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千古第一奇謀
推恩令下達後，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為列侯，不少王國也先後分為若幹侯國。按照漢製，侯國隸屬於郡，地位與縣相當。因此，封地大的王國被分成封地較小的侯國，這個過程直接導致了王國的縮小和朝廷直轄土地的擴大。這樣，漢朝朝廷不用貶斥諸侯王，就使得大的王國自己分崩離析了。在此之後，侯國轄地僅有數縣，徹底解決王國封地過大問題。
在漢文帝漢景帝時期，削藩兩個字一直是朝廷的禁忌，在經曆了七王之亂，死傷無數之後，這困擾漢朝多年的大患，居然被這一紙命令消弭於無形！
“小包先生所說的推恩令，海某自然是知道的！那的確是一條奇計！”海瑞點頭道。
海瑞雖然是個耿直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連命都豁出去不要，可卻並非有勇無謀之人，當年他在浙江淳安擔任縣令時，以一個小小的七品官身，便嚇得奉旨巡鹽的鄢懋卿退避三舍，又捉了胡宗憲的兒子痛打了一頓，卻叫胡宗憲哭笑不得，有氣無處撒，那手段都是相當高明的。
“當年漢文帝漢景帝為了削藩，絞盡了腦汁，更打了幾場大仗，死了多少人？造就了多少孤兒寡婦？一紙推恩令，卻兵不血刃，叫各路諸侯束手，可見這計策之厲害了！可是我倒想問問海大人有何感想？”
海瑞沉吟片刻，道：“海某覺得，這推恩令妙就妙在一個貪字上！漢朝初年，皇帝分封的王國隻能由嫡長子繼承，這就導致了諸侯的王國勢力龐大，力量集中，可那些諸侯王到底也是人，也有偏愛，也有私心，往往想給自己偏愛的子女留一點好處，這樣一來，諸侯國不斷被分割得越來越小，到了最後，自然沒有力氣對抗朝廷了！”
海瑞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道：“可是話說回來，那主父偃善用對手的貪念，消弭了這一場大禍，可是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貪念，最終為此喪命，可見貪之一字，大可亡國，小可亡身，實在不可不戒啊！”
“海大人說的不錯！”
包大農是什麽人啊，自然給杆子就爬，趕緊道：“這推恩令厲害便厲害在洞悉人心，將敵人的心思摸的透透的，所謂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人隻要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為什麽海大人有膽子罵皇上，那便是因為已經豁出了性命！可是海大人也要想一想，嶽飛為什麽必須死？便是因為他說了那句‘武將不怕死’！”
包大農意猶未盡，又加了一句，道：“所以說，隻要人有欲望，有貪念，便不是壞事，而咱們要做的，不是要消滅貪念，而是利用對手的貪念成就不世的功業！”
海瑞撓了撓腦袋，他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但是今天包大農所說的話，實在是有些繞，他還搞不大明白。
包大農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嘻嘻一笑道：“今天我來，是有件事情和海大人商量，這件事可以說是利國利民利家利己，普天同慶，大發橫財啊！”
“這個……”
海瑞剛剛提起的興趣頓時又消失了。
自從當初剛剛進京時，海瑞與包大農打過一個照麵，包大農一席話讓海瑞獲益良多，甚至說，海瑞那《治安疏》裏的很多觀點都受到了包大農的啟發，可是後來海瑞也暗中打聽過，這包大農在京師中的名聲，那可實在不怎麽樣。
那些大發橫財的手段雖然奇計百出，可在海瑞看來，不過是蠅營狗苟的勾當罷了。
自從他上書罵了皇帝以來，有多少人明裏暗裏想收買他，可都被他嚴詞拒絕。
真是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看來這包大農也不是什麽好人啊！
“小包先生，如果你想收買我海瑞，那就請你回去吧！”海瑞一側身，露出身後的大門來。
“海大人說哪裏話！”包大農嘻嘻一笑，道：“皇上那是九五之尊，被你罵了，也老老實實聽了算了，你海大人再牛，難道還牛得過皇上嗎？為什麽連一句話也不敢聽！”
海瑞眼睛一瞪，道：“我海瑞坐得正，行得端，心如磐石，任你說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又豈能擾得我心半分？”
“好好好！”包大農笑的臉都快開花了。
對付海瑞這種人，其他的辦法全不管用，隻有這激將法，那是一用一個準兒。
包大農往海瑞跟前湊了湊，趴在海瑞耳朵邊……
海瑞一臉嫌棄地看了看這名聲掃地的惡少。
隻聽說過這惡少敗家子胡作非為，倒黴聽說他有其他什麽不良的嗜好。
難道民間傳說有誤？
自己的好朋友李時珍那是何等胸襟磊落的奇男子，大丈夫，怎麽居然會屈身拜在此人門下為徒？
海瑞一腦袋疑問，外加一身的雞皮疙瘩，強忍著，聽包大農到底說些什麽！
“哦？！”
海瑞聽了幾句，忍不住微微一愣。
似乎有點意思！
這個法子，好生奇怪！說起來似乎是異想天開啊！
不過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如果真的做成了，當真是利國利民利家利己，大發橫財，雖說自己不在乎銀子，可銀子也不咬手啊，大不了自己把銀子都拿出來買了地，去送給那些貧苦百姓，也是一樁利國利民的好事！
“小包先生！”
海瑞越聽這心裏越高興，忍不住一個身子朝包大農靠了過去。
“我去，海大人，難怪你這人舍得把老婆打發回海南！”包大農捂著鼻子一個高跳到一邊，一臉嫌棄地道。
“抱歉抱歉，是海某聽的太入神了！”海瑞把袖子伸到自己鼻子上聞了一下，忍不住也是皺眉。
真是一股窮酸氣啊！
“小包先生見諒！”海瑞紅著臉道：“朝廷的俸祿太低了，海瑞又有老母要奉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洗澡了！”
“這有什麽難，我包家就是開澡堂子的，而且還預防天花惡疾哦！”包大農哈哈一笑。
“海某還有一事不明，這事什麽都好，隻可惜，好像有與民爭利之嫌啊！”海瑞皺眉道。
身為愛民如子的清官，海瑞最怕的就是害了百姓。
“海大人不要怕，且聽我慢慢說來……”
包大農捏著鼻子又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