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紅顏

第一百零二章 忐忑不安

第一百零二章 忐忑不安

寧無雨靜靜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看的周管家更是忐忑不安了。這時,忽聽裏麵傳來了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相爺什麽時候回來啊?”

“是啊,等的我嘴巴都幹了。”

“就是,這偌大的一個相府竟然連杯茶都不準備,竟然這樣怠慢咱們呢!”

一群女子都是青春的年紀,靚麗的容顏,平常的時候阿諛奉承的人多了,自然就養成了一副心高氣傲的脾氣。哪怕此刻是在朝中大臣們懼怕的左相府中,也未曾有過半點兒收斂。

早前遇見周管家時,裝模作樣哭泣了一番,這才進府來,一轉眼的就把事情給忘記了個幹幹淨淨。

寧無雨聽著她們談話,麵上沒有半分情緒,直到其中一人說:“你們說,咱們之中誰能當上這裏的主母啊!”

周管家一聽這話,便知要遭。他們少爺對什麽都不太在乎,但獨獨在少夫人一事上認真的很。況且,哪怕少夫人已經過世了一年之久,卻仍舊是這相府中唯一的夫人。這些小姑娘們也未免太不懂得天高地厚了,正犯了少爺的忌諱啊!

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怒氣,寧無雨緩步踏入到花廳中。

眾女正在議論紛紛,忽然看到一名穿著黑色官服的俊美男子進來,心知這便是左相了。忙紛紛伏倒,嬌聲喚道:“相爺安好!”

那柔軟的語調,任男子聽了後都要軟了身子的。以往,隻要她們一開口,便有的是大把的男子撲上來獻殷勤呢!

眾女們心中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卻遲遲不見男子說上一句起身,不由抬頭。有的人,已經耐不住,站了起來。

“想當我寧無雨的夫人?”

眾女此刻不知已經大禍臨頭,紛紛拿著嫵媚的眼神看著男子。

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的都感覺到不妙了。“真是什麽肮髒的貨色也敢往我這相府中送!我寧無雨已有正妻,豈是你們幾個下賤的歌女又豈能攀比的上!”

周管家本就覺得這些小姑娘們舉止略有媚俗之感,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原來竟然這等緣由嗎?因此,也不由得皺眉。他們少爺是什麽身份,怎是這些歌女們肮髒的身子成觸碰的的了的。

“周管家,這人既然送進了本相的府中,就不要浪費了。打發人,給賣去青樓中吧!記得,好好挑選一個適合她們這等貨色的去處。”說罷,男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眾女們不可置信,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這樣對待他們。“我們可是京城中最美的歌女啊!”多少達官貴人,對了她們一擲千金啊!

周管家搖了搖頭,看著這些明顯不敢接受現實的女子們。歌女妓子之流,在這些貴胄的眼中也不過隻是一個調劑的玩物罷了。眾人會為了她們一擲千金隻為美人一笑,卻並不會真正放在心上。也隻有那些腦子不清楚的人,才真的會同這些人交了心。都是些下賤之人,無論在京城中如何出色,但終於不比正經人家的小姐。

“來人,帶下去。”招手喚來了府中的侍衛,周管家可不想聽這些女子們的大喊大叫。

這一日,關於送於左相府中的歌女卻被轉手賣掉的消息,在京城中不脛而走。不到半日,所有的大臣官員們便都已經知曉了。就連皇宮內院中的皇帝,也是對於此事略有所聞。

第二日,當寧無雨上朝時,毫不意外的收獲了不少好奇揣度的目光。但他本人沒有給這些人任何一個回應,仍舊老老實實的上朝,回家。讓惦記著八卦的眾人,好不容易燃起了一顆八卦之魂,卻什麽都沒有打聽到,這心中的懊悔可想而知啊!

就這樣,一直過了五六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日,寧無雨回到家中後不久,周管家便又出現了。“少爺,有人遞了拜帖來,正在花廳等候。”

然,當寧無雨來到花廳,看到那名穿著杏色衣裙的少女時,劍眉卻悄悄皺起。

那少女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般的年紀,黛眉白膚,一張紅唇如花兒一般嬌豔。她的發上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一柄翠色的玉蝴蝶。臉蛋兒微圓,笑起來唇邊有著一枚小小的酒窩。

這少女清麗可人,足以讓人眼前一亮。但是,此刻寧無雨才發現就在少女不遠的椅子上,卻還有另外一名少女。同樣的年紀,豔麗的芙蓉花裙,鬢發上簪著幾朵絹花,一張小臉嫵媚動人,尖尖的下頜讓人看去,便忍不住想要憐惜。這是兩名同樣美麗,卻風格迥異的不同少女,隻是她們此刻出現在這裏,未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況且,這兩個人並未戴上帷帽,也不曾梳著婦人發髻,但卻同成年男子同處一室,似乎有礙清譽。

是以,寧無雨再隻看過了一眼後,便收回視線,道:“不知兩位小姐來此有何事由?”既然沒有戴上帷帽,身邊也沒有丫鬟和嬤嬤們伺候著,想必是自己遣走的,同他這相府可沒有任何關聯。

聽聞他的話後,那芙蓉花裙的少年上前盈盈一拜,聲音輕軟動聽:“相爺安好,奴家是奉父命來此。不知,相爺和認得家父,他乃是戶部的鄭從文。說起來,同相爺您還有些關聯呢!”

鄭從文?寧無雨想了想,印象中並不曾認得此人,便皺眉看向這女子,待聽她繼續說來。

少女果真又說:“奴家名為鄭竹顏,這是家妹鄭竹霜。今日,我們二人來此……”少女臉兒微紅,惴惴不安的看了眼男子俊美的容顏後,才說:“是因為,家父將我們姐妹二人送來給相爺您的。”

聽她說完後,寧無雨竟有了想要大笑的衝動。莫非他最近是犯桃花不成,怎麽一個兩個都想給他的府中塞人。這歌女自己不喜,便送上來的官宦人家的閨女嗎?“本相倒是不知,同你們家中有何關聯?”

鄭竹霜輕輕笑道:“是因為我們有一位表姐,相爺肯定知曉呢!她閨名為鄭青寒……”

寧無雨瞳孔一縮,俊美的容顏竟然有些發白。隻是,他的情緒鮮少外露,是以麵前的兩名少女看不出來罷了。

那鄭竹霜說完後,鄭竹顏緊接著便又道:“既然相爺損失了一位鄭家的女兒,便不如由我們姐妹代替。想來,我們姐妹也比表姐不差才是。相爺且看,我妹妹嬌憨可人,我的容顏美麗,相爺哪裏會不滿意呢!”

這世上,總是有一些喜歡自以為是的人,而這鄭家姐妹便在其中。從小她們的容貌就好看,大家說她們長大後一定是少有的美人胚子。快到適婚的年紀了,但周遭卻沒有一個可以配得上她們的人選。正巧父親說起這左相前些日子被送了美人,姐妹二人便上了心。從小時候姐妹兩人便發誓,將來要一同出嫁。因為這一對風格迥異的姐妹花,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這一娶便是兩位絕色佳人,坐享齊人之福,哪個男人能不動心啊!因而,這上門提親的人可謂是趨之若鶩。

不過,姐妹兩個卻看不上這些人。想想看,她們那位卑賤的胡人所生的表姐都嫁給了左相,她們又怎麽會低嫁呢!不過,她們這表姐可是個福薄的,成婚不過一載,就得了重病過世了。不過,她的老爹老媽早在之間就死掉了,也算是在陰間裏一家人團聚了。

自小,她們便看不起這家人,也不曾有過往來。雖然伯父官拜大將軍,但因娶了一名胡人,還娶做正妻,沒少被眾人白眼。若不是他有著一個顯赫的官職,怕這家人必定不會好過的。她們猶記得,父親請求伯父幫忙在朝中美言幾句,卻遭到了拒絕,至此兩家人就斷了關係。如今也好,這一家人都死掉了,也省的有人同她們爭搶那個本該屬於她們的位置。

“相爺,我們姐妹二人不僅容貌絕佳,而且還能在相爺閑暇時為您分憂解勞。更不會攔著您,不讓您納妾的,才不會像我們那個死去的表姐一樣的。您說……”

“夠了!”寧無雨低吼一聲,目光森冷的看著兩人。“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麽東西,本相的妻子也容得你們來詆毀!不過隻是一個小小戶部侍郎的女兒,就敢在我這相府中大放厥詞!你們認為,憑借你們低賤的身份,便能高攀的上我嗎?便是做妾,你們兩個人也不夠格!來人,將這兩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丟出府外去。記得,好好打擾一下她們踩過的地方,用水多衝刷幾次,本相嫌髒!”

“啊!”兩姐妹還未來得及抱怨,便被孔武有力的侍衛拉扯著胳膊,一路抬著出了相府。砰的一聲,便丟到了大街上。好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卻沒有半個人憐惜。就連刻意穿來的裙子,也沾上了塵土,汙成一團。

周圍傳來一陣陣嘲弄的聲音,讓兩個人頓時無地自容起來。

在暗處等待著的鄭家下人,連忙過來將自家的兩位小姐救走,免得再在這裏丟臉。

在這兩女被丟出去後,寧無雨的臉上已經是一片冷凝。他的妻子,容不得任何一個人詆毀!凡事對她不敬的,他一定不會放過。

此時,兩女正坐在馬車上朝家中趕去,卻不知一場災難即將到來。

“這個寧無雨肯定是有病!一個胡人的女兒,也值得他這般在乎!我看啊,他分明是不愛女子,不知道哪裏有毛病呢!”

當然,這等話是絕對不敢當著他本人說的,隻能在馬車裏偷偷咒罵。

“姐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咱們姐妹兩個可丟臉丟大了。”鄭竹霜一臉委屈的說。

“別擔心。”鄭竹顏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今日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看到,而且他們也不會知道咱們兩個人的身份。待回家去,不要瞎說,免得被那些人嘲笑。”

鄭家姐妹是嫡出,庶出的弟妹們雖然不敢當著麵來嘲笑,但暗地裏肯定會對兩個人編派一番。她們是鄭家的嫡女,可不允許被幾個低賤的下人嘲笑!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嗎?”

“回去問過父親,再做決斷呢!”

兩個人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丟臉,心中的怨氣揮散不去。

馬車漸漸遠去,卷起的塵埃沒一會兒輕飄飄的落下,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夜,天氣略有寒涼。

初春的天氣雖暖,卻仍舊驅不散那些綿綿的自冬日停留到如今的寒意。

左相府書房中,黑袍男子靜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書卷已經許久沒有翻過一頁了。

小廝送來熱茶,放下茶點便悄悄退下了。

精致的荷瓣冰裂紋瓷碟中,盛著各色點心。有帶餡兒的,有酥皮的,有甜的,有鹹的,粗略看去,少說也有七八樣。

碧色的茶湯中,茶葉輕輕漂浮在水麵,沉沉浮浮。

茶香四溢,沿著薄胎的茶杯,輕薄的茶杯蓋一點點透出。

輕輕嗅嗅,隻覺一身的疲勞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雖是入了夜,窗外一片暗沉,寧無雨卻並沒有睡下來的意願。這府中有大大小小的院落十幾個,但真正被利用到的,其實也不過幾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