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的熱帶荒島

第34章 黃皮

芭蕉葉上還躺著一隻完整的野鳥肉, 刀具在原地未動,旁邊放著一些細細碎碎的短絨毛,那都是鍾瑾, 一根一根地從野鳥肉上揪下來的。

這麽大半天。

他都在揪毛渣渣.....

葉知遇看了眼晚霞漸歇的天色, 又看了眼專注揪毛的鍾瑾, 遲疑了會,表情 | 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徑直繞過, 走到石桌邊, 陸景陽頹廢的背影顯在眼前, 上半身歪倒在桌上, 整根脊骨像被抽走了一樣。

葉知遇咬了咬牙, 提氣繞到他對麵,看著臉頰貼桌,一臉要死不活還在死機狀態的陸景陽, 彎腰低語,“嘿,開機了。”

陸景陽姿勢未動。

圓眼轉個彎, 眼尾微微上揚,詢問:?

“今晚還想吃飯嗎?”

圓眼用力地眨了眨。

“想吃飯,現在立刻馬上開機, 去拯救鍾瑾手裏那隻可憐的野鳥。”葉知遇一口氣講完。

陸景陽疑惑地皺起眉, 要表達的信息太多, 眼睛忙不過來,最後隻能有氣無力地張嘴, “鍾哥不是在弄嗎?”

葉知遇皮笑肉不笑地抬起頭, 往他身後看去。

陸景陽跟著她的視線轉頭, 視線正對上鍾瑾。

隻見蹙緊眉的鍾瑾,神情嚴肅而認真,隻看肩部以上的動作神態,會以為他正在處理一件很緊急的商業文件。

然而視線下移,那雙手一隻按在野鳥白淨的肉上,另一隻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緊緊捏起,對準野鳥的腹部,揪出一根短短的絨毛,放旁邊,然後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動作嚴謹且仔細,一根細毛都不放過。

“臥槽。”陸景陽瞪大眼,直接坐起身問,“他在幹嘛?這一根根揪完不得到明年!”而且野鳥身上的餘毛也不是這樣處理的啊!!

葉知遇依舊皮笑肉不笑地看他,問,“所以,你是要繼續死機還是?”

“幹活。”

陸景陽二話不說地擼起袖子。

他今天心情不好,還想靠著多吃碗飯來盤活心情,等這位老板揪完毛,黃花菜都要涼了。

“鍾哥。“陸景陽長腿邁到跟前。

他拿起地上的刀,圓眼真誠地看向鍾瑾說,”這活我熟,我來吧。“

“對啊對啊,給小陽弄吧。你要不去處理皮子?之前的皮子不是還沒弄完?”葉知遇也跟過來點頭附和。

鍾瑾揪毛渣的動作一頓,眉眼不解地抬起來。

盯著這兩張盛滿笑容的臉看了數秒,薄薄的眼皮微眯了下,在葉知遇含笑的眸子裏找到一絲不易察覺的迫切和....嫌棄。

那抹嫌棄刺得鍾瑾放開手,他輕聲說,“好。”

轉身洗手。

葉知遇和陸景陽立馬激動對視。

太好了!晚飯有著落了!

洗手中的鍾瑾餘光淡淡一瞥,就瞥到這兩人飛揚到天上的眼尾,嘴角平直的弧度緩緩抿緊成線。

野鳥落到陸景陽手中,熟練工就是不一樣,先是在長長的頸處劃出一道小口,把血瀝淨,然後輕車熟路地把鳥肉放到火堆上輕烤一會腿毛,再分解鳥肉,沒一會兒,處理完畢。

陸景陽下巴一抬,“姐,來拿吧。”

“好勒!”葉知遇快快樂樂地接過鳥肉,用手肘撞了撞陸景陽結實的大臂,小聲說,“小陽果然更專業,更厲害!”

被誇得陸景陽暗自偷笑,得意晃頭。

揉搓皮子的鍾瑾聞聲看去,歡天喜地的表情跟之前嫌棄形成鮮明對比,壓低聲音的嘴唇說出的話很好辨認,她說陸景陽更厲害。

一股無名火在腦門炸開,鍾瑾斂睫低頭,長睫遮住眼底的黑沉,手指用力,繼續搓皮子。

葉知遇抓了把鹽揉搓鳥肉,揉搓完後醃製一會,使其入味。

石鍋加冷水燒熱,鼓泡後,在上麵置放個竹製小蒸籠。

然後再從黃皮簍子裏揪了些還新鮮的黃皮葉子,洗淨後,往芭蕉葉敷上厚厚一層。

把醃好鳥肉倒上去,上麵再覆一層,最後將芭蕉葉包裹緊實,放到蒸籠裏小火慢蒸。

剩餘的內髒,葉知遇將其泡上鹽水,泡到血水浸入變淡後,再切成片,抓把牛肝菌片泡發,等石鍋騰出來後再將二者加油水爆炒。

至於主食就是中午未吃完的蕨根粑粑,還泡在清水裏,七八個灰灰的圓坨坨。竹籠邊上冒出白白的霧氣,鍋裏的熱水在沸騰著,在竹籠再架上一層小筐子,依次放上蕨根粑粑,頂部蓋上芭蕉葉。

處理完晚飯後,葉知遇直腰望了望,陸景陽蹲在石桌板邊上洗鳥毛,一邊洗,一邊裝作不在意地瞥一眼叢林小路。

而鍾瑾蹲在磚窯旁邊揉搓皮子。

逐漸柔軟的皮子在他修長的手指下變換形狀,手指用力合上又鬆開。皮膚很薄,能很明顯看到些凸出的青筋,若是仔細瞧兩眼,能看到從前白如玉的指尖如今起了不少薄繭和糙糙的碎皮。

葉知遇正可惜美手被蹉跎。

恰在此時,鍾瑾抬頭看她,眼睛撞上他的視線。那雙眼依舊深沉平靜,倒映著日落的淡光,很快,垂下眼睫,低頭繼續揉搓皮子。

剛剛的鍾瑾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麽....葉知遇仿佛看出了...一絲不高興?

葉知遇完全不知道他這不高興從何而來,隻是眼瞅著,那張皮子被搓得幾乎變形,還沒停下。她抿了抿唇,擔心珍貴的皮子被揉壞,小步挪到旁邊,小小聲提醒道,“皮子。”

聞聲,鍾瑾直起腰,臉上沒什麽表情,淡聲道,”怎麽?“

“皮子快被搓破了,你那樣太用力了,你輕點搓。”葉知遇輕聲說道。

看著她拱成小山的細眉,帶著對皮子被揉破的擔憂。

鍾瑾抿緊唇。

他想起之前那抹藏在眼底的刺眼嫌棄,以及轉交給陸景陽處理後的歡天喜地,還有那句更厲害。

嘖。

他壓住又躥起來的無名火,不再看她,冷聲說,“讓陸景陽來吧。”

看著鍾瑾扭過的頭和側臉緊繃成線的下頜線。

怎麽、怎麽又又不高興!

葉知遇慌裏慌張想找補,還未開口,想起鍾瑾說的那句讓陸景陽來吧....她細品一會兒,就為什麽要讓陸景陽來呢?皮子不是一直他在弄嗎?

提陸景陽幹嘛啊?

葉知遇左思右想,目光落在噴霧氣的石鍋上,生鏽的腦子跟著靈感一閃,他該不會是因為.....處理野鳥工作半路被劫跑才鬧脾氣吧?

她瞪大眼看他,不是吧不是吧,就這麽愛揪毛毛嗎?!

是為這個生氣嗎?

眼瞅著鍾瑾繃著臉要起身,葉知遇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小小的手扯緊黑色的袖口,她舔舔唇,手忙腳亂地找話安慰,“那個,那下次給你揪,不是,不是,我說的是,你的皮子處理的很好,多多、多有勁啊。“

....天呐,我在說什麽!

葉知遇僵臉閉眼,想把自己關機重啟。

不過她實在搞不清大老板生氣的真正原因,但還是不想他不高興,於是幹巴巴地補了句,“總之,你別生氣了。”

沒想到她有這種舉動,鍾瑾怔愣片刻後,視線衣袖上的小小拳頭挪到她臉上,濕漉漉的杏眼像小狗般看他,清澈幹淨,帶著一點點小哄的意味。

活了二十八年從沒被人哄過的鍾瑾僵住,嘩地一下,那股無名火直接被撲滅,一點小煙都沒有,他甚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合適。

鴉羽般的黑睫微微發顫,他倉皇地移開眼,喉嚨發緊半晌後,用低低淡淡地聲音說,”嗯。”

見葉知遇眸子裏露出不信,他別別扭扭地開口說,“沒氣。“

葉知遇揚起唇,心裏倏地也鬆口氣。

下一秒,叢林邊冒出一道咋咋呼呼的喊聲——

“知遇姐!!!知遇姐!!”

她連忙收回手,衝鍾瑾握拳,“那你繼續,加油!”

看著那抹蹦蹦跳跳跑遠的背影,隱在棚屋黑暗下的鍾瑾,嘴角露出一抹飛揚到耳根的弧度。

葉知遇匆忙走到外麵,看見蘇瑤抱著騰空一臉慌張地跑過來,她問,“怎麽了?”

蘇瑤隻是拽著她往棚屋裏走,“走走走,我有個事要跟你說。”

“怎麽了怎麽了?“葉知遇忙問。

兩人鑽到棚屋裏,蘇瑤立馬放下小尖,撈起一張草席子蓋住棚口,然後貼到葉知遇耳邊,用氣聲說:“我我,我好像快來那個了!”

“啊?”葉知遇懵,下一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問,”你來例假了?“

“應該是....快來了。“

蘇瑤搓著手指,省去了前麵的細節,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是怎麽發現的。

其實她一開始也沒意識到。

她領著崽崽們來到海邊,耳邊少了些吵吵鬧鬧的聲音,反而有些不習慣。又想起自己對陸景陽說的那些氣話,心裏一時有點後悔。

把崽崽們放到放到淺海後,蘇瑤茫然地盯著無邊無際的大海,眼神放空。

她想不通自己怎麽就突然這麽大火氣。

以前都不這樣的。

難不成自己被夥伴們寵出脾氣了?她驚恐地想到。

沒有沒有。

她連忙甩頭否定,肯定不是的,她就是心裏有股說不上來的煩躁感,無頭小怪獸到處亂撞,正好撞上陸景陽。

“嘎嘎。”

快活的小灰小白在海水裏劃來劃去,自己玩還不夠,還嘎嘎嘎地跑到蘇瑤旁邊叫個不停,劃到她旁邊,用扁扁的鴨嘴輕輕啄她,似乎在邀請她來一起玩呀。

被啄得癢癢的蘇瑤笑眯眯地揮手趕它們,“哎呀,你們自己玩呀。”

見兩崽劃得歡快,蘇瑤轉頭看向旁邊,封閉的礁石淺水域裏,小尖懶洋洋的蹲坐在裏麵,眼睛要閉不閉的,似乎又要睡大覺。

....這,懶貨!

不過隨著三隻崽崽的日益長大,長相區別越來越大,小灰小白已經初具鴨子模樣,羽翼豐滿,是兩隻俊秀的鴨帥哥。而懶懶的小尖,長得就有點....應該說奇怪吧,親娘不忍說醜。

他的尖頭上長出了一截絨毛,全豎起來,像頂了頭爆炸頭,脖子也越來越長,伸直比小灰小白還要長半截,兩條細細的筷子腿也很長,一蹬直,像踩了兩根細高蹺。

蘇瑤皺起眉,小聲說,“我記得我們後來又討論過小尖的品種,但你不是說它們才長了個把月,發育未定型,要再等一段時候,等它們長到完全成熟,完全脫離幼年狀態,估計就能看出來了。”

“月這個字一下子提醒我了,我再一算小尖他們出生的日子,突然想起我們來這塊一個多月了吧!我我每個月都挺準的,估計這個月推遲了些,就沒注意,不過應該快了吧,可是我們我們沒有那個啊!”蘇瑤一口氣說完她的推斷。

蘇瑤這些話一出也瞬間提醒到葉知遇,她拍了拍腦袋,“啊對,我以前日子就不準很少記這個,也把這事放心上,沒事沒事,別急,我想想怎麽辦。”

光是想想來日子沒有用品,會染得到處都是,蘇瑤就覺得自己要抓狂,要瘋!這麽重要的東西,啊啊啊,當女生真的好麻煩!!而且難怪這兩天情緒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原來是生理情緒!!!

不過現在什麽陸景陽什麽吵架統統不重要!

她隻想要一包棉片啊啊啊!!

葉知遇沉思數秒,先是想沒有棉片的時候,過去的那些女孩子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而後想到文章裏寫的叫月事帶的東西,她低聲喃喃,”古時候有種叫月事帶的東西,外麵是布,中間的夾層好像是用能吸水的草木灰、綿柔布或者幹草的東西,我們做些這個?”

“草木灰....能行嗎?“蘇瑤遲疑問。

“你想想我們用草木灰洗頭,多吸油,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在棉片被發明之前她們都是這麽解決的,後人隻是在此基礎上做了改進升級罷了。”

“行。”蘇瑤想了想被分割得幾乎不存餘料的馬甲布,把手往前一伸,大方分享道,“割我的袖子布吧,這布是絲綢的呢,洗洗用,應該還挺舒服的。“

明明那麽窘迫的情況,卻被蘇瑤說出了大義凜然的感覺。

葉知遇忍不住彎眉,笑道,“好。我看鍾瑾的皮子快處理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先給你做新裙子。而且我們不是才摘了苧麻,之後可以用苧麻纖維做布料的,等再過段時間,都會有的。“

蘇瑤認真點頭。

女孩子們的特殊情況暫且得到解決。

棚屋外飄來陣陣肉香氣,是黃皮野鳥蒸熟的味道。

葉知遇連忙跑到石鍋旁,用髒抹布把竹籠端下來,一揭開蒸得發黃的芭蕉葉,蕨根粑粑被蒸得柔散開,七八個粘黏在一起,她用小刀沿著縫隙切開,放在旁邊。

再揭開第二層芭蕉葉,陣陣黃皮葉香飄過來,用筷子把層層葉片戳開,被蒸得油光發亮的鳥肉露出來,帶著黃皮特有的香氣,表皮微微黃色,泛著油潤的光澤,惹得人饞蟲鑽出來。

最後把內髒和牛肝菌加油爆炒,心肝片炒得變色蜷縮翹尖,出鍋前撒一勺子雞樅油,香味達至最濃鬱狀態。

“吃飯了。”

這份黃皮蒸鳥肉可謂是美味至極,都不需要加上別的蘸料,吃一口香味能撲滿鼻,還能驚豔所有味蕾 。這雞還嫩的鳥肉裹滿黃皮清香,骨脆肉嫩,植物果香氣正解油膩,淡淡香氣沁人心脾。

“知遇姐,這個鳥肉好好吃呀。”

蘇瑤小口小口地嚼完肉後,筷子往芭蕉葉上一夾,與此同時,另一隻筷子也恰好地搭在旁邊。

她抬頭。

是陸景陽的筷子,他冷哼一聲,筷子挪開半步。

“......”

自意識到是自己生理情緒後,蘇瑤冷靜下來想了想,其實陸景陽當時也沒說什麽的,反而是自己後來發那麽大脾氣,還說了這麽重的話。火氣沒了,愧疚後悔來了。

蘇瑤心思一動,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趁陸景陽筷子未拿起來之前,筷子用力往旁邊一撥。

一塊大腿肉滴溜溜地滾到陸景陽筷子邊。

她向來知錯就改,能屈能伸!

陸景陽頓住,圓眼直直看她。

蘇瑤立馬眨眨眼,揚唇甜笑,手裏的筷子把肉又推了推。

陸景陽木著臉,夾起肉,被人發了一臉脾氣的氣也沒了。

而且這可是蘇瑤主動求饒。

今天這一戰是他贏了。

噴香的肉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帶著勝利的味道,他暗暗地壓住意圖翹起來的嘴角。

葉知遇看著他倆的小動作,抿唇微笑,而後瞥到表情淡淡的鍾瑾,低著頭,小口地吃著蕨根粑,碗裏沒連肉沫子都沒有。她也沒忘記自己也得罪了此人,有樣學樣,夾起一塊飽滿的肉塊,放到他碗裏。

鍾瑾抬眉。

“吃。多吃點。”葉知遇揚起唇。

“嗯。”鍾瑾回夾一塊肉,“你也是。”

天上的皓月和星辰陸續出來,如墨的夜幕低垂,涼風習習。

四人都坐在火堆前處理新鮮苧麻,去除葉片,摘取頭部尖尖,最後扯去根部,把隻剩莖幹的苧麻杆打包拿去芭蕉林的水流下方浸泡,方便後麵剝皮取纖維。

等這些工作做完後,葉知遇跟蘇瑤對視一眼,指著地上的葉片渣滓,然後跟男生說,“你們先睡吧,我們來收拾就行。”

陸景陽打著哈欠點頭。

鍾瑾挑了挑眉,點頭進棚屋。

林子裏恢複成安靜的模樣,兩人頓時鬆了口氣,蘇瑤連忙把雙手縮到衣襟下麵,衝葉知遇抬下巴,甩著袖子小聲催促,”快快快,快來割布。“

葉知遇用刀割下兩段布。

再割成幾塊長布條,剩餘的分成小布條,再用骨針和細莖皮穿線,把短布條縫在中間,留出一道口子。先在布條裏塞了些野鳥絨毛,再塞一點點草木灰。

一條跟棉片長度和寬度差不多的月事帶做出來,她遞給蘇瑤,“你看看,試試行不行。”

蘇瑤拿起打量會,往夾層摸了摸,最後跟做實驗一樣,往夾層上倒了些水,很快,被濡濕的布洗走大部分水,隻剩下些水跡。

“可以!“蘇瑤大喜。

女生危機解除——

葉知遇長籲一口氣,緊張的心情得到緩解。還好蘇瑤意識到這件事,不然到時候得尷尬死。

神經鬆懈下來的二人又匆匆忙忙趕製出五條月事帶,一人一半,等鑽到棚屋後,偷偷摸摸藏地放到草席子底下,夜深,林子陷入安眠。

一抹清白的光低低地浮現,浮在天際邊,淡淡地撇向海麵,沿著海麵鋪開,光芒越來越強,天亮了。

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酸酸甜甜的黃皮!除了葉葉的全員生氣day,哄哄就好,嘿嘿~(都是大肚皮)

嘿嘿嘿!我是不是回來的很快!

昨天去找房子炒雞無敵順利,看到第二套就確定了,一眼喜歡,有個長長陽台,我每天能坐在窗戶旁邊碼字,看朝陽和落日,藍天白雲,開心!旁邊還有個很大的公園,好多好多綠樹,可以去遛彎找靈感,所以就立馬跟中介定下來了!期待在新家創造更多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