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驚世之作

昭武元年五月六日，也就是在鐵騎營和重騎團準備衝擊獅子澗敵軍的那個時候。 遠在新疆對決的秦歐兩軍都發生了重大的情況。

當晚，一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秦軍突然襲擊了精河最東邊的塔斯克勒鹹水處理站，這一下子就攪動了整個原本死沉的戰局。

負責駐守精河的哈德維諾在第一時間調動了駐紮在河沿子的三千歐洲遠征軍並協同蘇特的兩個團前去塔斯克勒消滅入侵的秦軍。 可是當他們趕到塔斯克勒時，除了炸毀的機房和滾滾從艾比湖流出來的鹹水外一無所獲。

就在哈德維諾驚訝不已時，離塔斯克勒不過五十英裏的卓木彥汗也電告受到秦軍攻擊。 這時哈德維諾不敢再輕易調軍前去剿滅。

能當上一國代表軍人的哈德維諾絕對有作為一軍統帥的資格，意識到秦軍能連續襲擊兩個處理站，他已經能夠判斷秦軍絕對有熟悉這裏地形的人存在，胡亂調軍跟在他們屁股後麵圍剿最後隻能把自己拖垮。 而這股秦軍來去如風，又沒有明顯的現代工具移動的痕跡，那麽就可以判斷，肯定是讓四國聯軍膽戰心驚的秦騎兵出現了！

對於這個對手，羅文斯德曼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歐洲遠征軍一定要多加防備。 作為現在唯一擁有大量騎兵的E國來說，他會發出這樣的警告，絕對可以說明秦騎兵的恐怖威力。

哈德維諾不敢輕敵，命令跟在秦軍後麵追地歐洲遠征軍和蘇特軍立即趕赴格德塔摩和尤明斯加強防守。 此外又從托裏鄉和托托鄉調動了部隊圍堵這股秦騎兵---至於不斷逼近的蒙僖大部隊，管不了那麽多了，本來拉莫爾製定的計劃裏我就不是負責在精河這個鬼地方跟秦軍打正麵決戰的。 哈德維諾如是想著。

坐鎮精河縣城的哈德維諾非常自信，自己的安排絕對能逼得秦軍走投無路。 畢竟，精河這個地方，說小不小，但說大也絕對不大。 格德塔摩和尤明斯處理站之間又相隔隻有四十英裏。 中間隔著一條最寬處有五十米的鹽河，隔岸可聞雞鳴。 這麽個地形，除非秦軍會飛，不然絕對威脅不到格德塔摩和尤明斯。

現在最要緊地不是消滅這股秦軍---托托鄉和托裏鄉的軍隊已經趕來，正在地毯式搜索這股秦軍，隻要找到立即通知各方盟軍進行圍剿---現在最要緊地是找一些人來把塔斯克勒和卓木彥汗處理站給修好，不然自己晚上隻能拿那些滿是鹽味的河水洗澡了！

哈德維諾靜靜地坐在精河縣城的指揮室內優哉遊哉地想著。

可沒等他想出怎麽從為數不多的漢人裏挑選出幾個精通水電修理的人去解決他的洗澡水問題，突然有通訊兵心急火燎地趕來告訴他：“秦。 秦騎兵攻擊精河縣城！！！”

這話差點讓半躺著的哈德維諾從躺椅上摔下來。 由於戰爭模式地轉變，哈德維諾還是對縣城四周進行了一些防止騎兵攻擊的工事修建，比如在進入縣城必經的道路上挖了很多寬十米，深兩米的深坑，還在樓與樓之間設置了路卡，如果不是人手實在不足，哈德維諾恨不得在第一時間給精河縣城修築起一圈城牆來。

可為什麽秦軍這麽快就攻進縣城來了？

吃驚的哈德維諾跑出房門一看，整個精河縣城已經夜色裏混亂做一片。 大片大片的火從東南角燒了過來。 精河地處西北，氣候本就幹燥，而東南角又正是精河火車站所在，也是蘇特軍囤積糧草的地方，一時間火勢大的驚人。

這時哈德維諾才知道秦軍怎麽闖進縣城地，原來他們壓根就沒有走那幾條進入縣城必經的道路---精河又不是江南水鄉四麵都有天險。 事實上，精河四周都是牧場和農場，根本不用走那幾條人工修建的道路也能進入縣城。 本現代化作戰需要完善交通係統的固定思維所害，哈德維諾還以為秦軍騎著馬還會走那些水泥道路，結果秦軍一下就打了進來。

哈德維諾不愧為一個將軍，碰見這種情況，還準備組織士兵開始對秦騎兵反擊。 但是很快，他發現他所能調動的士兵少的可憐，隻有幾千人，大部分都在黑夜和大火中找不到自己地長官在哪。 跟沒有任何的隊形可言。 隻是亂哄哄地朝精河火車站跑去。

雖然按照時針上顯示已經是夜裏淩晨三點，但對於西北這個九點才天黑的地方來說。 這個時候正是黑夜統治大地的時間。 黑暗中，哈德維諾根本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秦軍，隻聽著四周都是秦軍的喊殺聲，衝到精河火車站方向的士兵也很快失去了聯絡，而有好幾次，哈德維諾甚至從隱隱約約的火光中看見了好幾波穿著黑色盔甲猶如魔鬼般的秦騎兵出現在視線裏砍殺自己的士兵。 。 。 。 。 。 這讓哈德維諾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大大降低，忙呼叫托托鄉，托裏鄉。 。 。 。 。 各地地守軍趕來救援。

正在四處搜索秦騎兵準備報今日被襲擊之仇地伊蘇塔姆爾一接到哈德維諾的求援信號登時一驚，自己昨日剛剛被襲擊了營地，這次若是這個“友軍”將軍被秦軍殺害，那自己地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伊蘇塔姆爾不敢耽擱，忙帶著部隊火速往精河趕。 可是趕到精河縣城外時發現路上那寬達十米，深有兩米的“障礙”徹底阻礙了他們進入精河的道路，不得已，隻能放棄裝甲車，運兵車之類的現代化武器，帶著士兵徒步進入精河縣城。

等伊蘇塔姆爾進入精河後才發現，秦軍已經不知所蹤。 除了零散的歐洲士兵屍體。 根本沒有見到一個秦騎兵---秦騎兵肯定有傷亡，隻是他們把自己同袍地屍體都帶走了。

哈德維諾忙命人開始整頓自己的人馬，發現竟然在混亂中死傷了近一千二百餘人，而蘇特軍更是慘重，原本一個混成旅的駐防部隊現在不足兩千人。 也不知道是跑散了還是被秦軍殺死了。

火車站停放的戰備物資幾乎就沒剩下什麽了。 幸好現在每個士兵身上所攜帶的便攜式口糧還能支撐一個星期，但最關鍵的是，水源沒有了。 就在伊蘇塔姆爾從各地抽調人手回防精河的時候，格德塔摩和尤明斯也將駐守地歐洲遠征軍抽調出來回援精河。 結果，格德塔摩鹹水處理站又被秦軍襲擊，蘇特守軍不堪一戰，一觸即潰。 格德塔摩的失守，徹底宣告精河水源地不足。

“我的天啊，秦軍到底派了多少軍隊啊？”快被秦軍這種聲東擊西戰略搞得發瘋的哈德維諾忍不住對著地圖長歎。

這種亡命徒式，毫不畏懼犧牲的打法雖然和羅文斯德曼對秦軍的描述很吻合。 但這種東打一槍，西響一炮的戰法又顯然和羅文斯德曼所說“秦軍喜歡正麵，用勇氣和武力徹底擊敗敵人”的評價不同！

他哪裏知道，帶領秦軍地是深受中華軍“遊擊戰”熏陶的現代軍人林展！

隻是，連續的作戰，進入精河的四百騎兵如今已經剩下不到兩百之數。 大部分人都戰死沙場，更多人連屍首都來不及帶回來，比如張可帶去襲擊精河縣城的那一百五十名騎兵。 隻回來四十七人，其他的同袍，張可隻來得及帶回他們肩胛處的軍銘---上麵有他們的番號和名字。 屍體張可都撒著眼淚丟進了大火中。 。 。 。 。 。

當鐵騎營和重騎團地名聲開始傳播到世界各地的時候，林展帶著他的騎兵開始準備攻擊最後一個目標，尤明斯鹹水處理站。

不過，這要等到他們都休整之後。

“打完這一仗。 老子可以抬頭挺胸的做軍團長了！”林展暗暗給自己鼓勁。

雖然死了很多人，他自己身上也留下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可“一將功成萬骨枯”，隻要自己把這些士兵的榮耀帶回鹹陽，把他們地軍銘供奉在武聖堂裏，這也是所有秦軍將士的夢想不是麽？

林展在這裏意**，卻愁壞了付旭東。

順利進占托特裏農場的付旭東抓住了幾個俘虜，還得到了幾台蘇特軍用以通訊的通訊器，從通訊器他得知了林展的所作所為。 為他擔心之餘又非常高興，忙下令全軍快速前進。 攻擊托裏鄉。 對林展互為呼應。

可是，就在這時。 他卻接到了蒙僖的軍令：“第四第五軍團立即撤出精河境內，全部退往奎士駐守。 ”

得到這個軍令的付旭東登時蒙了，他抑製不住憤怒地朝蒙僖吼道：“林展拚死為我們創造了這麽有利的局麵，隻要收複精河，那整個新疆的戰局都可以結束。 。 。 。 。 。 他現在身處險境，整個精河的敵軍都在搜索他，他隻有四百輕騎兵啊。 。 。 。 。 。 蒙帥，您可不能看著林展他身處險境而不救啊，他，他這是為了我們大秦，為了陛下地千秋霸業。 。 。 。 。 。 ”

隻是，付旭東地這番聲情並茂的哭訴卻隻換來蒙僖冷峻地聲音：“為了大秦？為了陛下？全是胡扯！若是為了大秦，為了陛下，他就不應該不聽軍令，私自出兵。 看在陛下的份上本帥就饒了他的狗命，可他竟然破壞本帥的計劃。 。 。 。 。 。 不必說了，付將軍，本帥再次以大秦忠武王，西征軍元帥的身份命令你，退守奎士！”

“可是，林展他。 。 。 。 。 。 ”付旭東還想勸說。 可是蒙僖沒有等他說完，隻是冷冷地道：“退守奎士！不許派一兵一卒，否則，莫怪本帥軍法無情！到時候就算你們是陛下的舊識，本帥也絕不容情！”

說完這番話，付旭東已經愣在當場。 而在烏魯木齊的蒙僖也是一臉不忍。

蒙山也有些不忍地對蒙僖道：“大帥，要不，調派一支偏師前去支援一下林展他們吧？！”

蒙僖閉上了眼，心潮澎湃。 半晌才道：“不行！原本我打算讓第四軍團示敵以弱，引誘拉莫爾將所有主力都調入新疆，然後一勞永逸地解決歐洲遠征軍，為下一步的計劃鋪平道理，可是他這麽一來，拉莫爾恐怕會對我大秦軍心懷恐懼，不敢再放心將軍隊調入新疆。 。 。 。 。 。 唯今之計，隻有馬上更換計劃，以林展部為吸引，鎖死精河守軍，繞道艾比湖北岸入阿拉山口，進入哈薩克斯坦，進行越境作戰，同時確保烏魯木齊在我手不失。 。 。 。 。 。 不，即使烏魯木齊丟了也不要緊，隻要能順利進入哈薩克斯坦，本帥就能把他們逼入新疆，一個烏魯木齊也無所謂。 。 。 。 。 。 ”

“大帥，這，這真是。 。 。 。 。 。 ”蒙山簡直找不到詞語來形容，半天才吭吭哧哧地擠出一個詞：“驚世之作！大帥這真是驚世之作！”

蒙僖看了蒙山一眼，不以為意地道：“你這也是從那些現代人那裏學來的？驚世之作，嗬嗬，就權當是吧。 可惜，這幅驚世之作還沒有完全展開，不然你會看見其中更完美的地方！”

舒緩了一下情緒，蒙山又道：“可是，大帥，林展畢竟是陛下欽點的軍團長，如果大帥見死不救，陛下那裏恐怕交代不過，而且大帥計劃宏大，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對其不救怕是會影響到軍心，萬一。 。 。 。 。 。 ”

蒙僖聞聽，也有些躊躇：“唉，非是本帥不救，隻是，若要完成這幅驚世之作，林展必須犧牲。 。 。 。 。 。 也罷，命令繩堂不用回轉，直接帶領鎮楚司諸員秘密進入精河，協助林展吸引敵在精河！”

蒙山大呼一口氣，道：“諾！末將立即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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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接到的報告就是蒙僖對林展這件事情的解釋。 對於這點，已經被逼近銅川和渭南的羅文斯德曼搞的焦頭爛額的秦旭，實在無力糾纏，雖對林展心有不舍，隻是蒙僖並沒有說丟棄林展，隻是說盡量維護林展安危，畢竟他在精河的動作已經吸引了精河的敵軍，對新疆戰事有好無壞。

想了想，秦旭批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卿酌情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