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膽大包天的賊
修路，本來是一件很忙碌的事情，加上殷元幾乎是修路不停工，自己不休息。結果，很長時間他都沒有好好的注意過。
家裏的人，或多或少去給他送一些吃喝的東西，隻有芳桃會自己拿著吃的去工地上找殷元，也不怕拋頭露麵什麽的，戴個帽子就來了。
一天兩天的還好說，時間長了總有那麽一些人想著能蹭點吃的。於是，程處默來了。
程處默這個人有時候行為很不講道理，所以除了朋友之外，很多人都有幾分害怕。但是實際上他從來不糊塗，隻是喜歡裝糊塗。
程處默走了過來，看了看芳桃剛剛打開的籃子道:“芳桃啊，今天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芳桃看了看程處默道:“隻是有一些小包子，還有幾個小菜，程公子要是沒有吃飯，那就一起來吃吧！”
這可謂是正中下懷，程處默老師不客氣的坐在路邊上笑道:“那就謝謝了，我家娘們就從來想不起來我在外麵吃的好不好，懷素還是有你比較幸福啊！”
芳桃把籃子裏的布打開，蓋在一塊石頭上，然後在石頭上擺上四個小菜，把包子放在一邊，開始給二人盛湯。
程處默笑道:“我就說有我的嗎，我來對了，早知道的事情了。”
殷元拿著個包子道:“是啊，對於你的有些行為，大家確實早就已經習慣了。不過是蹭吃蹭喝而已，也沒什麽，隻要不是蹭著不給錢，就行了。”
程處默一愣道:“你是在罵我吧？”
殷元笑道:“嗯，聽出來了就好。”
程處默無奈道:“我哪裏有不給錢，隻不過是那幫孫子太氣人了。我豈有與自己兄弟為難的道理，但是幹活幹成那個樣子，我實在是生氣。”
殷元道:“聽說，府上還失竊了？”
程處默點頭道:“倒不是什麽很嚴重的事情，隻是偷了幾隻雞，居然吃了之後，把雞毛給我埋在了花園裏。我就奇了怪了，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京城的王公貴族，老子說打也就打了，怎麽還有人敢到我家裏去行竊。”
殷元道:“那這事就不對了，你自己都知道沒有人敢去你家偷東西，可是還是有人去了。是京城的賊膽子變大了呀，還是你盧國公府的威名不如以前了。”
程處默搖了搖頭，拿起來個包子道:“處亮回家去看了，然後隻是說，這件事能不傳就不傳，如果傳出去就不好了。我也覺得他說的對，所以嚴令不要讓家裏的人說出去，但還是不知道是哪個嘴巴上沒有把門的家夥給說出去了。”
殷元搖頭道:“那倒未必是你家裏人幹的，你想想你家裏的人怎麽敢不聽你的話呢！所以，這事可能就不是你們家傳出來的。”
程處默道:“胡扯，如果不是我家裏的人多嘴，難道那賊還會故意說給別人知道？”
殷元道:“那恐怕賊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但是敢到你家裏偷東西的人，他就有這個膽子。”
程處默並不傻，用手抓起一片肉放在嘴裏，嚼了兩下道:“我知道怎麽回事，是一個姓杜的人幹的，好像還跟你很熟，屬於老對手了。”
殷元道:“小杜先生這個人，他就是個江湖中人，大家看得起呢，開個玩笑尊稱一下。可是實際上長安從來不缺豪強，隨便抓出來一個都能將他向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捏死。所以，他已然知道我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更不會主動與我為難。”
程處默道:“可這件事就是他幹的，如果不是，我姓程的從此之後就不在吃你們家的飯了。”
殷元道:“哦，你當然是很喜歡去我家吃飯？”
程處默道:“如癡如醉。”
殷元點了點頭道:“一個人肯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那應該不會是假的了。”
程處默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殷元看了看程處默道:“能讓小杜先生鋌而走險隻有兩個原因，要麽是有人給了他底氣，要麽是有人給了他壓力。你覺得，應該是哪一種？”
程處默愣了一下道:“第二種。”
殷元道:“哦，為何是第二種，而不是第一種？”
程處默道:“因為想對付你的人，一定是能夠隨意的捏死他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是不屑於去和這樣的人勾結的，所以一定是不幹不行的那種。”
殷元點頭道:“嗯，很有道理。我看，你以後要是不在軍隊裏幹的話，可以去大理寺，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能夠成為一個推案高手呢！”
程處默苦笑道:“別開玩笑了，你這次又惹麻煩了，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個世上本來誰和誰都沒有仇，但是你要是傷害別人的利益，那就是死仇了。”
殷元深以為然道:“那倒是，斷人財路，如同殺父之恩。但是這個仇要是隻算到我頭上，那我會很看不上對方的。如果總是覺得一點小把戲能夠成為勝敗的關鍵，那就實在是太天真了。”
程處默好奇道:“哦，那真正的關鍵到底是什麽？”
殷元道:“關鍵，可能就在於從一開始如果選擇的不好，就注定會功敗垂成。這世上最不能做的兩件事，一件事出類拔萃，一件事食古不化。”
程處默一愣道:“如果說出類拔萃是一件不能做的事情的話，那麽你已經成了大唐最愚蠢的人。”
殷元笑道:“所以，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家夥，有什麽值得可怕的。”
程處默道:“既然這麽容易，你說怎麽做，我可以免費讓你使喚一回。”
殷元道:“那就太容易了，去查查到底是誰偷了你的東西，查出來就嚴懲不貸唄！”
程處默一愣道:“就這麽餿主意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實在是很驚訝。”
殷元道:“聽起來確實像是個餿主意，但是我認為這並不是個餿主意，你隻是沒聽懂罷了。你家的東西偷了，你為什麽就認為是幹活的人偷的，你查出來了麽，如果你查出來了，那你為啥要查，幾隻雞的事情，和眼下的大事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如果你還沒有確定是誰偷的，那麽請你不要查那麽細，有時候查錯了，查到誰的頭上都是有可能的，畢竟查並不等於是定罪了吧！”
程處默眼睛一亮道:“好主意，要說是陰險，還得是你。”
這不是一句誇人的話，但是殷元就當是誇人的話聽了。畢竟，程處默嘴裏，可能也蹦不出來太好聽的話。
兩個人說說笑笑，旁邊還有芳桃等著他們倆吃完了收東西。這一幕，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格外得紮眼，而且溫馨。以至於，李承乾看到之後都很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