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橫生枝節
在李恪還在半路上日夜兼程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殷元托付給自己一件小事，居然會橫生枝節。
自從蔣文清表明心跡之後，王小蕙也不出門了，更不去見蔣文清了。每天擺弄著一瓶香水，弄得整個院子裏經常飄出濃鬱的香味。
一天，王珪走了進來道:“小蕙，又在擺弄你那瓶香水麽，這可太香了，比院子裏的花香太多了。”
王小蕙笑道:“侄女見過伯父，這香水是那個呆子送的，雖然人有點呆，但是東西做的真好。”
王珪道:“是啊，伯父也想明白了。那個孩子內秀得很，但是忠厚老實，別管成就不成就的，他都是個不俗的人，不能總是以功利心去評價一個人。”
王小蕙道:“伯父，你可別誇他，呆子就是呆子，能氣死人的。”
王珪感覺到了什麽，笑道:“是啊，呆子。”
王小蕙道:“伯父怎麽今日到侄女這裏來了？”
王珪看著她道:“你知不知道，殷家明天要來提親。”
王小蕙吃了一驚，站起來又坐下，強裝鎮靜道:“鄖國公回來了？”
王珪很好奇她怎麽會這麽說，但還是回答道:“不是鄖國公，是他的父親，濟陽縣子殷秦州。”
王小蕙點了點頭道:“哦，原來是他老人家。”
王珪看著她道:“聽到這個消息你一點也不驚訝，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你的父母做主，但是你父母又去的早，而且把你養大的那個家夥又是個不管事的人，我憑著你從小在長安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也敢妄自做主的。”
王小蕙道:“那自然是全憑伯父做主，隻需給太原去書信說明就是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王珪歎道:“可是現在，伯父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
王小蕙一愣道:“為何？”
王珪看著她道:“因為殷秦州給他的小兒子來提親。”
王小蕙大吃一驚，騰地站起來，手裏的香水掉在地上，馬上碎裂開來，香水四散。
王珪也站了起來道:“你別著急，那殷秦州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我去跟他說就是了，免得到時候說他兒子還不如殷懷素一個學生。”
王珪也很為難呀，殷家不算是小門小戶了，而且近幾年還如日中天。殷秦州親自來自己給回絕了，然後嫁給蔣文清，這就有點太看不上人家的小兒子了，這種事將心比心，王珪覺得懸得很。而且，這個時候最該死的是，向來說話頂用的殷元還不在長安。就算是寫信去，一來一樣的恐怕黃花菜也得涼。
第二天，殷秦州果真是來了，但是王珪的態度卻很奇怪。殷秦州明明白白的昨天已經提前知會過了，可是今天王珪非得東拉西扯，就是不往正題上麵說。
殷秦州有點氣餒，但是為了兒子隻能忍著。忍了好久之後道:“王公，在下素來敬佩您的偉人。但是今日我帶犬子來這裏，您言辭閃爍，向來是我兒不肖，配不上您的侄女了。可是即便如此，王公能不能給一句準話呀！”
王珪無奈道:“唉，此事真不知該如何說起。”說完，王珪看了看殷簡道:“三郎可是自己見過我這侄女，不然怎麽會自己讓我你父親來提親來了。”
殷簡一愣道:“是，在下偶遇王家娘子，驚為天人，所以才有了求娶之意。”
王珪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那我再問你，你當時見我這侄女的時候，身邊可有別人？”
殷簡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了，於是道:“還有我家中兄長。”
王珪道:“兄長，你可說清楚了，是你的兄長殷恕麽？”
殷簡點頭道:“是。”
殷簡已經下定決心了，要撒謊就撒到底，半途而廢的事情沒有什麽好結果的。王珪都知道自己在撒謊了，那王小蕙知道又有什麽好害怕的。這種兒女婚事，幾時有自己做主的了！
殷秦州道:“王公，昨日我初提及，您可是沒有今天這麽反對的。”
王珪道:“秦州弟，你好好想想，昨天你最初跟我說的時候，說了一句什麽話？”
殷秦州一愣道:“我說做長輩的糊塗，沒想到孩子竟有了私情，現在，我可得厚著臉皮向您的侄女求親了。”
王珪道:“所以我說，這件事我也是後知後覺，但是當長輩的既然知道了，就應該成全孩子們，不然就是老頑固了。可是後麵你說的的一句，卻讓我始料未及，到現在還在左右為難。”
殷秦州道:“我說明日良辰吉日，當攜我三子登門。”
王珪點了點頭道:“你說要這句話之後，我是不是很久沒說話。”
殷秦州想了想點頭道:“不錯，可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王珪從身上拿出一個錦帕，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堆玻璃渣，上麵還殘留著一股香氣，一股特有的香氣。而且那個瓶子，實在是殷秦州看著眼熟。
王珪道:“殷懷素獻給蘭陵公主的誕辰禮物，我想應該不是隨便送人的吧！你們殷家，已經能夠誰都可以用了嗎？”
殷秦州道:“既然是獻給公主的禮物，當然沒有理由讓家中人隨便用的道理。至今為止，唯有初時製造的兩瓶存世，一瓶在蘭陵公主那裏，另一瓶在懷素的小妾芳桃那裏，芳桃也從來不會打開用，那個孩子知道輕重的。”
王珪道:“可是這一瓶，是我那侄女昨日聽聞殷三郎來求親，慌亂之下摔碎在我家的。”
殷秦州一愣，覺得這件事好像有點讓自己轉不過彎來了。就殷簡這家夥，能從芳桃的手裏拿到香水的可能性基本為零。而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擁有製造香水技術的蔣文清。可是蔣文清，他會聽殷簡的，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殷秦州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在別人家教訓自己兒子的事情他也做不出來，隻能略帶歉意道:“王公，此事恐有誤會，在下這就告辭，待弄清楚了再來。”
王珪笑道:“在下正是此意，要是事情弄不清楚，我們兩個長輩，也不好亂彈琴啊！”
殷秦州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就帶著殷簡離開了。
回家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殷簡跪下，然後平複了一下心情道:“老三啊，你是看你的臉還沒丟幹淨啊，還是你父親這張老臉，你也想丟？”
殷簡緊咬牙關道:“孩兒不知父親為何發怒。”
殷秦州冷笑道:“前段時間大家都說，玉成那孩子和一個小娘子關係密切，可就是這位王家小娘子？”
殷簡點頭道:“正是。”
殷秦州一拍桌子道:“玉成看上了她，你居然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