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自毀長城
在這種思想的推動下，他必須求助於有人有資源的殷元，雖然他自認為在殷元道的狗腿子麵前能夠一呼百應，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明顯沒有李世民的拍板和殷元的鼎力支持是不可能實現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李治先去找李世民，想讓李世民把自己未來的王府修建的事情，和國子監的校舍一樣交給殷元。但是，明顯最近李世民很煩，所以根本沒空搭理他。
李世民現在最想搭理的人無疑就是殷元，因為這家夥接二連三的給自己出難題，好像已經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嘛！
盡管李世民默契的配合了殷元，在朝堂上始終一副必須要頂殷元的樣子，可是都被殷元搞成這樣了，發幾句牢騷還是要的。但是，最近殷元好像不怎麽進宮啊，這個機會就比較渺茫了。
最後，李世民讓李治把殷元請進宮裏來，自己和殷元談談給李治修建王府的事情。但是，他對於自己想找殷元噴一下的想法，隻字未提。
所以，一無所知的殷元，就很天真的進了宮，被李世民逮個正著。
不用問，李世民專門抽空出來“接待”殷元，看起來還和李明達談笑風生，但是一看到殷元，那臉色立刻就垮了。
殷元的預感不太好，而且要命的是他的預感，一直以來還挺準的。這就意味著，今天李世民不會對自己太客氣呀！回想一下最近幹的事情，也沒有提前和李世民透個氣，確實是有點孟浪了。
李世民大手一揮道:“坐下說話。”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謝陛下。”然後，很規矩的坐下來，一句話也不說，充當一個乖寶寶的形象。
很顯然，殷元的這個影響在李世民這裏並不具有什麽說服力，因為他已經有很多的經驗了，每當殷元預感自己要倒黴的時候，都是這麽乖的。
李世民道:“晉王想讓你幫他修築府邸，而且你還有本事修建的又便宜有新奇，可以說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你認為如何？”
殷元道:“既然陛下認為臣還有這個本事，又怎麽敢推辭呢！這件事，臣自然是包攬下來了。”
李世民笑道:“你先別急著大包大攬啊，萬一你要是猜錯了，其實朕不允許，你現在說這個話，是不是有點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殷元聽他這麽一說，還真的就有點，隻不過這麽一件何樂而不為的事情，他實在看不出來李世民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殷元道:“這件事兩全其美，臣認為可行便要接下來，可不敢揣測聖意。”
李世民笑道:“你不敢揣測聖意，這天底下就沒有膽大的人了。”
殷元連連搖頭道:“不敢，臣的膽子都是陛下給的，平日裏在外麵猖狂得很，但是到了這裏，哪裏還敢啊？”
李世民搖頭道:“不，朕卻以為，你要不是揣測朕的意思，就不會今天這麽規矩了。天底下在朕麵前規規矩矩的人多的是，還真沒有你殷懷素。所以，你要是規矩下來，大概就是已經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倒黴了。”
殷元尷尬道:“要不說陛下聰明呢，這都看的一清二楚，臣還能有什麽秘密呢！”
李世民冷笑道:“說起秘密，朕就很不能理解，你這小子最近到底在幹什麽，事關自己的安危都不上心。而且，你倒是越來越會折騰了，最近連玄齡都覺得你太狠了一些。幾個寒門士子，正缺少機會的時候，被你給毀了仕途。”
殷元道:“這種人留著能幹什麽，浪費朝廷俸祿罷了。雖然我是很討厭世家子弟誇誇其談，但是無能和庸懦的人，我隻想讓他換個地方去發展算了。”
李世民道:“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會吧，你這麽做，是在毀掉寒門士子的機會。你也是為了這件事努力了很久，何必自毀長城。”
殷元搖頭道:“我從來不會做自毀長城的事情，但是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所以留著一些庸碌的人反而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從一開始不要盲目，因為盲目的擴大戰果，可能會帶來更可怕的後果。”
李世民覺得，和殷元講道理，總是很容易被帶到溝裏去，很危險啊。
李世民大吐苦水道:“國貿所新成立，互市監早就是你自己親自選拔過的新人了。如今，各種事情都辦的有條不紊，這個時候你突然要換人，明顯是怕事情還不夠大呀！你可知道，這件事朕很猶豫，如果遂了你，很可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殷元道:“臣之所以換人，是因為不想讓互市監和國貿所成為能夠滋長腐敗的環境。所以，必須讓他們調動起來，不讓他們總是在一個地方紮根。國貿所，不能夠依靠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團體，就算是我殷元甚至是吳王都不行。所以，一定要讓機構自然的運轉。有國貿所，能夠生財，有互市監，朝廷的互市運轉無虞，這才應該是追求的東西。陛下，寄希望於某一個人這種事，很危險的。”
李世民臉色難看，畢竟李世民倚重誰就會寄希望於誰，這是帝王心術，也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怎麽這個道理，今天突然就一文不值了呢！
沒辦法，接受的教育不一樣，這人和人的差距就很難跨越了。殷元很願意讓李世民意識到這一點，但是明顯李世民並不能夠理解這麽做的好處。
李世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希望你是對的，因為朕已經批準了你的事情。在朝堂上，誰都可以不支持你，朕卻不能。為了更大的事情，朕隻能容你胡鬧了。”
殷元高興的點了點頭道:“多謝陛下信任。”
李世民終於抓住了把柄，向殷元道:“你不是說寄希望於某一個人是很危險的事情麽！朕相信你，倚重你這件事既然是錯事，你還道什麽謝？”
殷元覺得，一個抓別人語病的人，一定是一個很無聊的人。尤其是，如果這種事情是李世民幹的，那就有點讓人大跌眼鏡了。
李世民看著殷元漸漸有點無力的臉色，終於從精神上獲得了滿足，覺得自己可以大度的寬容對方了。
帝王就是這樣的人，可以寬恕你，但是不太能認錯。這裏不得不提一下曹孟德，這個人有些特征就很有帝王的縮影，比如說知錯改錯不認錯之類的，就挺讓人無語的。
麵子是個好東西，正好李世民愛要麵子，殷元根本不在乎麵子，所以有時候看似很大的事情，到了這對君臣翁婿之間反而就沒事了。
做人的智慧，殷元其實還算是有的。在對待李世民上，這類智慧幾乎耗盡了，所以有時候在外麵，殷元就顯得不那麽婉轉了。再說了，在外麵，他也未必需要。
李治的晉王府，果然如他所願的交給了殷元去規劃修建，以後，他的王府，至少在兄弟中間算是別具一格，大出風頭了，這讓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