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謹遵號令與處處受製
上平郡位於黑江郡的西南方，同樣是一處臨海郡地。
那裏是燕國六郡當中,唯一不與外部接壤的郡地，所以人口密集、繁華興盛，乃是燕國的政治經濟中心。
燕國的首都，平城，便是位於上平郡。
溫泉穀距離平城，有上千裏之遙。
早有準備的張偉，接到禁軍出動的消息，當即下令兩千孟真賊出動。
他們在眾將帶領下，匯合鬆岩山的八百武師，又有溫泉穀二百名武師新軍，共計三千武師精銳，迅速向北進發，進入白起所選擇的伏擊之所。
準確講，那是位於平城北麵近二百裏的，一座荒涼山丘的背麵。
丘陵
那處位於平城與黑江郡平關府之間，乃是平城大軍北上必經的官路！
此時，足足三千武師精騎，在丘陵後靜靜等待。
帶隊者，正是白起。
此外還有武聖徐晃。
郭子儀、石達開、衛青、趙雲、狄青、徐茂公、徐達、魯智深、武鬆、常遇春、嶽飛、楊再興、盧俊義、張遼,十四位巔峰武尊，皆是武力過人，此時一齊出動！
武師騎兵們受命南下，一人雙馬，晝伏夜行。
他們沿著黑江郡與萬鬆郡交界的荒僻地段,一路奔馳，最終憑借**精良的草原馬，得以在短短兩日夜之間，南行八百裏之遙，隱身此座山丘之後，隻待北上的禁軍入伏！
所以？
此處仍然屬於上平郡地界，率領禁軍近半精銳北上的將領，應該不可能料到，他們會在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在燕國中央的繁華郡地，遭遇到溫泉穀精銳的打擊！
此時溫泉穀一眾武人，安靜的呆在山丘之後。
遠處山嶺之上，突然出現數騎身影。
白起心頭微驚，麵上毫無動容，因為他很快看清，那是自家斥候的身影。
眾將靜靜的站立，看著斥候們馳近，等候白起的軍令。
隻因此次出擊之前，張偉已經對他們下過死命令。
當時，帳中。
諸將分立兩旁，聽張少爺開口道。
“白起，此次奔襲，我便坐鎮後方，由你指揮騎兵突擊。”
白起麵色如常，眼底卻閃過掩飾不住的驚訝。
他想不通，為何少爺點名要自己帶隊？
下刻，白起毫不遲疑，躬身領命。
張偉看過眾將，見到他們麵上的意外神情，就知道眾人心中，對白起未必服氣。
因此，他再次開口。
“這是我的命令，誰有意見，可以現在提出來。”
張偉目光冷冷掃過眾將，最終停在心直口快的魯智深麵上。
“魯智深，你說，你對我的命令有意見嗎？”
魯智深一怔，趕緊大聲道。
“少爺，灑家不敢有！”
“是不敢有，還是沒有？”
“沒有！”
“若是讓你跟隨白起殺敵，聽從他的命令，你會不會違抗？”
“少爺既然下令，灑家隻要能上陣殺敵，那聽誰的都行！”
張偉微微一笑，看過眾將。
“上次梁紅玉帶隊，突襲鬆山府，不費一兵一卒，輕鬆繳獲大批金銀，甚至沒有多餘的殺傷，這便是白起之能！
我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具備出眾的帶兵能力。
但我更看重的，是白起用兵的舉重若輕。
我相信他能謹慎利用手中情報，以最小的代價，攫取最大的戰果！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孟真賊的戰力超越大周世間的所有軍隊，但我們的人數總是有限的，擊敗一萬八千名禁軍的同時，更要將咱們自身的傷亡降到最低。
這就是我選擇白起的原因。
我命令你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像是服從我一樣，去協助白起。”
眾將齊聲應道。
“小人等謹遵號令！”
張偉點頭。
“好，再說一次，交戰時，不服號令，決不輕饒！接下來，我便指定此次跟隨白起出擊的人選……”
所以，張偉為了獲取勝利，連武聖徐晃也都派了出來。
鬆岩山那邊，盧俊義、張遼都被張偉下令跟隨出征，這也是因為鬆岩山八百武師的緣故。
此時溫泉穀方麵，又有近千人成就武師。
所以張偉除了派出二百武師，給白起湊足三千精銳騎兵，更向鬆岩山派遣了六百名武師新人，歸屬梁紅玉等人指揮。
此戰過後，鬆岩山方麵原本的八百武師，也應該策馬北上，與三千孟真賊相互替換輪休。
此刻。
山丘後，白起得到架鷹斥候的情報。
那騎兵躍下馬背，從鷹爪細筒上抽出小卷情報，呈給白起。
“果如將軍所料，燕國禁軍已經到了三十裏外，如今他們分為三部。
三千騎兵，當先開路。
八千羽林與六千虎賁，作為中軍。
還有一千餘名虎賁禁軍，會同後勤三千餘地方軍士，押解軍械，走在最後。”
白起麵上神情淡然，開口詢問。
“他們多久能到？三部之間，隔開多遠距離？”
斥候道。
“將軍，燕軍前部騎兵，領先中軍二三裏之地，午時前後，必能抵達此處。後軍輜重隊，與中軍大隊隔開近五裏距離，他們速度最慢，看著走走停停，估計要午時過後，才能抵達此處。”
白起默然片刻。
他當然知道，過了，還有提前備下的一批燕軍糧秣。
不過那些補給，早就被人給盯上了。
慕容垂所率領的三千孟真部騎兵，他們通過萬鬆郡路線南下，就在河水北麵不遠等待，隻要白起這邊發出信號，他們立即就會衝擊河道渡口！
想著，白起又問。
“八千羽林與六千虎賁，可是混在一起行軍？或是誰先誰後？”
“回將軍，不曾一起行軍，是羽林衛在前，虎賁衛在後，兩軍相隔，不過二三十丈。”
“好，你等再去探來，不可絲毫馬虎。小心放鷹，不要被敵人察覺。”
“是，將軍。”
斥候領命，翻身上馬，擎鷹而去。
白起微微眯眼，抬頭觀察著天色，隨即下令。
“傳令，眾軍就地進餐，約束馬匹，不可引火，不許高聲妄語，各自歇息。午時之前，備馬整兵，做好出擊準備。”
白起軍令，當即被層層傳遞下去……
四十五歲的汪鬆，是一位中階武師。
他不久前，還是燕國禁軍羽林衛所屬的從四品偏將，如今卻連升兩級，成為從三品參將，執掌羽林衛八千人馬，是此次北上禁軍的主帥。
這場準備了近兩月之久的戰事，也是燕國朝堂上權力鬥爭之後的結果。
燕王借此機會，一舉撤換數位高官，更罷免禁軍當中的數位武官，因為那些文武官員，在朝堂上反對燕王的決定，不願調動禁軍精銳北上討賊。
但鬆岩山賊眾，盤踞地方，收攏民心，已經到了必須要去根除的地步！
一月前，汪鬆官位提升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燕王出軍的心意。
因此，他提前派出親信，去北麵收集溫泉穀的消息，還有鬆岩山賊人過往以少勝多的戰例。
後來得到的情報，讓汪參將心中震撼。
通過親信密報，他已經知曉，鬆岩山賊眾可不容易對付，他們是十分強大的敵人，不僅有超過千人的武師隊伍，更有十多位武尊強者。
甚至，還有兩位年輕的武聖！
如今的汪鬆心底，對自己之前的主戰立場，感覺到了後悔。
就算是近兩萬人之多，訓練有素的精銳禁軍，麵對鬆岩山的武師隊伍，麵對溫泉穀的武道強者，恐怕也難言必勝？
早知鬆岩山有如此實力，他當時絕不會主動站出去，在王上的麵前主張出兵討伐。
或許那幾位調往它處任職、甚至遭到貶斥的武官，他們並不是畏戰，而是因為意識到了溫泉穀的強悍，所以才想要勸阻王上。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王上決議讓禁軍出征，而他汪鬆作為主帥，必須帶領這支禁軍精銳，跟鬆岩山的賊眾們，好好戰上一場才行。
為了不辜負王上的信任，他已經決定舍身相報。
溫泉穀諸多高手，或許不知哪一天晚上，他汪鬆的腦袋，就會突然找不到了吧？
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哪怕將這支禁軍拚光，也要遏製住鬆岩山的擴張勢頭。
讓那些賊人們知道，燕國王室的威嚴，不容輕視！
騎在馬上的汪鬆下達軍令。
“命後軍加速前進，告訴莫監軍，不要拖慢隊伍行程。
最遲今日未時，輜重隊要抵達河邊渡口，清點接收下一批的軍資，那些總要比地方上的孝敬多得多！
還有王上的計劃，最遲明日一早，咱們就要渡河北上，進入黑江郡平關府地界。”
莫觀是燕國王宮大內所屬，尙寶監的六品總管太監。
他充當此次北上禁軍隊伍的監軍，更掌握後勤輜重大權。
汪鬆心中，對莫觀沒有一絲好感，因為王宮裏的太監，要錢要的太狠了。
連他這位主帥，都被莫總管榨走了三百多兩金子，更別說其他軍士。
甚至許多地方官員，聽聞莫觀是此次禁軍隊伍監軍，都想通過他打通宮裏麵的關係，這一來二去的，可就將輜重隊的速度拖慢不少。
如今軍中上下，已經對此怨聲載道。
可他汪鬆麵對監軍，也很無奈啊！
總管太監代表著王室，這個莫觀，更是王太後身邊的老人了，他真的得罪不起啊！
汪鬆想著，又去下令。
“命前麵遊新勇部騎兵，放緩前行速度，不要與中軍拉開太多的距離。告訴他，約束好手下軍士，不準攪擾地方，免得引起後麵的彈劾！”
莫觀身為監軍，走到哪裏金銀珠寶就收到哪裏。
可謂上天入地，都能盆滿缽滿。
他自己貪婪也就罷了，卻還要嚴密監視軍中，不許軍士們隨意接觸地方。
這老大的牌坊，立得真叫一個漂亮啊！
至於遊新勇，乃是王室禁軍虎賁衛指揮副使，四品武官，原本官位還在他汪鬆之上。
可惜那位指揮副使，之前雖然沒有反對出兵，卻也沒有支持王上。
因此，燕王對其有些不滿，若不是遊新勇曾在北方軍中任職，經曆戰事，擅長指揮騎兵，那這次恐怕根本輪不到他，去做這個先鋒副帥。
汪鬆如此下令，也是害怕遊新勇不聽號令，因此加上一句“後麵的彈劾”。
他是利用總管太監的權勢，震懾遊新勇，讓他配合中軍軍令行事。
仔細想想，他這位北上禁軍主帥，其實處處受製。
想要讓手下軍士做好配合，甚至做到如臂使指，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訓練整頓。
畢竟他汪鬆上位時間太短，就連麾下直屬的八千羽林衛，也都做不到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