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世

第十章 大宴之始

秦曆兩千兩百四十一年,農曆三月初三,神主吉,吉神在西,利吉慶,宜嫁娶。

天剛擦亮,趙宏就已經起來趕緊安排人手開始布置整個皇宮。 皇宮分內宮和外宮。 以阿房宮為界。 內宮是秦旭休息,辦公的場所,而外宮包括東南角的天樞宮,中宮,以及正南方向的極廟。 天樞宮是秦旭安排給以各大家族為首的文官集團作為辦公之用的宮殿。 而與天樞宮隻有一條百步大道相隔的中宮則是武將們辦公修憩之地。

“哎呀,你你你,趕緊在那裏把這個彩綢掛上去。 。 。 。 。 ”

“怎麽還不把那些高腳桌椅支開放上啊,兩側走廊上都要放上以桌。 。 。 。 。 。 這些是那些新軍將領所坐的,快點弄好!”

“你,趕緊去把季大人準備好的簾紗拿來,在這個花圃後麵給掛上,那些樂隊怎麽還不來,讓他們坐簾紗後麵去,對。 。 。 。 。 。 ”

“哎呀,你個混賬東西,那是給極廟社稷所上的三牲貢品,快給搬到極廟那邊去。 ”

。 。 。 。 。 。

趙宏是忙了個腳不沾地。 偏偏又不敢懈怠。 隻是在那扯著嗓子開罵。

這次大宴,幾乎完全複古,到時候整個阿房宮前的儀仗,官員等等加起來將有三千之數,而且不包括宮外各個節目上演的參與。 整個鹹陽城都會沸騰起來。 趙宏還聽說季大人還特意包了幾台那個什麽攝像機,要把全程給拍攝下來。 而鹹陽城內。 那些來自四麵八方的記者們擺弄著攝影機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各個旅館酒店早就住滿了人。

相比阿房宮地繁忙,天樞宮和中宮的熱鬧勁也不遑多讓。 不論文官還是武將,都要匯聚到這裏,然後從這裏列隊進入阿房宮大殿,接受這次大宴帝王的祝詞。

官員們進入天樞宮和中宮時都要經過極廟。 這是供奉秦朝曆代先祖的龐大宮殿建築。 不過它不像天樞宮和中宮那般會將龐大的大殿隔開許多的小房間做辦公之用,而是一個龐大宮殿前擺放著一個足有十八米高的神龕。 神龕由上至下擺著各代秦王先祖地牌位。 到中間一段時有一個突起的小平台,一個異常醒目地牌位出現在那裏。 那是始皇陛下的靈位!每個經過這裏的官員都必須文官落轎,武將下馬,恭敬地在極廟門口行禮,有宮人會奉上香燭,官員們必須依足禮節上完香。 才能進入天樞宮或者中宮。

在眾秦王神龕兩側各有一個個還在搭建的碩大閣樓。 據說這是秦三世陛下所要修建的“淩煙閣”和“武聖堂”,文臣如果功勳卓著,死後可入供“淩煙閣”。 與曆代先王為伴,接受包括秦旭在內的所有秦朝子民的頂禮膜拜。 而武將如果為大秦開疆拓土,定鼎乾坤者,死後也可以入供“武聖堂”,享受一樣地待遇。

這一手是秦旭學自唐太宗的,如此一來,大秦的文官和武將將會為爭搶這個名額而努力為大秦萬世基業而努力。 人死留名,萬古流芳。 誰人不想。

值得一提的是,在極廟前還在修建一個小型公園,在那裏,將會修築一個“遺臭台”。 顧名思義,將來在這裏供奉的,是那些遺臭萬年的人。 在遺臭台旁邊還有一個“化糞池”。 隻要遊人願意,可以在這裏買得一勺髒水,使勁往那些遺臭萬年得人身上潑。

不得不說,這一手秦旭玩得很漂亮。 誰也不想自己死後還有人拿自己當反麵教材,還不斷往自己得牌位甚至雕塑上潑髒水。 人活到這份上,也實在太讓人畏懼了。 誰也不想做那被人千古唾棄得第一人,而都想做“淩煙閣”或者“武聖堂”的第一人。

“哎呀,徐大人,恭喜恭喜,今日即將榮升黔川府長吏。 皇恩浩蕩啊!”

“嗬嗬。 將梁大人過獎了。 您今日不是也即將榮升內府執事嘛!這可是個好差事啊!”

“哪裏哪裏,過獎。 過獎了!嗬嗬”

文官集團裏到處都是這種此起彼伏的道喜聲。 昨日秦旭和三公談論好地封賞拔擢早已通過天樞宮議事閣內的官員傳遍了整個鹹陽城。 如今秦朝的文官大都由各大家族的成員來擔任。 他們的兵權已經讓秦旭給收回,兵力全部交給蒙僖進行整編重組。 蒙家掌兵,季家掌財,誰也不敢當麵有所反抗。 但心裏沒有不心生怨懟的,還好有一個終黎佐天居中調停,這才沒有鬧出大亂子。

“咦,怎麽各大家主都還沒有到?”

“誰說地,那不是菟裘家主嗎?!唉,說起來,也都怪菟裘狂這小子,果然當的起一個狂字,連陛下的女人也。 。 。 。 。 。 ”徐家的在那小聲嘀咕。

“噓,噤聲!”將梁家的忙打斷,臉上透著一種複雜的表情道:“這次陛下的封賞拔擢裏,好像菟裘家依舊沒有得到躋身中樞的機會,菟裘家豈是易於的?唉,這裏麵的事,太亂了。 。 。 。 。 。 ”

“陛下若是肯加以封賞,也許會好一點。 。 。 。 。 。 ”

“噓,妄自菲薄陛下,其罪當誅啊!”說完還謹慎地看了一眼周圍,“聽說陛下組建了一個‘鎮楚司’,乃私密之士,小心隔牆有耳。 。 。 。 。 。 ”

另一人聽後,也縮縮脖子不再吭聲。

菟裘勉帶著菟裘慎也來到了天樞宮。 武將出身地他此時戴著鑲金烏紗,穿著皂角長衫,浮雲底靴,還綁著蟒紋玉帶,一副文臣打扮,還有模有樣。 隻是從骨子裏透出地那股子殺伐之氣還是讓人不禁有些退避三舍。 菟裘家已經失去秦旭寵信,而秦旭這個帝王已經完全掌握了軍隊的控製權。 在這個局麵下,菟裘家地敗落已經注定無疑。 所以很多官員都不敢過分接近他,恐惹禍上身。 見到菟裘勉都是禮節周全地打個招呼。 絲毫不敢多說別的。

站在一角,菟裘勉悻悻地對菟裘慎道:“哼,一群勢利小人,等哪天老夫登上大堂高位必定讓這些小人知道厲害!”

菟裘慎拿眼往周圍一掃,將所有情況盡收眼底。 低聲對菟裘勉道:“家主,此時還是隱忍為好。 現在有幾個情況不知家主注意沒有。 ”

菟裘勉收斂了氣憤。 看了四周一眼,也頓時醒悟:“嗯,各大家主都不在!咦,連終黎佐天和季常兩個老匹夫也沒有看見。 。 。 。 。 。 奇怪,奇怪!”

“是啊!這就快到巳時了,巳時三刻大宴即將開始,按照禮製。 丞相和各大家主此時應該出現在這裏了,等會穿過龍門覲見陛下還需要丞相帶領,可是到現在也不見他們,情況有些不對啊!”菟裘慎慎重地說道。

“昨夜聽說皇宮裏秦旭小兒召見了紀文輝和蕭然兩個小子,還爆發出驚天的聲響,慎兒,你說他們會不會將我們的事情告訴秦旭小兒了!”說到這裏,菟裘勉的話音裏竟有幾絲顫音。 他這是在謀逆啊。 如果秦旭率先知道了,那菟裘家興起無望不說,“遺臭台”上的第一人肯定是他。

菟裘慎聽出了菟裘勉話中的恐懼,說實話他也怕,隻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再說即使自己退怯也退不到什麽地方。 於是寬慰菟裘勉道:“家主寬心,自古孝為先,他們不會違背自己父親地意思的。 再說,即使他們說了,無憑無據,秦旭也不敢對我們怎麽樣!我們現在聯絡地差不多了,隻等最後一擊。 在這最後一擊之前,我們的行事都是單線,絕然不會讓秦旭小兒抓到把柄的。 ”

“事已至此,唉。 若不是他秦旭小兒負我太多。 我何嚐想要如此。 。 。 。 。 。 ”菟裘勉看著天樞宮這些喜氣洋洋的官員,臉上lou出了苦澀的笑容。

“現在侄兒所擔心的是。 各大家主都被秦旭小兒叫去了,如果將梁,白冥諸家家主說lou嘴。 。 。 。 。 。 ”

“哼,那群老匹夫,膽子小的很,斷然不敢地。 要知道這事類同謀反,他們才不會這麽傻給自己背上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嗯,那不是蒙僖麽?他既然也在這裏,那秦旭小兒定然沒有想在這個時候出手。 ”菟裘勉一臉肯定地說。 在他看來,如果秦旭正要動菟裘家,無蒙僖是無法動手的。

蒙僖的確就在中宮內。 秦軍現在分為新軍和舊軍。 新軍兵力少,但是戰鬥力絕對出色。 他們一直都在接受蒙家子弟兵冷兵器作戰的指導,但同時,新軍也在教蒙家軍如何真正的做到軍人所要做到的守則。

現在除了秦旭直接掌握的禁衛軍外,就隻有南城地新軍軍營有了一絲純粹軍人的氣質。 新軍現在有一個師,三個旅,十個戰鬥團。 人數在一萬人。 師長是蕭然,還有一個類似於政委職責的紀文輝,隻是,今天一早,紀文輝突然給蒙僖打了一份報告,說是病重需要回家療養,不等蒙僖批複直接離開了。 蒙僖也聽說了昨夜之事,自然知道不是什麽病重,而是秦旭讓他離開的。

按照秦旭的觀念,秦軍作戰有餘,但是還缺乏現代軍人的責任感,使命感。 所以在秦旭地安排裏,新軍的任何一個編製首長,類如旅長,團長都是由秦旭當年那些戰友擔任。 崔元成任副師長,郭名譽任第一旅旅長兼政委,吳俊任第一團團長,連喬柱子也擔任了一營之長。 可以說這個師是完全用新式軍人打造出來的秦朝軍隊。 為了掌握這支軍隊,秦旭還授意蒙僖,將蒙家子弟兵中最忠誠的士兵編入這支軍隊裏擔任副職。 比如第一旅的副旅長,第一團的副團長等等。 而他們所訓練的士兵則是從各家家族兵中挑選出來的精銳。 同時秦旭將原來自己那個連隊挑出五十人組成新式參謀團和禁衛軍中挑出的去過中華軍校學習的士卒編成秦軍參謀總部,指揮整個秦軍地作戰。

這麽說吧,這支秦新軍有現代軍人地果敢,又有秦代軍人的凶悍,而且完全聽命於秦旭。 這是秦旭除去禁衛軍後又一支鐵血部隊。 為了擴大這樣地部隊,秦旭會將鹹陽城北的各個舊軍依次進行這種編製訓練。

秦旭深知,自己的地位完全是kao軍權撐起來的。 沒有軍權,一切都是空談。 所以他對軍隊的控製力耗費的時間最多。

而蒙僖此時要做的,就是整合整個武將團體,這些新舊軍人如何才能融洽地站在一起。 而且接下來的大宴上,這些軍人到底以何種禮節對秦旭行禮。 是按照秦時的跪拜禮還是按照秦旭定下的橫胸禮?跪拜禮對於那些現代人來說實在很難接受,可是橫胸禮又會讓那些文官感到不公平。 著實讓蒙僖犯難了。

一直在和各個武將聊天聯絡感情的蒙僖沒有注意到文官集團這邊。 直到巳時三刻已到,所有人開始在中間的大道上列隊時,蒙僖才注意到文官的排頭除了一個菟裘勉,竟然沒有其它的家主,連終黎佐天這個眾臣之首也不在!

這是怎麽回事?蒙僖看了看自己右手邊的菟裘勉,疑惑不已。 菟裘勉則是和蒙僖點了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是鼻觀心,心觀天的態度開始入定。

正在蒙僖疑惑間,趙宏領著一幫太監已經站在了大道一頭的宮門前,高呼:“大秦三世皇帝班師大宴,起!群臣上殿!”

蒙僖忙收斂心神,開始帶頭走進宮門。 這個宮門叫做龍門。 穿過這裏就如同鯉魚躍過龍門一般。

緩緩前進的隊伍沒有一點人聲。 龍門之後,早有各種儀仗撐起,兩列盔甲森嚴的禁衛軍如橫天的門神,為這些即將受到秦旭設宴的眾臣列出一條直通阿房宮的鐵甲之路。

各大家主和終黎佐天,以及季常究竟去哪了?蒙僖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抬頭看了看巍峨入聳入雲際的阿房宮,大殿殿角飛簷皆是金璧輝煌,門內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幾個人影。

莫非,各大家主早已被秦旭叫入宮中?但,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