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華麗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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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才那聲爆炸，並非是大炮的聲音。 試想，在鹹陽城裏，禁衛軍才是唯一武力，而禁衛軍又是秦旭最親密的鷹犬，又怎麽會容忍有人往城裏運送大炮呢？
菟裘勉的計劃不可謂不周詳。 他沒有大炮，卻不妨礙他製造炸藥。 接觸了許多現代知識的秦人，在創造力方麵絕對是驚人的。
硝石硫磺木炭，以75：10：15的比例進行融合提煉就是上世紀最強的黑火藥，再經過一些特定的加工，對於菟裘勉來說，要弄出炸藥並不難。
難得是如何將這些東西運進鹹陽。
正如臼毒要從城外運兵甲進城一樣，這些東西都是違禁品。 雖然秦旭規定，退役的秦軍將士可以私人擁有戰甲和兵器，但絕對禁止出售。 所以菟裘勉要弄到這些造反的必備工具，沒有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幫忙是絕對做不到的。
而這樣的人，卻偏偏讓菟裘勉找到了。
“賈中人”！
這個賈中人不但有從城外輕鬆運進硝石，硫磺，木炭，還能弄來相當數量的兵甲武器以及箭支。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個賈中人還有禁衛軍各門的丙級通關手令！
作為鹹陽城最大的商業投資者，能夠輕鬆運來各種物資。 菟裘勉絲毫不懷疑，但他們居然能有通關手令則讓菟裘勉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合作人地背景。
通關手令，是終黎佐天修築鹹陽城，重新還原大秦鹹陽管理製度時還原的一項老秦製度。 類似於現在的通行證。
隻是，這個賈中人的通行證可不是普通的通行證。 通關手令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等級。 按照級別不同，秦朝子民所能獲得的通關手令也各不相同。
甲級手令隻有大秦皇室才能擁有。 如今皇室血脈不旺。 有甲級手令的屈指可數，秦旭自己不算。 也就皇貴妃子楚，貞妍公主和西湘公主各有一份。 甲級手令，可以出入鹹陽城各個宮門和府門，擁有無上地通行權利。
乙級手令則隻有軍中元老方才能擁有，乙級手令可以自由出入鹹陽城除鹹陽宮以外的各個城門，數量也不多，如今僅有忠武王蒙僖。 威武王秦節，禁衛軍統帥極無鋒三人才有乙級手令。
丙級手令雖說隻有朝廷大員才能擁有，數量相比甲級和乙級手令也較多，但也不是說有就有地。 因為丙級手令還牽扯到一個商業問題。 丙級手令可以當作身份證明，以及物資運送免除關稅的權利。 隻有丞相和禦史大夫同時批準才可下發。 擁有這個手令的商家寥寥無幾。 而且無不與當朝大員有密切的關係。
雖然菟裘勉已經隱隱猜測到這個賈中人的身份，但當他們拿出丙級手令讓臼毒輕鬆運入兵甲時還是頗為躊躇。 而蒙幣身為西馬廠將軍，率兵入城，宣稱擁有皇帝密旨一事。 更是因為手裏有了丙級手令才能進行的如此順利。
不過躊躇歸躊躇，菟裘勉此時已經率人來到了鹹陽宮門前，並且立即命人丟放炸藥。
“轟隆”一聲巨響，不但宣告這場謀逆行動正式開始，也預示著菟裘勉等人此時已經毫無退路。
兵分兩處的臼毒和菟裘慎一聽見這聲巨響，心中都是一怔。 心知家主那邊已經發動，自己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於是牙一咬，紛紛催促手下立即趕赴各自地目的地。
菟裘慎領著家將奔向西門，原本的計劃是要與家主一起入宮，可是後來考慮到蒙幣獨自率兵進城，萬一倒戈，可是會壞事的。 所以菟裘勉派了菟裘慎來“監軍”。
一路上所有街道都是一片漆黑，所有普通民眾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偶爾有幾個膽大之人出現。 菟裘慎毫不留情的讓人斬殺。
鹹陽城著實不小。 菟裘慎帶人連騎帶跑，花了近四十分鍾才到西門的甕城。 此時蒙幣已經到了甕城。
一身戎裝的蒙幣，高舉戰刀，朝城樓上的禁衛軍大呼：“有人意圖謀反，吾皇密旨，見旨諸軍皆聽從調遣，發兵控製各門，務必不使一個亂臣賊子逃拖！”
西門地禁衛軍頗為躊躇。 守門將校猶豫地站在城樓上對蒙幣道：“蒙將軍，我等並沒有接到陛下旨意，實無法開啟城門，不過將軍梢等，我立即與中宮執事聯係，若的確有陛下旨意。 。 。 。 。 。 ”
蒙幣大怒，喝道：“難道你未曾聽見皇宮中傳來爆炸聲嗎？若是耽誤了救駕，爾等皆要處斬。 ”
恰在這時，菟裘慎裝做慌亂的樣子，帶著人衝上城頭，對那將校道：“不好了，皇宮受到攻擊，陛下生死不知，家主命我速速來接應蒙將軍入城救駕！”
守門將校並不知道這些高層的那些齷齪事，隻知道這個菟裘慎是菟裘家家主菟裘勉的親信，見他帶著全副武裝的家將，不疑有他，忙不迭地命人打開城門。
蒙幣仆一進城，立即命人掌管了西門的防禦。 此次他將西馬廠的所有兵卒都帶了出來，西馬廠原駐軍有兩萬，此次蒙幣竟然帶出了一萬五千人。 三千人駐守在西門。 另外又派了八千人接管東南北三處城門，方法還是那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密旨”，菟裘慎派人跟著以做證明。
做好吩咐以後，蒙幣立即協同菟裘慎，帶著剩餘的四千人奔鹹陽宮。 那名西門將校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想要上前詢問。 但卻被菟裘慎帶來地家將隱蔽地製住。
“禁衛軍將士們，你們且留守此處，我立刻前去救駕！”蒙幣可不敢帶著禁衛軍前去逼宮，隨意編了一個由頭就將禁衛軍放在了西門。
一路上，蒙幣和菟裘慎不敢停留，鹹陽宮方向不斷傳來爆炸聲，兩人的心裏仿佛都揪緊在一起。
可在路上。 前往宗人府的臼毒突然派人前來求援。
“啟稟兩位將軍，宗人府內有所防備。 終黎丞相親自坐鎮，有兩隊禁衛軍士卒在府內，臼毒大人無法攻入，請兩位將軍速派援軍！”使者焦急地稟告。 他的額角還在往外流血，顯然也是經曆了好一番廝殺。
“宗人府怎麽會有禁衛軍？”菟裘慎心裏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可是事已至此，除了盡快拿下宗人府還有別地更好辦法嗎？
“蒙將軍。 請分兵與我，我親自前往宗人府！”菟裘慎朝此時掌握著兵權地蒙幣道。
蒙幣此時地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可是宗人府地變故卻讓他從心裏產生出一種莫名擔憂。
“慎兄弟，宗人府平時可是一兵一卒都不見得有。 可是，這怎麽突然冒出禁衛軍來？要不，我先退到西門，等候菟裘家主地音訊？”蒙幣遲疑地問道。
菟裘慎暗地裏罵了一聲膽小鬼，如此沒有膽魄。 難怪永遠無法超越蒙僖。 不過嘴上卻道：“蒙將軍無須擔心，想必是今晚終黎佐天恰巧去宗人府找馮府尉看茶，終黎佐天身為我大秦的丞相，出入皆有禁衛軍保衛，不足為奇，我們以奇兵製勝。 定能拿下宗人府！”
蒙幣疑惑地問道：“當真？”
當不當真，蒙幣也不能仔細追究，事已至此隻能信了菟裘慎。 立即分兵一千讓菟裘慎帶走。 蒙幣不知道實情，一個文官領袖，出入怎麽可能有禁衛軍守衛呢？
“希望菟裘家主已經攻入宮中，掌握了子楚！”知道菟裘勉全套計劃的蒙幣隻好暗中祈禱。
可是，等他率兵趕到宮門前時，頓時失望了。
菟裘勉選擇進攻的宮門是鹹陽宮的西門。 稱“喜鸞門”，從這裏進入離子楚所居住的紫宮最近。
蒙幣原本以為菟裘勉已經攻入皇宮，可是一看。 宮門前箭石亂飛。 炸藥亂響，喊殺聲滔天震耳。 映襯著清冷的月色，一具具屍體橫陳在護城河內，跨過護城河地玉石欄橋上也滿是血跡。 顯然那些護城河中的屍體原先是在橋上，結果讓人推下了護城河，好為進攻的後續人員掃清道路。
城門之上，一隊隊禁衛軍士卒不斷的朝下發射弩箭，而城門下，菟裘家的家將門冒著箭石死命的抵進城下，奮力朝上還擊，另外一隊家將們已經又一次逼近城門，放上了炸藥。
“轟。 。 。 。 。 。 ”
蒙幣趕到時正看見這副場景。 這哪裏是逼宮，簡直就是一個修羅戰場。
菟裘勉居於後麵，看見蒙幣趕來，大喜過望，忙上前拉住蒙幣，驚喜地道：“蒙將軍來得正好，快，發兵入宮，快。 。 。 。 。 。 ”
正在這時，“喜鸞門”那厚重的城門終於無法抵禦多次炸藥的爆破，轟然倒塌。
勝利在望，蒙幣也顧不得別地，拔出刀劍，大吼一聲：“陛下已歸天，速搶入皇宮，救出娘娘！”
他所帶來的士卒還都以為真的是來救駕的，聽聞陛下歸天，心裏都是一黯，爾後卻又爆發出了決死的勇氣，呼嘯著衝向宮門。
混亂中，蒙幣拉著菟裘勉，急道：“菟裘家主，快帶親信隨我入宮，必須先把娘娘掌握在手！”
此時菟裘勉也沒有了當初鎮定悠然的姿態，一摔長須，提刀就衝。
“喜鸞門”已破，數伍禁衛軍士卒正在城門處集結，準備組成槍陣抵擋，可擋不住蒙幣這支生力軍地加入，一下就闖過了尚未完全組成的槍陣。 一時間，禁衛軍死傷無數。
突破“喜鸞門”之後是一道長長的回廊，回廊四周已經沒有一個人。 那些平日穿梭於回廊四周地太監宮女此時都集中到了紫宮前的廣場上，魏春正在驚慌地指揮著：“你快去通知陛下。 。 。 。 。 ”
“你趕緊進到裏麵請娘娘移駕。 。 。 。 。 ”
“所有太監，快向我集中，拿起武器，拿起武器呀該死的奴才，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傷了娘娘。 。 。 。 。 。 ”
此時紫宮內也已經亂做一團。 小蘭小荷拉著西湘和何妍，哭著道：“公主。 快走吧，叛軍攻入皇宮了”
“是啊，公主，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為數不多的幾個太監正幫著西湘和何妍收拾細軟，無數的宮女正手忙腳亂地想給西湘和何妍穿便於逃跑的宮裝。
西湘此時也是一連焦急，可愛的臉蛋上已經被急地如塗上了一層紅暈。 原本華美地宮裝此時被宮女們扯地七歪八斜，鳳冠上地珠釵橫簪更是掉落一地。 猶如一支在暴雨中搖擺的荷花。
“哎呀，別哭別哭，你一哭我就亂了，”西湘跳著腳，三下兩下扯掉外衣，朝小蘭小荷道：“現在還帶什麽冠啊，趕緊找子楚姐姐去。 她不是說我們在這裏很安全嗎？怎麽這會不見人了？氣死我了，我才這裏住幾天舒心日子呀，怎麽就又鬧開了。 。 。 。 。 。 ”
再看何妍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她還算鎮定，自己動手除掉繁瑣的外衣，不要宮女們遞過來的秦裝。 自己拿出現代的牛仔褲和T恤，邊往身上套邊道：“不要再發牢騷了，快穿好衣服從後麵的暢春園溜到先成闋，那裏是‘鎮楚司’所在，有兵保護我們！”
“對，對，對，先去那兒！”西湘大悟，邊套衣服邊道：“小荷，快去找子楚姐姐。 這個三兒也真是。 怎麽會有叛軍出現呢？萬一傷著子楚姐姐。 。 。 。 。 哼，肯定不是個好皇帝他。 。 。 。 。 ”
正嘀咕埋怨著秦旭。 就見一隊穿著戰甲地人衝進了這裏。
西湘和何妍還有許多宮女登時大叫起來，還以為叛軍已經攻進來了。
“是子楚姐姐！”西湘眼尖，登時看見進來的是子楚。
卻見此時的子楚沒有穿著平時雍容典雅的皇貴妃服，而是頭戴鸞鳳朝天冠，身披血紅大麾，內套緊身鎖子甲，手執寶劍，腳蹬皂色長靴，一副英姿颯爽的巾幗打扮。
身後跟了十幾個也是一身戎裝的宮女，都手執兵器，殺氣騰騰。
“子楚姐姐，你這是。 。 。 。 。 ”西湘和何妍拉著殘破的衣服，有點目瞪口呆。
子楚朝西湘和何妍輕輕一笑，道：“兩位妹妹無須驚慌，陛下那裏我已命人通知，我等之需在此堅守片刻，陛下立即就會調兵前來剿滅叛軍。 。 。 。 。 。 這幾個都是我訓練的娘子軍，她們會好好保護你們地！小敏，兩位公主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麽閃失，哼。 。 。 。 。 ”
身旁一個看著略顯單薄，卻手執連環刀的女人搶出來朝子楚一躬身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保護好兩位公主的安全！”
西湘和何妍正要說話，一個身高達九尺的戎裝大漢疾步朝子楚走來，正是早先秦旭派來協助子楚訓練娘子軍的魏成剛。 他拿著長槍，手裏握著戰刀，朝子楚一行禮，道：“娘娘，叛軍已攻過回廊！”
子楚一聽，柳眉一豎，雪白地臉頰上頓時浮現一種怒意，仿佛蒙上一層冰霜，那種身為皇貴妃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輕啟櫻唇，喝道：“命令魏春退守紫宮大殿，等待援軍！”說完一展血色大麾，轉身執劍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子楚的淡定感染了眾人，隻見此時所有的宮女都已經不再手足無措，慌亂不堪。 而都是開始井井有條的朝子楚行禮，開始忙碌。
也許這就是上位者的魅力吧！
“好帥啊！”西湘感歎道，“我也想做這樣的巾幗英雄！”
何妍則是喃喃道：“好華麗的轉身，真美，難怪秦旭會這麽喜歡她！若我是男人，也肯定舍不得這樣的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