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社區蓮蓬鬼話版主:莊秦懸疑驚悚作品集(共18冊)

第十一章拙劣的密室殺人

01

周淵易正在保衛科裏等待著巫蓮蓮養母到來,這時他接到了校醫室打來的報警電話。

很遺憾,第五樁校園凶案出現了,距離昨天發現第一具屍體的時間,正好二十四小時。

他早就有預感今天還會有凶案發生,所以在昨天淩晨結束了人工湖邊對夏琪溪的屍檢後,他幹脆讓法醫小高留在了西川大學東山校區的招待所裏。沒想到還不到六個小時,他就又要讓高法醫忙碌了。

周淵易與高法醫來到校醫室,看到蘇羽與秦纖纖等人站在大門外,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這起凶案又與破舊的木偶有所關聯。

果然,秦纖纖一看到周淵易和高法醫,就從褲兜裏拿出了那隻戴著白色口罩的木偶,遞給了周淵易。看到這隻木偶頭顱上的口罩,周淵易有點不解,他詫異地問:“這一次受害者又是怎麽死的?被口罩捂死的?”

秦纖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也算差不多吧——他是被幾張疊在一起的餐巾紙捂死的。”

“餐巾紙捂死的?”周淵易叫了起來。餐巾紙也能殺人?這可真是聞所未聞的事。

秦纖纖解釋道:“是的,從我看到的現場跡象來判斷,應該是有人將七張用水浸濕的餐巾紙疊在一起,蓋住了鍾老頭的鼻子和嘴巴。因為水的張力,令餐巾紙與鍾老頭的麵部皮膚緊緊貼在一起,七張餐巾紙的厚度又令他根本無法呼吸,造成窒息而死。現在,那七張餐巾紙還貼在鍾老頭的臉上,他就像戴了一隻口罩,就跟木偶上預示的一模一樣!”

“用餐巾紙也能殺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周淵易感到了不可思議,“難道用餐巾紙殺鍾老頭的時候,他不知道反抗嗎?”

“鍾魯一定是提前被人注射了麻醉劑,所以才如此容易地被人擺布。而且,與他同在急救室裏的龔蓓蕾,她直到現在還在沉睡,朱醫生正在為她輸液解毒。”

聽罷此言,周淵易立刻拉著高法醫向校醫室裏走去。而就在這時,秦纖纖又說了一句:“凶案現場,所有的門和窗戶都是從裏麵關上的,是一個疑似的密室。”

周淵易愣住了。

密室殺人?這是推理小說中一個最為永恒的話題,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身邊的現實生活中?周淵易也知道,密室殺人是不可能出現的事,他曾經看過一本詳細介紹密室詭計的推理小說,記得在那本著名的小說裏,密室被嚴格劃分出了八種類型。

至於那篇密室講義的具體內容,就無需再在幾個學生麵前贅述了,周淵易隻清楚地記得,其中心思想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所有密室詭計,都可以用現實世界中的物理法則來進行解釋。

也就是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密室殺人案。所有的密室,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假象,或者受害人無意中自己造成的!

02

“我和蘇羽在事發現場粗略地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有冰或者蠟燭的痕跡,也沒發現有釣魚線之類的繩索。同時,木門和窗戶都沒有發現縫隙。”秦纖纖向周淵易說道,“在打開急救室木門後,我們四個人與朱醫生一直在一起,也檢查過屋裏,並沒有發現有其他可疑人物。而且,急救室的門床都是用插銷從裏麵關上的,所以——”

“所以,你們認為這是一個高難度的密室殺人案?”周淵易搶先一步問道。

周淵易是聰明人,他立刻意識到,秦纖纖與蘇羽都是狂熱的推理小說愛好者,一看到傳說中的密室殺人案,便開始興奮異常,在這難得的謀殺現場中尋找著凶手的破綻。不過,從秦纖纖的話裏卻似乎可以聽出,凶手的作案手段或許超越了推理教科書中密室講義裏描述過的八種類型?

不料秦纖纖卻搖了搖頭,撇嘴道:“不,其實我已經找到了破綻,可以證明凶手究竟采用了何種作案手段,才製造出了這個密室。不過,我還有點事依然沒有想通……”

“什麽破綻?”周淵易興奮地問。眼前這個女孩竟然破解了密室之謎,這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秦纖纖將周淵易引到了急救室的窗戶邊,指著一扇緊閉著的窗戶,說:“你仔細看一下這扇窗戶的插銷。”

周淵易勾下腰,看了看插銷,不禁啞然失笑——他也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破綻。

插銷下的窗台上,落著很多生了鏽的鐵粉,插銷上還抹了一層機油。不用說,凶手用刀片刮去了插銷上的鐵鏽,再抹上機油。他殺了人後,從窗台逃出去,再合上窗戶,讓插銷對準插銷孔。因為減少了摩擦,在重力的作用下,加上機油的潤滑幫助,插銷就自然落在了插銷孔中,形成從裏麵關上的假象,製造出這個密室。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密室其實製造得很拙劣,隻要警方搜索得嚴密一點,就能尋找到這個破綻,推斷出製造密室的詭計與手段。

可是,秦纖纖為什麽說還有點事沒想通?她又發現了什麽疑問?周淵易不禁暗暗忖道。

秦纖纖看出了周淵易心中的疑惑,她說道:“我一直在想,凶手在鍾老頭的體內注射麻醉劑,是為了更方便地殺人,那他為什麽要在龔蓓蕾的體內注射麻醉劑呢?如果我是凶手,殺了鍾老頭後,一定不會給龔蓓蕾注射麻醉劑。這樣一來,當龔蓓蕾發現鍾老頭的屍體後,肯定會大聲喊叫,把我們吸引進急救室中。你們想一想,一個密室裏,有一個清醒的女生,還有一個死了的佝僂老頭。如果凶手的密室技巧再做得幹淨一點,你猜看到命案現場後,我的第一個想法會是什麽?”

“我們會猜——龔蓓蕾就是凶手?”蘇羽在一旁試探地答道。

“沒錯,我們都會以為龔蓓蕾就是凶手。”秦纖纖點頭道,“如果凶手這麽做,我認為會更加符合邏輯,所以我想不通他為什麽要給龔蓓蕾注射麻醉劑,這豈不是正好證明了龔蓓蕾的無辜嗎?”

“或許,凶手是擔心在他殺害鍾老頭的時候,龔蓓蕾突然醒過來看到他的模樣吧……”蘇羽問。

秦纖纖皺著眉頭,說:“凶手上次在我和龔蓓蕾麵前出現的時候,戴著麵具,身上披著黑袍,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他長什麽模樣。不管那個在女生宿舍裏的神秘黑袍人是男是女,他都敢在我們的麵前出現,更何苦在校醫室密閉的急救室裏,龔蓓蕾還是個虛弱得無法行走的女生。”

“秦同學,你也別想太多了。依我看,這個凶手本來就是心理變態,他的想法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揣測。”歐陽耀陽不以為然地說道。

秦纖纖沉默了,或許隻能接受這個解釋。

就在他們討論案情的時候,高法醫一直趴在地上仔細檢查著鍾魯的屍體。等秦纖纖說完她的推測與疑點後,高法醫也站了起來,對周淵易說:“看來,這起凶案真的很蹊蹺。”

“有什麽蹊蹺的?”

“正如秦同學所說的那樣,我在死者的胳膊上找到一個針眼,沒有消毒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在死者毫無防備之時,對死者注射了麻醉劑,然後再用濕潤的餐巾紙進行了謀殺的行為。”

“這一點我們已經猜到了,算不上蹊蹺吧?”周淵易問。

高法醫侃侃而談道:“周隊長,你仔細看看他的手背。”

鍾魯的手背上,靜脈處有一道暗紅色的痕跡,血管軟綿綿地塌陷在手背表皮之下,看上去甚是嚇人。

“這是怎麽回事?”周淵易問。

“這是血管塌陷留下的痕跡。”高法醫說道,“你知道嗎,人體的血管內有瓣膜,血液是單向流動的。如果人死後心髒停止跳動,血液也會停止跳動,瓣膜因為沒有壓力就會閉合。他的血管呈暗紅色,是因為死亡後血液裏缺氧所致。如果血管變成紫色,就說明死亡時間超過了十二小時。如果在這個期間有人硬要從屍體身上抽出血液的話,那麽就隻能抽出兩處瓣膜之間的血液,造成血管幹枯。血液被抽出後,血管也會塌陷進表皮之下,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周淵易明白了高法醫的意思,謀殺鍾魯的凶手,在殺死鍾魯後,從鍾魯的屍體中抽出了血液。就像前麵取走瘋女的腦漿、巫蓮蓮的頸骨、無名屍的口腔黏膜、夏琪溪的牙齒一樣,都是凶手所謂的謀殺簽名,標榜是自己作的案,公然向警方挑釁。

高法醫皺著眉頭,繼續說道:“凶手抽的是死者手背上靜脈處的血液,血管塌陷從指端開始,一直到手臂的第一個瓣膜。我覺得有點蹊蹺的地方就是在於此處,之前瘋女、巫蓮蓮、火場無名屍與夏琪溪的屍體,被凶手取走的某個身體部分,都很隱秘。瘋女的顱骨本來就被摔破碎了,如果不是我們注意到傷口邊緣有加熱的痕跡,我們根本發現不了她的腦漿被取走了一部份。巫蓮蓮的頸骨被取走,如果不是我們撩開了長發,也無法順利發現。正是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我們檢查無名屍與夏琪溪的屍體時才多了一個心眼,發現了他們的口腔黏膜與智齒分別被取走。而現在鍾魯的屍體,手背上的針眼以及血管塌陷也顯得太明顯了。如果凶手將抽取血液的位置換成腳踝或是腹股溝,或許我們就會忽略此處痕跡。”

“你的意思是——”周淵易試探地問,“凶手的手法和前麵四起謀殺案有所不同,難道這個凶手與另外四起案件的凶手並非同一個人?”

高法醫聳了聳肩膀,說:“周隊長,我隻是個法醫,工作是檢查屍體,隻能告訴你關於屍體的情況。至於破案嘛,那是你的事。不過,也許是我多慮了,說不定是凶手在玩‘兵不厭詐’的把戲,故布疑陣呢。”

03

殯儀館的車終於來到西川大學,一次性拉走了五具屍體。

周淵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趙鐵昆已經從市疾控中心回到了學校,因為一夜沒合眼,把化驗結果交給校醫院的朱醫生後,他就回寢室睡覺去了。林玄和歐陽耀陽也跟著回了寢室,隻有蘇羽與秦纖纖一點困意都沒有,繼續跟在周淵易身邊。

根據教務處的消息,巫蓮蓮的母親在中午的時候就能趕到學校來。周淵易覺得秦纖纖和蘇羽兩人的推理能力都不錯,對案件所提出的看法也能對自己有所啟發。所以中午與巫蓮蓮母親見麵,他並未反對蘇羽與秦纖纖兩人旁聽。

他們在食堂吃午飯時,周淵易接到小高打來的電話。經過核對柴明基的牙醫記錄,對比火場中無名屍的牙齒,已經證實死在羅菖雪家的無名屍,就是柴明基!死者的身份終於全搞清楚了,周淵易也感到了興奮。任何一樁殺人案,隻要破解了死者的身份,都會是一個值得期待的突破口。

吃完飯後,周淵易與蘇羽、秦纖纖來到學校辦公大樓外,保衛科的劉平科長已經等在了那裏。一看到周淵易,劉平就把他拉到了一邊,說:“周隊長,巫蓮蓮的母親已經到學校了,校長正在和她談話,校長沒有對她說她是被謀殺的,隻是說不知道為什麽她在圖書館上吊自殺了……”

周淵易明白校長的意思,在還沒有正式開學,巫蓮蓮的死隻能看作她因為入學前的原因而自殺,校方可以推諉掉所有的責任。但站在校方的立場上,因為可以理解校長的做法。而出於警方的考慮,關於巫蓮蓮的死,周淵易也不願意向過多的人透露詳情,所以他同意了劉平的建議——暫時向巫蓮蓮的母親保守巫蓮蓮死於謀殺的秘密。

但他仍然堅持原則地說:“等到案件破獲之後,我必須要親自向巫蓮蓮的母親說出真相!”

周淵易與蘇羽、秦纖纖來到辦公大樓二樓的多功能廳外,校長與巫蓮蓮母親的談話正好結束了。校長離開後,周淵易帶著兩個學生走進了多功能廳,看到了那個穿著苗族民族服裝,滿麵溝壑的老人。

根據劉平提供的資料,巫蓮蓮的母親叫桑仰香,六十七歲。她的丈夫在二十年前去世,當時巫蓮蓮三歲,她一手拉扯大了女兒。因為家境貧困,巫蓮蓮讀書很晚,所以二十三歲的時候才考入了大學。

而從夏琪溪留下的照片來看,巫蓮蓮應該是她的女兒。難道說,桑仰香隻是巫蓮蓮的養母嗎?不過,周淵易並沒打算馬上就開門見山地詢問這一問題,他想先從常規方麵進行調查。

桑仰香上身穿著一套青色短衣、下麵穿著翠綠的素裙,包著裹腳,頸項上佩戴著銀器,一言不發地坐在會議室的一隅,抽著一杆水煙,滿屋全是水煙嗆人的氣味。盡管她的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皺紋,但熠熠發亮的兩顆眸子卻顯示她年輕時,也曾經是個眉清目秀的美人。

周淵易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後,寒暄幾句,他就接入了正題,向桑仰香問道:“作為警方調查,我們有必要搞清楚巫蓮蓮自殺的原因。請問,她在來西川大學報到前,在老家是否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桑仰香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她的眼眶滑下了兩行混濁的淚水:“我的蓮蓮乖女性格很好的,從來都沒和別人紅過臉。因為蓮蓮從小沒了爸爸,性格難免有點孤僻,但絕不古怪。蓮蓮長得漂亮,苗村裏很多小夥兒都追求她,可蓮蓮是個乖女,從來不理那些人!聽到蓮蓮自殺的消息後,我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她大聲嚎啕了起來。

周淵易起碼從桑仰香的話裏明白了,巫蓮蓮的死,與她過去的生活沒有太大的聯係,也沒有什麽感情上的糾葛。於是,他還是決定拿出那張巫蓮蓮與夏琪溪、柴明基的合影,遞給了桑仰香,問:“這張照片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據我們了解,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巫蓮蓮同學。你看一下,巫蓮蓮的自殺是否與照片上的這對男女有關?”他特意回避了照片真正的來源,或許他還是不擅長當著死者母親的麵撒謊吧。

桑仰香瞄了一眼照片後,身體頓時像觸電一般顫栗了起來。她激動地抓起照片,大聲問:“你們怎麽會有這張照片?是在蓮蓮身邊找到的嗎?這麽說,他們已經找到了蓮蓮?一定是他們逼蓮蓮與他們相認,所以蓮蓮左右為難,選擇了自殺……”她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蓮蓮啊,你怎麽這麽傻啊?就算他們說出是你的親生父母,要你和他們相認,你也不用自殺啊!你可以有兩個爸爸兩個媽媽,那是天底下多麽幸福的事啊!”

從桑仰香的話裏,周淵易基本上已經認定了,柴明基和夏琪溪就是巫蓮蓮的親生母親,他們在二十多年前,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將女兒過繼給了桑仰香。當他聽到桑仰香說出兩個爸爸兩個媽媽這句話時,更是為這位年邁母親的寬仁而感動。

桑仰香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周淵易的小腿,嚎哭著說:“周警官,我的乖女一定是被這對當初拋棄她的狗男女給逼死的,你們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判刑,槍斃!政府一定要為我的乖女作主啊!”

周淵易不禁苦笑了一聲,說:“桑老太太,這對狗男女現在都已經死了……”

桑仰香頓時一愣,然後兩眼翻白,暈倒在會議室裏。

掐過人中之後,桑仰香悠悠醒轉了過來。喝了一口糖開水,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真沒想到,原來他們已經死了。”

周淵易隱下了夏琪溪與柴明基的死因,安慰道:“桑老太太,人死不能複生,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既然已知的五個死者中,有三個人是父母與子女的關係,那麽另外兩個人呢?難道他們也是互相認識的?

周淵易從包裏取出了瘋女的照片遞給了桑仰香,問:“您以前見過這個人嗎?”

瘋女生前的照片是不可能找到的,照片上的瘋女,頭顱破碎,滿麵血汙。但桑仰香看了一眼後,並沒有感覺恐懼,而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這個女孩子。我已經二十年沒出過苗寨了,年輕人裏,除了寨子裏的苗人,外麵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周淵易隱隱有點失望,他又拿出了鍾魯的照片,遞給了桑仰香。

這一次,桑仰香一看到鍾魯的照片,頓時身體向後仰去,差點從椅子摔下來。她指著照片上的鍾魯,大聲叫道:“天哪,他還活著!”

“他是誰?”周淵易追問道。他已經感到了興奮,隻要找到了死者之間的關聯,凶手的身份也會逐漸浮出水麵。這一招,以前曾屢試不爽。

桑仰香聲音顫栗地說道:“他是趕屍匠!湘西的趕屍匠!二十年前,他和我有段血海深仇!一定是他殺死了我的乖女,然後偽裝成自殺!周警官,你把他抓起來吧,判刑,槍斃!政府一定要為我的乖女作主啊!”

趕屍?!終於與羅菖雪口中所說的趕屍木偶扯上關係了。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趕屍匠,而且就藏在西川大學裏擔任著看守屍體與骨架的校工。桑仰香說的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又指的是什麽?

周淵易再次感覺案件出現了突破口,但聽到桑仰香說出請他為乖女巫蓮蓮作主的話後,隻得苦笑一聲後,無奈地說道:“這個人也死了……昨天晚上被人殺死的……”

看到桑仰香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表情,周淵易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老太太。照片上,是那隻軀幹粗壯四肢纖細的破舊木偶。

“天哪!這木偶是女巫的法寶!我知道為什麽會死人了……”桑仰香指著照片上的木偶,大聲叫了起來,“我知道了,是女巫!是女巫殺死了所有的人!”因為太過於激動,她的臉漲得通紅,一口氣沒憋上來,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趁著周淵易給老太太掐人中的時候,蘇羽與秦纖纖激動地對視了一眼。女巫!這是蘇羽第二次聽到這個詞語。上一次,是歐陽耀陽告訴他關於東歐女巫詛咒木偶的事。

難道西川大學校園裏發生的離奇木偶連環殺人事件,真的和女巫詛咒木偶有關嗎?但桑仰香口中的女巫詛咒,又會不會與東歐的女巫傳說有關呢?

不太可能吧?!

湘西又怎麽可能會遙遠的東歐扯上關係呢?

掐醒了桑仰香後,因為擔心她再次昏厥,周淵易給校醫室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朱醫生就帶著急救藥品與輸液器材,來到了辦公樓大樓的多功能廳裏。

朱醫生給桑仰香輸了一瓶營養液後,周淵易輕聲向桑仰香問道:“桑老太太,您剛才說的女巫詛咒是怎麽回事?鍾魯與你在二十年前,又有什麽血海深仇?還有,夏琪溪、柴明基與您的女兒巫蓮蓮是什麽樣的關係?”

桑仰香沉默了良久,終於從嘴縫裏迸出了一句話:“周警官,你知道二十年前在你們西川市,曾經發生了一起七人死亡的血案嗎?”

周淵易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