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261、畫展

覃小曼並沒有十分重要的事與我說,隻是讓我在下個星期開始,所有的空餘時間都要去學生會。

中大團委與學生會要在寒假開始前,舉辦一次東南亞青年畫家油畫展。參展作品包含香港、台灣、澳門、新加坡,以及東南亞其他國家的青年畫家手筆,作品都是近幾年在國際國內獲得過大獎的,所有作品都是在畫壇裏引起過關注或者轟動效果的。

畫展設在室內籃球場館裏,需要提前布置會場。這個重任,就被學生會攬了下來。

我不滿地說:“辦個畫展怎麽還要我幫忙?我又不會做什麽。”

覃小曼嚴肅地說:“你是誌願者,就算你什麽也不會做,現場維持秩序也好。”

我愈發不滿了,誌願者首先要自己自願啊,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就算知道,也不會主動去做誌願者,費力不討好的事,老子懶得做。

“我又沒申請。”我嘀咕著說。

“我幫你申請了。”覃小曼叮囑我說:“快放寒假了,你得把一些事放在一邊,先做好這件事再說。”

賈包宇一直沒走,聽到有這回事,趕緊說:“我申請做誌願者。”

覃小曼抱歉地笑道:“對不起啊,賈包宇,人員已經滿了。”

賈包宇指著我說:“梁梓陽不是不願意去嗎?讓我代替他就好了。”

覃小曼還在遲疑,我已經開口說了:“不用了,老賈,誌願者這活兒,還是有意義的,我去。”

我拒絕賈包宇頂替我,是因為我實在看不慣他刻意討好覃小曼的行為。一個大男子漢,在女孩子麵前卑躬屈膝的,丟了我們大老爺們的臉啊!

覃小曼沒料到我會突然改變主意,頓時眉開眼笑地稱讚我說:“我就說吧,王者,你隻有多參加我們學生會的活動,你的精神境界就會比現在高很多。”

我不置可否地笑,我拒絕賈包宇又不是因為你,更不是因為我自己。參加學生會的活動精神境界就會高很多?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的高論。

學生會就是學生自治組織,其實就是學校設置出來的狗咬狗模式。大學的老師才懶得管這些血氣方剛的少男少女,很多老師和學校不方便出麵的事,都交給這個看似公平,實則風雲詭異的組織去做了。

畫展的活動一共有三個內容,第一個就是布置場地,讓這些閃耀著光輝的作品接受觀眾的審視。第二個內容就是交流環節,有部分作者會來現場與同學展開油畫創作的交流。第三個環節也是最後一個環節,有部分作者將會在現場素描,所有在現場的人,都有可能成為畫家的素描對象。

我對所有的環節都不感興趣,實話說,我身體裏藝術細胞不多。藝術這東西又很多玄妙,本來清清楚楚的一件事,到了他們手裏,一定會弄得雲裏霧裏,看不清頭尾。比如我看畢加索的畫,就是打破了腦袋,我也想不出幾根線條,幾堆牛屎一樣的油墨,究竟表達了什麽樣的生命意義。

我當然知道藝術來源於生活,要高於生活。但不管如何高法,總得要讓人懂。藝術就是故意弄一些令人不懂的東西,以顯示他們的與眾不同。

畫展的宣傳海報照例還是我寫,這次多加了一些內容,會場內的一些溫馨提示和警示標語,也由

我操刀。仿佛我已經成了學生會的禦用寫手,不管誰要寫毛筆字,首先第一個找到的就是我。

天天寫毛筆字是件苦不堪言的事,我又不好發作,看著覃小曼忙得腳不沾地的疲憊,幾次話到嘴邊被我硬生生咽下去。

直到我在寫第二環節海報的時候,突然被其中的一個嘉賓名字驚嚇到了。

於蓧蓧!沒錯,是於蓧蓧。

我擦了擦眼睛,仔細往下看。

香港青年畫家,2013年參加全球油畫展,獲得最具潛力油畫家稱號。

我驚楞的神態引起了陳舒雅的注意,她走過來,催著我說:“梁梓陽,你快寫,我還要去貼呢。”

陳舒雅與我一樣,並不是學生會的人。她也是誌願者之一,主要任務就是跟著我寫宣傳海報,我寫她貼。

她見我遲遲不落筆,輕輕推了我一下問:“你怎麽了?傻了麽?”

我從愣怔中醒來,淡淡一笑說:“我是被寫傻了。”

“累了就休息吧。”陳舒雅去拿了一支礦泉水,打開遞給我說:“喝水,休息一下,我陪你說說話。”

我們在看台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滿場地像陀螺一樣跑的覃小曼,說:“覃小曼真的精力充沛啊!”

陳舒雅就笑,說:“小曼辛苦,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學校學生會的人,大部分在畢業後都留了校了。”

“這代表什麽?”我不解地問。

陳舒雅白我一眼說:“梁梓陽,你真的是個紈絝子弟。你就不明白現在的大學生就業有多難。社會上都說,畢業就是失業,這句話一點也不假的。比如我,現在就很茫然,畢業後去哪裏,真的就是一個謎團。”

我笑著說:“你才剛進校,還有四年書要讀,怎麽就想那麽多?”

陳舒雅淡然一笑說:“四年不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嗎?”

我說:“四年完了,再報考個研究生,又可以讀三年。”

陳舒雅吃驚地看著我說:“總不能讀一輩子書吧?總有畢業的一天吧?隻要畢業,就得麵對就業的問題吧?”

我被她一頓連珠炮的問題弄得張口結舌。

“人得有憂患意識。”陳舒雅歎口氣說:“我們不比你梁梓陽,有個有錢的爸媽,又生在深圳,當然不愁。”

我隻能嗬嗬傻笑。心裏想,陳舒雅你是不曉得老子的處境,如果你知道了,你還會這樣跟我說話嗎?陳舒雅讓我佩服的就是她的大度,她親口跟我說過要做我的女朋友,被我拒絕後居然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照舊與我嘻嘻哈哈的,心裏如明鏡一樣的清澈自然。

“覃小曼會是這麽想的嗎?”我狐疑地問。

“小曼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願意在學生會裏當幹部的人,都是比其他人要積極的人。還有,多少人想進學生會啊,你難道不知道,學生會就是大學的第一道坎麽?進了學生會的人,畢業就業基本不用操心了。”

我哦了一聲,心裏想,老子從來就沒想過這麽多。老子來讀大學,是翁美玲媽媽安排來的,她也沒有因為我需要讀大學才能安排一個更好的工作,在翁媽媽的想法裏,我讀大學純粹就是一個麵子工程。不至於讓別人說她翁美玲的兒子,是個

連大學門都沒進去過的浪蕩子弟。

“本來我是可以進學生會的。”陳舒雅歎口氣說:“後來被覃小曼去了,就是因為賈包宇的活動。”

“這跟賈包宇有什麽關係?”我不解地問。

“學生會表麵看是學生自發選舉出來的,其實背後還是由學校說了算。賈包宇這人很精明,他親自去找了院長,並承諾四年大學生涯,他親自教院長的兒子練習武術。”

“院長兒子多大?”

“十幾歲了吧。”

“這麽大還練什麽武?”

“不練能行嗎?今後院長要是死了,他兒子還不會被人欺侮死?不如現在練了一身好功夫,別人多少還要忌憚一些。”

我被她說得有些糊塗起來,院長兒子練不練武,居然與院長死後扯上關係了。陳舒雅太會扯了,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陳舒雅認真地看著我說:“我說的沒錯啊,院長兒子是個智障少年,你說,院長總不能陪他兒子一輩子吧?”

我還沒說話,她又輕輕歎口氣說:“是人總得死。”

我暗暗歎了口氣,原來這裏麵還有這麽多故事。陳舒雅在失去了進學生會的機會,居然還能與覃小曼保持這麽好的感情,隻要覃小曼一聲令下,她必定首當其衝跑在第一。難道她陳舒雅心裏就一點怨恨也沒有?

我試探地問:“陳舒雅,覃小曼搶了你的學生會位子,你恨不恨她?”

她沒想到我會有此一問,整個人楞了一下,隨即輕鬆地說:“我恨她幹嘛?人活在這個社會上,處處都是競爭狀態。她上了我沒上,隻能說明我能力不足啊!”

我笑著說:“我怎麽覺得你說的話好假?”

她含笑看著我說:“梁梓陽,你如果覺得我假,是你不懂我!”

她站起身,揚長而去。

我坐了一會,心情開始平靜下來。

中大畫展有於蓧蓧一份其實一點也不意外。於蓧蓧在參加完全球油畫巡展後,基本可以確立了她在油畫界的地位。她就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一樣,照耀著油畫界的天空。倘若沒有她來參加,中大的這次畫展倒失去了品味了。

幾個月不見她人,連電話也不曾通過。我們在上次分開後,各自音訊全無。

於蓧蓧因為協議書的事逼迫過我,她在那次見麵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和陰冷,與我們在成都溫暖一吻簡直判若兩人。我甚至懷疑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於蓧蓧一個從小就沉浸在藝術裏的小女孩,怎麽會對世俗的紛爭表現出那麽大的反應。

搞藝術的人,心裏隻能心懷普羅大眾,他們似乎天生的有種憐憫情懷,對於身外之物,無不冷眼待之。

但於蓧蓧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她在孟小冬將我約到茶樓後,第一個衝出來質疑我拿協議書的動機,並且全程沒給我一個好臉色。仿佛我不拿出來協議書,她就要絕交,甚至變成仇人一般。

事後也如此,於蓧蓧再沒找過我,就是她留給我的QQ,我發過去幾次信息,再也沒接到她的隻言片語。

這次她來參加畫展,我是見她還是不見呢?

正猶豫著,聽到陳舒雅在底下喊:“梁梓陽,你再不下來寫,我可走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