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難以忘懷
第一百零三章 難以忘懷
這其中，最讓他難以忘懷，也不願靠近的便是當初他成婚時用過夫妻二人生活的那座院落。隻要一靠近那裏，就會覺得心口緊縮，疼痛難忍。
放眼望去，這府中同她真正有過瓜葛的地方還真不多。她一向不愛出去玩耍，大多是待在屋子裏繡花讀書，偶爾出去便也是逛逛花園子。而曾經那個給她帶來傷痛，也讓自己厭棄至極的西跨院如今也就不複存在了。那種肮髒女人住過的地方，連泥土都是髒的臭的。如今，那裏便一直荒廢著，儼然成為了這府中大夥們不喜歡靠近的地方。
拿起茶杯呷了一小口，看著盤子裏的糕點，卻並沒有下口的欲望。他素來是不喜歡這些甜膩的食物，也隻有她喜愛往自己手上塞上一塊，然後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吃下去。但那樣的日子，如今已經不複存在了。
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早了，約莫是過了酉時吧，寧無雨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覺得這府中是愈發的冷清了。再過一段時日，便是清明節了，自己可萬萬不能如此下去。若讓涵兒看到了自己這幅頹然的模樣，怕是不喜了。
撚起一塊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那軟糯甜香的味道在寧無雨看來未免還是有些太過甜膩了些。無奈的呷了一口茶水，衝淡口中的甜膩。
夜半，書房中的燈盞熄滅了。而寧無雨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照例歇在了書房中。雖然蜷縮在軟榻上的姿勢並不舒服，卻能讓他感覺到一點點的安心。如今，他真是怕了。怕了再回到那個有著她的味道，卻清冷的讓人渾身發麻的屋子裏去。
翌日一早，寧無雨穿好朝服，便坐上馬車上朝去了。
早朝並沒有什麽要緊事，未免顯得有些無聊。但耳邊少了吵吵鬧鬧的聲音，心情自然便好了許多。
下了朝，寧無雨避開眾人，來到了禦書房。
“不知陛下召臣來所為何事？”
天子看著這位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臣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舉凡這整個朝野之上，也隻有他敢這樣同朕說話了。“無事，便不能召愛卿前來嗎？”
寧無雨抬眸，看著上座上的天子，說道：“陛下，臣很忙。”
短短一句話，卻讓天子險些笑出聲來。若問這天下最忙碌的人，當屬皇帝了。他日理萬機，處理天下大事，自然是忙碌的很。但沒想到，今日竟有人當著自己的麵，說他也很忙。微笑著搖了搖頭，天子含笑著說：“朕聽聞愛卿最近的府上很是忙碌啊！”
沒想到遠在皇城中的天子都知曉了此事，寧無雨眼中斂去一絲深思，嘴上卻說：“一些吵鬧之人，不提也罷。”言語聽來，對那些人十分不喜。然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聽起來，愛卿對那些人果真不喜。可是，朕怎麽聽說，盡是些貌美的女子呢！”天子對這件事很是好奇，他這位良臣自從死去了嫡妻便不曾親近過其他女子，就連當初右相之女莫芷蘭，也不過是為了牽製太子。不過，隻是死掉了一名嫡妻，就這般做派，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隻是一個女人罷了，尚且不值得如此。
對於天子的腹誹，寧無雨自然不會知曉。哪怕是麵對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他的態度也不曾改變分毫，依然是一張冷麵，冰的掉渣的話語：“若聖上喜歡，也會有人送上門來的。”
以皇帝這樣的職業，想必全天下的大部分女人都會趨之若鶩吧！
聽他一說，天子自然想到了，不禁嘴角一抽，暗道這良臣是好，就是嘴上有些不饒人。於是，這頁揭過。“愛卿，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如同朕說說，沒準兒朕能幫上忙呢！”
一道略帶冷意的視線傳來，天子分明看到男子那雙深褐色的眼眸中**裸的寫著一行字：陛下，您若是實在無聊的話，還是去批閱奏章吧！
想他堂堂天子，竟被自己的臣子這般厭棄，說起來還真有些憋屈。再說來，他也不過關心一下自己臣子的生活，又何錯之有。“愛卿，這天下可是有不少美麗的女子，愛卿大可……”
“陛下，臣先行告退。”說罷，便朝天子行了一禮，離開了。
天子伸出去的手指無奈的收回，不得不看向自己身邊的貼身太監。“難道朕的提議左相便這樣不喜歡嗎？”
這在宮中當值多年的老太監，哪個不是跟成精了似的。這位左相大人，明擺著就對亡妻念念不忘。咱們這左一個給人家府裏塞人，不是存心膈應人嗎？這天下間，有的是三妻四妾的。可是，也有一心一意隻愛一人的。隻說，這人和人不一樣，生活方式自然也是不同了。當然，這話卻是萬萬不可當著天子的麵來說的。凡是成就帝王者，隻有自己置喙他人的權利，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質疑他的決定。雖然當今天子為人溫和，卻也無法否定他骨子中的帝王血脈。
“陛下，許是近來這些個煩心事兒，讓左相大人心中煩悶的很。估計，這短時間內，不想再議論此事了吧！”
“若真是如此，這左相可真是有些可憐呢！”瞧瞧那些送女人給寧無雨的人，也不懂得挑選一下，什麽好的壞的都敢送過去。就連這一群膽大妄為驕傲自大的歌女也送了過去，當他的左相是什麽人！還有，這鄭從文又是個什麽東西，區區一名戶部侍郎，不過一個四品不到的小官，竟也敢肖想這朝廷一品大員。也難怪此人在戶部待了多年，如今才混上了個侍郎的位置上。除卻這兩撥得以進府的，還有不少連門都沒摸到的。這短短幾日，竟有不下幾十人險些被送入府中。“唉！這人長得好，就是吃香啊！”雖然身為一名男人自然不會去羨慕其他人的樣貌，但這樣受歡迎的左相，讓他這個堂堂天子也不由得有些吃味啊！
老太監低頭看著鞋尖，腦海中自動將剛才聽到的東西剔除掉。
寧無雨回到左相府，這次沒有看到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主子，已經有結果了。”麵容嚴肅的青衣男子將一封書函遞上桌案，便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