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激怒李世民
長孫皇後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連連點頭道:“果然是美味至極，難得，難得呀！”
長樂公主似乎比自己喝了還要高興，於是笑道:“母後，這是孩兒親自做的呢！”
長孫皇後知道自己的女兒從來不會親自下廚，於是心裏有些驚訝，看了看長樂公主罕見的如此高興，便沒有細問。隻是瞥了一眼剛才倒出牛乳的瓶子，立刻明白了過來。如今別說是長安，就算是整個天下，有這樣精美琉璃的，除了接受了殷元饋贈的皇宮，也就隻有殷元了。雖然李世民慷慨的將殷元送進宮的琉璃器賞賜了不少人，但是那裏麵好像不包括這樣的瓶子，更不會賞給長樂。所以，這樣東西，隻有可能是出自於殷元府上。
自己的女兒和殷元何曾有過交集她不知道，但是她記得長樂曾經勸自己約束好李承乾，不要傷了國家重臣的心。而那個時候，正是殷元被陷害之後的幾天之中。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長孫皇後會覺得，懂事的長樂公主做出這件事來規勸自己的兄長實在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長樂公主和殷元之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交集。
過了半輩子，癡男怨女的事情長孫皇後也是聽過的，也是見過的。雖然她覺得殷元雖然多情，但是為人老成持重，多半是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的。但是自己的女兒，已經有了做一個怨婦的可能性。
夫妻之間的濃情蜜意和相敬若賓是完全不一樣的，長樂公主和長孫衝就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甚至，可以說二人其實是君臣之禮。畢竟長孫衝在長孫無忌的約束下，對長樂公主總是恭恭敬敬，更像是臣子的恭謹。
從長樂公主出嫁開始，這樣的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但是，這樣的命運不隻是長樂公主，對於很多公主甚至是貴族大小姐來說都是一樣的，婚姻的幸福，完全看長輩的眼光。
長孫衝在長安勳貴裏麵算不上壞，可是那也要看跟誰比，要是跟殷元比起來，可實在是差了好遠。
長孫皇後笑道:“真是難得的美味。”說完向旁邊的宮女道:“去吧小公主待過來，讓她跟我一起用膳。”
長樂公主等小兕子來了，嚐了之後一個勁的誇讚之後，心裏更加高興，用完晚膳，她才興高采烈的離開皇宮。長孫皇後看著她的背影許久，居然發現她走路的時候，不自主的蹦跳的意思。
長孫皇後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她能看到長樂公主這麽高興，自然也是覺得好，可是這件事如果扯上一個婦人和一個單身男人，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李世民本意去一趟長孫皇後那裏就離開，沒準備過夜，可是去的時候，就看到桌上一碗冒著熱氣，白色的東西。
李世民疑惑道:“皇後，你用過晚膳，為何還準備了牛乳呢？”
長孫皇後語氣很平靜的道:“麗質來過了，那是她送來的，親手熬的東西，味道很好。”
李世民道:“這孩子怕是糊塗了吧，宮裏何時能缺牛乳，她何必送來，自己喝了就是。這牛乳，的確是滋補佳品。”
長孫皇後看了看他道:“還是嚐嚐吧，這味道很不一樣的，恐怕你身為當今天子，也是頭一遭。”
李世民好奇的拿在手裏，抿了一口之後點頭道:“嗯，好喝。”說完將那不太燙的牛奶大口大口的喝了個一幹二淨。
喝完之後，李世民舔了舔嘴唇道:“我兒有孝心啊！這樣的東西，向來是製作極其不易的，雖然近庖廚未見得是好事，但是她要是能心胸開闊一些，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呢！”
長孫皇後歎了一口氣道:“要是這麽想，麗質以後應該會高興很多。”
李世民疑惑道:“不對，你這個當娘的，好像沒那麽高興啊！”
長孫皇後突然覺得，這件事告訴李世民應該對誰都不好，於是笑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孩子以前過得，也太苦了一些。”
李世民見長孫皇後不太高興的樣子，索性不走了。結發夫妻之間的感情，尤其是別的嬪妃能比的。
事情若是不被李世民發現當然是最好，但是世上總有一些事情巧合的很，隱瞞也沒什麽用。
殷元當然不知道長樂公主興高采烈的拿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進了皇宮，可是自己在食舍做了這件事，食舍自然沒有道理放過這個機會。於是，食舍第二天大量製作，開始售賣“長生酪”。
長生酪售賣情況極好，但是要傳到李世民耳朵裏恐怕還得要一段日子。但是李恪卻發現了，而且還拿了一些進宮，給了他的母親楊妃。
楊妃這個人謹小慎微，從來不願意得罪長孫皇後，甚至有些巴結。所以，平時李恪送來東西他都會分一些給長孫皇後。但是今天李恪去食舍的時候，長生酪已差不多買完了，勻出一些已經不容易了，他也不好意思為難人家廚子。
所以，楊妃沒有送給長孫皇後，長孫皇後也不知道她那裏有和昨晚一樣的東西。
結果，李世民第二天晚上去了楊妃那裏，並且一眼就看到了和昨晚一樣的東西。唐人沒有平時喝牛奶的習慣，一連兩天看到，自然容易聯想。
於是李世民指著碗中的東西道:“愛妃，這個可是麗質送來的。這孩子怎麽送了大家東西，就是不知道自己來看看她的父皇，也送一些來呢？”
楊妃有點疑惑道:“陛下，這是鄖國公殷懷素昨日在食舍開始售賣的東西，名叫長生酪。恪兒白日送了一些來，卻沒想到麗質竟然也這麽快就發現了如此美味。”
李世民眉頭一皺道:“昨日才開始售賣？”
楊妃點頭道:“千真萬確，今天被搶購一空，恪兒去的晚了，隻送來兩三斤樣子。臣妾隻得自己用了，且留一些給陛下，宮裏姐妹，卻都沒有了。”
李世民明明昨晚還喝了一碗，而且還是自己的女兒親手製作的，怎麽隔了一天，就變成了殷元售賣的東西。就算是殷元本事大，東西是他發明的，那自己的女兒，如何能夠在同一天就學會，而且送進宮來。
李世民不是個相信巧合的人，而且他更不覺得長樂公主的性情是個喜歡鑽研廚藝的人。所以，最後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件東西的製作，和殷元、李麗質都有關係。
李世民有點惱怒，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上的牛奶震得濺了出來，怒氣衝衝道:“殷懷素，你好大的膽子！”
楊妃吃了一驚，卻不知道李世民到底為何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