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忽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寶藏男孩李時珍

李時珍一把拖住包大農,朝著外麵跑去。

“誒誒誒,你這樣可不夠尊師重道啊!”包大農一臉鬱悶,連腳底下的鞋都跑飛了,李時珍卻是渾然不覺,繼續拉著包大農往前跑去。

出了包家,包大農好容易攔住一輛馬車,兩個人爬上馬車,包大農呼哧帶喘,直翻白眼。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李時珍拖著包大農跳下馬車,穿過小巷,來到一所住宅之前。

“這……這是哪?”包大農一頭霧水。

“恩師,恩師,你一定要進來看看,我,我!”李時珍激動的臉頰通紅,語無倫次。

實在是太激動了!

李時珍一生行醫,心無旁騖,從來沒想過這麽重要的問題,可他本來便是聰明絕頂之人,包大農這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般讓他開了竅,想起了一些事情。

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李時珍拖著包大農直奔後院,來到一間小倉庫麵前,將手裏的鑰匙交給包大農。

“恩師,你自己看吧!”

此刻的李時珍,臉紅脖子粗,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和忐忑,如同要在先生麵前背書的小學童一般局促不安。

包大農一腦袋霧水,心說自己教的這幾個學生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不知道李時珍這是抽的什麽風。

活動了下紮的生疼的腳底板,包大農一瘸一拐走到房門前,心裏已經決定,如果打開門居然發現是李時珍晃點自己,那就要李時珍承受自己的龍之怒火。

鑰匙伸進鎖洞裏,大門打開,房間裏麵傳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李時珍搶先進門,點燃蠟燭。

包大農愣住了!

這特麽到底是什麽情況?

在包大農麵前,是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桌案上麵,櫃子裏麵擺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草藥。

“你是覺得為師要吃藥了嗎?”包大農瞪眼叫道。

“恩師,在這裏!”李時珍快步上前,來到一個角落,拂開塵土,打開一個小櫃子,拿出一包東西來。

李時珍顫抖著雙手將那包袱打開,裏麵是一團幹燥的棉花,一朵一朵撥開棉花。

包大農也愣住了!

包大農的雙手不由自主地一個勁顫抖,心髒不停的砰砰跳動。

包大農終於發現了真正可以改變曆史的東西!

“恩師,學生因為一心要編寫一部本草,所以從年輕開始,便十分注意收集各種各樣的草藥,研究草藥的習性和藥性!”李時珍見到包大農這副模樣,也是感覺心裏緊張,忍不住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繼續說道:“因為弟子有了這個嗜好,因此那些來找弟子看病的病人,往往便投我所好,帶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給我看!”

李時珍滿臉驕傲地指著滿屋子滿牆的各類藥草道:“弟子這些年以來,最驕傲的不是世間的虛名,而是收集了這麽多的藥草實物,正是這些藥草,使得弟子對於修本草的願望變得更加迫切!”

他一指那包裹,道:“他們送來的東西裏,有些弟子認識,有些弟子不認識,我所不認識的,便的放在這個包裏妥善保管,如果不是今天恩師提到,我險些將這些東西忘了!”

“別說話!”

包大農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從那包裏輕輕拈起幾粒黃色的小小種子。這種子長相普通,樣子扁平,包裹種子的外殼早已經破碎了,不過包大農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辣椒啊!

說到中國的食辣史,那就很久遠了,在最早的時候,這些能夠提供辣味的香料都是外國運來,比如胡椒之所以叫胡椒,就是因為來自番邦。

在最早的時候,胡椒甚至是最上等的裝修材料,在秦漢時,隻有皇帝的宮殿才能用胡椒塗牆,所以皇帝後宮妃嬪居住的宮殿也被叫做椒房。

白居易長恨歌中“梨園弟子白發新,椒房阿監青娥老”說的就是這麽回事。

即便是到了明朝,胡椒也是硬通貨,在某些朝廷財政匱乏的時候,朝廷幹脆發胡椒作為京官的俸祿。

至於辣椒,這一在中國後世大行其道的食物,其實在明朝便已經傳入中國,隻不過這時,辣椒還在雲貴高原窮苦的土著嘴裏,給鹽巴當替死鬼。

沒想到李時珍手裏居然有辣椒的種子!

包大農已經想象到,自己手握這幾粒種子而開發出一個菜係的美好前景了。

包大農將那辣椒籽放進嘴裏,輕輕咀嚼,一股熟悉的辣味充滿了整個口腔。

實在是太特麽爽了!

“恩師!”李時珍的眼睛也濕潤了,以前自己一直覺得自己這位恩師未免太過不正經,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這位恩師,居然也有嚐百草的偉大舉動!

恩師是何等的偉大?

自己一生所願便是修一部本草,這個念頭在李時珍的腦海裏存在了幾十年,當初他之所以要從湖北千裏迢迢的進京來,不是看中了太醫的名聲,而是知道在太醫院中,保管著整個大明朝最全的醫書,最多的藥物,還有就是,李時珍幻想自己可以說服太醫院的醫官上奏朝廷,撥下一筆款項以重修本草。

可是,這種念頭隻給他帶來了深深的失望,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的想法有興趣。

所有的太醫想都是如何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如何巴結滿朝的權貴,以至於李時珍每次提出自己的想法時,都會遭到無情的嘲笑。

沒有任何一個人肯為他心目中的理想上奏朝廷,更不要說有人慷慨解囊,資助他的偉大理想了。

直到恩師出現!

李時珍的眼睛模糊了。

包大農這時候卻顧不上李時珍了。

這一包躺在曆史垃圾堆中的物事,對於李時珍來說也近乎無用的植物,對於包大農來說,簡直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礦。

“這個!這個是什麽!”包大農見了鬼一般地指著一塊根莖道。

“這個!”李時珍撓撓頭,想了半天,時間太久了,有些想不起來了。

“對了!”李時珍一拍腦袋,道:“當年弟子在兩廣一代行醫時,曾有一個外邦人,據說來自大海的另外一邊,他本是個出海的海員,這是他們船上帶的口糧,後來他們那艘船遇到了風暴,被吹離了航線,也不知道怎麽就飄到了咱們這邊。當時他兒子生了重病,是我開藥救活了那孩兒,這船員為了感謝我,便將這東西給了我,當時我與他語言不通,比比劃劃了好久,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這什麽東西,所以就一直放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