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頭七
第390章 頭七
李博海跟在拓跋宏身後,安慰著:“皇上切勿動氣,可別傷了龍體。”
拓跋宏氣得不輕。
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那樣?
宮廷鬥爭,朕最痛恨。為什麽她當著朕是這個樣子,背著朕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判若兩人?
李博海道:“興許有什麽誤會吧,皇上,您還是聽娘娘解釋一下吧。”
拓跋宏眼底盡是失望之色:“解釋什麽?你沒親眼所見嗎?朕叫她住手,她依舊痛下殺手!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博海有些著急:“給人定罪,也得讓人辯駁一二啊,皇上。奴才看得出來,娘娘和皇上真心相愛,真不希望一些誤會,讓你倆心生芥蒂。”
拓跋宏捏緊了拳頭:“好,朕給她一次機會,看她如何解釋。”
詩鈺眼睜睜的看著拓跋宏憤憤不平的走出紫萱閣,卻無力辯駁。
侍衛開始檢查林宮人的身子,脈搏、心跳、呼吸已通通停止。
林宮人正安靜的躺在榻上,像是石雕一般,一動也不動,隻是那眼睛瞪得圓圓的,死也不肯閉上。
詩鈺伸手合上了她的雙眼。
此時,詩鈺感覺自己的頭腦一片空白。
好累,心太累了。
皇宮裏真的不能交出自己的真心。一旦交出,就萬劫不複。
相處了幾個月,覺得林姐姐這個人挺好的。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詩鈺取了手套,看了下自己的手。
半透明的手並沒有恢複正常,依舊還是若隱若現。難道要等二皇子謀反之事,徹底夭折,我的身子才能恢複正常嗎?
詩鈺又戴上了手套,這事不能讓別人發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大魏信佛,鬼怪妖精自然也信。一個透明色的娘娘,不是妖精是什麽?直接焚燒,還是刺心而死?或是割下腦袋,祭奠神靈?
或者是直接認定為是狐狸精,不然怎麽能把皇上迷得七暈八素,一個月有半個月在她房裏?
詩鈺摸了摸自己的麵紗,遮蓋得很好,又將風衣上的帽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海燕看著詩鈺:“沒事的,娘娘。您別擔心了,您藏得很好,不會被人發現的。”
“隻是皇上那兒……”海燕低下了頭,不知道要如何訴說。
詩鈺也低下了頭,有些難過:“這事情,解釋不了了。”
詩鈺說完,淚又流了下來。海燕伸手給詩鈺擦試。
海燕道:“娘娘,皇上他……以後總會明白的。”
詩鈺啜泣起來。抱著海燕大哭起來。
海燕心都亂了:“娘娘……您不要難過啊。要不咱追上去?給皇上解釋解釋,他剛出去不遠。”
詩鈺搖搖頭:“怎麽解釋?難道要把這半透明的身子給他看嗎?讓他把我當成怪物,或是狐狸精?”
詩鈺擦了擦眼淚:“走吧,複命去。”
侍衛已將林宮人的屍首抬在單架上,上麵蓋了一層白白的布。
一行人走出了紫萱閣,走了不遠,就看見拓跋宏在不遠處站著。
詩鈺走了過去,對拓跋宏福了福身子,然後,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看著詩鈺漸漸離去,拓跋宏的眼角抽了抽。
什麽態度?該死,朕還沒給她甩臉子,她居然給朕甩臉子。
居然,這麽高傲的轉身就走了,枉朕站在這兒等她解釋,該死,該死的馮妙蓮,她什麽意思啊!
拓跋宏的拳握得緊緊的,肩頭不停的**著,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強壓著怒氣。
“皇上,您失控了……”李博海在旁邊提醒道。
是啊,一向沉著冷靜的拓跋宏,每次遇到她,都失控了,該死,這個丫頭,真是該死。
“回去吧,皇上。”李博海道:“奴才聞到了血腥味,好像是從娘娘背後散發出來的,聽說娘娘被抽了20鞭,背上全是血痕,興許是被迫的呢。”
馮太後加強了宮中的防備。將皇宮密道的入口,給封了。另外建立了新的入口,並加派人手,四處巡邏。
通往她寢殿的密道通口,還有皇上的,全部封死。還加入了萬箭陣,私自進入這個區域的人,麵前是一堵透明的密密麻麻的金蠶絲絲線,在密道裏根本看不見。
一旦有人碰到這些絲線,萬箭齊發,不把你射成馬蜂桶,決不罷休。而絲線一旦碰觸,太皇太後寢殿裏的銅鈴,就會叮叮咚咚作響,你想行刺?不好意思,前提你先得保住命。那萬箭陣,可不是浪得虛名。
馮太後加強防禦後,詩鈺的身子才恢複正常,終於可以不用裹得像粽子了。
詩鈺背後的鞭痕,被打得皮開肉綻。
回到錦繡宮,也沒有上藥,就讓它那麽疼著。背上痛了,心裏也就沒有那麽痛了。
詩鈺因悔改及時,態度誠懇,馮太後的氣也消了,一切又恢複了原狀。
而林宮人死後,因生皇子有功,追封為林貴人,入皇家陵墓,風光大葬。
拓跋宏在屋裏生悶氣,煩躁的不能自己。
今天恰好逢五,原本是要去錦繡宮,可他並不想去。
都已經過了幾天了,那該死的丫頭,連句話都沒有。氣的拓跋宏真想好好揍她一頓。拓跋宏不想見她。於是帶著李博海,在宮裏四處溜達。
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錦繡宮門口。拓跋宏看了看,那錦繡宮三個字。捏了捏拳頭,轉身而去。
詩鈺其實也沒指望拓跋宏會來,但她依舊準備好了飯菜,化好了妝,等到夜深人靜也沒等到拓跋宏上。
知道他真的生氣了,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
七天後,是林宮人的頭七。
皇宮是不許燒紙錢的。
但詩鈺想祭奠一下,命海燕準備了些蠟燭,紙錢之類的祭奠物品。
夜,清冷,刮著微微涼風,風中還夾雜著雪。
詩鈺找了一個僻靜之處,將祭奠之物放下,開始祭拜。
大銅盆裏,放滿了紙錢。一個靈牌,放在了銅盒前麵。
紙紮的奴仆、大宅、金銀珠寶,一大堆,堆在了旁邊。
詩鈺跪在靈牌前,點了蠟燭,燒了香,拜了三下,將紙錢放進了銅盆裏,火焰瞬間吞沒了紙錢,詩鈺拿起旁邊紙紮的奴仆,丟進了銅盆裏。
“姐姐,我來看你了。”詩鈺一邊說著,淚就流了下來:“姐姐,我給你燒些奴仆、大宅、金銀珠寶,您好好的在下麵過……”
此時,腳步聲想起,一隻大腳出現在詩鈺麵前,抬腳“砰”的一聲,就踢翻了祭奠的銅盆,詩鈺抬頭一看,拓跋宏黑著臉,怒目著看著她……