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佛家無相
滇越郡。
城主府內,小月像往常一樣準備了一些衣物吃的給門口的難民送去。
苗安安走了出來,微微一笑,“請等一下。”
小月對苗安安的到來並不怎麽感冒,“苗姑娘,有什麽事嗎?”
苗安安也知道小月對她的到來並不高興,“小月姑娘,我想問一下,關於王爺的事情。”
小月轉過身,麵色緊皺,“王爺的過去你若不知,就不要再問;這段悲傷的曆史,不如讓他過去,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
“王爺之心性,確實罕見,我也是關心罷了,若是你真不願說,我也不勉強。”苗安安邪魅一笑,轉身欲走。
小月牙關緊咬,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
就在宮天寧和白亦莊,曹成峰商議滇越事務的時候,一個衙役跑了進來。
“啟稟王爺,郡守,有一和尚要見你們。”衙役拱手說道。
“和尚?”宮天寧心生疑慮,“白先生和僧侶之間也有來往嗎?”
“這個不曾,這個和尚是何許人也?”白亦莊轉身問道。
“他沒說,隻是說他是從臨湘城來的,要見王爺和您。”衙役搖著頭說道。
“臨湘城封城數月了,他還能出來也算是個高人,去見見吧。”宮天寧笑著說道。
白亦莊點了點頭,兩人來到會客廳,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閉目坐禪的古燃,在古燃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和尚,麵容精致,想必出家之前,也是一個白玉公子。
“大師,是您找我們嗎?”宮天寧恭敬的說道。
古燃緩緩起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衲古燃拜見滇越王,郡守大人。”
“古燃大師,請坐。”
三人就坐之後,古燃直接將他此番的來意說了出來,無非就是希望滇越可以送些糧食給臨湘百姓。
“大師,您從臨湘出來,應該知道現在的臨湘戒備森嚴,我們就算有心幫助臨湘,也無法入城啊。”宮天寧沉眉道。
古燃搖了搖頭,“若是王爺有心助我百姓,老衲感激不盡。”
白亦莊抿了一口茶水說道,“大師,您能為一城百姓隻身前來滇越求糧,讓我狠感動,但是如今的臨湘城情況就像王爺說的,身不由己啊。”
“佛祖有言,一葉可障目,菩提靜花開;在糧食這件事上,還希望王爺和郡守大人再多費心。”古燃低頭說道。
說白了就是讓你自己想辦法把糧食送到臨湘,這種話從古燃口裏說出來讓宮天寧都有些尷尬無語,你這是來找糧食來了,一點心都不操啊。
“大師此言差矣,我滇越情況本就不如臨湘一城,能幫則幫,若是實在不行,也不便勉強。”白亦莊無奈的說道。
古燃身後的無相慢慢睜開眼,剛剛好撞上了宮天寧的眼神,四目相對,無相眼中的空明和深邃讓宮天寧不由得心悸,如此純淨的眼神,世間難得。
“師父,不可強人之所難,一心求禪則可淨身告佛,嚐遍天下之苦為百姓謀福。”無相一開口便是佛家大典,這點讓宮天寧有些意外。
“古燃大師,這位小師父對佛家典籍頗為了解啊。”宮天寧驚訝的說道。
“無相是佛家千年難得之大佛陀,其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古燃點頭道。
宮天寧眼骨碌一轉,“不知道古燃大師願不願意將無相師父留在滇越傳教,將佛法發揚光大?”
“留在滇越?”古燃驚訝的說道。
宮天寧點了點頭,“滇越地處東南之地,難以觸及中原文化道法,百姓心智尚未開化,若是無相師父能在此教化萬民,對於佛家也是一件幸事啊。”
古燃看了看無相,心中還是舍不得的,“阿彌陀佛,佛祖既以苦渡四海之民為己任,我等僧侶自當不棄,無相,為師想聽聽你的主意。”
無相雙手合十,麵不改色,“師父,苦海舟自渡,四方皆般若。”
白亦莊雖然不知道宮天寧為什麽要留下無相,但還是尊重宮天寧的看法,開口道,“若是無相大師能留在滇越,為表歉意,這次臨湘的糧食我們一定送到。”
宮天寧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古燃大師請放心,在滇越我們不會讓無相師父受苦的。”
“苦與不苦,皆在一念之間,百姓之苦若能由貧僧來受,倒也不無不可。”無相低頭說道。
古燃還是有些為難的看著宮天寧,開口道,“無相雖有大佛陀之相,但是身上七情六欲尚未根除,佛家有言,欲入法家釋門,須根除七情,摒棄六欲,並遭受五難,方可成其至上之心;無相遊遍歙州之地,所受之苦皆以承受四難之多,唯剩一難。”
“不知古燃大師口中的一難是何難?”宮天寧好奇的問道。
“情之所至,四海不渡。”古燃大師開口道。
宮天寧有些發愣,對佛家沒有一點了解的他顯得及其尷尬,這是什麽鬼難啊,說的這麽玄乎。
白亦莊還好,輕吟道,“素聞佛教大佛陀有五難之說,一難避生死,生於菩提,葬於舍利;二難戒貪心,大光之下,萬般不如;三難破嗔癡,一念難除,因果不覓;四難輕別離,前世之別,今生難離;這第五難則是苦生情,情之所至,四海不渡。”
古燃點了點頭,“郡守大人對我佛家還頗為了解啊。”
“不敢當,曾有幸拜讀過一些典籍罷了。”白亦莊謙虛的說道。
“這第五難是情關啊?不是說佛家八戒中禁止情欲嗎?怎麽還會有這麽一難?”宮天寧不解的說道。
古燃搖了搖頭,“所有這最後一難才會難倒萬千佛門弟子,難入婆娑世界。”
宮天寧聳了聳肩,表示聽不懂。
最後看了看無相,“那無相大師你是願不願意流下來呢?”
無相雙手合十,慢慢彎腰,“若是能渡世人,貧僧留下又如何。”
古燃心中萬千不忍啊,他是真的舍不得這個弟子啊,“無相,既然你要留,那為師就尊重你的選擇,留在滇越。”
宮天寧微微一笑,“多謝古燃大師成全,給臨湘的糧食不日將會送到。”
“多謝王爺慷慨。”古燃點頭道。
雖然把無相留在了滇越,但是古燃也算是不虛此行,為臨湘找來了許多糧食。
但是很明顯宮天寧對這個無相,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古燃走後,宮天寧讓人帶著無相下去休息,並安排人手開始在廣明城修建佛寺,按照無相口中的:佛山居無所,佛法心中留。將佛寺命名為法山寺。
白亦莊和宮天寧走在路上,不解的問道,“王爺,您為何要留下無相師父,我想不知是因為教化百姓這麽簡單吧。”
“當然,大熙百家縱橫,唯有佛,道,儒三家獨大;若是能將佛家大能留在滇越,那日後再北方諸郡中,滇越也能抬得起頭來。”宮天寧緩緩說道。
“而且我看那無相此人,心性坦然不驚,到有一些大家風範。”白亦莊接著說道。
宮天寧點了點頭,“確實,從古燃大師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此人是多名厲害,用一些糧食換來一位佛家大能,我們不虧。”
白亦莊淺笑一聲,“為了滇越,您費心了。”
“我畢竟是王爺,而且答應了大哥要做一個好王爺。。”
現在想起宮天良的樣子,宮天寧就有些動情,太久沒見了,真的很是思念。
。。。
然而剛剛提及不久的宮天良,翌日就有了消息。
從新都來的消息直接傳入了宮天寧的耳朵裏,但是卻不是什麽好消息,“什麽?太子妃遇刺流產了?”
宮天寧大聲喝道,“這可是在新都,不怕讓人笑掉大牙嗎?自家地盤還能遇刺流產?”
下麵的衙役繼續說道,“太子的貼身婢女也因此身亡,陛下震怒,要求徹查此事。”
“小嬋沒了?”宮天寧眉頭緊蹙,新都可真是個吃人的地方啊,連小嬋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姑娘都遭到了毒手,那敢問新都究竟還有誰能立住身呢。
白亦莊麵色也有些難看,“新都的政局越來越緊張了,用不了幾年,新都必亂。”
“先生此言何意?”宮天寧不解的說道。
“從廣陵局勢和太子妃遇刺就能看出現在的皇室毫無威嚴,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麵少不了柳家的手筆。”白亦莊愁眉道,雖然他已經盡力的遺忘了關於柳家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說出來。
“柳家?先生口中的柳家可是國師所在的柳家?”宮天寧好奇的說道。
“正是,洪德十七年柳元宗以身體有恙離開新都回到信陽,在別人看來這是功成身退,但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明哲保身的一時之舉。”白亦莊眉頭緊蹙,“洪德十七年,王爺可知道還發生了什麽嗎?”
宮天寧定睛仔細一想,“是皇後娘娘去世的那年。”
白亦莊點了點頭,“正是,皇後娘娘的病逝絕不是偶然,而柳元宗也不會就這麽離開新都,而廣陵和太子妃接連出事,能做到這一點的整個大熙隻有國師。”
對於柳元宗宮天寧並不是很了解,但是聽白亦莊這麽一說,他心中就略微有些慎重,看來以後在見到此人的時候,要長點心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些為時尚早,畢竟自己遠在滇越,柳元宗的手還一時半會不會伸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