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你在地獄裏的時候，離我最近

“魔鬼難道不應該下地獄嗎？怎麽會孤獨終老呢？”岑子煙笑著回答道。

她的語氣雖然同往常說笑時沒什麽差別，但是隱藏在底下隱隱的那股子恨意還是輕易的被秦嚴捕捉到了。

他和岑子煙認識了這麽久以來，因為一直都是以一種溫柔無害的救世主模樣出現，每一次都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雪中送炭，所以岑子煙一直對他抱有一種感激的心態。

可是眼下岑子煙陰陽怪氣，不複以往的調侃語氣，讓秦嚴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蛛絲馬跡。

他聽到岑子煙這樣的形容，麵上顯出些許的驚訝來，不過這情緒稍縱即逝，他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溫潤模樣，平淡的問道，“你知道了？”

“我難道不該知道嗎？”岑子煙嗤笑了一聲，冷下了語調反問道。

“如你所知道的，是我做的。”秦嚴倒是很爽快的承認了，“你大概是不知道吧，當年聽我哥提起你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人。”

秦嚴頓了頓，臉上和煦的笑容逐漸被陰鬱所覆蓋，他的語氣裏充滿了不甘心，“可是我想不明白，怎麽什麽東西都得讓給秦寒楓！他一來秦家，我就一無所有了，權勢地位，包括秦家的一切，甚至是你，都不屬於我！為什麽？”

就因為他這個先天性心髒病，所以他就活該被拋棄嗎？

“我不甘心！我也想要一樣的，甚至比他更好的！子煙，你大概不知道吧，三年前除夕的時候，秦寒楓他去岑家緬懷了，秦家就我一個人，所以那通電話，最後是我接到的。”

秦嚴好像是要將這些年來的怨懟與憤恨都宣泄出來一般，他親手撕碎了自己在岑子煙麵前人畜無害的麵具，將那些往事殘忍的一一擺在她的麵前，仿佛是在品味珍品一般，緩緩講述著。

“我其實也沒想要弄死那個孩子，雖然他不是我的，但畢竟是你生下來的，隻可惜他自己命短沒活多久，不然現在你或許還能看上一眼。”秦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似乎略微帶著一絲壓抑的暢快。

岑子煙聽到這裏，已經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鎮定了。

“不過還好，好在你那時候在瘋人院裏還好好的，這就夠了。”秦嚴說到這裏，突然就扯著嘴角笑出了聲，“我是個心髒病人，根本就活不長。”

他抬頭直直的望著岑子煙，緩緩的說道，“我配不上你，隻有把你一起拉進地獄裏，我才能離你近一點，隻有這樣，我才覺得你是真實的屬於我的。”

秦嚴臉上的笑容簡直就是在諷刺她之前對他的信任，岑子煙實在忍不住心裏的怒火，上前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這是她第一次對秦嚴動手，岑子煙怎麽也沒想到，秦嚴會這麽爽快的承認，更沒想到他居然一點愧意都沒有。

這跟她之前認識的秦嚴完全是天壤之別，她甚至都不敢將眼前這個男人同之前那個溫柔嗬護她的秦嚴聯係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她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