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朋友早逝
殷元皺眉道:“誰吩咐的,現在都敢故意欺負我了,我脾氣好是真的,但是會生氣難道就是假的嗎?”
薏娘有點不太好意思,看著殷元道:“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您喝酒也就算了,幹嘛還去青樓啊?”
殷元一愣,有點心虛道:“這麽快,就東窗事發了?”
薏娘點頭道:“嗯,今天有人一大早就傳開了,說您在青樓酒後賦詩,傳的速度,確實是有點快。您應該也清楚,就咱們府上,還是有不少讀書人的,所以這就傳進來了。所以,夫人就生氣了。”
殷元皺眉道:“生氣怎麽了,有種回娘家去呀,反正也不遠,你看我這次慣不慣她的毛病。”
薏娘無奈道:“但是,公主好像也知道了,剛剛還派人來問過。我估計,現在芳草園裏麵,也沒有理由不知道。畢竟,公子他們總是待在一起,很容易什麽事情就說開了。”
殷元無奈的扶額,看著薏娘道:“還好,我總歸是有人搭理的。”
薏娘笑道:“郎君隻是去玩鬧,一定不會有什麽大事,這我倒是一直都知道。何況,您是夜裏被送回來的。”
殷元點頭道:“明白人啊!”
薏娘早就過了嫁人的年紀,一直在殷家沒有離開,本來以為她真的得跟著殷嬌走,結果她很痛快的留在了殷家。然後又耽誤了幾年,倒是跟了殷元了,搞得殷嬌都很不解。可見,這世上什麽怪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殷元被人嫌棄了幾天也就過去了,但是殷元醉酒賦詩的事情卻愈演愈烈,開始有很多人回顧那些年殷元的那些詩詞。畢竟是抄襲的,風格總是不一樣,後來隻有人說,殷元詩風放曠,難以揣測也就是了。
以前的時候,上官儀被李世民器重,是因為他文學成就比較高,到了現在他也算是個老臣了,這家夥是個忠烈的人,他眼裏的武後,就已經屬於應該廢掉囚禁的那種了。看起來這上官儀,還真是岌岌可危呀!
曆史上的上官儀,他就是因為幫助李治起草廢黜武後的聖旨而被記恨,後來就被搞死了,而且還連累了家人。
殷元倒是一番好意,告誡上官儀不要強出頭,就算是想廢黜了武後,也不是什麽一時半會的事情。一道聖旨下去,恐怕引來的是一場朝廷的震動,所以還是緩和一些比較好。
但是,上官儀明顯不聽,結果真的出事了,這也怪李治不堅定,不然的話殷元和李恪一定會幫忙的。朝廷雖然有武後的勢力,但是也別想輕易翻起什麽巨浪來。
武後記恨上上官儀了,但是殷元和李恪的態度卻很堅決,再敢搞死上官儀,他倆就翻臉。結果武後果然沒有動手,上官儀算是保下來了。
殷元和李恪期間提拔了很多人,也包括很多後來青史留名的人物,比起貞觀年間,寒門士子的數量越來越多了。在官場上培養當官的比在書齋裏麵好多了,進入過尚書省智囊團的人,以後即將成為朝廷的一股中堅力量。並且,在李恪主管吏部期間,主張官員在得到很好的曆練之後才能夠委以重任。所以,很多沒有任何經驗的寒門士子,也可以學到一些治國理政的東西。
長此以往下去,士族在朝堂上會被進一步的稀釋,最後不再是朝廷的威脅。
而且,為了避免藩鎮割據可能導致的天下大亂,中央的權力也一直在逐步的加強,各地守軍被化整為零,在形式上卻還是分成很大的幾個地域軍隊係統。但是,已經沒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隨時調動大軍了。
府軍製度也即將被衝垮,大唐第一支專業的軍隊是神機營,但是後麵就越來越多了。在殷元期間,服軍役變成了一項義務,大唐人口還是少,自願服役顯然是湊不夠大軍人數的。但是,終生軍役和府軍的世襲製度漸漸廢除,開始有了服役的年限,到了年歲之後可以退伍,領錢和田地回家過日子。而且,還把退伍的軍人開始滲透至大唐政治的最末端去,解決朝廷的權力下不了鄉的問題。
這是一種很徹底的改變,基礎卻是從貞觀年間開始打好的,沒有強大的經濟支撐,有些聽起來很高大上的事情,終究是一句空談罷了。
殷元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先送走自己的好朋友李震,而李勣自己恐怕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落得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果。
殷元去送李震,看著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恍然間才發覺,已經忙於朝政,漸漸的有些忽略了自己這位朋友。他生病了,但是殷元起初一直以為他就是病著玩玩,畢竟還沒到老邁的年紀,他也沒長著一副短命的樣子。
可是,不該短命的人偏偏短命,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而且,今年還剛剛送走了程咬金這位老人。
程處默略顯憔悴,現在李震的靈前道:“懷素啊,長安三俠,終究有一人已經走了。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他是如何狠得下心,來扔下我們的。”
殷元看了看剛送走自己的爹再送自己兄弟的程處默道:“處默啊,處默,人生還有多少年,細細算起來也不算很長了。往後,咱們要是命長點,會送走很多人的。”
程處默點了點頭,顯得心情很低沉。李恪從裏麵走了出來道:“英國公,他好像也不太好啊!”
李勣老了,就算是他們家都挺長壽,他也老了。李勣是個懂醫術的人,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他曾經主持編纂了《唐本草》,所以,他可能更了解什麽叫老天爺要命,人力無法阻止。如果能治,他能拚命把兒子留住。
殷元也看過了李勣,他知道,李勣很快也會與世長辭,唐代開朝的這點風雲人物,會沒的。
程處默非要親自給李震扶靈,誰勸都沒有用,殷元和李恪沒辦法,隻能跟著他一起了,連房遺直,也跟著幹了一樣的事情。
也許是心力交瘁,也許是累的,程處默在出門的時候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幾滴血從嘴裏噴了出來,但是他硬是一句話沒說,一直扶靈到了最後。
回來之後,程處默默默不語,好像沒哭過,又好像已經在心裏哭了無數遍。
眾人都覺得,程處默身上好像有一股很濃的哀傷,但是誰又敢去勸他呢!大唐的人很多,但是像程處默這樣義氣的人倒是少見了。不久之後,大家發現程處默開始沉默寡言了,穩重了很多。好像,不管多大的年紀,隻要是程咬金還在,他就還是個孩子。
殷元琢磨了一下,自己說好要遊戲人間,走遍大唐的山川,可是又耽誤了很多年了。雖然說是幹了不少大事,但是也錯過了很多事情了。
於是,一個計劃上了殷元的心頭,再等等,等再穩定一下,自己就去遊曆天下,趁著沒有老,把該做想做的事情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