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教訓程處默
沒來得及程處默發問,李恪道:“懷素說,程兄乃坦**之人,大智若愚,非不成器,僅以宿國公之翼護所誤。所以,他總是會說,等幾年吧,人總是會成熟的,成熟之後,程處默不會差在任何地方。”
程處默愕然,過了很久之後道:“等幾年,當我是個小孩子嗎。”
李恪道:“程兄應該知道,一個人的際遇不同,自然會影響到心境。至少從貞觀八年的夏天懷素和家裏鬧翻之後,他就開始考慮生計問題,也開始考慮怎麽樣才能不從鄖國公這個位置上跌下來,跌的粉身碎骨。恐怕從更早開始,他就要和自己那位伯母鬥,在妥協中隱忍著,直到讓對方妥協。可是這些事情,你都沒有經曆過。”
很早之前,程處默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恪和殷元這兩個人較同齡人更加早熟。尤其是李恪,一個生長在帝王家的人,從先不得不學聰明一些,做事謹慎一些。
程處默不喜歡陰鬱的情緒,也不喜歡老氣橫秋的人。漸漸地,不知不覺中別人長大了,他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子。這個大男孩子,現在也想做一些大人做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他是遇見了挫折了。
程處默道:“如蜀王殿下所言,我果真是沒有擔當的人麽!”
李恪耐心得道:“我們從來沒有說過你個人的才華、你的德行有什麽問題。你所有的問題都是你沒有耐心去做事,之所以沒有耐心,是因為你可以不做,你別無所求,除了你那追逐刀弓劍影的少年心氣之外。”
程處默點了點頭道:“看來我確實是不堪造就,令蜀王殿下為難了。”
李恪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說到這個份上還是這樣固執,那已經純屬找罵了。李恪不是殷元,打不過程處默,要是真的打的話,有一種上級打下級,下級不能不挨打的感覺,所以,李恪決定不打。
李恪盯著程處默,麵色有點難看的道:“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
程處默很聽話的選擇了滾蛋,還不忘了把酒帶走。走的時候態度很恭敬,走路速度也挺快。但是立刻明顯感覺到自己沒能好好的教育程處默,這廝完全是在搪塞自己。
李恪很喜歡程處默的性格,但是現在有點發愁了,那麽好的人,怎麽就不好好聽話呢。也許,要是程處默突然變了性大家會不習慣,但是現在他這個樣子,大家同樣很不習慣。
殷元回代州的時候,帶回來了很多在中原少見的吃食,於是請大家來品嚐。正好是李恪教導程處默無果的第三天,大家那點尷尬的記憶還在,程處默覺得可能李恪會在殷元麵前告自己的黑狀。可是這種事情他卻沒有辦法能夠阻止,畢竟是蜀王,他還惹不起呢!
程處默蹲在地上吃著殷元帶回來的脆棗,默默地將棗核吐在地上。卻沒想到,就這麽個小動作,竟然被李恪當做了話柄。
李恪道:“程處默,你能不能去外麵吃,地上都是你吐的棗核。”
程處默起身欲走,殷元看了看李恪道:“走什麽走,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們倆一句話都不說,誰惹了誰了?”
程處默趕緊道:“沒有,在下怎麽敢惹蜀王殿下。”
殷元道:“你最好沒有,你要是不識好歹,我早晚把你派回關內去,幫他們運貨。”
李恪道:“你多心了,我哪裏敢惹程小公爺,那威風一上來,恐怕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夠是他的對手。不管是說話還是打架,那可都是天下無敵的。”
程處默聽出來了,李恪這不僅僅是告狀,而且是無中生有,生怕自己不死啊!不過就是搪塞了幾句,打架這種沒有的事情都能心口胡謅。
殷元眉頭一皺,盯著程處默道:“什麽,你居然敢和蜀王打架。”
程處默連連搖頭道:“我沒有,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可是殷元好像根本就不相信,向程處默道:“英雄,請告訴我,打一個皇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感受。”
程處默轉向李恪,哀求道:“蜀王啊,你可不能害我呀,我對您一向是恭恭敬敬的,什麽時候敢打你了。再說了,這要是真的打起來,在下這點本事,還不得被您打得落花流水麽!”
李恪喝了一口茶水,十分悠閑的道:“哪裏哪裏,你不要給本王戴什麽高帽子,我是武藝不如你的,這點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程處默連哭的心都有了,這一下子,好像李恪是跟自己沒完了。這要是真的激怒了殷元,他的手段可是很嚇人的,不說別的,就他那一肚子的壞主意,就足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殷元道:“毆打當朝蜀王,你真是好本事。是不是代州不好玩,你不想玩下去了?”
程處默的確是覺得代州不好玩,可是不玩下去這種事情他卻沒有想過。當初自己興衝衝的要來,來了之後再灰溜溜的回去,以後在長安也別混了。
程處默道:“蜀王啊,您老人家能不能開尊口說句實話,我不就是沒聽您的話呢,我認錯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您總不能看著我被懷素軍法處置吧!”
殷元可以對他軍法處置,因為薛仁貴是蜀王衛隊的隊長,但是殷元在出發的時候卻還兼任了這支衛隊的總管,無異於是大將軍了。
李恪很得意的看著程處默道:“這不對呀,這不是你程小公爺的做事風格呀!您可是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的漢子,大唐首屈一指的英雄,怎麽能因為這點事就認慫了呢!”
殷元不用問,打架的事應該不是真的,不過程處默胡來的事情一定是沒少幹,不然也不至於讓李恪今天揪著他不放。
殷元看著程處默道:“程兄,長安三俠曆來是共同進退,你被軍法處置,在下自然也應該同罪。既然你毆打了當朝蜀王,那就是以下犯上之嘴。如今你我在外,便以軍規為準,各打三十軍棍,敢領嗎?”
李恪吃了一驚道:“懷素,我說笑的。”
殷元攔住他的話道:“軍中無戲言,況且身為將者不思為表率,居然整日飲酒酣醉,實負皇恩。今日之事,該罰。在下身為主將,約束下屬不嚴,坐同罪。”
李恪這才發現殷元真的不是開玩笑,而這個事實,程處默也發現了。
殷元的神色上看,他一點也沒有開玩笑,他真的也會挨打。至於殷元的狠辣,天底下已經有很多人見識過了。以前在左武衛的時候,他的軍規就沒有人敢觸碰。觸之必罰,連他自己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