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幕 技能
兩位新人，都選擇留下。而且答應的還都很幹脆。
“我是米娜。”紅發女孩和善地說道，首先把手伸向了白龍，大概是看這裏隻有白龍一個女孩吧，可她選錯了對象……女孩收回手，無奈地甩了甩，聳聳肩。“這裏的家人看起來並不像你說的那麽友善。”
藏人雙手一攤，輕輕笑道，“她叫白龍，平時也是這樣，隻是有一點怕生。”
他還真敢說。破君輕笑出聲。先不管真的假的，這種話藏人居然也說得出來……也算為了不讓老大為難，破君對米娜伸出手。
“破君。”
“P……破君？啊，我是米娜。”紅發少女重複道，麵露微笑。
小林隨後也站了起來。這裏麵就屬他最高，行動又利索，站起來時嚇了米娜一跳。但很快，從她略顯局促扭捏的態度可以看出，萬歲爺是無論國籍人種，男女老少通殺的……也不知是習慣還是沒在意這一點，小林熱情地伸出他的“熊掌”，誇張地抓著米娜的小手晃了晃。
“哈，林。”米娜點點頭，“你的名字倒沒有那麽奇怪。”
破君一驚。“嘎？你說我名字奇怪？”
“是……有一點點啦，對不起。”米娜急忙躲到了藏人身旁，但說實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
破君仰望天花板。名字怪，他一開始也這麽說過藏人，現在想想，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古怪，至少比還藏人古怪。說來……藏人，藏人，是東洋人？可除了說話愛兜圈外，生活習慣和飲食結構什麽的都不像啊……隻是僑民？
不用介紹。不苟言笑的威克威爾是個自來熟——沒過多久就走出了房間，完全沒有搭理眾人。隻是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一會看看屏幕一會看看手裏的書。也許這個才是主因，破君對這個先入為主的金發威克威爾沒有一絲好感。他懷疑這家夥不是個軍人就是個什麽科學家，或者綜合起來，一個搞軍事研究的學者……這個他可沒接觸過。
“呃……威克威爾先生，我能問下，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漫畫麽？”破君硬著頭皮沒話找話。米娜正熱情地和小林探討兌換係統裏的道具，他覺得他也必須為“團結”這個邊境做出些實質貢獻。
“我沒看過什麽漫畫，但是玩過很多遊戲，可能就是這樣才來的這裏吧。”威克威爾冷冰冰地答道，語氣和白龍有一拚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話幹脆利落，而後者總是拖著慵懶的長音。
“威克威爾，叫我威克威爾就可以，或者威克威爾教授。”不等破君繼續問下去，眼鏡男威克威爾冷漠地板著臉說道。
……破君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沒說出來，最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破君覺得自己真是徹底被打敗了。雖然紅發女米娜在加入後有點呱噪，但是怎麽都比這個撲克牌臉的威克威爾，哦不，威克威爾教授好太多了。即使是在藏人費了半天口水，給兩位新人解釋卡片書和樂園的很多注意事項時，那個威克威爾教授也隻是一直盯著屏幕，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最開始可以免費選擇三樣D級裝備和十樣F級道具……對了，這裏有以前人留下的一件女款D級衣服，米娜，你看你願意用嗎？如果要這件，那你就可以選點別的了。”藏人說著，遞過黑雲母留下的那張D服卡。
一件幾乎算是女性職業裝的D服——米娜的臉色如同淋頭澆下一盆冷水，才年方十七歲的妙齡少女，需要扮老麽？就在米娜為難之際，白龍也遞過來了一張卡。
“背心短褲。”白龍說，“黑色的背心和黑色的短褲，我已經用不上了。”
“啊……謝謝。”米娜半是驚訝半是喜悅地點點頭，突然回過神。“真是謝謝你了，我剛才還一直以為你是很冷漠的人呢，看來藏人說的果然沒錯！你隻是怕生而已，不要怕，把我當成姐姐就好了呀……”
破君無奈地歎了口氣——吵得他頭疼。活潑是好事，活潑過頭就是煩人了。相對這點來說，另一個女孩就好得多，隻是安靜過頭了……被他稱之為難伺候的小小姐的白龍如往常般蜷在座位上，對米娜的話聽之任之。可能，這大概就是小林曾跟他提到的所謂他說她聽的程度。
“其實我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米娜猶猶豫豫地說。
“怎麽了？”藏人平和地望著她，卻足以給她平添不少勇氣。
“呃……我、我知道這麽說有點怪，可是我以為，我以為我應該死了……”米娜臉色蒼白地支吾其詞道，“可是卻到了這裏，這是主要我活下來嗎？”
“主？”藏人笑道，“不，這裏沒有主，沒有上帝，或許沒有。你願意留在這裏就證明你不該死去，亦不願意死去。”
“小美眉命不該絕……”破君隨口說道，“你就好好在這玩吧，挺有意思的。”
“好的。”
語氣依然輕快，但米娜露出的是令人心碎的一笑，有些奇異的淒美。引得破君不禁心房一顫。他猛然有種錯覺，所有來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所有選擇留在這個世界的人，也許都有些共同的特別之處？至少目前還沒出現什麽很普通的七大姑八大姨……不，不是錯覺，他單方麵的希望是……
眼見如此“怕生”的白龍都慷慨解囊了，小林和破君再三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他倆的D服也捐獻出去一件。反正實際上嘛，根據小林的說法，隻要用過就知道了，一級防禦根本就沒什麽特別效果……但破君還沒體驗過，所以怎麽聽也沒明白，小林也懶得多解釋。
“這兩個款式你選一個吧。”小林將兩張卡片遞了過去。
“就這張吧，謝謝你們。”威克威爾教授也不多客氣，隨手拿了一張。
“哦，不謝。”
小林把手抽了回來——威克威爾把自己的那張拿走了。還好，他的那套隻是很普通的工裝褲而已，就是不知道再Gain出來那褲子還是不是完整的……但這也比特蘭克斯那套黑白拚袖的連帽衫和牛仔褲的搭配強。小林實在無法想像，一臉棺材相嚴肅過火的威克威爾穿起來那身來會是怎樣一副滑稽樣。但是又有些遺憾，威克威爾怎麽就不選那張呢？
“得，你的沒中獎。”小林把破君的卡片丟了回去。
再看其他遺留裝備。比如那本醫術，10%幾率確實太低了。米娜和威克威爾都表示對那本基礎醫書沒興趣。
在米娜眼裏，用她的原話說，這就是玩Cosplay的，越華麗越有意思。而在威克威爾眼裏……雖然性格上來看，威克威爾好像和藏人不大一樣。但是他卻很喜歡扯著藏人說話。然而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藏人僅僅隻是修養不錯，才會一直耐著性子回答眼鏡男的各種問題。換了別人——就憑眼鏡男那說一句嗆一句的態度，早炸了。
趁威克威爾進房間研究房間兌換係統的空擋，藏人無奈地聳了下肩，悄聲說道，“在下覺得他像是來搞學術研究的。”
小林和破君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一開始沒有表現的太熱情，不然現在八成和藏人一樣鬱悶……話雖這麽說，就算他們再熱情，也不見得比威克威爾知道得多多少。而且，眼見這眼鏡男這麽認真的研究，肯定已經比他們這種幾乎沒怎麽看過幫助的強得多了，恐怕也隻有藏人能回答那些“不恥下問”的追問了。
“你說，咱是不是也該好好看看幫助了？”破君虛情假意地提議道，一臉深沉。
“何必呢，”小林使勁伸個懶腰。“都已經住在這了，研究那麽多傷腦子，夠用就行了。”
“是呀，嘿嘿……何必呢。”破君吐了吐舌頭，仰臉靠在椅背上。
即來之，則安之。
其實，破君也很想試著像藏人一樣悠然地坐在座位上，然後看著一個迷糊的菜鳥從房間裏打著哈欠出來。那樣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至於厲害在哪裏，破君也說不清。但是，為什麽做起來就那麽難呢……翌日，當破君抓著腦袋走出房門時，威克威爾和米娜早已落座，拉著固定的人熱切地聊著固定的話題。
順帶一提，白龍終於肯拿一些除了綠豆湯之外的東西吃了。除了一大堆水果外，還擺放著一大堆點心。破君開始懷疑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喚醒了什麽不好的因素，以至於日後會看到一個圓滾滾的大胃王……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破君腦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哀號一聲後，破君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去看那個已經掉到地上的不明飛行物——是小林的。
“喂，你幹嗎把它放出來？它已經不恨你了麽？”眼見又想往起飛，破君先下手為強，撲過去一把將其抓住，以防再遇突然襲擊。
“來，把那丫扔過來。”小林神秘兮兮地勾勾手指。
破君哦了聲，照做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即將落到附近的地麵上時，突然一個鷂子翻身衝向小林，大有至死方休的氣勢——原來它會飛啊？真搞不懂它。不過看它瞬間的起飛姿勢……傷愈麽？總之，不等“凶暴”的飛到跟前，小林的大長腿先飛起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橫著飛了出去……破君哭笑不得。
“你太暴力了。”
“但是很有效，不是麽？我掂著力道呢，它也挺皮實。”小林聳聳肩，繼續就剛才的話題和米娜說了下去——看著對那暴力一幕毫無反應的米娜，破君敢肯定，在他起床前小林就“表演”過多次了。
可憐的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站在原地對著小林大聲嘶叫——確實很有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以身犯險了。雖然吵了點，而且難度大了點……破君不認為自己能把握好時機。現在來看，嗯……走路草倒是一直都很喜歡白龍嘛。也算是，對小林含有某種特殊感情。綠毛蟲雖然看不出來是什麽態度，可至少也是乖乖地爬來爬去。破君心中一歎。隻有自己的那隻鯉魚王，除了不停撲哩撲騰以外，他從它那又圓又大的魚眼裏完全看不出什麽。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米娜在見識夠三位達人的P.M.後，終於轉向了破君。“你的P.M.是什麽？你也有帶出來吧？讓我看看好不好嘛？”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破君默默地轉身，把他那隻精力無比旺盛的超級鯉魚王從魚缸裏抱了出來，然後穩穩地放在桌子中央——米娜激動地看著這隻鮮紅的巨大鯉魚。
“它叫鯉魚王？哇……我對它還有印象哎，可出場不是很多，記不清了……它會什麽技能？”已經看過走路草的“紮根”和綠毛蟲的“吐絲”的米娜，自然對其他P.M.的技能更加好奇。
“我寧願你對它沒印象。”破君咕噥道，拿出寵物圖鑒登陸器——P.M.主題樂園紀念品之一。
No.129鯉魚王/狀態：健康掌握技能：水濺躍進化路線：鯉魚王「水之石」暴鯉龍看罷，破君後退兩步大吼道，“鯉魚王！水濺躍！！”
——啪哩啪噠，撲哩撲騰。
大廳內如同北極深處，一陣寒風襲來……隨著一同緊張後退的米娜的“撲哧”一聲，如同蝴蝶效應般，全部人都開始笑了。破君覺得自己在不幸石化後又被風沙刮沒了。
“朕還沒看出來愛卿有如此雅興啊？”小林笑著拍了拍破君的肩膀。“嘿嘿嘿嘿……你可真有幽默感……”
是冷幽默吧。破君繼續石化。真是糟透了，天才的背後居然是一隻廢柴魚。不，誰能說那雙圓滾滾的眼睛背後不是什麽超級哲學家呢？
“你知道什麽，等它進化成暴鯉龍後，把三個你綁起來都不是對手！”破君硬撐著臉麵說。
小林對此表示理解。“可是，怎麽進化呢？在進化之前呢？”
“之前？估計，它皮那麽硬，估計可以當當擋箭牌吧。”破君幹笑道，一下泄了氣。
小林洋洋得意地掏出圖鑒，他的很有暴躁的本錢，隻是很讓人擔心能否進化。如果不能，那就是一腳飛走的料。破君也很擔心，不過注重的地方不一樣。他更加擔心這隻記仇的會不會在一進化後就先把他倆給宰了。
No.016/狀態：怒氣掌握技能：撞擊、起風、電光石火、追擊、暗算、識破、猛禽、真空斬進化路線：比比鳥、比雕似乎是為了加深破君的不安，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強大，偷偷從斜上方無聲落下，但還是沒能敵過他偉大的主人——小林看都不帶看地就踢了過去，不見了。
“哼哼，厲害吧。”小林得意地用鼻子哼道，至少這證明了，他沒有白白和一群比雕周旋。
“那等它進化後不就更厲害了？咱倆恐怕凶多吉少嘍……”破君心事重重地提醒。
“沒關係，看本大人到時候再用武力降伏它！”小林很有把握地說道。
“暴君。”破君定下結論，轉向藏人。“那綠毛蟲呢？”
No.010綠毛蟲狀態：健康掌握技能：撞擊、吐絲進化路線：鐵甲蛹、巴大蝴看起來很弱的樣子，破君在心裏默默說道。雖然綠毛蟲還會個撞擊，但就這麽大點個兒……就算撞到也起不到什麽作用。恐怕這隻蟲子在進化前，十有和鯉魚一樣，都是廢柴型，不過至少人家還會吐絲啊……
“如果能進化就好了。”藏人老實說道，“巴大蝴有很多磷粉類的技能，要能燃燒，就可以省下不少分數呢。”
“為了分數啊……隻是磷粉而已，居然還要分數來換。”破君很不屑。
“算是配套道具吧。”藏人無奈地笑道，“A級的焰煉用起來真的是很危險啊……不小心點話，連施術者本人也會影響到。”
“就跟大爆炸一樣。”小林接道。
“大爆炸？”破君問，他僅僅隻見過一次，但那一點都不像是爆炸。
“嗯！”小林點頭。“你是沒見，BOM——！半個山都被藏人炸沒了。”
“哇咧……聽你唬爛，真的假的？”破君驚道，山穀那一場，他究竟錯過了多少東西？
“哪有那麽誇張。”藏人搖搖頭笑了。“不過確實不太好掌握，磷粉在有些時候還是必須的，真希望能換成S級的那個啊……”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應該不能回收吧？”破君問。
“當然不能。”
“半價也不行？”小林問。
“你以為是遊戲裏的商店啊？”破君搶白。“半價或四分之一價。”
藏人搖頭。“目前還沒發現這係統。”
三人一問一答，兩個新人隻剩發呆的份了，半句都插不上，還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為了給出更好的解釋，在小林和破君的積極慫恿下，藏人又穿上了自己的焰煉，並謹慎地打出了一簇小型火焰。
“很有型呀！”米娜激動地奔到兌換係統前，“是什麽裏麵的？”
“鋼之煉金術士。”破君說，“你沒看過？”
“沒有。”米娜盯著屏幕。“鋼……這些衣服要的分數也太多了吧？”米娜無力地說，“難道就不能隻是穿上Cosplay而已嗎？
“有些可以，不帶屬性或防禦。”藏人說，“不過，最好還是不要那麽Lang費分數，有時還是帶些屬性的好。”
不悅地嘟起嘴，沮喪的米娜默默地點了點頭。隻是破君總感覺她那雙剔透的大眼睛像是在一刻不停地琢磨什麽鬼靈精怪的餿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