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幕 抽簽 - 狩獵
“恭喜各位走出陷阱塔！”助手帶著米娜和花環男走了之後，理伯對所有考生說道，“現在隻剩下第四次測試和最後的測試了。”說到這兒，他讓了幾步，指著身後的架子。“各位，你們要先在這裏抽簽。”
“抽簽？”有考生大聲問。
“決定狩獵者和獵物！”理伯滿是陰險地笑道，“現在在這個箱子裏有三十二張卡，上麵寫了你們的考生編號……就是現在！按著走出陷阱塔的次序來抽簽吧！你們要搶奪獵物身上的號碼牌！屬於你的獵物的號碼牌值——3分！”理伯伸出三個手指，武斷式的聲明道，再次伸出另隻手。“自己的號碼牌——3分！其他的號碼值1分。要想晉級到最後的測試，必須得到——6分！你們要在逗留於眼鏡島的期間，搜集合共6分的號碼牌！”
——“各位乘客，辛苦了！這艘船前往眼睛島的航程約兩個小時……”
僅剩的邊境四人就近坐在甲板上。
“真是人間何處不是緣啊……”小林把手中的方形卡片亮了出來。
“嗯？221？那不就是咱倆最後看到的那個女的？”破君還記得那個鄰家大姐，紅白相間的服裝蠻醒目的。
“嗯，就是她，你們呢？”
“我拿的58。”破君猶豫了一下。“呃……是哪個？”
藏人微微想了想，說道，“當時左邊的一個人。在下抽到的是178號，右邊的那個。”
“那這麽說，小龍拿到的是？”
“61。”白龍舉起卡片。
“這樣啊……”破君點頭。“**男是三百，多少號？”
“334號，不用去管他了。”小林把玩著卡片，說，“現在想想，那倆果然有問題。”
“嗯？什麽？”
“左邊那倆人的號碼很相近。明明有說話，但說不了幾句就裝作不認識，各幹各的事。太可疑了……不過也太傻了。”
“可能是兄弟，或是朋友。”藏人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肯定會合作，而他們的獵物，也肯定是我們。”
“二對四，怎麽都是咱有利吧？”小林不屑地笑道，雖然以多欺少非他本意。
“但是他們可不一定會主動找我們。”
“為什麽？”
“隻是猜測。”藏人笑道，“我們是要完成任務，而他們本身可能就是係統創作出來的人物。所以，考不考試對他們根本就沒有影響。就像那個334號一樣，一旦我們失敗，他們也會立刻跟著退出。”
“那他們就很可能躲起來嘍？”
“嗯……這和在下之前想的恐怕有點誤差。他們不會來找我們，反而會躲起來。”
“那就更好辦了，也不擔心被他們襲擊，其他人物也不會莫名其妙地突然跑來找我們吧？”小林仰麵想了想，隨意地說道，“反正咱的牌子對他們來說也就那麽1分。”
話是那麽說，但破君這邊卻不無擔心。
三分的獵物不進攻，隻是單純防守、躲藏，甚至直接來個MIA，讓自己的牌子下落不明，這恐怕要比他們主動找茬還來得可惡。可盡管如此，邊境人還是占了一點點優勢的。這個優勢明顯到人盡皆知——時間。
“沒錯，我們是有優勢的。”藏人盡力打消破君的顧慮，說道，“我們比他們出來的早，進島的順序和抽簽一樣，我們完全可以在一開始就把他們看住。”
“那……可他們出來的順序不一樣啊。”
“所以我們這回很可能又要分開了。”
開玩笑吧……破君暗暗頭暈，他還不想死在西索的撲克牌下，死無葬身之地或沒有全屍不說，無法瞑目是絕對的。
“沒關係的。如果不出意外，在下應該可以在第一個對手出發後很快取得牌子……差不多。”藏人蠻有把握地點點頭。“58和61如果真的認識，那麽其中一個也很有可能會等待另一個，所以你們就先盯住一個好了。”
“那我呢？”小林傻傻地指著自己的牌子。“這個美女可是很晚才出來的，你們不等我啊？”
“小林一個人應該沒問題吧？”藏人很理所當然地說道，“拿到牌子後，聯絡我們就好了。”
二君齊齊地幹笑兩聲——藏人還真有自信，對自己或對小林都是。
“肯定沒問題，隻是女人，讓我和女人……”與四位中唯一的女性成對手的小林略顯為難。四對四的局麵乃是定局，所以成功與否全在他一念間。
“隻是讓你拿號碼牌吧？”破君糾正道，訕笑著拍拍小林的肩膀。
“可是……”
“人家美女要和你對練，你還想拒絕？你就把她想成春麗……”
小林一把打開破君的髒爪子。“你沒安好心啊？她要真是春麗那死的不就是我了？”
“有道理。”破君作恍然大悟狀。
“這樣，林，”藏人伸手拿過小林的號碼牌。“你先幫破君和白龍看好61號或58號，不知道對方實力前最好不要出手。178和221交給在下解決。”
破君茫然地看了看同伴們。“解決？我怎麽覺得這說的跟搞恐怖活動一樣……”
“懂就好了嘛。”藏人輕輕一笑，還算含蓄地解釋道，“破君和白龍要盯的人是一樣的，而且……有你在，比較好。”
小林看了看一直默不作聲的白龍。目光移向那白色的繃帶上，現在已經沒有血會涔出來了。但是，不可能不會痛！沒有止痛藥，沒有麻醉劑，隻是單純地做了最簡單的處理——止血和包紮……可她卻不願意和米娜一起先回去接受正規治療？為什麽？這種遊戲，有值得這樣堅持的部分嗎？
“嗯。”小林點頭應下了。“不然大天才破君肯定會走丟的，大路癡還差不多，連自己的位置都說不清吧？”
啊？關自己什麽事？破君茫然地看著小林，見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逐會意，笑嗬嗬地承認。“那是，沒小林哥你跟著，小的我哪兒都去不了啊！”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小林哥……”
“那就這麽定了？”
“等等，為什麽我們不能先敲掉他們？”小林又有了新的抱怨，盯梢實在是太麻煩了。
“謹慎點總是沒壞處。”藏人無奈地說，“既然沒有孤島那段，也就是說劇情是隨著漫畫走的……對了破君，到時候麻煩你留意一下周圍的環境和時段。等攢夠六分時，你來帶領大家避開所有你認為會與原人物相遇的地方。那些怪物，還是不要碰上的好。”
你們和怪物也差不多。想是這麽想，但破君還是閉上眼睛細細回想去了，隨後便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那些古怪的人名和地名他可能沒辦法完整得記下來，但是，對照場景的話，有點麻煩啊……算了，和被迫把魚竿當標槍時差不多，這個節骨眼根本就不能出問題。隻能說——“絕對沒問題。”
——現在由最早通過第三測試的人開始，按順序下船！一人上岸兩分鍾後，下一位才可以上岸！你們在島上的逗留期限是一星期！請在這段時間內集齊六分……再回來這個地方。
那麽，第一位！出發吧！
“哇咧？”當破君看到第一位考生時，忍不住叫出了聲。“……我們是四五六七八吧？”
“嗯。”
“所以我們得先防前三個人才行？”
前三位，魔術師西索，偽裝成吉塔喇苦的伊路米以及聒噪忍者半藏……說得直白點，隨便出來一個都足以讓邊境四人全軍覆沒。
“西索喜歡狩獵，不會一開始就大肆襲擊考生的吧。伊路米不會做沒報酬的事吧。半藏的獵物不是我們，而且他很謹慎吧。”雖然不能於之交手多少有些遺憾，但藏人還是嗬嗬笑著搖了搖頭。“反正也確實打不過呐，就躲著走吧。”
“你是當老大的，吧？那幾個‘吧’真的讓我很難安心啊……”破君坦言。
——第四位出發！
不等其他人繼續說什麽，藏人毫不猶豫地下了船。
第五位……
眼見小林和白龍都拋下自己先走了，破君突然有一種雞立鶴群的感覺……或者說羊闖狼窩也行，以他的感覺來描述：周圍的考生似乎都在對這塊精瘦肉虎視眈眈。又同時充滿了**裸明晃晃紅豔豔幾近實體的嫉妒：哪個走了狗X運的獵物是這隻營養不良的弱雞？
——第七位出發！
如獲大赦的破君撒腿就跑。
眼鏡島，根據那遙遠的記憶來推算，大小應該不會超過台灣島……不，連海南島都比不上。但卻屬於幾乎未開發的原始叢林地帶。如果要依照動畫和漫畫裏出現過的背景來對照實際場景，說難不難，說簡單……確實不能算是簡單。這種印象的對比，相當於是要把眼前所見的與腦中立刻抽調出的畫麵進行貼合與細節上的鬆動及校對。這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純粹不靠譜的胡鬧。非路癡也不一定。
沒走幾步，破君就打算離開小路了。要一直順著這麽明顯的小路往森林深處，那才是真正的白癡行為……可是他還有同伴。漫無目的地看看兩邊的樹林，早前進入的六個人好像已經全部人間蒸發了似的。畢竟有兩分鍾間隔，足夠做很多事了。
“Book！通信……嘎啊啊啊啊——？！”不等破君說完，從旁突然伸出一隻手，野蠻地把他拖進了樹叢。
“噓……”手的主人小聲說道，又被他的嘶吼逗得禁不住亂笑。“在這兒呢。”
破君轉頭一看，原來三人都沒走遠。白龍和藏人此時在頭頂正對著的樹枝上或站或坐，沒有理會下麵發生的事，直直地望著海邊的考生們。而小林應該就是專門在路邊等他的。
“怎樣？現在呢？”破君壓低聲音問道。
“什麽現在怎樣？”小林一把把他按坐在地上。“一個字，等。”
“等？”
“咱們的獵物出來的都晚，恐怕都排在二十以後了吧……”小林隨意地瞟了眼來時的小路。“別讓他們之前的人先看見咱就行了，不過就算看見估計也沒什麽事。”
破君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靠在樹幹上。
林子裏的樹大都很壯實，可以完全遮住一個人的身形。不管什麽人從小路上過來，單憑肉眼是很難發現他們的。除了……除了漫畫上常出現的什麽隱藏氣息。抽象了點。破君覺得自己完全感覺不出來什麽是氣息，尤其是往往被稱為最易發覺的殺氣——他還沒有幸見識過。當然，盡管好奇，破君也絕對不希望有這個機會。
稍息片刻。從目前來看，並不是所有的考生都像邊境一行那樣剛一出發就找地方躲避。至少已經有五個人都在悠然自得地順著小路慢慢地走，而且，其中不乏已經發現他們……或是說發現破君的人。到處亂瞄的破君甚至還和一個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這嚇得他急忙躲回樹後，不敢繼續張望。可是人家卻好像完全不在意，即使是在路過破君藏身的樹林時，也沒有任何停頓，直至走遠看不見了為止。
“呼……他們都不怕別人看到麽？”破君略感奇怪地問道。
“什麽時候你才會懂啊？”小林輕輕歎了口氣，順手揪起身旁的小草把玩著。“我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物。原作裏沒有，也沒有定居。除非有目的驅使那些人物，否則他們不會主動和我們說話的。”
“是這樣麽？”破君皺著眉頭想了想。“那為什麽還要躲起來？”
“誰知道那是真是假？藏人隻是這麽說而已，不過我也同意。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們光明正大地挑釁，他們也不會甘心當活靶吧？”
“這樣啊……”破君很是懷疑地應著。
藏人這種猜測雖然可能成立，但未免也太簡陋了，丟三落四的……如果能說得通的話，那這些原班人馬就不僅僅隻是被係統創作出來而已了，並且還被一一控製著？要真這樣，樂園“係統”應該就不是什麽呆板的程序了。隨機應變到這種地步，根本就不是一個按照設定走的機器能辦到的。
難道，這個樂園在被什麽人……適時監視著？嗯……離譜。反正這隻是自己無責任的想像而已。破君自嘲地笑了笑，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做小白鼠的價值。
“來了。”
平聲平調的白龍從樹上直線落地，沒發出絲毫聲響。“下來該61號了。”
盡管好奇，但破君還是沒敢去看——其他人發現了可能不要緊，但若是被這個指定獵物發現了，那肯定會漏餡。反正看不看都一樣，根據他們四個人商量好的策略，現在正是他和白龍要行動的時候。61號是白龍的獵物，而可能和這個人認識的58號，是破君的獵物。
狩獵與被狩獵同時進行，獵人也同樣被獵物窺覬著。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白龍微微皺起了眉頭。先不管61號厲害不厲害，最起碼，幹什麽都慌慌張張的破君要是一起跟過去，哪怕對方是個普通人也會發現他們的。
“我一個人去。”白龍平淡地說道，一下破壞了之前商議結果。
“啊？”破君一愣，沒弄明白，看看白龍，又轉頭看了看小林。
小林輕輕笑了，點頭道，“白龍是該一個人去，那是她的獵物。”
“咦咦？不一起去麽？”
“萬一、萬一61號和58號分開了呢？”小林是明白白龍的意思，但又不好挑明，隻好粗糙地現編著詞。“而且，你看啊……如果咱們去太多人，要是被61號發現了怎麽辦？嗯……他和58號要認識的話，肯定也有辦法聯係。到時候這倆人一分開，咱們就也要分開了。多麻煩。對吧？”說完，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破君茫然地跟著他點頭，沒有任何懷疑。小林暗笑，他現在很滿意自己的“分析”，至少這分析也把自己給說服了，其實剛才他還不太想讓受傷的白龍單獨行動呢。但也很清楚後者有多固執。
61號已經開始向樹林走來了。直對著出發點的小路是所有考生們唯一選擇，可是61號剛走到路口，就開始左顧右盼地四下張望著，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似的。
不會是發現他們了吧？破君暗暗著急，可他急，對方不急。來來回回晃了一分多鍾之後，61號又有了別的行動——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地竄進和邊境四人反方向的樹林裏。與此相隔可能僅半秒，原本站在破君右手邊的白龍也以極快的速度躍過小路。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尋不著身影了。
破君暗暗歎口氣，看來就算自己不願意，也隻能讓白龍一個人去跟蹤對方。人家一開始就玩這種超人技能，對幹勁十足的自己還真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白龍剛離開沒多大一會兒，一直沒說話的藏人從樹上跳了下來。
“再下來就輪到58號了，和61號中間隔了一個人。”藏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嗯，兩個人認識的可能性很大，號碼中間隔了兩個，出來的順序也要分開。大概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吧，但做得太呆板了。”
“那為什麽要這麽做？”破君一臉莫名其妙地問。他們幾個邊境人也都互相認識，這有什麽的？
問也是白問。藏人隨口猜測道，“可能他們不止認識，關係還很親密……看年齡，比如親兄弟。”
“那又怎樣？”
“大概是防止一個被人抓去威脅另一個吧。”
看見藏人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破君更茫然了。藏人是哪來這麽大的把握？不過他現在也想不出來更好的原因。而且一直以來，隻要是藏人的推測，多半都會兌現。更何況，當下的情形和過往也都使得破君沒有足夠理由去懷疑。
“這個人，你倆去跟著吧？最好離得遠一些。”藏人補充道，“如果發現兩個人要會合的話，就提前通知下白龍。”
“跟著是沒問題……嗯，他要去哪會合我們怎麽會知道？”破君奇怪地問道，對於這方麵，他才是真真正正的零。
“既然認識，進島後肯定會聯係……也有可能不是立刻。雖然有被竊聽的可能，但在下認為對方不會去用文字聯係，太慢了。”
破君點點頭，“哦”了一聲。
“他們不用我們用。”小林突然說道，“把你的通信簿換成文字模式。還用音頻模式的話，就輪到咱們被竊聽了。”
“啊？”破君暗暗頭大，他不太喜歡用文字模式，打個字費勁死了……明明就有其他更簡單的輸入法，樂園係統居然采用那種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全拚！真不知道是該說它尊重拚音，還是說它落後……唉，知足了，幸好不是什麽五筆字根王碼啥啥的……總之，這會兒就算再不喜歡也不得不用。單是被叫時卡片書的那一嗓子，就足以瞬間暴露他們的位置。
“白龍呢？”
“她也是，我們都調過了……剛忘跟你說了。”小林咧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始藏人讓他等破君一來就說的，結果誰知道剛才一打岔居然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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