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三國

第三百五十二章 袁熙被刺

袁紹的這個命令,再次讓他麾下的謀士們心中一驚!

袁譚鎮守在並州,袁熙鎮守在幽州,他們若是領兵前來,這兩個大州又該交給誰暫為管理?至於袁尚,他年紀尚小,今年還不足十四歲,如此稚嫩的年紀,又如何能支撐起偌大的冀州?再者說,冀州乃是大軍兵馬錢糧的源頭,袁尚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前方的將士豈不是要斷了糧餉?

可是在袁紹暴怒之際,沒有人再敢觸他的黴頭,既然袁紹已經決定了,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大不了,等過些日子,袁紹心情好起來的時候,在另行勸諫便是了。

袁紹的指令,很快便下達到了冀、幽、並三州。

他的三個兒子在接到命令之後,同時興奮了起來。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啊,他們怎能放過?他們心裏都清楚,在這場事關重大的戰鬥中表現的越好,日後被袁紹立為繼承人的希望也就越大!

因此,鎮守並州的長子袁譚,將抵抗馬超的任務全權交給了張合、高覽,而後玩了個釜底抽薪,將並州的十萬精兵全部抽調,連同帶走了大量的糧草、軍械,令張合、高覽暗中叫苦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剛上任不足一年的袁熙,同樣不遺餘力的集結起十萬大軍,帶上幽州一整年的糧食收成,並兩萬匹戰馬,自易京向黎陽趕來。即便幽州盛產戰馬,這兩萬匹戰馬也稱得上是大手筆了,袁熙為了加重自己爭奪繼承人的砝碼,賭上了幽州未來三年間的戰馬產量!

年紀最小的袁尚,折騰的最是歡騰。他同樣調用了冀州各地的駐軍,組建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命表兄高幹為主將,率軍趕往黎陽。同時,他還將鄴城中的各大家族召集到一起,強令他們募捐,硬是籌措出了十萬石糧草,就令高幹一並押送到前線去。至於押送糧草所用的馬車、牛車,袁尚也懶得籌備,直接在老百姓們手中征用便是了。

袁尚的一係列舉動,令鄴城中無論是名門望族,還是富商巨賈,甚至是普通老百姓,無不怨聲載道,均是敢怒不敢言。一時之間,整個鄴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潛伏到鄴城許久的神機營密探們,終於尋找到了營救甄宓的機會。

負責營救甄宓的神機營統領,趁夜潛入甄府,來到了家主甄逸的臥室之中,將甄堯親筆寫的書信交給了甄逸過目。甄堯的這封信,是勸甄逸帶著一家老幼離開鄴城,到長安去的。

甄逸在看過書信之後,猶豫不決,他怕的是舉家遷到長安容易,可再想獲得今時今日的地位就難了。

對此,馬超早有準備。

當神機營的統領拿出馬超親筆寫的書信之後,甄逸連續看了三遍,猶然震驚不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大名鼎鼎的冠軍侯成了自己的子侄後輩了?難道說,甄堯在長安城和馬超相處的很好嗎?可即便如此,馬超也不至於在字裏行間自認為後輩啊,這也太給甄堯麵子了吧?

就在甄逸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另一名神機營的密探,帶著甄宓過來了。

甄宓看到父親手中的書信之後,一把搶了過去,一字一句的默讀了起來。當她看到馬超在給甄逸寫的書信中,以子侄後輩的身份自居,甄宓哪裏還能忍得住?清澈的淚珠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滾而落。

看到甄宓梨花帶雨的樣子,甄逸這才明白過了,原來不是他的二兒子甄堯與馬超私交深厚,是自己的小女兒對馬超芳心暗許啊!難怪以馬超冠軍侯之尊,對自己這樣一個商賈恭敬有加,他是把自己當成老丈人來對待了!

為了搞清楚狀況,甄逸特意盤問了甄宓幾句,在得到甄宓肯定的回答之後,甄逸便放下了心來,心中再無顧忌,答應舉家遷到長安城去了。

甄逸答應下來,神機營的密探們接下來的工作就變的容易的多了,喬裝改扮、魚目混珠的事情,他們個個都是行家裏手!更何況,還有甄宓這個易容高手的幫助呢。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甄家的直係親眷,假借探親、外出行商、訪友等各種事宜,在神機營密探的掩護下出了鄴城,甄家的半數金銀細軟,這都暗藏在馬車的暗格中,被他們帶了出去。

實在不方便明著出城的人,例如甄逸,則是在夜幕降臨之後,由神機營密探帶著從秘密渠道潛出城去。另外的半數財富,也是通過這樣的取道運送出去的。

甄氏商會立世近百年,家中的財富是不可估量的。所以這次被帶走的,也隻是存放於鄴城中的財寶,而且還都是便於攜帶的,像字畫、古玩等不便攜帶的,甄逸將其藏在了神機營密探所提供的密室之中,既方便日後回來取走,也免於落入袁紹之手。

為了保密起見,甄逸並沒有通知其他的分會,將資金轉移到長安去,以免打草驚蛇。等安全抵達了長安,再將甄氏商會散布在外的資金進行流轉也來得及。

一心隻想在袁紹心中賺取印象分的袁尚,哪裏有心思顧及甄家的行蹤?等到半個多月之後,留守鄴城的官員發覺不對勁,再向袁尚稟報時,甄家早已是人去樓空,尋不到半個人影了。

袁尚得知這一消息後大為震怒。他年紀雖小,卻清楚的知道甄氏商會的重要性,可以說,甄家就是袁家的錢袋子,沒有了甄家的慷慨解囊,袁紹又怎麽會擁有那麽多的人馬?他袁尚又怎麽會自幼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如果說甄家舉家離奇出走,令袁尚惱怒異常的話;從袁熙那邊傳來的消息,就讓袁尚震驚莫名了。

易京距離黎陽近千裏之遙,袁熙自然不可能帶著十萬大軍一日之間趕到,每晚都需要在路途中安營紮寨,休息度夜。

開始的時候,袁熙誌得意滿,一路上頗有揮斥方遒的氣概。可時間久了,嬌生慣養的他倍感無趣,再也提不起精神來了。於是便棄了戰馬,白天窩在馬車之中趕路,一到黃昏十分便下令停止進軍,鑽到自己的中軍大帳中休養。

連續趕了七、八天的路程,袁熙率部穿過了幽州,來到了冀州的境內。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一天夜裏,袁熙的大營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了兩名刺客。這兩名刺客隱藏行跡的功夫十分了得,負責值守的夜巡士兵,竟是未能提前發現他們的蹤跡。

當夜,袁熙正在欺辱一名歌姬,將一塊兒白布蒙在歌姬的頭上,把她幻想成了國色天香的甄宓,無所不用其極,來發泄心中長久以來的甄宓的垂涎之意。

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大帳內的燭火忽的一陣明暗閃爍,兩道狹長的影子,倒映在了帳篷的幕布上。

袁熙立刻警覺,來不及穿上衣服,拔劍轉身,看向了大帳的入口。

進入袁熙眼簾的,是兩個挺拔的身影。這兩個人的身上都穿著夜行衣,單從服飾上來看,袁熙便斷定他們來者不善。

不等袁熙呼喊出聲來,左側的黑衣人便一劍向袁熙刺了過來。袁熙敢保證,自打他懂事以來,便從未見過如此淩厲的劍式!這一劍中所蘊含的劍意,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隻一劍,那名率先動手的黑衣人便收了手,二話不說,轉身便向外走去。

直到他快要走出大帳的時候,袁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手腳一陣劇痛,手中的佩劍再也握持不住,咣當一聲便掉落在了地上,緊接著,袁熙雙腿一軟,整個身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在倒地之後,袁熙在無盡的痛苦中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上,不知何時各自多出來一道七寸長的傷痕,這四道新添的傷痕處,一段段被斬斷的白筋暴露在外,令人觸目驚心。

找到了身體劇痛的根源之後,袁熙才明白過來,先前動手的黑衣人,隻出了一劍,便同時挑斷了他四肢的筋脈!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袁熙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頭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手腳筋脈同時被人挑斷,這是何等的痛苦?以袁熙的心誌,自然是無法抵禦的,還是昏死過去更好受一些。

那名頭蒙白布的歌姬,直到這個時候才發覺事情不太對勁,連忙取下頭上的白布,想要看清大帳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然而,她剛剛將白布取下,視線還未完全恢複,停留在大帳中的另外一個黑衣人一步踏前,用劍柄在她的後頸一敲,便讓她步了袁熙的後塵。

在打暈了歌姬之後,留下來的黑衣人絲毫未曾貪戀歌姬曼妙的胴體,移開目光,來到了袁熙的身上,嘴角處,帶著一絲充滿殘忍意味的弧度。

次日,當袁熙醒來之後,手腳傷口處的痛楚依舊強烈的刺激著他的神經,但更讓他疼到要命的,卻是兩條腿的正中央那個要害位置。袁熙強忍疼痛,以頭撐地,勉強讓自己的身體抬高了一些,離開了地麵。

借著身體撐起來的高度,袁熙低頭向自己的要害之處看去,入目處,盡是一片血泊!衣衫之下,空空如也!

“啊——卑鄙小人,竟敢絕我命根,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啊——”

下一刻,袁熙淒厲的慘呼聲,在大帳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