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282、利益攸關

我沒開自己的車帶陶小敏他們去譚茗茗家,而是叫了一台的士。

我深知苟麻子那張嘴是不饒人的,他已經在我麵前失去了當初的威風,淪落為我打工的人,盡管他不知道。但我在孟小冬心裏的地位,苟麻子比誰都明白。

按照苟麻子的說法,我現在就是得瑟的人。苟麻子總是希望將我踩在腳下,沒料到半年光景,我將他遠遠拋在身後。我這個時候再開著豪車出來,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們沒有人知道我在廣州讀書,更不會想到我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官二代富二代了。倘若苟麻子知道我現在的境況,他在心裏一定會恨我。

我不想讓苟麻子恨我。畢竟我們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人,何況我來深圳,就是投奔他而來。

我坐副駕駛位,將後座留給苟麻子和陶小敏。

其實從花街到譚茗茗的新家並不遠,車子也就走走停停二十多分鍾。

譚茗茗還是住在農民房裏,這顯示梁大地目前的經濟並不寬裕。而且梁大地沒把譚茗茗帶到別墅去住,顯然還有顧忌。

不過這裏的環境比花街要好很多,雖然是農民房,倒也有個小區的規模。而且這裏的樓比花街的都要高,街道也顯得幹淨整潔許多。

我們在一棟三十幾層的樓前停下,我仰頭看著樓房,心裏不由感慨萬千。能在寸土寸金的深圳擁有這樣一棟樓,這人的身家還真不敢小覷。

陶小敏輕車熟路,帶著我們拐了一個大彎,才找到電梯口。

從地下一路上到十八樓,也就短短十幾秒鍾。

陶小敏輕輕歎息說:“茗茗住這麽好的地方,也多虧了梁大地。梁大地這人雖然不是個人,但對孩子還是非常的好。他就是擔心花街的環境影響到他兒子的成長,他才舍得花錢租了這麽好的地方給茗茗住。”

我不置可否地笑,心裏想,梁大地真要對譚茗茗好,就應該將她們母子帶到別墅去住。別墅那麽寬那麽大,現在空著沒人住,是多麽浪費的一件事。

我當然也理解梁大地,他縱使有三個膽子,現在也不敢把譚茗茗往別墅帶。他與孟小冬還沒解除婚約,如果這個時候堂而皇之帶著譚茗茗母子回家,梁大地在道義上就會先輸一籌。

苟麻子順口問了一句:“這樣的房子,一個月要多少錢啊?”

陶小敏輕輕哼了一聲,伸出一個巴掌晃了晃。

“五千?”苟麻子緊張地問。

“多嗎?”陶小敏不屑地說:“男人如果愛自己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金錢。”

苟麻子湊過去說:“陶小敏,我也租個這樣的房子給你住吧。”

陶小敏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說:“苟麻子,我不稀罕。何況就憑你?租這樣的房子?租得起嗎?”

苟麻子被她一頓搶落,一張臉紅了又紫,紫了又紅。

剛好到了譚茗茗家門口,陶小敏還沒敲門,先喊出了聲:“譚茗茗,開門!”

門應聲而開,卻不是譚茗茗,而是禿頂的梁大地。

我沒料到他會在家,陶小敏不是說過他在忙著打官司嗎?我便轉過頭去看陶小敏,想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陶小敏絲毫也沒注意我在看她,她從梁大地身邊擠進屋去,大聲大氣地喊:“譚茗茗,我們來看你了。”

譚茗茗抱著孩子從裏屋出來,一眼看到門口站著的我們,顯得有些慌亂。

我看著梁大地,他也看著我。我們就這樣互相看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還是苟麻子先打破沉默,推了我一下說:“還進去不?站門口幹嘛呢?”

梁大地客氣地對苟麻子笑,他們之前早就認識,算是半個熟人。再加上有陶小敏這層關係,梁大地對苟麻子是絲毫也不設防的。

“梓陽,你怎麽來了?”梁大地先開口,努力想笑出來,臉上卻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肌肉抽搐。

他心裏虛,我就要強硬。我想。

於是我笑笑說:“譚茗茗是我們的朋友,來看看她和孩子。”

梁大地聞言,喜形於色地說:“好啊好啊,是我們老梁的後,長得可乖了。”

他退回去身子,讓出門口。

梁大地沒開口邀請我進屋,但他的行為已經告訴了我,他不拒絕我進屋。

陶小敏從譚茗茗懷裏抱過孩子,一個勁地親。苟麻子羨慕地看了一會,輕聲嘀咕說:“這麽喜歡孩子,不如生一個來玩。”

陶小敏雙眼一瞪,罵道:“你說什麽屁話?孩子是用來玩的麽?農民!”

苟麻子笑嘻嘻地說:“我可不是農民,我們家是居民戶口呢。”

“滾你的居民戶口!”陶小敏伸腿一腳踢在苟麻子膝蓋骨上,苟麻子沒站穩,差點摔倒。他的狼狽惹得我們都笑起來。梁大地熱情的邀請我們坐,親自去燒了水,要給我們泡茶。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被譚茗茗收拾得很潔淨。

梁大地到底是香港人,泡茶一板一眼。

喝了幾盅,梁大地提議在家裏吃飯,要譚茗茗去準備。他去街上買點鹵水回來,簡單對付。

梁大地要在家請我們吃飯,這是很令人意外的事。香港人都很煩在家裏做飯吃,特別是譚茗茗,還帶著個孩子,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不方便。

我當即拒絕,叫上苟麻子要走。

在梁大地家裏,我與他也實在無話可說。我從認識孟小冬的第一天起就認識了梁大地,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就把梁大地當成了敵人看,他當初的輕蔑和不屑,一直根深蒂固在我心底。

梁大地倒是很熱情,一個勁地問我梁鬆喜歡。又拍著胸口說,論輩分,我應該要叫他一聲叔的。他們老梁家對論資排輩很在乎,比如梁大地當初要入族譜,如果不是梁三爺仗義執言,他至今還得在梁氏祠堂外麵晃蕩。

這麽說來,梁三爺就是他梁大地的恩人。我是梁三爺的孫子,所以我是他恩人的後代,他梁大地這輩子沒齒不忘。

我一直淡淡的笑,梁大地現在說話,就好像是泥水匠在刷一道凹凸不平的牆。他努力想要抹去當初我們的敵意,似乎隻要我們存在芥蒂,就是對不起死去的梁三爺。

梁大地的目的在最後終於露出了尾巴,他拉著我走到陽台上,指著陰沉的一片天空說,其實我們老梁家的人齊起心來,外人根本插不進半條腿。

我裝作疑惑的樣子看著他,梁大地小聲說:“你看啊,梓陽,我們怎麽爭,都是頭上頂個梁字,肥水再怎麽流,也是在自家田裏。如果被外人爭去了,我們梁家落得個雞飛蛋打,多劃不來。”

我輕輕一笑問:“梁老板,你的意思我怎麽沒搞明白?我真不知道你要說什麽。”

梁大地不滿地看著我說:“你不能叫我梁老板,你應該叫我叔的。”

我沒搭理他,梁大地你算個毛,想讓我叫你叔,我豈不是要叫譚茗茗嬸子了?

“你是真不明白?”他渴盼地望著我。

我認真地點頭說:“真不懂。”

他就長長歎了

口氣,慢悠悠地說:“還不於甜這個老女人,心太狠了。”

我暗暗吃了一驚,甜姨怎麽又得罪他了?讓他如此的咬牙切齒?

“梓陽,我跟你說,我是看在我們都是本家的份上,放了你一馬了。”

“是嗎?”我莫名其妙地問:“梁老板,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梁大地莫測高深地笑,眼光瞟一眼屋裏的人,低聲說:“你以為我真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我的保險櫃麽?”

我心裏一頓,沒出聲。

“我告訴你,梓陽,這就是一個局啊,你是被人利用了。”梁大地憤憤不平地說:“要不是看在你現在是梁鬆哥的兒子份上,我梁大地有那麽好欺侮麽?”

梁大地越說越激動,他赤紅了眼,盯著我說:“你呀,好心辦了壞事,你不知道啊,你這麽一弄,可把我們老梁家害苦了。”

我淺淺笑了笑說:“梁老板,我怎麽覺得你在講故事一樣的啊?”

梁大地嚴肅地說:“梓陽,其實我隻有動半點手,不但孟小冬跑不掉,你梁鬆爸爸也難逃其責。”

“你可以動的。”我輕描淡寫地說。我心裏焉能不明白,倘若梁大地手裏真有證據,他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他會放過誰呢?

梁三爺追悼會上突然出現的紀委幹部,不是他梁大地弄的鬼,又會是誰?他居然想從收禮金這塊打開缺口來置梁鬆於死地,他還有事會做不出來?

他現在的這副假惺惺的姿態,騙個三歲小孩行,想騙老子,門都沒有。

我不動聲色,眼光看著遠處高樓上飄揚的一麵五顏六色的旗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梁大地歎口氣說:“我三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我不能讓三爺死不瞑目啊。”

我冷笑著說:“梁老板,你們的這些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最好不要把我扯進去說話。”

梁大地神秘地說:“不是我要扯你進來。而是現在這是一盤死棋了。我就沒搞明白,於甜這個死老女人怎麽就把你扯進來了。”

我心裏一動,問他:“扯我幹嘛?”

“現在的股權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了,你不知道?”梁大地吃驚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跟我沒關係。”

梁大地認真地說:“關係大著哪。我跟你說,梓陽,如果不是老女人想要獨吞,我吃點虧也就算了。現在的情況是,不但她要將我掃地出門,還要把孟小冬趕盡殺絕啊。”

我暗暗心驚,甜姨那麽善良的人,怎麽會如此狠毒呢?梁大地一定是在說她的壞話。這個人的話,十句裏最多相信一個字,就是相信話最後的一個標點。

“你不信我?”梁大地顯然有些著急。

“你真不信,去問問孟小冬就知道了。”梁大地拍了拍我肩膀說:“梓陽,你是三爺的孫子,我不想讓你出事啊。”

我能出什麽事?我想,梁大地不厭其煩地提醒我,難道他還真握著了我的什麽弱點了?

“隨便。”我說:“我就一句話,不關我事。”

“哪你就等著吧。”梁大地說完,深深看我一眼說:“梓陽,做人做事,還是自家人靠得住。千萬不要被人騙了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他自己回去了客廳,也沒跟陶小敏她們打招呼,徑直進了臥室,呯的一聲將門關緊了。

我再也沒辦法坐得住了,梁大地的話像不散的陰魂一樣在我頭腦裏盤旋。他今天跟我說了這麽多,一定是早就準備好的。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