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牆頭草兩邊倒
第373章 牆頭草兩邊倒
?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幹。
皇太後他老人家乃為上一屆的宮鬥勝利者,宮中爾虞我詐,甚是艱險,她的一番分析自然是有用的。
楚翹當即就將思緒理清,皇商之位被她這名不見經傳的人奪取,旁人必然惱怒,出手對付也合情合理。
但宮中戒備森嚴,發貨之日,她與齊子然又一遍遍的仔細檢查過。入宮之後,總管大人也做了清點,照理說不應有事。若是宮外的人想害她,一個人必定不成事,自然得去找個幫手。
楚翹幾乎是一下便想到了海大人。
這位大人,她與他先是有陷害之仇,再就是斷了財路,若說懷疑他也並非是胡亂猜疑。海大人乃為內務總管的徒弟,掌管藥房庫存,在一眾太監當中還算得上是個說得上話的尊貴人物。
若是要存心使壞,楚翹必然會中招,還防不勝防!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楚翹打算順藤摸瓜,從海大人這根藤上查起。
“謝太後指點,我這邊去查!還請您寬限些時日,我定能將真凶找出來,還我清白亦給您一個交代。”
楚翹麵上完全不動氣的行了拜禮。
皇太後她老人家莞爾一笑:“去吧去吧,若是有疑難,大可進宮與哀家聊上一聊。”
楚翹點頭稱是,內務府總管又將她給領了出去。
出了皇城,楚翹坐著馬車一路直奔春滿樓。青樓楚館這種煙花之地,本不應該是女人該去的地方。但楚翹沒這多規矩束著,況且心中有火,所以是怒氣騰騰的進去的。
酒香膏純,遍地胭脂味,楚翹拿帕子掩了口鼻,甩給伺候的小廝一片葉子金,指名點姓的就要找媽媽桑。
老鴇記性不錯,一打照麵便認出了楚翹,滿臉堆著笑的來迎她這位女財神:“呦,我說一大早怎麽喜鵲在門前叫,敢情是有貴客臨門!您請坐,您請坐!這回要個什麽樣的姑娘啊?”
女財神卻是冷眉肅眼,十分的不好說話:“我不是來買姑娘的!我是來找紅樓的,你將她給我叫出來。否則我派人燒了你這花樓!”
楚翹一揮袖,徑直尋了個團桌坐下,麵孔十分的冷淡,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不好惹。她說得出做得到,即使不動手,與段青舟支會一聲,丈夫自然會替她操辦。
老鴇尷尬一笑,雖不知貴客來曆,但出手如此大方,家中必是非富即貴。她小小一間青樓楚館,實在招惹不起,自然隻有聽吩咐照辦。
而楚翹敢如此的理直氣壯,自然也是事先全打聽好了的。
楚翹與紅樓有個約定,差事辦好便放她的自由,婚嫁喪娶各不相幹,身契也明明白白的交到她手上,可紅樓頭一轉,又紮進了萬春樓,怡然自得地做她的紅牌姑娘。
自那日別過,如今已許久未見,紅樓一如當中,身穿胡服,腰係彩帶,紅唇豔豔,風情萬種的倚在走廊上。
紅樓語氣輕佻著,言語中頗有一股戲謔:“喲,這不是段夫人嗎?怎指名點姓的要找來我?”
楚翹不與她廢話,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麵前,冷著眉眼問:“海大人近日可有找過你?”
紅樓言語嬉笑,並不認真作答,她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夫人說的大人是哪一位?來鑽我這紅羅帳的可全是大人。”
楚翹盯著她的一雙眼睛,一字一頓說得清楚:“內務府的海大人,幾月前你陷害過的海大人。”
紅樓扭了一下身子,腰肢軟得像蛇,紅唇豔豔,端是風情萬種:“嘖,這都幾個月前的事了,多久的老黃曆,我如何會記得清?”
這女人,罵娘都能把男人骨頭罵酥了。楚翹在心頭冷笑,她東一句西一句的,避左右而言他,並不肯正麵作答,多半是心中有鬼。
楚翹冷靜著神色,又問:“是還是不是?且給個確定的答話。”
紅樓還是媚笑,有了挑釁的意思:“您要不提點提點,否則我可想不起。”
楚翹不語,忽然掐住對方的纖纖頸,手底下發了狠,在一點一滴的用力。餘巧葉出身窮苦,常年做慣粗活,雖說是具打不過男人的身體,但對付如紅樓這般日日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地女子,倒是綽綽有餘。
紅樓被掐得脖子發緊,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她滿可以將楚翹推開卻又不敢,對方是個身懷有孕,夫家顯貴,且是在永安世子手底下做事的主兒。她一介青樓女子,身份低微,又無靠山,若是出手招惹了,隻有死路一條。
身份懸殊,力量懸殊,兩兩相差,造就了如今的局麵,楚翹單手掐著紅樓的脖子,眼睛深邃冰冷:“說還是不說!莫要與我做啞謎。”
紅樓啞著脖子,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我說我說,那海大人未曾來過,也從未有人找過我。”
楚翹鬆開了手,冷眼斜睨:“若是膽敢欺瞞我,教我發覺,這春滿樓你也莫想繼續呆下去。”
紅樓捂著脖子,微微咳嗽幾聲:“夫人,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楚翹看她,常眉頭微蹙,因為不太確信她說的話可信不可信,海大人之所以會降服於她,打蛇打七寸,無非是被抓住了把柄,若是沒了把柄,不反咬一口便算好的了,如何會肯再俯首做小?
她今朝事發,咱日定是有人暗中使鬼。紅樓的話是斷然不可全信的,她得暗中留個梢。
楚翹微微一笑,麵孔上的笑意很足,眼睛裏卻是冷的:“好,我今日便信你一回。諒你也斷然不敢欺瞞於我。”
她轉身走人,等走的徹底幹淨了,紅樓這才如負重釋,起身回屋。屋裏已經有人等她,麵白而圓胖,正是那來此尋歡作樂的海大人。
紅樓一見了他,便蹙著眉毛埋怨起來:“冤家,你瞧瞧我這脖子,那潑婦下手十分歹毒,險些要了我的命!”
“哎呦,瞧這紫青爛紅的,可真是辛苦你了。”海大人表麵上敷衍,該問的卻是一句也不少:“那潑婦可是來問你我的事?”
紅樓坐進他的懷中,萬般委屈的一點頭:“是呐。”
海大人摸著對方纖纖玉頸,心中若有所思:“她可有說些什麽?”
紅樓一揚手帕:“有,那潑婦問,你可有來找過我?”
海大人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你是如何說的?”
紅樓順勢往他懷裏一靠:“自然說是沒有。怎樣,可又幫了你的大忙?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奴家。”
海大人笑得滿麵春風:“好好好好,我知你今日辛苦了,改日必然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