這也才想起來,幾個人都是一起長大的,本來就應該親密無間才對。
殷元笑道:“有什麽值得賠罪,小時候爭一件東西打了架,不也一樣互相怨懟,可是過了之後,不也什麽都沒了嗎?”
殷令德坐在旁邊一把躺椅上,一不留神向後倒去,嚇得驚呼一聲,這才發現殷令言在那裏搖的很開心。
殷元盯著殷令威道:“哦,原來你就是令威弟弟,這幾年不見,你居然大變樣了,怪不得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碰見你,你居然跑了。”
殷令德“嗯”的一聲,抬起頭來看著殷令威道:“令威,你見了人,為什麽要跑?”
殷令威哪裏敢說,心裏怨恨著殷元,就是不敢說出來。
殷元笑道:“那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令威賢弟在地上寫字。筆跡蒼勁有力,十分不凡啊!”
殷令言道:“懷素啊,就不要給這個小子臉上貼金了。他寫的什麽,別是什麽南風大雅之堂的東西吧?”
殷元故意清了清嗓子道:“那日,令威賢弟寫的是。殷府代有佳聲,堂構美而風行正,自高祖以來曆代公卿,聲名遠而善治學,德行、名義、儒學、翰墨皆長於世……。”說到這裏,殷元看著殷令威道:“後麵的,怎麽說來著?”
殷令威也算是機智,立刻搖頭晃腦一番道:“弟,尚未想出來。”
殷令名不疑有他,看了看殷令威道:“平日裏作文費勁,倒還知道我殷氏家風。以後,你可要多跟你懷素兄長學習,他可是有佳作流傳。”
殷元不想自己在青樓抄襲的事情,但是好像總有人會提起來。畢竟,那的確是難得的佳作。
殷令威點頭道:“是,我一定多向懷素哥哥請教。”殷令威心裏,殷元的形象瞬間高大了些許,畢竟能保守秘密,也算是保護了自己一回。
殷知樂姍姍來遲,拖家帶口,幾個侄子估計都腹誹了。但是最委屈的也就是殷恕了,左等右等等不到,最後還親自去請了一回。
至於顏勤禮,他果真是來了,但是話不多,弄得開開心心說話的幾位也不大開心了。
顏勤禮這個人,他的碑文很有名。這是殷元的印象,而且以他的接觸來說,比顏師古讓人舒服一些,但是有限。他們這種正兒八經的讀書人,恪守儒家的規矩,的確和殷元這種人八竿子打不著。
宴會期間大家興致還不錯,殷元見一幫人都很客氣的給顏勤禮敬酒,但是一輪之後各自開心,再沒有理會了。
殷元看著顏勤禮道:“老姐夫,你當這裏是崇文館,你來教學生來了?”
顏勤禮看了一眼殷元道:“老夫是不想跟你說話,反正孔穎達他老人家應該知道,跟你說話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情就是了。”
殷元笑道:“老姐夫,你這話不對呀。這裏又不是朝堂上,我用得著跟你犯渾麽!我聽說,您以前彈劾過我,說我不務正業?”
顏勤禮道:“難道不是,左武衛翊府領的是宿衛之職,你玩忽職守,實在是該罰。”
殷元道:“那這次我滅門了,你怎麽不繼續彈劾我?”
顏勤禮冷笑道:“子虛烏有的事情,彈劾你做什麽。不過我也勸你一句,做事要小心。而且,接下來的事情,麻煩還在後頭呢!”
至於扶持通商的事情,那是個秘而不宣的事情。但是這種事顏師古知道,顏勤禮沒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殷元道:“你可以繼續彈劾我,說不定我這麻煩就免了。”
顏勤禮被殷元嗆得無話可說,正尷尬時,殷元拿起酒杯道:“喝酒吧,老姐夫。”
顏勤禮對於老姐夫這個稱謂十分的不感冒,以前他夫人沒去世的時候和殷家也是多有來往。對於殷元的印象就是,難成大器,安穩度過一生就行了。誰能想到,幾年之後殷元攪動了長安的風雲,更加的貴不可言。
不過酒還是要喝的,畢竟殷元拿出來的酒是好酒。屬於藏起來的第一批烈酒,勁大又不上頭。
說來可笑,顏勤禮也算是殷家的親戚,這老牛春酒居然還是從食舍賣回家才嚐到的。而殷元的那些朋友,卻總是能白喝白拿。
一來顏勤禮不願意占便宜,二來殷元也沒給過他什麽機會。隻是有幾次去食舍,卜思義倒是很機靈,知道這是殷家的親戚,免了一部分酒菜錢。
殷知樂算是席上比較受歡迎的人,畢竟他是個逍遙的人,和顏勤禮不一樣。
顏勤禮是人家的晚輩,不然他一定得教訓教訓殷知樂,年紀不小了,不要總是在年輕人麵前表現的為老不尊。
不管怎麽說,耗費了大半天時間,宴會也算是很圓滿了。宴會結束後,送走其他人,殷元和殷令名他們兄弟三個,還在一起聊了很長時間的閑話。
殷元家越來越像是個家了,如果殷秦州再進了京,住進殷元的府邸裏麵,那到時候恐怕會更加的熱鬧。
別人都覺得殷元是家大業大,偌大的府邸,還有一座芳草園,城外還有莊子,街上還有食舍。可是在殷元看來,自己隻是業大,家並不大。家不僅僅是房子,人多起來,才算是家大業大。
不過,家大業大麻煩自然也會多起來,以後家長裏短也就多起來了。府裏住著的人裏麵,除了那些年老的,殷元不忍心送走的之外,伺候著的人也實在是不少。不過,殷元已經開始琢磨,以後殷家盡量不要去牙行買什麽丫鬟奴才了,以後就雇傭吧!
殷元在夜裏,才想起了一個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人,就是柳敬遠這廝。說實話,當殷元開始逃命的時候,也曾希望柳敬遠能夠幫到自己,可惜這廝連個人影都沒有出現。
事後他出現了,而且殷元並不想讓他出現。他如果回了並州就好,如果再出現在長安,誰知道那件事是不是還有什麽波折。
所以,見到柳敬遠的時候,殷元基本上好心情已經去了一大半了。
柳敬遠果然是帶著事情來找殷元的,這和殷元的猜測一模一樣。可是殷元不會覺得自己猜的對就有什麽成就感,因為柳敬遠說過的事情現在他知道幕後的人是誰,隻是自己這顆雞蛋,實在不怎麽想再去碰石頭。
看著柳敬遠在自己麵前吃完了兩大碗麵,殷元有些心累的扶額道:“你,有多長時間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